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大长公主出手就不同了! 大长公主是先太子的胞妹,又手握金鳞卫…… 她不光有为先太子平反的身份和立场,更有为先太子平反的实力和资格…… 有大长公主当先锋,谢归渊彻查起来还真是如鱼得水,省了不少事儿! “你……” 太史公闻言,老脸一僵,末了,只能长叹一声,道,“罢了!平生不做亏心事,就这一桩亏心事儿,就让老朽日日担惊受怕至如今……” “怕什么来什么,既然这一日终归是来了,那老朽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老朽承认,东宫旧案,我太史家并非全然无辜,顺水推舟和落井下石的事儿,我太史家干了,澹台家也干了,三大世家没有一人能置身事外!” “为什么?” 聂子琛闻言,忍不住的低吼道,“我舅舅和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们竟然联手要置他于死地?” “无仇无怨,只因他太优秀了!” 太史公闻言,一脸淡定的道,“先太子龙姿凤章,天纵奇才,我等世家盼着皇族有英明神武的储君出现,可是却不盼着皇族出一个视世家如洪水猛兽,一心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储君!” “先太子若是顺利登基,世家必遭浩劫!” “生死当前,谁能坐以待毙?世家之人也是人,我等也爱惜性命,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顺利继位,看着南梁内乱爆发!” 此话一出。 谢归渊的眸子当即一沉。 “所以你们就对先太子出手了?” 聂子琛直接红了眼,一拍桌子大吼道,“是你们联手害了我舅舅!让我母亲郁结于心,郁郁寡欢多年!你们好狠的心,只因为一己之私,只为了杜绝后患,就能如此铲除异己!” 愤怒的声音,红了的眼眶,若是可以…… 聂子琛恨不得一拳打过去,直接打爆太史公的头,可是,却被谢归渊抬手摁住了。 “稍安勿躁,听他继续说!” 给了聂子琛一个安抚的眼神,谢归渊缓缓道。 “说?还有什么好说的?” 聂子琛闻言,愤怒的低吼道,“七哥,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不就是太史公的身份吗?今天我娘都出头了,作为我娘的儿子,没道理我娘都冲锋陷阵把他们抓起来了,我还躲在后面装孙子!” “他们害了我舅舅,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谢归渊闻言:“……” 看着暴跳如雷的聂子琛,头疼的抚了抚额,不满的看了太史公一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王虽然答应了太史晔他们不会对你们用刑,可是惹怒了我们兄弟,你挨揍也是活该!” 都这种时候了,还卖关子,找揍呢? 太史公这老头子再咧咧下去,别说他弟要揍他,就连谢归渊都忍不住要动手了! “呵呵!” 太史公闻言,忍不住的苦笑一声,看着聂子琛道,“聂世子是长公主之子,本就是皇族中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撕开皇族的遮羞布吗?” 此话一出。 聂子琛愤怒的表情一僵,“你什么意思?什么皇族的遮羞布?你在暗指谁?” “用得着老朽暗指吗?” 太史公垂眸,一脸凝重的道,“老朽说了,先太子一案,三大世家无一无辜,可是我们做的只是顺水推舟和落井下石之事,至于真正要先太子死的人……”
第411章 元凶,先皇!皇室操戈! “……是先皇!” “先皇”二字一出。 “放肆!” 聂子琛忍不住的暴喝一声,“太史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攀咬先皇!” 先皇是谁? 先太子是他亲舅舅,先皇是他亲外祖父! 是他娘大长公主的亲爹! 也是先太子的亲爹! 亲爹要杀儿子? 这…… 谢归渊闻言:“……” 沉默的未置一词。 元凶和他预料的如出一辙,他能说什么? “告诉我,你是在胡说八道对不对?” 可是盛怒之下的聂子琛已经上前,一把抓住了太史公的衣襟,“怎么可能是先皇?先皇和先太子是父子!亲父子……” “是父子,也是君臣!” 太史公被拎了起来,也丝毫不见慌乱,看着聂子琛沉声道,“皇家亲情淡薄,聂世子和太子等一众皇子的关系都不甚亲厚,应该深有体会不是吗?” “垂垂老矣的帝王,年轻体壮的储君,先太子是那般的天纵奇才,那般的英明神武,他的存在,就是影射先皇年迈昏聩的镜子!” “你们以为皇家的父子情有多亲厚?经得住日日的对比和消磨?” “你们觉得,真到了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时候,先皇会如何选择?” 太史公的问题,振聋发聩。 聂子琛握着他衣领的手,忍不住的松开。 得了自由的太史公脸上却未见多少轻松,反而像是陷入回忆中一般,露出了痛苦之色,“先太子英明神武,深谙朝堂积弊之源,源于世家,他一心想要改变现状,视我等世家如洪水猛兽,一心想要除我等而后快,人非草木,我等世家之人又岂会坐以待毙?” “先太子想要我们世家倾覆,投桃报李之下,我们自然也不想让他好过,可是……” “我们和先太子的角逐,只是权势倾轧的朝堂争端而已,朝堂倾轧动辄灭门丧命,可是他是皇族储君,而且是皇族中唯一能担当大任的储君,我们再如何,都从未想过要他的性命!” 此话一出。 聂子琛当即大吼,“你胡说!我舅舅死了!我舅舅已经死了!” 谢归渊掩在衣袖之下的手,也忍不住的微微握紧,目光如炬的朝太史公看去。 “是!先太子是死了,可是那件事情,根本不是我们做的!” 太史公闻言,深吸一口气道,“我的行事原则,战皇是知道的,做事必留一线,绝不会做出这般决绝之事!” “纵然世家和先太子之间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之地,我也一心想要保全先太子性命,为世家同时也是为南梁留一线生机!” “我只想让先皇废太子,让他远离皇位当一个闲散储君,又怎会设下那样的死局?” “逼宫谋反,百死无生!那不是我一贯的行事原则,更不是我们世家所求,我们希望先太子远离皇位的同时,也希望皇族一直有他的存在,有他来威胁和砥砺新的储君,只要有他在,新君定会一如既往的重用我等世家,我等世家就会继续屹立南梁不倒!” “这对于我们世家而言,才是最好的局面,可是……” 说到这里,太史公叹了口气,缓缓继续道,“先太子却死了,以那样不光彩的方式,死在了东宫谋逆案中!” “你们觉得,既然此事不是我们的手笔,还能是谁的?” 饶是太史公的问题太过尖锐,尖锐的宛如一把刀直接刺入了谢归渊和聂子琛的心口。 “皇室操戈,兄弟阋墙,父子相残……你们是没有在史记中读到过,要让我再教导你们一遍,亦或者是,你们也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不愿撕下皇族的遮羞布?” 太史公也曾任教于太学,也曾为谢归渊和聂子琛之师,话说至此,不免带了几分自嘲的道,“君臣二十载,纵然不相宜,我们多少也能窥得一星半点今上的心思!” “今上介怀先太子之事,因此质疑和迁怒三大世家,甚至就连出身世家的皇后,都备受冷落,你们以为,我们真的不知?” “我们知道,可是我们为什么一直没有澄清?” “事关先皇声誉,皇族颜面,既然世家和皇权的矛盾已然不可调和,那我们又为何又要为了心底那口气,搭上南梁的国祚社稷?” “我们是皇室眼中的不臣之臣,可是我们真的不臣吗?我们所求,不过一个南梁太平,君臣相宜而已,既然求而不得,那就退而求其次,能够谋一个安身立命也是好的!”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在大殿之上极力阻止陛下彻查当年旧事?因为查到最后,伤及的只会是皇族颜面!” “皇室颜面扫地,威严荡然无存,万民信仰崩塌,必会有人口诛笔伐,到那时……执意彻查旧案,损及先皇名声的今上会落到何等境地?” “得民心难,失民心却易啊!” 太史公苍老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 谢归渊和聂子琛闻言,更是面沉如水…… 真相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残忍,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真相,若真是真相的话…… 谢归渊和聂子琛相信,就连南梁帝都未必愿意相信! “陛下有情有义,执意彻查此事,太后出面,力挺陛下,大长公主祭出金鳞卫……” 太史公说到这里,苦笑一声,道,“我等下狱不足惜,家族被封也不足道,可是……三大世家鼎立南梁数百年,自问从未有过不臣之心,我等遭此横祸,若只限己身也就罢了,可是我等身死,动辄会引发民心浮动,危及江山社稷,纵然有你战皇谢归渊,也未必能堵的住悠悠众口,压得住浩浩人心!” “你们要的真相,我给你们!只求此事尽快落幕,南梁能有如今太平不容易,切莫为了一桩旧事坏了盛世可期的大好局面!” 言已至此,太史公也算是知无不言了。 可是…… “证据呢?” 谢归渊的声音,却在牢房中嘶哑的响起,“太史公指证先皇为诬陷东宫谋逆的元凶,可有证据?” “没有!” 太史公摇头,“事发之时,正值江南科举出现舞弊,我奉命前往江南彻查舞弊一案,不在京都!” “不止是我,就连澹台齐,也被调离了京都!” “如我等这般的身份,能够调走我们的人,你们心中有数,正因为如此,东宫一案爆发时,我们才没能及时赶到,等我们回京之时,此案已经盖棺定论,先太子已死,我们能做的……” “只有维护皇家威严!为防先太子的党羽殊死反扑,我等只能顺水推舟,坐实了先太子逼宫谋逆之罪,做尽落井下石之事!” “此乃,老朽心中一大憾事,苍天在上,如有半句虚言,老朽愿受天打雷劈之刑!” 说到最后,太史公的声音中已然透着无尽凄凉。 宦海沉浮数十年,没有人能够做到真正的问心无愧,可是唯有这一桩……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天骄陨落,看着一个或许可以给南梁带来盛世辉煌的人葬送在皇室操戈之下,太史公不是不心痛,更对皇族……失望至极! 可是…… 再失望又能如何? 三大世家从无不臣之心,说出去皇族不信,天下汲汲营营于权势之人也未必会信,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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