她一个小学毕业,连正经工作都没有的女孩子,就算找个家庭条件好的对象嫁了,大约也会重复她妈妈的一生。 每一天的日常,除了家务就是生孩子,还要忍受爸爸的挑三拣四,以及他工作不如意时的拳脚相向,没有退路,也没有其他选择。 “奶,我陪着你一起去,路上我可以照顾你。”她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 陈振文正在想是说服老娘不要突发奇想,还是写信给陈舒瑶寄钱过来,就听到陈盛华的话。 在他眼里,大女儿一贯勤快听话,知道体谅父母的不易,而她刚说的话无疑是一声惊雷,打在了他不可侵犯的,身为父亲和一家之主的威严上。 陈家的闹剧在热烈上演的时候,谢秋白正在为过于多的鱼肉发愁。 早餐他试着做了生滚鱼片粥,把鱼切成薄薄的鱼片,用滚沸的米粥一浇,里间拔几颗小葱切粒,往上一撒,再放些芝麻和几滴香油,粥滚烫滚烫,生鱼片已经熟了。 陈舒瑶本来还怀疑,“这就能吃了?” 尝过后,直赞好吃,连被妈妈遣来送菜的小红梅,也直嚷,“好好喝。” 只是再好吃,那么多鱼一时之间也吃不完,好在他这房子的灶台在入住前,改造出了一个烤箱,谢秋白打算把小一点的鱼烤成鱼干储存,大鱼切成块先腌制起来。 而在他们家吃了早饭的红梅,对谢秋白好感备增,给他跑前跑后的剥葱、递姜,或者是帮忙拿个什么东西,特别的贴心。 让谢秋白不由发出感慨,“有个像红梅这么乖的女儿,也太好了吧。” 完全忘记了,第一次见人家害怕打针哇哇大哭时,他还嫌弃小姑娘是个熊孩子。 中午的时候,谢秋白支起油锅,开始炸鱼块。 自从和赵前进合作,虽然有很大的风险,可他们家的生活水平确确实实提高了不少,像每月定量的这些油票、肉票和工业券,想买的时候,也有了可以买的地方。 “好香,好好吃。” 小红梅刚咬了一口鱼块,就被进门的金美娟给揪起了耳朵。 “我说怎么哪都找不见人呢,原来是跑到这了,快回家去。” “走什么?要不是红梅帮忙,我们家还不能这么快开始炸鱼呢,让她在这玩吧jsg。” 陈舒瑶把红梅拉到怀里,端起炸的金黄的鱼块,“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这哪用尝,油炸的东西有不香的嘛,”金美娟捡了一块最小的,看谢秋白被火光映的愈发俊俏的脸,朝陈舒瑶挤挤眼,“你可真有福气。” 陈舒瑶抿唇一个劲的笑,“那你是没见烦人的时候。” 一旁的谢秋白提醒,“我就在这呢,你们要说我坏话,多少也背着点人。” 几人笑谈几句话后,金美娟说起了正事,上次给她的布料,她都已经卖完了,过来和他们说下次需要的量,顺便结清一下欠款。 自从他们家添了大件,买了自行车后,每月要还债的他们家是月月光,一开始卖布的布料钱都是先欠着的,现在她手里终于有了盈余。 金美娟很感激谢秋白和陈舒瑶能把这个稳赚不赔的赚钱机会,转给了她。 再加上现在她丈夫戴明哲跟着谢秋白学维修,有这一层关系,两人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知道陈舒瑶白天自己在家,她没事就抱着孩子过来陪陪她聊天。 金美娟善于交际,通过他们团场人的联络,她现在已经把布料卖到附近其他团场或是农场。 只是,这段时间听了金美娟、王桂英她们和陈舒瑶谈话内容,谢秋白觉得有点不对劲。 等金美娟带着孩子走了,谢秋白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舒瑶,你不会也认同金美娟她们说的,女孩子‘干的好不如嫁得好’,‘有个厉害丈夫,就是最大的成功’吧?” 陈舒瑶不妨他会说起这个,不明所以的道,“她说的也有道理啊。” “有个屁的道理!”谢秋白不明白原著中积极上进,对医术孜孜追求的女主,怎么变的不一样了。 原著中她从没有放下对医术的热爱,卫生所的工作,每天都坚持要去,风雨无阻。 再看看现在,对卫生所万分抗拒,不愿意去的样子。 “你见那棵大树下有其他树和大一点的草吗?参天大树底下寸草不生,大树能遮风挡雨的,也同样会让树下的人不见天日,被什么保护,就要被什么限制。 就像咱们团场喂的猪,到最后手拿尖刀杀它的,和喂它一日三餐的,其实都是一伙人。人的一生也差不多,依赖任何人,都等于是在自杀! 况且,我也不是大树,我早晚有一天会死,未必能一直陪着你,你要能有独自谋生的能力,你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顾忌孩子的问题。 以后孩子你也不用担心,团场很快就会办托儿所,放里边就行了,不会耽误多少事。” 谢秋白又想到了前段时间陈舒瑶的大胆,只觉得头疼又糟心,学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好的不学,净学些歪门邪道。 看陈舒雅不吭声,谢秋白又放缓了语气,“你能自由选择工作的机会,曾是无数前人努力争取才得来的,你不能轻易放弃。 天天待在家有什么意思,这世界那么大,你未来会有无限可能,但绝不是待在家里成为家庭主妇。 我和你说实话,我以后是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回京市或者去其他大城市的。 洗衣做饭请人来做就行了,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钱有才袁大勇曹广志他们仨,都愿意让他们母亲或者是妹妹来,掏来回路费,一个月十块钱工资。 要让带孩子,再加钱就是了,这些用不着你,你想想你到底喜欢什么,然后去做就行了。 别想着天天躲在家里,这不行。还有你别跟她们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对付男人的招数,回来用在我身上,我和他们不一样!!!” 谢秋白怀疑,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曾经他欣赏的女主陈舒瑶,这感觉很不好。 他竟然把一个人身上最闪亮的优点,给蝴蝶没了。 他不由自主陷入自我怀疑,难道他还不如原主那个混蛋吗? “我是有些害怕出去工作,还担心别人怎么看我,可你有话你就不能好好说是不是,干嘛扯着嗓子大呼小叫的?” 陈舒瑶骨子里是坚韧不拔的性子,从小的成长环境造成了她的自卑。 在被糟糕对待时,她会不屈不挠的去奋力进取,但她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有这个时代女性的影子。 致使原著中她在婚姻里,并不快乐,也只能选择为了孩子继续忍耐,而不是打破婚姻的围墙。 可这段时间谢秋白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也无形助长她内心里的惰性,沉溺在舒适区不愿意去改变现状。 同时也给了她许多勇气,对着谢秋白那张凶巴巴的脸,不知不觉间没了曾经的害怕怯懦,和不愿袒露心声。 可就算她心里真的想不去上班,就这么待在家,让谢秋白养,被戳破心思的她也不愿意承认,除了一点心虚,满腔都是被宠出来的理直气壮的怒气。 “还有,我学什么招数,回来用在你身上了,你给我说清楚!” 谢秋白居高临下的看着叉腰和他对吵的陈舒瑶,白嫩的脸因激动,变得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可可爱爱的。 他抱手倚在墙上,似笑非笑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谢秋白,你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当时你怎么不反抗,也没见你多么坚贞不屈,现在说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了,哼!我看都一样,不要脸!” 陈舒瑶思及前事,脸不由更红了,这家伙真是猴精猴精的,连她跟别人学的都知道,知道就知道吧,还要说出来,讨厌死了!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 直呼冤枉的谢秋白,制住对他拳打脚踢的陈舒瑶,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她皱眉扶住了肚子。 立刻紧张的问,“怎么了?” “都怪你!我肚子疼!” “那怎么办,天都黑了,我去看看,找辆拖拉机拉你去看看医生。” 说完就要摘衣钩上的军大衣,这时候陈舒瑶说,“你过来,让我咬你一口,我解气了就不疼了。” “嘶~”这倒霉媳妇,合着拿他逗着玩呢,“我看你真是欠教训啊。” “那你教训试试,哼哼,我怕你啊!” 陈舒瑶坐在炕上,脚还得意的晃了晃,显然丝毫不慌,半点没把谢秋白的话放在心上。 谢秋白舌尖抵住上颚,看了眼养的白里透粉的陈舒瑶,掀帘子出去了外间。 陈舒瑶莫名其妙,她都准备好了,势必要一雪前耻,把谢秋白怼的哑口无言。 结果她却听到他出门去院子了,听到他关上大门,又进屋拴上屋门,紧接着就是哗啦哗啦的水声。 原来是去洗漱了,好吧,原来是败下阵来,没脸见人,要洗洗睡觉了啊。 无敌是多么寂寞,就是她现在的写照吧,陈舒瑶美滋滋的想。 自顾乐了一会儿,陈舒瑶也出去洗漱了。 她看沉默不语的谢秋白格外顺眼,他臭着张脸不说话,她也丝毫不在意,笑嘻嘻的没话也要找话和他聊。 谢秋白睨她一眼,“很开心?” “嗯,对啊,你平时怎么唱的来着,今儿个真高兴啊,咱们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啊真高兴~” 陈舒瑶哼着歌,心情那叫一个飞扬。 谢秋白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满三个月了,是吧?” “对啊,早满了,都三个月多十天了吧。”陈舒瑶毫无所觉,依旧语气轻快又随意。 她现在的样子,要是有尾巴,大约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既然你看我待在家,这么不顺眼,等去医院检查回来,我就去上班,哼!” 谢秋白慢条斯理的擦干手上的水珠,“这不急!” “怎么不急……” 陈舒瑶张嘴就要讽刺几句,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秋白抱了起来,“有更急的急事。” 这可是如铁树开花,白素贞下山千年等一回的事,晚上连睡觉,两人都是各占据炕的一边,中间隔了八丈远,谁也不挨着谁。 “什么急事?你干嘛,气疯了?”陈舒瑶摸摸谢秋白的额头,奇怪的不得了。 谢秋白把她放坐在炕上,“说实话,你肚子没有不舒服吧?” “嗯,”陈舒瑶点头。 “那就行!”谢秋白说着,就开始上手解陈舒瑶的衣服扣子。 今天下午灶台上都在不停的烧火,炕上的温度热的很,连带屋里的温度都高了很多。 陈舒瑶待在屋里不出门,身上穿的也薄,只穿个秋衣,外边套了件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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