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闻言好笑地挑了挑眉,她怎么记得阿骁喝醉后本就不好的脾气会差到六亲不认,从来不知道他喝醉后喜欢亲近女子? “那你就不担心阿骁真的和裴华卿做了些什么?若是裴华卿今夜真的得手了,你认为阿骁会怎么做,他会怎么选?” 楚清阮却是伏着身子了然一笑,“他们今日自然是成不了的,宁统领深夜来此,甚至专程带上我,不就是为了阻止嘉纯县主的好事?” 宁泽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爽朗地笑道:“我自然是要阻止她,不管为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任何人拆散你和阿骁。” 随即却又露出一抹戏谑的坏笑,“可我尊重你的意愿,若是你愿意成全他们,那我也绝不插手。” 院中时不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裴华卿已经扶着段骁进了屋,紫檀木的房门一阖上,两人便再也无法知道屋内正在发生着什么。 随着房门的关上,楚清阮心中猛地一颤,该死的段骁,不是说性情暴虐么,怎么一喝醉酒抱着谁都想啃? 她的心仿佛裂成了两半,一半冷漠地旁观着这一切,她不在意段骁,自然不在意他想做什么、又在和谁亲近,可是另外一半却在激烈地抗议,那是戚暮的身子,是她的戚暮,他怎么可以和其他女子这般亲密? 上一世,就因为她心里有林湛,他便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她。 这一世,他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却堂而皇之地在和裴华卿亲近。 “宁统领,我要下去。”楚清阮倏然开口。 “好勒!”宁泽瞬间绽开一抹笑容,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带着她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子里。 院子的四角里摆放着四个硕大的水缸,里面淡粉的荷花开的正艳,里面似乎还有游来游去的小锦鲤。 楚清阮举目将院子环顾一圈,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用来盛水的木桶或者水瓢,正有些犯难时,眼前沉重的大水缸突然升到了空中,楚清阮凝神一看,竟是被宁泽单手举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楚清阮瞬间瞪大了双眼,结巴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水缸是铜做的,还装满了水,你怎么,怎么就举起来了?” “小意思,”宁泽却满不在乎地朝她摆了摆手,“还不快进去?这水缸举久了我也是会累的。” 楚清阮瞠目结舌地往屋里走去,宁泽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壮实,甚至称得上瘦削,却能把这装满水的水缸单手举起来,甚至还能搬动。 她现在终于清楚地意识到宁泽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宁泽作为女子,武功高强又没有显赫的家室,甚至还深深地爱着平德帝,平德帝让这样的人来戍卫宫禁,想必是再放心不过。 却不想,女子也是会有野心的。 很快,她便走到了那扇刚刚被阖上的房门前。 “咯吱——” 楚清阮一把推开那熟悉的紫檀木门,上一次她推开这扇门,是想离开王府,不想今日再次推开,却是来捉奸。
第51章 不准动 楚清阮手指碰到冰凉的门扇时, 短短一刹那心中转过万千念头,她进去后究竟会看到什么,段骁和裴华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一个血气方刚一个有心引诱, 又会发生些什么。 终是定下心神,一步迈了进去。 进屋后,眼前是那再熟悉不过的云纹白面骏马屏风,马首迎风高昂, 马鬃浓密舒展, 明明是英姿飒爽所向披靡, 楚清阮却觉得无比碍眼,杏眸倏地一暗, “霍”的抬脚, 一把将那屏风狠狠踹倒。 “咣——” 屏风砸在地板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宁泽举着水缸站在她身后, 见状露出抹意料之中的微笑,声音轻快:“多谢阿晗为我开路。” 屋内只有角落的博古架旁燃着一盏烛火, 所幸今夜月色极亮,亮的她将眼前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白玉做的酒壶倒在地上,瓶口洒出些许透明的酒液,整个屋内酒香四溢,可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两人并未睡在床上。 段骁向后仰着靠在床架上,一脚支在床踏上, 一脚随意地搭在地上, 绣着金丝的领口却被左右扯开,露出下面紧实的胸膛, 裴华卿紧紧贴着段骁,一身华丽的海棠色锦裙只是有些皱巴却丝毫无损。 听到屏风倒地的动静,段骁哼了哼坐起身子,眼眸仍然半阖半睁,裴华卿却是一脸惊恐地看向她们,“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楚清阮这才发现,宁泽举着大水缸挡住了脸,而那水缸又挡住了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让她整个人都处于黑暗的阴影中。 楚清阮冷冽的目光落在段骁紧紧握住裴华卿的手掌上,另一只手甚至在向裴华卿伸去,似乎想要抚摸她的脸庞。 “浇他们!”楚清阮压抑着怒气说道。 “好勒!”宁泽声音明快。 裴华卿看着从黑暗中向她一步步走来的宁泽,声音逐渐惊恐,高声道:“你们要做什么,这里可是瑞王府!” 宁泽脸上笑意更盛,变单手为双手,将硕大的缸口对着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蓦地倾泻而下! “哗啦——” 霎时间水花四溅,楚清阮眼前顿时一片水雾,无数水珠不可避免地溅到她脸上身上,待水花散去,两人的身形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楚清阮定睛一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宁泽倒水的时候弧度并不大,荷花荷叶都好好地留在了缸中,可那锦鲤却顺着水流出。 裴华卿被当头浇了一缸的水,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名贵的锦裙愈发皱皱巴巴,甚至每个褶皱里都积满了水,而在裴华卿那煞白的脸庞之上,赫然是一条正在死命挣扎的金色小鱼。 水缸被放到地面,裴华卿这时也才终于看清眼前之人,瞬间如遭雷击,“楚清阮!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此处,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说着起身就想扇她一耳光,被段骁握住的手腕却蓦地一紧,悻悻地又坐了回去。 段骁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就算再浓的醉意也瞬间消散,迷离的眼神变得清明。 “阮阮……”他诧异地看着眼前女子,“我这是还在做梦吗。” 方才他似乎看到她来了,却只当是他的一场美梦,不想这竟然是真的。 激动之下手上无意识地攥紧,握的裴华卿手腕剧烈一疼,连连唤道:“骁表哥,你弄疼我了。” 段骁闻声转过头去,当他看清身边浑身湿透的娇俏女子时,手掌像是被烫到般缩了回来,脸上的笑意如见鬼般瞬间僵住,“裴华卿,你在此作甚?” 段骁神情骤然冷厉,即使浑身湿透也丝毫没有减弱周身冷意,言语间一股无形的威压蓦地袭来。 裴华卿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似乎只要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下一刻她便会人头落地。 满脸的怒气瞬间一滞,裴华卿垂下头努力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娇嗔道:“骁表哥,是你带我进屋的,你不记得了吗?” 段骁闻言极快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对着裴华卿冷声斥道:“胡言乱语。” “我作证,县主说的是事实。”楚清阮突然说道,她可是亲眼看见段骁把手搭在裴华卿身上,两人抱着一起进了屋。 楚清阮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狼狈坐在一滩水上的两人,清丽的眉眼如寒冬的星星,在月色下愈发清冷。 段骁方才面对裴华卿时的一身冷意倏地散去,俊美的脸庞露出一抹委屈,泛着水光的薄唇抿紧成了一条线,“阮阮,我没有……” 屋内氛围一时有些凝滞,只有两人发梢的水滴滴淌下。 宁泽实在忍不住,一把抓过从裴华卿头上蹦跶到她身前的那尾鲤鱼,直直丢进身后的水缸里,缸里残余了不少水,那鱼瞬间又欢快地游了起来。 楚清阮再次挑了挑眉,宁泽竟然还擅长抓鱼?这锦鲤甚至还没有她手掌大小,又滑不溜秋,宁泽竟然说抓就能抓住。 看着眼里只有楚清阮的段骁,宁泽干脆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裴华卿的手腕,不容丝毫抗拒地将她从段骁身边拉起来,“走吧,县主。” “你要带我去哪儿?”裴华卿白着脸怒道,宁泽却像没有听到般硬生生地拽着裴华卿往外走去,离开之前甚至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楚清阮看着水缸里围着荷花欢快游动的锦鲤,总感觉哪里不对,方ῳ*Ɩ 才她虽然没有细看,却也隐隐看到这水缸里不止一只锦鲤,这剩下的,跑哪里去了? “唔——” 地上的男子突然极低地呻/吟一声,本就酡红未散的脸庞再次浮现一抹可疑的绯红,右手一扬,就要往身上抓去。 段骁此时胸口大敞开着,露出胸膛紧实的肌肉线条,在水色下泛着盈盈冷光,楚清阮瞬间了然一笑,浅浅开口:“不准动。” 少女的声音清清软软,却让段骁的手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阮阮……”段骁难受地低低唤道。 水珠挂在段骁浓密的睫毛上,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因为醉酒刚醒的缘故,眼眸中还带着几分破碎的水光,整个人褪去了往日的沉冷,显得格外脆弱。 “说吧,你想对裴华卿做什么?”楚清阮懒懒地靠在一旁的衣柜上,“说的让我满意了再动。” “我……”段骁脑袋一片空白,剑眉难受地蹙了蹙,“方才我做了个梦,梦到你来找我,还问我你是我的什么人。” “哦,”楚清阮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唔——” 段骁低低地呜咽一声,瞬间抿紧了唇看向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知是因为锦鲤的动作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月光下的清冷脸庞变的越来越红。 楚清阮冷哼一声,“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醉酒后的脑袋格外地疼,段骁回忆着说道:“然后你抱住我,说想和我——” 说到此处段骁猛地惊醒,哪怕被一缸水当头浇下,他身上似乎还留有拥抱的触感,方才一切真实地不像是梦,而是真实发生了的事。 对上楚清阮似笑非笑的冷冽神情,方才的一切如洪水般猛烈袭来,记忆里女子的脸也终于清晰起来,段骁脸色瞬间煞白,“方才和我在一起的,一直都是裴华卿?” 巨大的悔恨和自责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段骁身子剧烈一颤,一红一金两条锦鲤终于从身上蹦了出来,“阮阮,我是把裴华卿当成了你,我是喝醉了,我真的不知道……” 楚清阮的目光却被那两条锦鲤吸引了过去,这两条比起方才裴华卿头上的那条动的要慢了许多,楚清阮蹲下身子双手做捧,将两条鱼捧回了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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