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颂撩袍起身,动作自然且舒展,矜贵凛然,他淡声说道,“舅舅,母后向父皇讨了恩典,您可以去坤宁宫去见母后。” 南王身姿魁梧,靠在椅子上看着宁如颂,摆了一下手,语调散漫,“瞧太子也有些急事要处理,本王再喝上一盏茶就去坤宁宫,太子去忙吧。” 南王也有几年没有见他那个姐姐,可心里头也没有多少想念,他觉察到自己的心思,郁闷了些,曾经的情谊好像残留不下几分了,他又挥了挥手,“太子去吧。” 宁如颂这才转身离去,身后小关子紧紧的跟着。 恰好此时奉茶侍女上了 第3回 茶,这上茶也有规矩,如果客者快喝完了,那要加紧续上,就算没有喝完,过上规定的时间也得换上一杯茶。 巧不巧,刚好差了一杯茶的时间。 南王将手搭在椅背上,对着奉茶宫女嗤笑一声,“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几分喜爱?” 奉茶宫女不敢回答,南王也不介意,伸手将宫女的脸挑了起来,轻挑的说了一声,“长得倒是清秀可人,当一个宫女可惜了。” “多谢南王殿下称赞。”宫女羞红了脸,大着胆子用那双姣好的桃花眼勾着南王。 南王好美人众所周知,只不过极为分寸,只玩不纳,散了以后给上一场富贵,倒也算讲究人。 难得的是从来不强迫。 …… 碧院里头,吕嬷嬷焦心的捧着贺玥一双素手,“哎呦喂,怎么就伤着了呢?” 润白纤细的手指上划破些皮,稍显狰狞。 “无事。”贺玥出口安慰,秾丽的面上半点疼色都无。 她并不矫情,只觉得夸张,擦破了些皮,这宫人们好似她断了手一般,又是请太医,又是去传话的,小关子那双腿真是跑的飞快,还是边拿着帽子边跑的。 颇为滑稽。 宁如颂一进来就瞧见了这番模样的贺玥,倚在榻上事不关己的垂睨着跪在地上揪心难受的宫人们。 宫人们哪是真心难受呢,只不过怕自个儿受到迁怒,惩罚罢了。 可贺玥口吻很温和的叫他们莫要忧心,花窗开了一半,有些光洒在她的脸上,也叫她一半的脸隐在了阴处。 吕嬷嬷还再呶呶不休的讲道,“哪能没事呀,太子妃您等会儿,太医马上就到!” “好的。”贺玥嗓音舒缓,就这么垂看着吕嬷嬷。 她视线柔和,可那藏在阴影下的面容叫宁如颂端看出冷意和漠淡,两者奇异的交杂在一起。 “还有哪处伤着吗?”宁如颂不想瞧见她这副模样,于是出声问道。 贺玥转头,脸从阴影处挪出来,挂上恬雅的微笑,“怎么把殿下也给招来了,只不过是出了一些小意外,手上擦破点皮,也就没什么了。” 小关子倒还真把宁如颂给搞过来了,可她也真没伤到哪里,到底小题大做了些。 再说,她也不想多看见宁如颂那张脸,皮囊再好有什么用,心黑的不成样子,每次打交道她都得提起十一分的心思来,实在是累极。 还没等宫人们跪下行礼问安,宁如颂就挥手叫他们出去。 最后走的小桃子贴心的把门给合好。 他几步就走到了贺玥跟前,俊逸矜贵的眉眼仍然平和冷静,伸出手,贺玥了然的将双手放在他的掌心之上。 “以后莫要一人去跑马,等孤有空闲时再去。”宁如颂垂看着她手背上的伤说道,平铺直叙的像是在传达一个指令。 那些个奴才连个人都看不好,好像也没什么用处,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事。 如果没有父皇出手,恐怕贺玥就要摔下马,到时候就不是这么些擦伤了,断腿都是可能的。 宁如颂又微微蹙眉,狭长的丹凤眼里锐利冷冽,他抬眸,视线巡视着贺玥,父皇为什么要出手呢。 父皇可不是什么所谓的心慈之人,刺杀他的人马当中就有他这位好父皇的手笔,怎么就对他的太子妃如此特殊? 一时间缄默了下来,气氛也缓缓凝重。 贺玥好似慌了神,直起腰来,跪坐在榻上,娇美的脸蛋发白,“殿下为何如此看臣妾,臣妾心中惶然。” 看什么看!动不动就装深沉,显着你了! 宁如颂将心思敛好,抬手抚着贺玥那张皎若明月、清姿出尘的脸,指骨微微摩挲着嫩滑的肤肉。 是因为这张脸的缘故吗?好像也情有可原。 “你太会招人了。”宁如颂声音从容平缓。 贺玥是他宁如颂的私有物,生生死死都是,容不得他人的觊觎,任何人都不行。 他对她有极其尖刻的占有欲,这毋庸置疑,占有欲不代表情爱,代表所属权,她归属于他。 无端端一顶帽子就扣到了贺玥的脑袋上,她心里头咯噔一下,自然是不依,眼里头带着些愠怒,直直的望进宁如颂乌沉的眸子里。 “殿下这话什么意思?臣妾自入东宫起,就本本分分,安安稳稳,连这碧院都未出几回,怎就要担上招人的名头?!” 她倒是想不本分安稳,可有贼心没贼胆,一条小命被攥在宁如颂手里。 “这不怪你。”宁如颂眼眸幽深,慢条斯理的说道。
第37章 太过纵容 屋内贺玥泄了气,也不欲再争辩些什么。 她不再说话,侧倚在矮榻上,手还放在宁如颂的掌心。 宁如颂这个人总是如此,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他话说出口,并不是叫贺玥明白什么,而是早已经盖棺定论,多么独断的一个人,恣睢的性子几乎不容改变。 “还有伤在哪里吗?”宁如颂问,乌黑的眸子望着她。 先前所说的话都掀了过去,好似他只是随口一提。 “没了。”贺玥冷淡的收回手,她并非泥糊的木头,总归是有些性子在。 她从来都不是温顺的人,脾气也是泼辣的,只不过受制于人,强摆出柔和的表面罢了。 倏然宁如颂弯腰搂住贺玥的腰肢和腿弯,然后将她揽抱起来。 他几乎没用什么力气,贺玥就悬在了空中。 贺玥惊的用手攥住他紧实的手臂,粉白柔细的手指将玄黑衣袖揉出皱褶,这是干什么?! 宁如颂一言不发的将贺玥抱进寝殿的床榻上放下。 贺玥几乎一下子就想到了床上风月那档事,急急的往里退去。 这人怎么这样?青天白日的不要脸皮! 细长秀美的柳叶眼瞪得圆溜,她脸上氤氲着红色,很容易就可以看出面上的愠色,可宁如颂觉得很惹人心怜。 心怜和毁坏欲往往是同一时间出现的,因为想毁坏所以才会心怜。 “想什么?”宁如颂浅笑了一下,锐利的眉眼和缓下来,凸显了他那副好皮相。 可贺玥从第一眼见到宁如颂时就明白,他是一个心脏流毒的坏坯子,谁真信了他矜贵俊雅的表面,那就离五脏六腑溃烂而死不远了。 贺玥不回话,垂下眼睑,盯着床被上繁复的花纹,心里头还憋着一口消散不去的怨怼。 宁如颂也没再问,他玉白修长的手指挑开贺玥腰间嫩青的系带,动作很轻,很缓,先将手指勾进去,然后往外拉散。 贺玥蓦地用手撑着床榻,想挣扎,可是一只有力的手早有预料一般的按在她腰背中间,缓缓下压,她就轻而易举的被压制,任着衣裙散开。 “孤还没如此的贪色。”宁如颂眸色黑沉,手头上速度不变,“孤只是查一查你身上还有伤吗。” 他说的冠冕堂皇,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太过狎昵,贺玥自知反抗不了,也就趴着任他所为。 他的手指很冷,贺玥时不时的打颤,最终冰冷停到了她的腰间。 “倒像是掐出来的。”宁如颂嗓音平静的不像话。 手就停到了那处,没有再动,然后握着她的腰,“说些话吧,莫要再使性子。” 贺玥背对着宁如颂,瞧不清他的脸色,她秀美的肩胛骨微微颤抖,像是逃脱不得的振翅蝴蝶。 “你可怜可怜我吧。”贺玥半晌吐出了这一句话,声线颤巍,“你总是如此可怕,我永远也揣摩不了你的心思。” 宁如颂怔了须臾,将她调转了身子,发现她哭了,眼泪顺着往下流,滴落在锦被上。 她姝色的小脸哭的粉和白都搅乱了,她总是有法子让人怜惜她,纵容她,这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 宁如颂用衾被将她身子给盖住,稍压了些声,“你不需要揣摩,只需要听话。” 揣摩他心思的人很多,并不差贺玥一个,她只需要乖顺就好。 贺玥难得主动的伸手环着宁如颂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胸膛,还在一抽一抽的哭着,带着身子都有些微颤。 “怎么才算听话?”她语气不满地反问,可是又带着抽泣,叫人不忍。 贺玥不等宁如颂回她,又接着说道,“你还说以后不能独自去马场,要等你得闲才行。” “可是你总是那么忙,我难不成就在碧院里头闷着吗?出宫也不成,我想回李家村看看,可要你批准的宫牌,你也不允,都没多少自在。” 她微侧头,又是一滴泪落在宁如颂脖颈上的皮肤,带来一些微不可查的触感。 宁如颂将她的脸抬起,用手指揩去泪水,望着她哭红的眼睛,是真的很没规矩,气糊涂了,总是你我,也不顾尊卑。 他时常在想,是不是他太过纵容,没有哪一个太子妃嫔会像贺玥一样,娇纵的没了分寸。 “玥玥,皇宫很大,东宫也很大,比李家村大,比闽县大,你不要总想着出去,只会徒增烦恼。” “你已经是太子妃了,其实已经得到了很多人想得到的自在。” 宁如颂揽着贺玥削瘦的肩,口吻好似劝慰的说道,“如果当初孤让你为妾室,你才是真正的不自在。” 他另一只手往下滑,放在她的膝盖上,嗓音清润,“你会每天去向正妃请安,如果遇上要刁难你的,你还得跪着奉茶,她叫你什么时候起,你才能起,这叫规矩体统。” “如果你是最低微的奉仪,甚至只是个通房宫女,任何人都能叫你跪上一跪,你还得带笑奉恩,你稍微出些差池,她们就会罚你,仗刑、鞭刑、掌嘴、禁足,那些看碟下菜的太监宫女更会作践你,叫你食不饱,衣不蔽。” “到那时候你哪还会想什么自在,你会拼了命的争宠,一步步的往上爬,等到了良媛,你就会想为什么那正妃不是你,人呀,总是贪心不足。” 宁如颂微低头在她泛红的下眼睑落上一吻,感受到了一些湿咸的味道,“你不会想感受的,玥玥。孤知道,你向来也不喜欢跪,所以孤在平日里也免了你的跪安。” 他轻声细语,声调柔缓,像是一位丈夫在体贴着他的妻子。 他的手还放在贺玥的膝盖上,似是有刺骨的冷意顺着侵入她的膝盖,然后蔓延至整条腿,她不安的挪了挪腿,幅度不大,也就没有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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