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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子琛总觉得自己要一天饿三顿！ 所以，讨媳妇儿也是正事儿！ 半个月后，九江果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水患，而彼时，聂子琛早已率人奔赴九江道，和九江兵马司的人一起控制了整个九江流域，太子和太史晔以及东方志也赶到了九江。 看到上下奔走的聂子琛和季天澜时，太子一愣，下意识的道，“表哥，表妹，你们怎么在这里？” 没错！ 聂子琛是太子的表哥，而季天澜是太子的表妹！ 这两人你追我赶的事情，太子在京都时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两人竟然你追我赶到了水患泛滥的九江。 “你说我怎么在这儿？不是你的好母后和我娘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让我前来辅佐你的吗？” 聂子琛顶着一双黑眼圈儿，分外怨愤的道。 他这摘桃的表弟终于来了！ 没错！ 这段时间他接到了不少消息，每个消息上都少不了一句皇后牝鸡司晨临朝听政，聂子琛对此虽然不甚在意，可是却对自家娘亲送来的那道让他当太子伴读的信儿分外抵触！ 他和太子这个病娇属性相克啊！ 为什么要当太子的伴读？ 太子对聂子琛的抗议置若罔闻，因为，他比所有人抗议的都猛烈，他母后也没当回事儿！ 天知道，他母后突然着了什么魔，非要他这个生来体弱多病的太子真干太子的事儿！ 他就想说，什么巡视九江流域这样的活儿，是他一个病娇太子能干的吗？ 且不说巡视，就这一路走来，他都累的快散架了，这要一路巡视下来，他指不定要被泛滥的河水冲到哪里去！ 不同于太子的消极抗议，太史晔和东方志关心的只有九江的水患，从聂子琛嘴里得知了九江水患爆发前所做的一切准备后，太史晔松了口气，摇晃着折扇道，“我就知道，有子琛在，这里生不出什么大乱子，子琛灾前所做的准备很是充分，已经尽力了减少了伤亡……” 东方志闻言忍不住的点头，身为武将，他对应对这种天灾其实并不熟悉，可是太史晔博闻强识，南下的这一路上，他也被动的学到了不少知识，知道比他们先一步赶到的聂子琛确实做的很好！ 起码他率领九江兵马司的人，一举控制住了九江流域的世家，在水患到来前，迁移走了绝大部分低洼处的百姓！ “表哥处理的很好？表哥处理的很好，是不是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太子闻言，略带病容的脸上顿时一喜，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去休息了？” 天可怜见的，从未出过京都的他，这一路走下来真的累极了！ 他现在真的迫切的需要休息！ “休息？” 聂子琛闻言，扭头盯了太子好一会儿，然后…… 抬起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太子的屁股上，“老子为了你释家的江山披星戴月，已经十来天没合眼了，你竟然有脸说休息？” “受灾的百姓不用安置？淹没的良田不用抢救？堵住的水道不用疏通？” “休息，除非你现在死了，否则你休想闭眼！” 说话间，聂子琛冲着外面招了招手，道，“来人啊！带太子去防水救灾的前线，让他好好看看南梁江山的满目疮痍和民生艰难！” “他不倒下，谁敢让他休息，本世子要谁的命！” 病娇太子了不起？ 病娇太子若是撑不起这南梁偌大的江山，那就给他去死！ 没道理他家七哥在北地浴血厮杀，他在南地累的差点儿断气，皇族的这些个废物却养尊处优一副不知民间疾苦的样子！ 聂子琛话落，当即有侍卫上前，拉着太子就往外走…… “表哥！表哥你这是做什么？表弟我身娇体弱……”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皇后娘娘处心积虑的为你铺路，你也该有个做太子的样子！” 聂子琛疲惫的挥了挥手，转头看向太史晔和东方志道，“你们也去！我十多天没合眼了，是真的撑不住了！” 东方志是东方家的后起之秀，聂子琛不了解，可是太史晔是他结拜的兄弟，他的本事聂子琛还是很清楚的！ 有他在，灾后的应对总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 “好！你先歇歇！” 太史晔见此，毫不犹豫的应声，就连东方志也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实在是聂子琛现在的样子，太可怕了！ 整个人胡子拉碴，看起来像是刚从难民营里逃出来一样，知道的他是率先赶到九江主持大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遭了多大的难呢！ 不止是他，就连季天澜这个承恩公家的千金都狼狈的像个乞丐一般，满身泥泞头发打结，黑眼圈大的像是几宿没合眼的样子！ “表哥！表哥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睁开眼看看啊，我可是你最爱的表弟啊！” “……” 被拉走的太子还在做最后的抗争，聂子琛闻言，忍不住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最爱太子这个表弟？ 这特么的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他是一向对那些皇子不假辞色，唯独对太子略微和颜悦色一些，可他绝不是喜爱太子，实在是因为他这太子表弟从小身娇体弱，他真怕他凶他一句，就能把他凶没了…… 太子很快被人拉了下去，太史晔和东方志也紧随其后。 然后…… 他们很快就知道聂子琛和季天澜的狼狈是怎么来的了！ 水患过后的九江，真的是满目疮痍！ 到处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和淹没的良田，所过之处到处都是大水过后的泥泞和脏污…… 聂子琛和季天澜和衣休息了不过半天，就得到消息，太子晕倒在了大坝上，两人赶去时，太子已经被人抬去附近收容灾民的帐篷休息，太史晔和聂子琛在主持大局…… 几个时辰过后，四周已经点起篝火。 太子在侍卫的搀扶下，再次出现在了抗洪的大坝上……
第322章 水患泛滥！众人成长！ 如此，日复一日。 太子巡视九江的第三日，为了搭救一个被洪水冲走的孩童，差点儿卷入洪水之中，幸好被聂子琛及时救下，可是聂子琛为此，却被洪水冲走了数百米…… 接下来的时间，太子眼睁睁的看着无数官兵为了救治灾民，在洪水和泥泞中负重前行！ 看着百姓为了救下家中的一头猪，不惜以身犯险冲入滔天巨浪中，看着百姓死都不放开手中拽着的粮袋…… “他们是不是傻？牲畜和粮食都是身外物，被洪水冲走他们就连命都没了！” “是他们傻还是你傻？” 聂子琛闻言，忍不住的轻嗤一声，道，“在你眼中，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可是在他们眼中，牲畜和粮食就是他们的命！没有了牲畜和粮食，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可能？不管哪里爆发了灾情，朝廷都会第一时间发下赈灾粮！” “那你知道赈灾粮发到他们手里，要经过几道手吗？层层审核然后又是层层盘剥，你觉得他们有几条命，能等到赈灾粮下来？你觉得，下来的赈灾粮又够他们果腹几日？” “……” 太子闻言沉默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更准确的说，是高坐庙堂的上位者，就从未设身处地的想过这个问题！ 君子不立危檐，不临渊池！ 身为太子，他从未身处险境，更别说站在水患泛滥之地了！ 这一刻，臣子口中和笔下粉饰太平的遮羞布，被撕的粉碎，真相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太子的面前，让他无比清晰直观的看到了天下之大，民生之艰…… 这个冲击，对太子不可谓不大，甚至冲击的他连自己自幼身娇体弱这事儿都忘了！ 因为救灾事宜紧急且繁冗，事事都需要他们几个拿主意，作为太子，释恒文看过不少奏章，也看过不少朝廷批注过的奏章，可是真的到了救灾的前线，他才知道，他们一点披红施行起来是多么的困难…… 总有这样那样的突发事宜，等着他们去处理！ 就像那洪水，这里堵了那里流，总有灾民在等待着他们去救援！ 解决水患，并非朝夕之功！ 就算聂子琛灾前的准备足够充分，伤亡也势不可免，灾后的一应事宜更是繁重…… 关键是，九江水患爆发并非一次，也并非一个地方！ 起初，身娇体弱的太子还会拖后腿，还会时不时的晕一晕，需要太医及时救治，可是很快，太医也被拉去主持灾后防疫了，太子…… 太子没了太医护驾，连晕倒都不敢大晕倒了！ 久而久之，真忙起来，太子甚至都忘了自己体弱多病这事儿了！ 很快，盛夏来临，九江水患彻底爆发，同时爆发的还不止一个地方，即便是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太子一行几人还是要分开，去各个支流主持救灾事宜…… 聂子琛和太史晔原本还不放心太子自己走一道，让东方志护着他，很快，太子去的干江道附近突发水患，东方志被派去主持局面，太子开始一人支撑一地…… 开始，太子也有些手忙脚乱，毕竟他习惯了身边随时有可以差遣的人！ 被他差遣的人，自会为他查缺补漏！ 没了得用之人，虽然身边不缺侍卫，可是太子也不得不身体力行的去解决所有突发的情况…… 这一刻的太子，别说晕倒了，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如此…… 又过了两个月，九江流域的水患彻底过去。 一行四人和季天澜在九江兵马司再聚首时，太子没了以往的病态，太史晔没了以往的风度翩翩，东方志也没了以往的倨傲，就连季天澜脸上都少了几分娇憨，唯有聂子琛…… 虽然黑了瘦了，可还是一副纨绔子弟装扮，穿的花枝招展！ “表哥，我看到死了好多人……” 太子想到那些惨死在自己面前的百姓，神情落寞。 “嗯！” 聂子琛嬉皮笑脸的点头，“这就是天灾人祸的不可抗，即便是防患万全，依旧死了三万多人！” “三万多……” 听到这个数字的刹那，太子的身体颤了颤。 不是亲眼所见，就不会知道两万多百姓是个什么概念…… “三万多，你觉得很多吗？” 聂子琛不理会太子的震惊，笑着叹息了一声，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往年九江水患会死多少人！” 太子闻言：“？？” “我让人汇总了朝廷二十来年的邸报，二十来年，九江水患伤亡最少的是七年前，那一年九江水患远不比今年肆虐，可即便是如此，死在水患中的百姓，也足有十五万之多！” 聂子琛笑着，眼底却冰凉一片，“今年的九江水患，堪称二十年记载之最，可是伤亡人数却不足七年前的五分之一，这是因为我们防患有功，因为过往防患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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