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他的好姐姐走头无路了,想要用太子来逼他,白日收到消息,沈长生送口信去了太子府,他就权等着,没想到太子来得这样快。 太子看着沈意奴,以往觉得沈意奴的面容好看,温顺又听话,现在想来,从长怨门出来的人能够有多么的良善,所有人都偏向宁王。 现在的父皇,谢岐宴,朝中大臣都偏向他,如今沈意奴也背着他同宁王交好,如何不让他恨,恨不得食肉拆骨。 “殿下安康。” 尽管脖子上架着太子的剑,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沈意奴依旧毫不在意,甚至嘴角带着笑,还有闲心问好。 “何时和宁王的交好的,孤可以留你全尸。”太子面无表情的指着沈意奴。 沈意奴眼中划过了然,有些诧异,沈长生竟然不是用她身上的伤让太子气怒上门质问的。 看来沈长生比他想象还要聪明些,太子善猜忌,沈长生不过才见过几面就清楚了,利用这一点来让太子猜忌他。 可惜这招,他沈意奴都快用烂了,不用沈意奴猜,便知道了沈长生对太子讲的什么。 在脑海里面搜刮了几次与宁王的人见面场景,几次都是没有破绽的,唯有一次是在外面。 “回殿下,前日宁王寿诞,您曾经让我前去送贺礼,唯有这一次交互过。” “就没有了?” 太子不信,再问了在沈长生那里打听下来的话,又复问了沈意一遍。 沈意奴都一一不差的对上,太子眼中的疑惑收了些,但是完全不足以打消他升起来的怀疑,太子收了剑表情恢复原样。 “倒是孤扑风捉影了。” 沈意奴说的那次他是知道的,当时他还没有解禁,为了彰显出他真心的对宁王毫无芥蒂,是派人去送了礼,但是他现在才知道,当时是沈意奴亲自去的。 沈意奴知道太子对他还要猜忌,也不着急,毕竟太子也不是他最后的归宿。 沈意奴整理了一下衣裳,毫无芥蒂的回道:“殿下警惕是对的,万一其他人心怀不轨利用了去,反叫不好。” 沈意奴若有若无暗示话,让太子想起了沈长生,两人语气有些相似。 太子刚才的冲动褪去,仔细想来确实是自己太激动了,沈意奴现在掌握着长怨门,一旦起了反心,必定对他是沉重的打击,而自己因为几句风言风语就被人挑拨。 太子有些烦闷,突然间觉得沈长生和他那些后院的女人没有两样,无非是多了几分美貌,就知道拐弯抹脚的陷害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沈长生这件事,确实也让太子对沈意奴起来警惕心,暗想,沈意奴以后不能再重用了。 太子是待到后半夜才走的,太子摇摇摆摆左右不定的性格,沈长生到底没有沈意奴了解。 他几言几语就化解了,但是沈长生也达到了一定的目的,那就是太子开始猜忌他了。 沈意奴立在院子中,一身白色外裳垂地,墨发披散显得脸柔和得像一幅画,眉眼昳丽,浓稠重色,眼角的泪痣郁郁幽幽的,像是午夜吸人神魄的妖精一般。 “真是我的好姐姐啊,有趣。” 沈意奴伸出手捂住自己的眼,露出精致的下颌和弯着的唇,喉咙发出沉闷的笑声,一声一声的愉悦极了,甚至笑弯了腰。 笑够了,放下手,露出一双既是冷漠又是愉悦的眼,唇色雪白显得格外的诡异,偏生眼尾染了春色,皮肤雪白在夜色下格外勾人。 沈意奴独自回味了半响,仍然觉得兴奋得不像话,那是种浑身血翻涌而上的感觉,激动到颤栗高/潮。 现在他真的好想去沈府瞧一瞧沈长生,瞧瞧她这个蠢货,靠着色相换来了什么,同他一样的被猜忌,这一局他允许他们旗鼓相当。 太子最后会拿沈意奴如何,沈长生完全都没有在意,只要人不死,半死半活也同她没有关系。 太子不像是容易被人拿捏的那种软柿子,就算沈意奴,他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沈长生根本就没有想过,沈意奴这么快就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沈府。 少年容貌迤逦,一身黑色金丝纹路的衣裳,衬托得他肤白唇红,倚靠在长生树下双手环抱,姿态懒散,半敛着眼,浑身都透露着漫不经心。 沈长生刚踏进一步,瞧见一眼,浑身都立起刺,像见到生人的刺猬一般。 “姐姐回来了。” 沈意奴抬起头,突然展开一个灿烂的笑脸,大概是今日的日头有些大,光透过长生树洒下,像是给他度了一层飘渺的金光。 这张脸笑起来冲击太大了,沈长生一愣,然后浑身紧绷起来,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沈意奴很少叫她姐姐,她同样也厌恶得很。 沈意奴为数不多的几次叫她姐姐,都是带着意味不明的趣味,很明显的能感知,他是故意恶心她的那种意味。 偏偏现在笑得像是真姐弟一般亲昵,随意姿态和轻柔语调,让她恶寒,只觉得来者不散。 况且前段时间,她还阴了他一波,很难保证不是来问罪的。 她一直待在沈府,暗地派人去打听沈意奴的事,却半分没有打探到。 有去无回的消息让沈长生才发现,沈府早就被沈意奴掌握在手掌,只要他不想,她可以两耳闭塞,闻不见任何消息。 嚣张又恶劣。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惊觉,沈意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本事,这绝对不是单单靠着的太子。 一年前她回府的时候,他不过还是一个低贱的下人,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就物是人非了。 今日她按捺不住试探想要出府,结果连沈府大门都出不去。 大概是真的惹怒了沈意奴,连伪装都不屑于伪装,他就是要沈长生知道,如今的他绝对不是以前那个,她任意侮辱的少年,多少带着少年人的恶劣气性。 “姐姐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语调极其嚣张恶劣。 沈长生没有讲话,眼神警惕的看着他,沈意奴莞尔,沈长生越是害怕警惕,他就越是兴奋。 最好的是,沈长生跪在地上卑贱得像一条狗一样,有些可惜的是,目前沈长生有点用,他并不会轻易折断她的翅膀,他要玩够了在发慈悲。 “看来姐姐是有话想要同我讲,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讲,对吗?没关系。” 沈长生不讲话,沈意奴也不在意,抬起手,弹了弹额前散落下来的碎发。 明明是十分违和的动作,偏生沈意奴生得好,反而有一种散漫的气质,他抬起步子,走向沈长生。 “姐姐可真的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本来也没想着这么着急的欺负姐姐,偏偏姐姐送上门来。”沈意奴挑眉勾唇,语气暧昧。 沈长生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喘着粗气,眼神厌恶的看着沈意奴,男不男女不女面相,语气阴阳怪气,看着就恶心。 “别叫我姐姐,真恶心。” 沈长生一句话,毫不犹豫将两人之间,本来就薄的可怜的一层透明膜戳破。 她最厌恶的就是和沈意奴虚与委蛇,两人明明隔着深仇大恨,偏偏沈意奴十分钟爱和她演习,她是真的觉得恶心得很。 听到沈长生毫不掩饰厌恶的话,沈意奴也没有动怒,只是脸上伪装的笑落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沈长生十分贴切的想起,毒蛇吐着信子。 “嗤,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 沈意奴冷笑一声,走近沈长生,他伸出手强制捻起沈长生的下巴。 本就高出沈长生不少,沈长生被迫仰头,不知道是他的手指冰冷,还是沈长生厌恶沈意奴的任何触碰,心底不争气的颤抖了一下。 企图躲开,却躲避不掉,反而被禁锢得更狠了,力道大得沈长生差点以为,自己的下巴被捏脱臼了。 沈意奴冷笑着,用力的捏着沈长生的下巴,享受看着沈长生面色,是因为疼痛而露出来的表情,十分符合他的心意。 “你可真是蠢得和太子如出一辙啊,当真相配得很。” 沈意奴丝毫不在意被人知道,自己对太子的不屑一顾。 “狗东西,放开。” 沈长生怕疼,眼睛不受控制的分泌出来泪水,让她觉得羞耻,抬起手企图攻击。 她手腕时常带着匕首,自从回来遇见过蒙面人,之后她就有这个习惯,但凡她受到一点威胁,她都习惯性的摸出匕首自保。 沈意奴之前差点被伤,吃过一次亏了,自然不会在吃第2回 。 沈长生的匕首还没抽出来,下巴先是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 太痛了都不用沈意奴出手,沈长生自己的先是一软,匕首就落了下来。?
第31章 问罪 沈意奴看着地上的匕首笑得温柔松开沈长生,沈长生直接跌落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下巴,蜷缩成一团,沈长生身体敏感得近乎病态,常人一分痛都能在她身上放大百倍,更何况下巴脱臼的痛。 沈长生真的被沈千养得太娇起了,不过是下巴脱臼就疼成这样,沈意奴漫不经心全然不在意的蹲下,拿起匕首转动着,看着沈长生,比起他经历过的这不见血的痛能有多痛。 大约是见沈长生确实疼得面色发白模样有些难看,沈意奴好心的替沈长生将下巴接回去,抓着她的头抬起来,沈长生被迫仰头,刚才的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此刻眼神还带着飘渺。 这副样子倒是比以往看着顺眼一点,沈意奴殷弘的唇勾勒出一个笑,讲出来的话却是冷漠得让人寒颤。 “沈长生你但凡听话一点,我不介意留你一条命,不要到处卖弄你的小聪明。” 沈长生知道沈意奴今天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长生不讲话,沈意奴耐心全无的用力,沈长生眼中浮现水雾,沈意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沈长生似乎真的很怕痛。 松开手沈长生跌落下去,眼中的泪也被眨了下去,沈意奴觉得新奇,站起身居高临下一如以往的沈长生高高在上的姿态。 “当然你也别想着太子能当你的靠山,你若不信但凡且试一试。” 语言之间的威胁和冷意毫不掩饰,沈长生不讲话,沈意奴就当她知道他的手段了,睨视一眼抬起脚离开。 门外的小雀斑赶紧上前递出手帕,沈意奴擦了擦手然后丢给小雀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小雀斑跟上几步后还是忍不住的回头,只能看到卧地一动不动的半边身影,然后回过头,跟上沈意奴。 沈长生仰面躺在地上,阳光有些刺眼,她忍不住伸出手遮住眼,刚才的痛好像缓过去了一般,意识回笼,她连沈意奴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沈长生比较坚定的是,沈意奴短时间不会让她出事的,他毫不掩饰他对她还有目的可求,至于是什么…… 沈长生支撑起身子,摸起地上的匕首,擦干净上面沾上的泥土,面无表情的将它重新插回手腕中,宽大的袖子将它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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