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小丫头有一张又会说,又会扯大旗的利嘴。她身后还有部队。谁能完全不给面子? 田蜜是不能被随便打发的。只看她那又能写又能画的笔杆子,黄经理就犯怵。 大意了。他被那群老奸巨猾的东西坑了! “呵呵。”擦擦冷汗,黄经理尴尬的一笑,略过田蜜的话题,开始和她谈起分配额度。 最多、最多,黄经理一个月能给望石岛提供五十斤的卫生巾。多的,他真无能为力。 “你别以为五十斤少,这东西很贵的。你们那边如果卖不动,我还要减少供应。” 这数量田蜜不太满意。但她也知道,望石岛上舍得买卫生巾的人,肯定不多。所以,田蜜也没有继续争取。不过,讨价还价的精髓,就在于沉得住气。所以,田蜜没一口答应。 皱巴巴脸,田蜜摆出为难的样子,和黄经理算账:“你别看我们望石岛偏僻,但那边的人口数量,真的是挺多。不止有我这种,不断加入进来的军嫂,那边还有女兵。” “女兵怎么训练您知道吗?海军最基本的技能,就是游泳。日常训练,更是天天不停。平时的时候还好,碰上来事儿了,女兵是真的难熬。哎,我其实是学医的。那边很多人都有妇科病。这就是常年用草木灰月事带导致的。” “哎,我也不是说不懂事儿。我是真心疼那些女兵和那些默默奉献的军嫂。你不知道吧?那可苦了。我们团长级别够高了吧?他爱人想登岛,都被那边的艰苦环境,给吓走了。哎,我也是不想要东西。就是,你这有什么过期的,卖不动的东西,能处理给我们吗?” “你放心,我们不打白条。我给钱!” 拍拍腰包,田蜜表现的既扣扣搜搜,又非常的财大气粗。 “……………………”黄经理闻言无语凝噎。 这小丫头是真了不得。看着年纪轻轻,非常好糊弄,结果她不止难缠,还会卖惨。 想当初,黄经理像田蜜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有田蜜这样的口才和本事。 “罢了,看在女兵的份上,就再给你加五十斤。其他的,你跟我去库房看看吧。” 这算是黄经理在委婉的告诉田蜜,他们这里没有其他东西,是能顺便分给田蜜的。不是他小气,是真的没有。 这年月是卖方市场。它只有东西不够卖的份,完全不会出现积压库存。即使真的有积压,友谊商店剩下的东西,也不可能是日常用品。田蜜不死心的跟黄经理去库房转了一圈,只拿到一些完全无人问津的工艺品。 这是国内生产的。做工、用料都很不错。可惜不符合外国人的审美,国人又用不上,它们就只能留在仓库里吃灰。田蜜挑着喜欢的买了几个,剩下的,她也没要。黄经理非常理解的点头,并劝田蜜少买点。 “你不用不好意思。这东西你买回去用不上,就是纯浪费钱。” “没事,我挺喜欢的。要不是怕我家那口子生气,我还能再多买几个。” “…………行吧。你高兴就好。” 田蜜这话里散发出来的傻白甜小媳妇气息,成功让黄经理消气了。害,这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他实在是不该和她计较。 客气的互相道别,田蜜和黄经理分开时,双方都算是挺满意。 带着战利品找到简淮,田蜜笑的很灿烂。 “看,这个是雕漆手工艺的首饰盒,怎么样?好看吧。嘿嘿,刚刚我一眼就看中了它。还有这套文房四宝,不比孙爷爷送我的差。嘿嘿~这个玉雕印章特别适合你。我还买个两块石头。你以后没事儿,可以自己雕着玩。” 果然,购物是能让女人心情愉快的。一样又一样,田蜜很兴奋给简淮展示。干成了一件大事,还买到了很多心怡的小玩意,田蜜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至于田蜜刚刚说的怕花多了简淮不高兴,完全不存在这种情况。简淮是只要田蜜开心,她想怎么买都可以。只是田蜜节俭惯了,再喜欢她也不会大手大脚的使劲儿花钱。 没买过瘾,田蜜拉着简淮,让他陪她去逛旧货市场。她好久没买新书啦。趁这次进城,田蜜要狠狠的进货。 田蜜和简淮今天都穿着军装。她们俩本身就长相和气质都出众。来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其他人穿的破破烂烂。她们两个看着,就更加的引人注目。 很多人把田蜜当做是来长见识的娇娇女,都积极摆弄着摊位上的东西,希望田蜜能看过去。田蜜确实在东张西望。但她目的很明确,哪里有旧书,她就去哪里。 其他的,她都不需要。 这边有点类似黑市,是个灰色地带。大多数人看田蜜没去他们那,只是默默失望,并不敢大声的吆喝。只有有把握和田蜜做生意的,才会盯着田蜜,准备找机会和她私聊。 最先勇敢迈出第一步的,是个小眼睛。他看着年纪不大,家境也还可以。虽然他穿着旧衣服,但和这里的其他人比,他很光鲜。 田蜜之前看了一眼他的摊位,发现只有一卷字画,就没有再关注。这人察觉到田蜜对他兴致缺缺,生怕以后碰不上这种大主顾,遂主动拦住田蜜,小声地问她:“去那边聊聊?” “你要的东西,我家里有。” 田蜜有简淮陪着,丝毫不怕对方耍花招。点点头,田蜜跟着收摊的小眼睛去了胡同里。七拐八拐,小眼睛让田蜜在一个空房子里等一下,就放下东西,嗖嗖嗖的往前跑。 “他这是不想带我们回家?”田蜜挑眉。 “估计是。”简淮说着,捡起地上的字画。“这应该是他留下的诚意。” 田蜜不在意的撇了一眼,完全不担心对方跑路。跑就跑呗,了不起她白跑一趟。有简淮在,田蜜巴不得小眼睛黑吃黑。这样,田蜜不但可以免费进货,还能为民除害。 百无聊赖,田蜜和简淮一起看画。 简淮小时候在家里学过一古玩鉴赏,这个画,看画轴有点真。但一摸纸,简淮又觉得它是假的。这纸的触感太新,不像古画。 把对方可能卖假货的消息,和田蜜通了气。田蜜对小眼睛的期待,瞬间降到最低。 “再等两分钟,他不回来,我们就走。” “嗯。” 简淮回答完没多久,小眼睛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呼哧带喘,他背了一个麻袋。 “呼……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呼……呼……你们看看,给开个价。” 轻轻把麻袋放下,小眼睛累的直擦汗。哆嗦着手打开麻袋,小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不舍。 “这全是孤本真品,它们和地上的画不一样。你们开价别太黑。” 看得出来,他其实没那么想卖。只是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不得不把珍藏拿出来。 田蜜对这些书挺喜欢。但高价她不肯出。 “我就是买回去打发时间的。你按古董的市价卖,我就不要了。我只收旧书。” 旧书是论斤卖的。出价一毛钱一斤,都是田蜜人美心善,人傻钱多。 小眼睛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没办法,谁让他家出事儿了。咬咬牙,他卖了。 “能求你们个事儿吗?如果以后有缘再见,我能再把它们买回来吗?不是用今天的成交价,是用那时候的三倍市场价。” “可以。” 田蜜很痛快地回答。她不是趁火打劫。 “我买书就是为了看。看完了,到时候白送你,我都可以。” “好,一言为定!” 深深地对田蜜鞠了一躬,小眼睛又从兜里掏出两个陶瓷马,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田蜜看着地上流光溢彩的小马,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不会是唐三彩吧?”压低声音,田蜜赶紧拿手帕把东西包了起来。“这人到底是谁?他家不会是犯事儿了吧?咱们拿这个会不会影响到你?” “没事。”简淮帮田蜜把东西收起来,带着她回招待所。“只要不被发现,就问题不大。” 望石岛和外边比,就是世外桃源。不管外边闹成什么样,都不关望石岛的事情。所以,只要田蜜不自己跳出来,她们就没事。 简淮的话,让田蜜很安心。之后,田蜜没再继续探究小眼睛是谁。不论他是谁,发生了什么事儿,目前来说,田蜜帮不了。等以后她们有幸重逢,田蜜可以保证她不食言。 有了这样的意外收获,或者说无意中,卷入了未知的麻烦,田蜜就没有再出去乱逛。之后的半天,她都和简淮在招待所里休息。 期间,有红袖章过来查房。发现简淮和田蜜一男一女住一起,还特别警惕。简淮和田蜜出示了所有证件,他们还不走。其中,有个贼眉鼠眼的红袖章,特别不老实的,跃跃欲试的,想翻田蜜的包袱,被简淮暴力阻止。 咔嚓一声,简淮用实力告诉他们,不要给脸不要脸。他老老实实接受他们的盘问,只是他遵纪守法,不代表他怕事儿。 简淮的强大,还有他不由分说的气场,很好的吓住了这帮蠢蠢欲动的小鬼。即便他们真收到了什么风声,在简淮毫不客气的动手后,他们也只能收敛所有的小心思,老老实实。 不老实他们不敢。 他们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 “误会,误会。” 领头的人满脸堆笑。 “同志,真的都是误会。咱们虽然不是一个系统,却也是一个大集体。咱们一家人,呵呵,真的都是一家人,同志手下留情。” “呵呵。”简淮回了他一个冷笑。 “既然是误会,等我放手,你们会离开,并且不会告状的对吧?” “对,对。一家人打打闹闹,哪里需要计较那么多。” 超级狗腿,领头人被简淮吓的腿肚子打颤。这事儿,他是不掺和了。左右他就是个小啰啰,上边的人想办简淮,他自己来吧! 上边人一开始听到汇报很生气。等他打听完简淮是哪根葱,他也老实了。作为一个经常出任务的尖兵,简淮没少来离城。他的实力,他的背景,还有他身后的军团,都让人忌惮。 几本破书,不值得冒险。何况消息只是疑似,他又不能确定东西肯定在简淮那里。安安静静,对方缩了回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对方不继续找茬,简淮也当是无事发生。第二天,他光明正大的,带着东西离开招待所,无人再敢阻拦和无人敢过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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