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梧秋明白珍珠的意思,只要她一日拒绝,祁珂便一日不会放弃,三天两头的给她搞黄、色活动也挺烦的,不如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太平个几年也好。 珍珠见东家有所松动,又抛出一记理由炸弹: “老宅前几日又来信了,收下此人,说不得能借公主之名压一阵老宅那边的心思呢。” 金梧秋心动了。 其实她之所以要来京城,除了搞事业,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江南老宅那边也动了让她婚配的心思,动不动请她过去相看,她原就是为躲避族中催促来的京城,却没想到京城这边也有个热衷给她做媒的祁珂。 这么说来,留下此人说不定真能一下解决她的两个头疼问题。 “就算不考虑这些,东家您身边也该有个人了,不然外头总有人说您旧情难忘,要替那位守身一辈子呢。”珍珠深谙金梧秋的七寸,一击炸毛: “扯淡!我替他守?他算个什么鸟!” 金梧秋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珍珠连忙安抚:“是,咱们这些亲近的人知道,可外头的人不知道,岂不亏得慌。” “……” 金梧秋再看榻上之人,身量颀长,眉眼俊逸,气质卓然,是金梧秋喜欢的清冷儒雅那挂的,就不知他被迷晕了送来是否受到逼迫。 珍珠将随人一同送来的得月楼登记册子翻开看了看,得知此人名叫谢映寒,倒是自愿走入得月楼的,却不知为何中途退出,从得月楼后门离开时,被祁珂的人下黑手送了过来。 金梧秋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细细打量着软榻上的清俊男子。 既然都主动进得月楼了,为何要中途退出呢? 是看出了什么? 还是受不了自身道德感的谴责,后悔了? 正思索着,软榻上的人渐渐转醒,他睁开双眼,失神的盯了一会儿房梁,才缓缓转过头,就看见坐在不远处,金梧秋那张笑吟吟的俏脸。 “公子醒啦。” 金梧秋对他挥了挥手,主动打招呼。 榻上之人没有说话,而是坐起身警惕的扫向四周。 他身着青衫素衣,挽发未曾戴冠,头上只有一根质朴无华的白玉簪,此时发髻略微有松动,几缕细细的发丝垂落在他额前或肩上,颇有一种谪仙堕尘的凌乱感。 若只看他外表穿戴,便似寻常人家的公子一般,金梧秋却从他微蹙的眉峰和从容的目光中看出些许积威,这种威势一般只存在于上位者,是那种不知不觉的流露气韵,有时候可能连他们本人都未察觉。 他不客气的问: “是你将我绑来的?” 声若冷泉,清冽利落,很是好听。 “不是,但也与我有关。”金梧秋没打算隐瞒。 他将双腿放下软榻,却不站起身,只活动了两下臂膀,对金梧秋冷然抬眼,似乎在等她解释。 从容的姿态绝非寻常人家公子发现自己被绑架后的反应。 金梧秋噙着笑容,满脸写着和气善良: “在解释之前,公子可否先告诉我,你进得月楼是受人逼迫吗?” 那人眸光微敛,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 金梧秋又问: “公子知道今晚得月楼在做什么吗?” “……” 这个问题让房内陷入沉寂。 他们一个坐在榻沿,一个坐在圆桌后的太师椅上,沉默不语,四目相对,在无形中仿佛展开了一场较量,金梧秋也不催促,就那么笑吟吟的等着对面给她答案。 好半晌后,坐在榻沿之人才敛眸轻点了下头。 也就是说,他是在知道得月楼今晚做什么的情况下自愿走进得月楼的。 一切出于自愿,金梧秋就放心了。 “所以你中途退出是因为看出了什么?” 金梧秋一边问话,一边主动倒了杯热茶,亲自送到他面前。 那人的目光在茶杯与金梧秋和善微笑之间转了转,随后以二指将茶杯冷漠推开,算是默认了金梧秋的话。 被拒绝金梧秋也不生气,兀自喝了起来。 祁珂几次送人不成后,便知道金梧秋不喜欢露水姻缘,而是想找个正经夫郎作伴,因此便不会随意给她挑个贪财好色之辈。 所以今晚得月楼大张旗鼓的挑选夫郎不过是一个幌子,祁珂命人找来绝色美人假扮金梧秋,又加码重宝重金加以诱惑,大多数人在美色与金钱面前都会迷失双眼,原形毕露。 唯独这人却看穿了,中途退出时从得月楼后门小巷被迷晕送到她这里。 “公子这般聪慧,可否顺便再猜一猜我是谁?” 喝完杯中茶水,金梧秋又问。 他的眸光在金梧秋身上扫过,一语道破:“你才是金老板?” 金梧秋爽快承认:“是。我姓金名梧秋,梧桐的梧,秋天的秋,公子怎么称呼?” 那人稍事犹豫后沉稳作答: “谢映寒。” 金梧秋眸光微动,问他:“你姓谢……那你与京城谢氏……” 世人皆知,京城谢氏指的是信国公府谢家,太后的娘家,皇帝的舅家,京城世家之首。 看此人气度不凡,生的芝兰玉树,谪仙般清冷矜贵,说是世家子弟微服出街游玩也不足为奇。 “在下姓谢,却非京城谢家子弟,不敢高攀。”祁昭神色淡淡,平静如水的否认。 金梧秋暗自审视,想起珍珠姑娘跟她说过得月楼选夫郎的规矩,五公主为了避免京中纨绔世家子来凑热闹,早早便放话警告制止,并从公主府派出熟知京中世家子弟形貌来历的知客应对,一经发现便立刻请离。 那些知客都是公主府的客卿,对京中大小世家官员子弟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既没被那些人认出,确实不太可能出身世家。 “金老板问的在下都已作答,不知现在可否回答在下的问题?”祁昭从容不迫的反问金梧秋:“为何绑我?” 金梧秋对上那双沉静的黑眸,终于最后下了决心: “很显然,公子被选中了。” 祁昭沉吟片刻后问: “金老板的意思是,在下被你选中做夫郎了?” 问得这么直接,语调又很平静,仿若拒绝前兆。 “是,公子可愿?”金梧秋不想多费口舌,这种事情本就讲究个你情我愿。 祁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金梧秋认真思虑起来,金梧秋也不催促,就那么任由他一眼不错的盯着,静静等候。 心里却打定主意,只等他说一句不愿,金梧秋便立刻叫人把他送回去。 “可以。” 思虑良久后,祁昭给出肯定答案,随即又追加一句: “但在那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 金梧秋在听到他说‘可以’二字时有些失望。 尽管自己嘴上问得很洒脱,但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点希望这位能严词拒绝的。 毕竟她素来推崇的都是自由恋爱,是那种互相了解后确定心意彼此做出郑重承诺再在一起的模式,很显然他俩不属于那种。 简言之,她其实还没准备好。 所以若是这位能出言拒绝,那她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光明正大的把他送走。 复杂的心路历程被对方的‘可以’二字打断,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接话: “你说。” “不知金老板寻夫郎所承诺的东西可作数?”祁昭问出关键。 金梧秋一愣:“我承诺……什么来着?” 祁昭直言不讳:“两成产业,折银二百万两。” 金梧秋:…… 祁珂还真是! 之前她倒是来问过金梧秋,说是这回要给金梧秋寻个靠谱的夫郎,问她愿不愿意给夫郎一些产业做见面礼,金梧秋那时随口说了个两成,没想到祁珂当真了。 还给金梧秋的两成产业擅自估算了个‘二百万两’价格。 也不想想,若金梧秋的两成产业才值二百万两的话,那金氏一族凭什么能在江南稳坐第一把交椅? “不作数吗?” 祁昭见金梧秋不回答,又问了句。 金梧秋听出了他的迫切,对二百万两的迫切。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不作数的话,这人会拔腿就走。 不过这才是真实的反应。 素昧平生的两人,人家总得图点什么吧。 若说图其他的,金梧秋还真不信,图钱挺好,至少她心里踏实。 金梧秋应道:“你是要两成产业还是二百万两现银?” “现银。” 祁昭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尽管他已从金老板的话音中听出,前者与后者可能存在价值差异,前者的数额会更庞大。 “现银好,那我的回答是作数。”金梧秋爽快的说。 真要她两成产业金梧秋未必舍得,但二百万两现银她还是可以提供的。
第4章 ◎行叭,希望你是真的‘不挑食’!◎ 两人坦然的谈完价格,再次四目相对时才后知后觉的尴尬起来。 金梧秋下意识目光闪避,内心又觉得这样一点也不酷,不就是花钱找个男朋友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有些事还是要事先说清楚比较好。 金梧秋打量着祁昭问: “谢公子今年贵庚?” 祁昭说:“二十有五。” 金梧秋有些意外,这人看着比自己小些,没想到却大她一岁。 “恕我冒昧,谢公子这个年纪应该成亲了吧?”金梧秋问。 这个时代的男男女女通常早婚,十五六岁成亲的大有人在,要是二十多岁还没成过亲,那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问题的。 祁昭没有否认: “十六岁时家中安排成过亲,然内子身体实在虚弱,不足半年便病逝了,自那之后我便独身一人。” 这个情况倒是跟金梧秋猜得差不多。 很满意对方不曾隐瞒,礼尚往来,她也该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告知对方。 “我也差不多,十五岁时也成过一回亲。”金梧秋说。 祁昭不觉意外:“听说过。所以尊夫也……病逝了吗?” 金梧秋坦然回道:“不是,他入赘后一个月,卷了我大笔银子跑了。” 祁昭只知道金氏族长成过亲,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呃,竟如此恶劣!” “可不嘛!”金梧秋豁达一笑:“不过第二天我就写休书让他滚蛋了!” “……” 祁昭愣了片刻才说:“应该的!” 金梧秋灿然一笑,觉得两人这边基础情况都交代得差不多,只要成年双方感情上没有多余的牵扯,那凑在一起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那什么……晚膳时间到了,公子来前可曾用过?” 祁昭表示不曾,金梧秋立刻发出诚挚邀请: “公子不如一起,正好今日我亲自下厨做了道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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