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的千香阁可谓是日进斗金,银子似流水一般日日涌进,这一万两白银对如今的她来说,几乎是她的全部身家。 她不知道宁泽要拿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可是她就是相信宁泽。 事成之后,宁泽许诺会让她的千香阁成为乾国最大的皇商,并且许她自由,真正的自由,整个乾国再也没有人能勉强她做她不愿意的事,并且整个楚家和裴华卿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至于宁泽到底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毕竟对她来说,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 大概是身处瑞王府中,上一世的记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晰,楚清阮神情渐渐冷了下来。 上一世就是在这瑞王府中,她被囚禁在雪落轩中一步也踏不出去。 她被段骁狠狠责打却连治伤的药都没有。 裴华卿害她被假山石击中,段骁却逼着她给罪魁祸首道歉。 她被裴华卿在寒冷冬日中罚跪,段骁却只问她一句,知道错了吗? 她不知道宁泽为什么需要段骁失踪三日,也不知道宁泽到底想做什么,可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这三日内段骁都只会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而她此刻,正好想陪他好好地玩上一玩。 让段骁在这瑞王府里尝一尝当初她在这王府中遭遇的一切。 公平、合理。
第59章 强迫 “主子, 都安置好了,那两名护卫关在了一起,瑞王单独一间屋子关押。”安栀不愧是摩成专门指给她的人, 相当训练有素,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完成她的指令,把三人都关了起来。 楚清阮不慌不忙地从石凳上站起身,声音轻快,“走, 带我去见段骁。” “是。”安栀恭声应道。 两人一路走, 安栀一边禀告道:“主子,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想来瑞王也快要醒过来了。” 楚清阮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无妨, 就是要醒着才有意思。” 很快, 两人便走到关着段骁的屋子,屋子十分简陋, 和富丽堂皇的王府格格不入,四面窗户上也已糊满了油纸, 让人看不到丝毫外面的景色,只有日光仍能透进来。 段骁被绑在房间角落的房柱上,眼睛上蒙着黑布,腰间今晨还挂着的玉佩不知去了何处。 双手则是背在身后绕过柱子牢牢绑在一起,双腿坐在地上直直地伸着,脚踝和膝盖处都被麻绳细细密密地绑着, 没有丝毫挣扎的空间。 听见她们进来的声响, 段骁本来垂着的头颅警戒地抬了起来,看这样子果然是已经醒了。 楚清阮缓缓勾了勾唇, 笑着吩咐:“安栀,你去外面折一条强韧点的树枝或者树条回来。” “是。”安栀点了下头,利落地应声而出。 楚清阮走到段骁身旁,取下一旁竹榻上的蒲团丢在地上,随后径直在蒲团上坐了下去。 她看着眼前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的男子,淡淡问道:“王爷,你可后悔当时在西山没有反抗?” 段骁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阮阮,我愿意任你处置,只是希望你能放过季阙和季朔,你知道他们两人是无辜的。” 楚清阮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迁怒他们两人,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所有的罪我只向你一人讨,只是——” “啪!” 楚清阮语气骤冷,倏地一掌甩在段骁脸上,“好叫王爷知道,不是你愿意任我处置,是你现在只能任我处置。” 段骁嘴唇颤了颤,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低低应了声“是。” 而这时安栀也捧着跟细长的树枝走了进来,枝上的旁枝都已被掰断,只留下几排根部凸起,楚清阮对着空中轻轻挥了挥,十分称手。 少女清丽的脸庞突然绽开一抹笑容,“王爷,我们玩个游戏吧?正好帮助王爷想想自己到底错在何处了。” 段骁垂着头,声音中竟似有隐隐从容,“阮阮,你想玩什么?” 楚清阮歪了歪头,沉吟道:“王爷学富五车、文武双全,既然如此我们来玩猜字游戏吧?” “好,要如何玩?”段骁嗓音低沉,却让她觉出一股令人反感的宠溺。 楚清阮脸上笑意渐渐残忍,“我用树枝在王爷脚心写字,王爷猜我写的什么字,猜对了奖励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若是猜错了,这薄薄的脚心可就要挨上一下了。” “了”字还没说完,楚清阮右手一扬,竟是对着段骁一树枝狠狠地抽了上去—— “呃——”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段骁情不自禁呻吟出声,脚心只有薄薄的一层肉,只这么一下,那白皙的脚心已是一道肿胀的红痕。 而此时的皇宫中,却是静的有些可怕,所有嫔妃包括太后在内都被禁军拘在自己宫中不准出来,宫门也早早地落了锁,就连飞过皇宫上空的鸟都觉出了一股山雨欲来之势,选择绕道而行。 皇宫,御书房。 乾国尚紫,三十的帝王着一身明紫冕服坐于案前,此时已然入夜,房内四处的鎏金烛台上燃着明黄的烛火,将平德帝那和段骁相似的冷峻脸庞染上几分暖意。 过了许久,平德帝才终于放下手中的折子,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抬起头来时却发现身边的太监已然换了一个,“今日怎么是你当值,梁喜呢?” 语气虽然平和,微微加重的尾音却自有股不怒而威。 那太监浑身一颤忙跪地禀告:“禀陛下,梁公公今日身体不适方才告了假,这才临时由奴才顶上。” 平德帝微微颔首正欲起身,眼前却倏地一黑,脚下一软无力地跌坐回龙椅中。 他狠狠地皱起眉,难受地扶住额头,敏锐地察觉出自己身体的异样和房间氛围的不对,明明房间里一直都很安静,他却已许久未曾听见殿外传来禁军巡查的甲胄声。 “宁泽!”平德帝心中一紧,高声唤道。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一身绯色官服身形略显清瘦的女子阔步走了进来,在他下首处站定后,恭敬道:“臣在。” 看到宁泽后平德帝脸上的紧张明显减弱了几分,然而没等他放松,宁泽脸上突然浮现抹诡异笑容,白皙的脸庞在烛火下竟透着几分陌生的妖娆,“看来是迷香生效了?” “什么迷香?”想到什么平德帝脸色骤然一沉,“宁泽,难道是你?你想做什么?” 宁泽却并未回答,只微笑着一步一步走到平德帝的面前,最后俯下身子,双手按在龙椅纯金的扶手上,微微勾了勾唇精致的脸庞几近邪魅,“陛下,您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臣这是想做您呀。” 平德帝身子抗拒地往后仰着,可他越往后仰,宁泽便越往前,他越是想要反抗,浑身便越提不起半分力气,最后只能含怒斥道:“宁泽,你到底什么意思?” 两人即使是少时也从未离的这么近过,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脸庞,甚至感觉自己第一次认真地看清宁泽的模样。 “陛下,”宁泽轻声唤道,却终是直起了身,“到底是我蠢,还是你蠢,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来我是在逼宫么?” “逼宫?宁泽你这是要造反?”平德帝双眸一沉,常年沥血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宁泽却早已习以为常,清淡的声音如古井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段驭,我要做这乾国的皇帝。” 平德帝嗓音低沉,“宁泽,你在开什么玩笑?” 宁泽闻言嘲讽地笑了出来,即使到了眼下这种地步,段驭仍不相信她是要造反,仍只当她是在开玩笑。 她嘲讽的笑容越发肆意,“我为什么不能做皇帝?论文论武我哪点比不上你?可是当年我和蔺方义一样在边疆杀敌,他拜将封侯,我却因为是女子连封赏都没有,更不用说入朝为官。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女子便不能做官,凭什么女子便不能一展抱负,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 平德帝怔愣地看着一脸疯狂的宁泽,“朕知你心中不平,所以等朕一继位,便任命你为禁军统领,甚至给予你和阿骁一样的信任,据朕所知,宁统领这些年在京城可是相当风光,却不知你竟还有这诸多不满。” “是啊,像我这样没有背景、没有家室,还是女儿身的人做禁军统领,想必你再放心不过,可这明明就是我本来就该拥有的!我为什么要为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而感恩戴德?既然这个国家不让我封侯拜相,那我为何不干脆推翻它,由我来书写规则?” 看到宁泽眸中犹如实质的冷意,平德帝终于渐渐认清了一件事,他定定的看向宁泽,哑声道:“所以阿泽,你是真的要造我的反。” 言语间没有用朕,甚至称呼也变成了阿泽。 “可是,造反哪儿有你以为的那么容易?” 宁泽居高临下地站在龙椅前,“陛下,你得搞清楚两件事,第一,这不是造反,这只是个普通的政变而已。第二,我知道这件事不容易,所以我准备了整整十年,这期间未敢有半日松懈,到今年时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前段时间,我刚好遇到了东风。” “十年?”平德帝浑身血液都在此刻瞬间凝结,他不敢相信地喃喃问道,“竟然整整十年,所以你是从我继位那日开始,便起了这不臣之心?” “不臣之心……”宁泽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不愧是陛下,这词用的就是贴切。” “我从来都不想做你的臣,更不想卑躬屈膝地在你面前自称臣,曾经我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可是当我看到你去嫔妃宫中时,你可知我是何心情?你们在屋里颠鸾倒凤,我却在外面披甲巡逻,那个时候我就暗暗发誓,段驭,我不要做你的臣,更不要做你的妻,我要做你的君,我要让你从此眼里只能看见我一人。” 平德帝素来沉稳的脸庞终于罕见地闪过一丝慌乱,微颤着问道:“宁泽,你到底什么意思?” “陛下这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宁泽身子倏地前倾,一把攫住平德帝线条分明的下颌,盯着男子那幽深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我想要皇位,也想要你。” 宁泽被迫仰起头,却丝毫无法摆脱宁泽的桎梏,怒声道:“宁泽你疯了!” “你想要女子想要皇位就是正常,我想要就是疯了么?”看着平德帝俊美的脸庞渐渐染上怒气,宁泽嗓音依旧含笑,却带着刺骨的凉意,“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从我十四岁那年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二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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