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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沉在家三日，陪了苏凝雪三日。 第三日苏凝雪才想起那支口红，谁让他没提起，她还是问了一句：“这个是给我买的不？我还没用过，要是给别人的，我给你装上？” 江墨沉唇边勾着浅笑，将她拉入怀里。 “不是给你的……”鼻尖抵着她，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熏蒸她的脸蛋儿一片透粉：“能是给谁的？” “那我还差一支眉笔，烟粉，香水……反正你只要买个我，我都喜欢！”苏凝雪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礼物什么都是次要的，她就是想他多惦记自己！ 而江墨沉，也没有说‘逛街的时候为什么不买’这样让她不开心的废话。 她的一字一句，他都放在心里，记着，念着，就像清晨起来，脑海中念的是她。 “以后都买给你。”他说。 眼看着，屋里的气氛升温，有些事儿又要没有苗头的开始。 江老太太在院子里的呼唤，打断了屋里的温馨氛围。 “墨沉，王闯有事儿找你。” “来了。”江墨沉应了一句，手指在苏凝雪脸颊捏了一下，出门来到院子。 王闯跟孙小浩他们不同，比江墨沉他们小几岁，跟周晓棠年纪相当，如按照小团体划分，他跟周晓棠等人才是一波。 是以，他跟江墨沉没有孙小浩他们亲近，凡是见面要尊敬的称呼一声“哥”。 “有什么事？”江墨沉恢复了以往的冷然姿态。 王闯整个人紧张的不行，说话舌头忍不住打结。 “墨沉哥，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说。”江墨沉靠在窗户上，他比王闯高出一头，冷肃的目光看起来便是居高临下。 王闯咽了咽吐沫，江墨沉在大院里的事迹，在他幼年造成很深的影响，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说出心里的要求，也是战战兢兢。 “我，我跟小棠处对象了，今天……在饭店，碰见了嫂子，你能不能，别让嫂子给我说出去？” 王闯说完，心虚的抬起头，观察他的神态。 江墨沉并没有直接答应，深邃的眸宛若鹰隼的眼睛，犀利、锋芒毕露，似乎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 “我只说一次。” “啊？” 他突然开口，王闯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墨沉便重复：“我只说一次，你们的任何事，我爱人都不感兴趣。” 江周两家之所以闹掰，全在周晓棠将自身遭遇，怪在苏凝雪头上。 这已经让江墨沉很不高兴，如今王闯又因为类似情况找来，无疑是二次质疑质疑苏凝雪的人品。 若非顾忌多年邻居颜面，江墨沉就算直接把王闯撵出去，都不算过分。 他说完后，便冷着脸开门回屋。 王闯一开始摸不着头脑，过后细品，明白江墨沉话里含义，发觉这趟过来的唐突。 跟长辈打完了招呼，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彼时，周晓棠还在大院外头等着他的回信，见王闯出来，她赶忙跑过去，又怕被邻居发现，他们只能躲在暗处的角落里。 “你问了吗？墨沉哥怎么说？” “小棠，我觉得，咱俩都多虑了，墨沉哥说苏凝雪根本就对我们的事儿没兴趣，上次你……也不是她说的，那这次她也不会说出去。” 王闯的话，无疑像巴掌一样，打在周晓棠的脸上。 她脸颊滚烫到火辣辣的，半晌，点了点头。 不过她仍然担心跟王闯的关系暴露，到时候王家找到家里去，肯定不会说好话的。 她似乎已经预料到王家人对她的羞辱，紧张的东张西望，突然抓住王闯的手，满眼不安的问：“你真的能说动你家里？我有点害怕，王闯……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不行，小棠， 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反悔！”王闯回握住她的手。 他从小就喜欢周晓棠，知道她发生那些事后，比谁都心疼，恨那些伤害她的人。 他每天听父母跟邻居们口中不对她好的议论，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这里搬走，只恨自己无力保护她！ 现在好不容易能跟她在一起，王闯坚决不能再失去。 “你相信我，小棠，我什么都不在乎，就想跟你在一块儿！” “可是，我真怕……”周晓棠柔弱的哭起来。 这些挫折的经历让她发生了不少转变，若问她心中是否后悔，那是必然的。 若是她能够早点看清，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 王闯一见她流泪，心软的将她抱在怀里发誓：“相信我小棠，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你，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第148章 一生中最好的告别 苏凝雪给王福凯的第二批设计图很快就赶制了出来，在商店上架以后，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届时，内衣店在中京已经有了一定名气，王福凯造福了千万女性的事迹，也登上了报纸。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不日，他给苏凝雪打电话报喜，还在电话里追着她，希望能够早日去到中京，将签约合作的事项提上日程。 不过，王福凯又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每一个行业，一家公司出了名，很快就有跟风者行动。 王福凯告诉苏凝雪，中京市面上已经开始陆续开起别的内衣店了，且有不要脸的人还抄袭，批量生产他们第一批新款，质量不过关不说，价格也压的很低。 王福凯说他还遇见过一次奇葩事，有人在市场野摊上买了内衣，上面的标签印着他们家高仿的商标，当做礼物送给亲戚，回过头，那位亲戚就找上门，说内衣款式买小了，让店员给他调换。 店员一看内衣是高仿品，叫去王福凯。 王福凯拒绝调换并说明缘由，那位客人还不讲理，坚持说内衣是在他门家店买的，站在门口嚷嚷他们正牌店里卖假货，气的王福凯报警处理，最后调查清楚，才把那个人撵走了。 “我怕我们再不把分店开起来，中京市场都被人给占了。” 苏凝雪却对这些一点都不操心，“只要我们注重设计跟质量，做好自己，我们针对的客户并不是所有人，而是只认可我们的部分消费群体。我还有一些别的主意，到时候会在新店实行，再有就是打广告，回头见面我会跟你细定。” “那还得需要多长时间？” 苏凝雪看向桌子上已经开始收尾的画作，笑着说：“用不了多久，半个月。” “那好，我就在中京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 苏凝雪画作完工那天，也即将动身去中京，她提前联络了万枚。 然而，打了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待万枚回给她，告诉她一个令人悲恸的消息。 “小雪，舅爷他……昨晚去世了。” 苏凝雪挂断了电话，没有丝毫迟疑的收拾画卷，打好包裹，现让赵靓送她去车站买了最近的车票，赶往中京。 因为走的突然，她没有跟周老师和徐北武打招呼，她把徐北武的联系方式告诉赵靓，让她帮忙传信，告诉他们去中京会和。 赵靓虽然不愿搭理徐北武，但事发突然，她还是答应了。 苏凝雪坐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上，脑海里，回荡的都是万枚的话。 她说，秦舅爷走的时候很安详，她只当昨夜是个寻常的夜晚，舅爷吃过饭，还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就便坐在椅子上，让她取来苏凝雪邮寄给他【秦厨】的照片。 秦舅爷看着，笑着，面目慈祥，广播电台里播放着主持人讲的老中京胡同里的故事，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万枚还以为他睡着了，去探鼻息，发现舅爷已经没了呼吸。 不过，他到最后都紧紧的攥着那张照片。 而照片中，秦厨陈设依旧，朝气蓬勃的学子们填满了每张餐桌，那一张张活泼灿烂的笑容，就像是一道道希望之光，点亮了秦厨的大堂。 苏凝雪觉得，这样也很好，老人不用受苦，离开的也没有遗憾。 大概就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好的告别了。 而坐在火车上的苏凝雪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与秦老先生的这一次交集，因为这一次毫不迟疑的奔丧，开启她人生的第二条事业线。 …… 苏凝雪坐了八个小时的火车，抵达中京，天已经要黑了。 秦老先生的遗体会在殡仪馆停放三天，苏凝雪直接就奔着那里去。 她以为，秦老先生这样为了一件事，执着一生的人，在他故去后，起码也会跟普通人那般，有很多亲朋故有为他送行。 苏凝雪感到殡仪馆，发现整个大堂里面都空着，只有寥寥数几的刘家亲戚，在送完花圈，表示默哀后，便匆匆离去。 那些来去匆匆的人，脸上并没有多少对死者的缅怀。 万枚戴着孝布，在看见苏凝雪风尘仆仆赶来后，泪一下溢出了眼眶。 她哭着说，秦家除了她的父母来为老先生送行，其他人一个都没有来！ 这让她替老爷子十分难过、又委屈！ 苏凝雪让万枚给她拿一块孝布：“我接了舅爷的刀跟菜谱，是他半个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让我送他一程吧。” 之后，苏凝雪与万枚一起，为秦老先生守了一天一夜。 万枚总是会在心情稍微平复后，突然想起什么，又默默的流泪。 她内疚自己没有照顾好老先生，才会让他到中京，连两个月都没坚持到。 她说她兴许不该把秦舅爷接过来，就让他守着秦厨，她在那边住下又如何？ 可惜，万般懊悔，秦舅爷生命已逝。 老先生生前紧紧攥在手里的照片是活人，随他火化寓意不好，万枚珍惜的收了起来，与秦舅爷的遗物一起保存。 秦舅爷去世后，万枚还迟迟缓不过来。 苏凝雪陪了她两天，话题几乎没有离开过秦老先生。 第三天，苏凝雪接到周老师电话，他跟徐北武已经来到中京，没能出席秦老先生葬礼，他表示了遗憾，说想要去先生的墓地祭拜。 周老师与秦老先生缘起不过借用过【秦厨】场地，他把同学们当日上交的作业，都带了过来。 他说，想把那些都烧给老先生也看一看。 【秦厨】虽然不再营业，但它的味道，永远都是人们心里的念想。 祭拜过秦舅爷，万枚知道苏凝雪有重要的事做，便保证自己会调整好心情，教她安安心心的去参加比赛。 苏凝雪抱着奋力一搏的决心，用了近三个月时间完成的作品，与徐北武上交到赛场时，负责接收的老师只看了一眼，就叫来好几个人，严肃叮嘱他们，一定要将这两幅画保存完好。 “要是出现一点儿差错，把你们卖了，也挽不回这两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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