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微的“嗤”了一声,想把妖丹扔给张术,想了想,又没舍得,自己拿了。 乔成玉没搭理两人,自顾自地往前继续走。 越往里头去,不知为何,反而没那么危机重重了,再无半只妖兽出来捣乱。乔成玉暗暗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更不着急了,顺着狭小的山路,一点点往山顶登去。 孙全满看她不紧不慢的样子,自己都要急坏了,他催促:“师姐为什么不快点?” 乔成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秘境危机四伏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我自然要待久一点。” 孙全满气急,想自己先攀上峰顶,又想到就算自己先上了,照样是要等乔成玉,更气了。 见他一副有气使不出的模样,乔成可算高兴了点,怕他气急败坏再出什么馊主意,也不遛着人了,后半程稍微加快了点速度。 玉珠芝不算难找,只是摘它要费些功夫,孙全满主动提出可以自己下去摘,叫张术和乔成玉在上头接应自己。 “不行,既然这东西是我要的,自然得我去摘。”乔成玉马上拒绝。 两人怕她不高兴撂担子不干,心有不满,也不敢多言,只好答应她了。 乔成玉在腰际束上灵力织造的长绸,叫两人拽着,自己借着剑,一点点往崖壁凿,总算有惊无险地摘到了玉珠芝。 孙全满大喜,见她上来,把手中长绸一扔,围上来,殷切地问:“这就是那宝贝?长的果然与众不同,师姐借我看看。” 乔成玉看了一眼手里的灵植,听到他的话,有点心虚,碰碰鼻子,拒绝:“看什么看?是你的么你就看?” 孙全满面色一僵。 一侧的张术连忙打圆场:“师姐有顾虑也是自然的,出了秘境我们再看吧。” 孙全满意味不明地“哼”了声,到底没说什么,三人一道下山了。 在秘境中正好花了一个下午的光景,日薄西山,深林不得阳光,更加漆黑可怖,不见天日,只有不知名的灵植发出幽幽的绿光。 “到明日正午正好一日,秘境开放,今夜是最后的机会了,想必不少人会争抢灵植,我们不若三人一同守夜,也好安心点。”乔成玉借着眼前的幽光,勉强视物,提议。 “师姐累了半天了,就先歇着吧,我同张术守夜便是。”孙全满连连提议。 乔成玉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灵植已经到手,也不想同人演下去了,拒绝:“杀人越货的可不止他们,你们不也有可能想么?为什么我要让你们两个守夜?” 被戳破心思,孙全满羞恼又尴尬,同一旁犹犹豫豫的张术使了个眼色。 “师姐要是就此答应,就算灵植是我们摘的,师姐同我们相安无事,师姐不愿,那只能我们从师姐手里抢过来再研究说法了。”孙全满面露厉色,还在色厉内茬地警告。 来了,影视剧常见的杀人越货情节!乔成玉精神起来,假模假样:“这不好吧,师弟有没有实力摘下这灵植,我与其他同门一看便知,怎么会有人相信的?” 孙全满彻底恼羞成怒,长剑抽出,剑光一闪,往乔成玉那边刺去,带着凛凛的杀意。 乔成玉勉强躲过,也抽出自己的佩剑,神色认真起来。 张术畏畏缩缩在一侧,似乎还在害怕,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我们已经撕破脸皮了!你不动手,她要对付的也是我们俩!”孙全满朝他吼道,脸色涨红。 张术于是也不再纠结,咬咬牙就迎着乔成玉的剑风上去。 乔成玉对深林的印象实在不好。上一次刚穿来,也是在深林,遇到一个奇怪的仇人,给她脖颈来了一剑,现在还隐隐作痛,没想到第二次同人起冲突也是在这。 不好放水太明显,她认认真真端起剑,就当找了两个陪练的,干脆利落,有来有回地过了十来招。 两个人逐渐占了上风,乔成玉只有一把剑,左侧顾得,右侧又落了把柄,不消时已呈疲态,喘气声在静谧的林间格外沉重。 孙全满一招将她手中的剑打落,剑飞出几丈之外,结结实实插在地上。 “师姐。”孙全满露出一个轻蔑地笑,剑指乔成玉心口外三寸:“灵植。” 乔成玉两分畏惧,三分不满,五分怨恨地看着他,面上不情不愿拿出了灵植。 心里赞叹自己:这拿出去能上奥斯卡了吧。 孙全满接过灵植,手指摸过每一寸地方,面上的贪欲掩盖不住。 乔成玉看他摸得那么仔细,略有心虚。 把乔成玉的心虚理解成怨怼,孙全满看乔成玉哪哪不顺眼,仿佛半日以来受她折辱甚多,一咬牙,想着断她一只手臂也不碍事,狠狠心就要动手。 没想到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东西抢了还要动手!乔成玉膛目结舌,一只手紧紧掐着惊雷符,想着既然这样也劈他几下好了! 然而谁也没得逞。 几点破碎的月光顺着叶间夹缝照下来,显得人浑身上下的颜色都淡了点,远处的佩剑被江泊淮拿在手里。 他的剑握得很稳,稳得几乎是分毫不差地压在了孙全满的后心口上。 乔成玉眼睫一抬,正好看上不远处的江泊淮。 他此时的表情淡漠得有些出奇,几乎叫乔成玉怀疑不是他本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月光的缘故,他漂亮的眼睛没什么光彩,眼皮懒散地耷拉着,视线平淡得可怕,无悲无喜地落在孙全满身上,仿佛不是看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价值、没有生命的物件。 “你刚刚,是要动手么?”江泊淮嘴唇翕动,声音轻得要融入夜色,顺着问话,手上握着的剑轻微的颤。 乔成玉以为他要握不住剑了,心疼得不得了,心里又臭骂一顿孙全满。 孙全满才是握不住剑的那个,他敏锐地感受到江泊淮的剑尖在自己的后心口轻微地转动——正好绕着自己一颗心的边缘。 所有感官都在恐惧下变得灵敏,他听见江泊淮的问话,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有没有,我这就把剑收起来!” 他手里的剑是收起来了,江泊淮还一点动静也没。 他于是轻声提醒:“道友?” 乔成玉也不想事情惹大,何况孙全满的苦头还在后头呢,也跟着轻声喊了一句“江泊淮?” 江泊淮总算将剑收起来了。他视线不冷不淡地扫过孙全满,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东西停留得略微慢了一点。 而后将视线收回,一双眼睛挂起了丁点似笑非笑的情绪。 “滚吧!”乔成玉瞪他们一眼,一副江湖不见的模样。 孙全满和张术比她更想走的样子,两人半句狠话也没有放,缩着脑袋,飞快地走了。 江泊淮把剑还给她,垂着眼看自己手上的剑柄。 乔成玉隔着剑柄抓住了他的手,果然碰到了一片寒凉。 “吓死我了你。”她小声嘟囔。 江泊淮的视线仍然落在剑柄上,看到她包裹住自己的手,灵力从交叠的地方传来,带着温热的温度,很轻易就叫人放松下来。 “怕什么?”他听见自己问。 怕你要动手。乔成玉想说,张了张嘴,却对上他此时的神色。 江泊淮很少有没情绪的时刻。 他通常是温柔而体贴的,同他的身份一样,大家族培养的接班人,一举一动都很得体,脸上的笑也总叫人分不清真假。 但是倘若要乔成玉认真想一想,她可能还是希望江泊淮能有做江泊淮的时刻。 不需要完美无缺,不需要恰到好处。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容易叫人心软!乔成玉内心唾骂自己,面上却朝他弯弯眼睛,握着人的手轻微的摇晃,跟哄人似的。 “还能怕什么?怕你冷?有没有暖和一点?” 第10章 火星 在黑夜里穿行是十分容易叫人心惊胆战的事,况且两人刚刚经历一场吓人的杀人越货。 孙全满大气不敢喘,一颗心只想着快跑,跑出这片密林! “师兄。”张术气喘吁吁:“我们要不先歇会?” 孙全满气得眉头紧皱:“你就不怕乔成玉调息好了追上来?我们可是抢了她的灵植的!” 张术此时也有点后悔了,他本就是怯懦的墙头草性格,夹在师兄师姐中间。孙全满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气不打一处来:“事到如今你后悔了?早前干嘛去了?你要是后悔,大可现在扭头就回去,灵植归我,我半句话不说!” 张术踌躇,小声:“我只是觉得同门一场,唉!要不我们……” 他话忽然停住了。 “说话啊!”孙全满对人发脾气,见他呆呆傻傻的,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一双通红的兽瞳映照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恐怖。 两人均是倒吸一口气,反应过来齐齐后退,拔出剑就占。 这妖兽从黑暗出走了出来,煞气十足,足足有一人高,身上带着妖兽的腥臭味。 它的实力远远大于两人,扑过来的动作迅猛而凶狠,仿佛要将两人即刻咬死。 暗处难以视物,两人艰难地把它往亮处引,这才发现这怪物长得十分眼熟——正是他们下午遇见的那只放大版! 想不到竟然还是拖家带口的。孙全满咬牙切齿,发觉自己已然落了下风,不出意外就要折在上面,狠狠心从怀中掏出那颗妖丹,朝那妖兽一扔。 谁知那妖兽竟然不是冲着这妖丹来的,它的兽瞳更加兴奋,皮毛立起,显然被激怒,一招扑打在孙全满身上。 叫他狠狠吐出一口血,整个人飞出数尺远,身上的骨头都要碎了似的。 玉珠芝从怀中掉出,落在地上。那妖兽复而扑上来,利齿死死地咬住它,也不再和孙全满纠缠,扭头就要重新藏匿于夜色。 孙全满脑子灵光一闪,猜出缘故,他从地上撑坐一起,愤愤地朝张术开口:“被耍了一道!妖丹没了,灵植也没了!” 张术也伤得不轻,低声:“总好过命也没了……” 孙全满最看不惯他这副怯懦模样,捡起剑就追上去,将张术的呼喊全抛在脑后:“不行!这灵植我一定要拿到手!” * 火焰在木材上噼啪作响,不时跳出丁点火花,照得人浑身上下暖烘烘的。 乔成玉和江泊淮找了个小山洞,又捡了些柴火,打算将就将就一晚。 江泊淮大抵还是喜洁的,把外衣脱了垫着后就再没穿过,乔成玉看他那样,也不知道夜晚更深露重的,他会不会冷。 她默默地动作,想将火捅得更大些。不料技艺生疏,实在没点亮起火的天赋,火焰被她戳了几下,也不高兴了,果断歇气,石洞里的光都暗淡了些。 乔成玉:…… 江泊淮笑了一下,从她手里接过柴火,又将底下的柴火重新摆了下位置,不消时,火焰又重新旺了起来,热烈得好像乔成玉从未参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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