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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饭桌上，秦老四说起秦令明为了追赶一个兔子，一头扎进山脚下的泥巴坑里，他费劲老半天，这才把他拔出来，惹得家里哄堂大笑。 “咯咯。”秦夭夭也在秦老太的怀里笑话哥哥。 秦老太看着斯斯文文的大孙子秦令羽，胆大心细的二孙子令明，以及剩下几个活泼调皮的孙子，下定了决心。 “我打算把孩子送到县城去读书。” 秦老太话刚落，饭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秦老太，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毕竟如今才刚安定下来，现在的日子虽说饿不着，可读书毕竟太费钱了，这对于家里面来说负担还是太重。 冯氏第一个开口反对：“他们已都已经是童生了，为什么还要去读书？这读书要花多少银子？” 秦老太扫了一眼冯氏：“自从。咱们在这里落地生根之后倒没见你主动搭过话，怎么这会又恢复本性了？” “娘，我……。”冯氏嘴巴上嚅动了两下，到底还是闭上了嘴巴不吭声了。 秦家其他人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看着她。 要是以前她早就跳起来了，被说一句就闭嘴了这确实不太像是她的作风。 自从在这里扎脚落根之后，冯氏就很少出门，甚至很少说话，也不主动搭话。 她的种种奇怪举动，秦家人其他人都看在眼里，怀疑在心里，冯氏这样子还怪异的。 甚至秦老二还私底下问过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也问不出来。 “娘，一下子都送去学堂了，家里的家底怕是负担不起，要不先送令羽去？” 秦老三斟酌的建议。 秦家其他人也是纷纷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知道娘手里有卖人参的钱，可一下子供五个孩子读书，怕也是不够的。 “奶奶，我们还小，先让大哥去上学，等大哥考上状元了，让他供我们读书呀” 秦令安快言快语地说道。 秦令羽也放下手里的碗说：“奶奶我们现在刚在这里落脚，还没稳定下来，很多地方都要花钱，田里山里还没收成，等明年稳定下来我再去吧。” 看着懂事的孙子，秦老太又怎么可能改变心意？ “行啦，什么都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赶明儿就去县城看一下学院，合适的话就直接上学，这样上了一个月之后就正好过年了。” “至于读书的钱，别的我不敢说，一年还是有的，咱们家想要在这里真正扎根落脚仅靠田里的庄稼收成和村里的帮衬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想办法找其他的营生，而读书就是其中一条路。” “几个孩子他们在边境都有了学习的基础，在这里努力一把，我相信会有大放异彩，尤其是令羽，从小读书就厉害，读上几年考上秀才，到那时咱们家才是真正的扎根落脚。” 秦家几兄弟都开口支持：“娘说得对，确实要去读书，小子们都去读书，咱们几兄弟努力挣银子，肯定供得起。” 陈翰林也在一边搭话：“你们尽管去读书，银子的事不用你们操心，虽然我带出来的银钱不多，可把这几个小子供到他们考上秀才还是绰绰有余。” 李安更是直接啪的一声将一叠银票子，拍在桌子上，大气地开口：“都读书去，银子管够！” 自从济州县被破之后，他们就一直和秦家人在一起，秦家人对他们很好，没有因为他们是外来人，就排斥他们，尤其李安不管他怎么不着边际，怎么捣乱，除了秦夭夭偶尔会跟他玩口水大战之外秦家人其他人始终没有红过脸，在他们心中他们早就已经是秦家的一份子。 秦老太淡淡一笑，没有反驳他们的话，只是将银票推回去给他们，让他们收好。 在她的心中，她早已视李安为大哥。把翰林当作自家儿子一样看待。 “你们几个小的安心读书，至于读书的钱银，不用你们担心，再不济，家里面还有两个财神爷呢。” 李安听到这话可高兴就赶紧说道：“对对对，我就是财神爷，你们都给我安心读书，都给我考上一个秀才回来，到时候我这个财神爷脸上有光。” “奶，李爷爷，翰林叔……。” 秦令羽眼底涌现泪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身给长辈们行礼。 “奶奶、李爷爷，翰林叔叔，你们放心，我一定努力读书也一定会约束底下弟弟让他们好好读书的，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考上状元，给咱们家争气。” 李安闻言，脸上露出笑意嘴巴却说道。 “哎，这就对了嘛，你们这些小屁孩能做什么事？唯一重要的事就是给我读书，至于其他的事，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你们操啥心嘛。” “好孩子，你们李安爷爷说得在理，你们该读书的读书，该玩泥巴的玩泥巴，家里面的事，现在还不需要你们操心。”秦老太也笑着说。 要看孩子们去上学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忍不住拉着秦立羽和秦令峰两兄弟劝道。 “儿子，我们已经考上童生了，就没必要去读书了，更没必要去考秀才了，否则就像你们大伯一样，考上秀才人就没影了，哎哟！” 第46章 不能提的禁忌 冯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老二狠狠扯了一把胳膊，一个重心不稳头狠狠磕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疼得她眼冒金星，她正想开口骂秦老二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发现秦老太阴沉如墨。 几乎瞬间，她想起了家里的禁忌，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说道。 “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等她把话说完，秦老太将碗狠狠砸在桌子上。 滚烫的米粥溅得四处都是，乐妞儿躺在秦老太的怀中，也有不少溅到她的脸上，疼得她直抽气。 可眼下奶奶的情绪明显不太对，她只能强忍着。 “你这个烂心肝的玩意儿。”秦老二见自家老娘看到冯小花更加生气，并一把将她扯回厢房。 尽管两个孩子都在外面，可他依旧脱了鞋子往她身上招呼。 她是怎么敢提起大哥的。 怎么敢的！ 谁都可以提起，就她不行！ “老二，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冯小花哭着求饶。 秦老二倒是停下了手，不过又寻了搓衣板过来让她跪着。 “娘什么时候消气了你就什么时候起来。” “老二……。” 冯小花挣扎着想要起来，秦老二一扬手中的鞋底子，她就老实地跪在地上没敢起来。 她原本以为起码会有人替她求情说两句，最起码两个儿子也会替她求情。 可是半夜了，依旧没有人替她说上两句话，心的怨恨更重了几分。 其他人听着厢房里传来的教训声，一个个静默不言，都小心翼翼地觊觎着秦老太的脸色，也不敢在端起碗吃饭。 李安和陈翰林对视了一眼，手中的碗不知道该放还是该接着吃。 就是他们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听到有关于秦家老大的事。 秦夭夭抻着脑袋，这边看一看，那边看看，心里好奇得跟猫挠似的。 原来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大伯，是家里的禁忌吗？ 她真的越发好奇了，还有他那个未曾谋面的五叔也是如此吗？ 她知道家里人身上都有很多故事，她娘、她大伯、二伯，甚至连二伯娘身上都有故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们的故事，可现在又说不了话，只能伸手摸了摸奶奶的脸，咿呀呀地哄着她。 秦老太吃不下饭了，抱着小孙女准备回房间，一低头就看到小孙女的脸上多了几处红点。 可把她吓了一跳，赶紧将小孙女举高一点仔细观察她的脸。 又在领口处发现了几块带着温热的粥点，立刻就明白了小孙女这是被烫着了。 可这孩子被烫着了怎么一声不吭呀，莫非被她吓到了？ 她心里懊悔，自责不已，憋了一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怎么就忘记了小孙女还在她怀里，她摔什么碗呀？ 她赶紧抱起小孙女走进房间，把许秀英喊了进去。 “老四媳妇挤点奶水涂在乐妞儿脸上，对烫伤管用。” 许秀英应了一声拿过一个茶杯，撩起衣服挤了半杯出来。 秦老太接了过去，用细布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红点。 “乐妞儿奶奶的乖宝啊，痛不痛哦，奶奶给呼呼！” “对不起，都怪奶奶，奶奶不该发脾气，不该摔碗，让粥点烫看到我的乖宝。” 看着奶奶自责的样子，秦夭夭哪怕是疼也不能说疼，只能冲着她咯咯笑的，希望这个老太太能减轻一点自责。 看着孙女懂事的样子，秦老太再也忍不住抱着孙女哭了起来。 秦夭夭被奶奶抱在怀里，感受着轻颤的身体和压抑的哭声，心里难受到不行。 奶奶一直都是家里的主心骨，说话做事极其强势，逃荒这一路上哪怕是几经生死，她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自从她出生以来，她只见过奶奶哭了两次，两次都是因为她。 可如今她却因为冯氏的一句话哭得如此伤心……。 可见大伯真的让她痛到了极点。 她想安慰奶奶，却说不了话，只能努力用小脸蹭奶奶的脸，无声地安慰她。 自从冯氏被秦老二修理了一顿之后，她更加不出门了，每日躲在房间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觉得瘸着腿出来扒几口。 更不敢多言，彻底成了一个哑巴。 这一天一大早，秦老四就和村里的几个小伙子进山打猎。 临近傍晚了，还没见他们回来，村长担心他们出什么事，便过来找秦老二出去迎一迎他们。 结果刚出门，就冲进了一个血人上肩膀上还扛着一头硕大的老虎，秦老太定情一看，两眼一黑差点没吓晕过去，站在他身后的许秀英，赶紧上前扶着她。 许秀英也被眼前这个血人吓得脸色煞白。 这人正是上山打猎的秦老四。 秦老二稳一下心神，颤抖着声音：“老四，你怎么弄成这样子？可有受伤？” 秦老二一时，不知道是该看那头硕大的老虎，还是看他这个虎到没边的弟弟。 这可是老虎啊，不是野猪，也不是奶山羊啊。 他都不敢仔细看秦老四，就生怕他身上多了几个窟窿。 “二哥，我没受伤，快来帮我一把，这家伙贼重！” 秦老二和秦福林赶紧上前搬开一块将老虎卸了下来。 秦老四累得够呛，待他老虎卸下来才兴奋地说道。 我们进山不久就听见老虎的吼叫声，当时把我们吓得腿都软了。 “我们原本想原路返回去的，结果身后又来了一头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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