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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归渊见此，沉声道，“即便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只要此间无恙，我……都会极力保南梁三世安稳，还请娘娘不要担忧！” 他从没有染指南梁皇权之心，不管是以前为南梁征战四方被朝廷排挤之时，还是如今为南梁开疆拓土封狼居胥之后…… “渊儿！” 皇后闻言，脸上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心疼之色，伸手握住了谢归渊的手道，“你母妃与我，算是闺中密友，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我原本以为，你出身那般尊贵，父母又那般优秀，定能顺风顺水度一生，没想到……” “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坐上那个位置吗？那个位置本该是你父王的，也是你皇叔执意要留给你的！” “我们虽然有十年之约，可是，南梁有你，一定会更好，文儿他虽然是我亲生，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差你远矣！” 她想为谢归渊遍寻天下名医，却被他阻拦了！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明明还那般年轻，明明那般优秀，老天爷怎么就容不下他呢？ “……我至多剩十年寿元，或许更少！” 谢归渊幽幽的声音传来，坐在他一旁的殷七七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谢归渊仿佛心有所感一般，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看着皇后缓缓道，“本就寿元无多，又何必再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剩下的时间，我只想好好陪着七七，看看这万里江山，芸芸众生……” “娘娘与其为我惋惜，不如尽心的培养太子！他很好，将来会更好！” “至于我，我此生所愿已得圆满，有七七相陪，此生无憾！” 他曾凌驾于众生之巅，贵为神祇，这人间的帝王纵然享有极致的尊荣，也并非他所求！ 至于他所求…… 已在眼前！ 遗憾更是无从谈起！ 殷七七闻言，忍不住的垂眸闭上了眼睛，掩下了眸底的一片通红。 皇后闻言，更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及至此时，他依旧初心不改，依旧想让她培养太子…… 可是…… 曾几何时，她也从未对儿子寄予厚望，也从未想过会再见故人之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这样情况的故人之子…… “如此，那你们便去吧！” 眼看着朝会的时间将至，皇后没有再多留他们，遣来宫人送他们去前朝。 就在他们迈出宫殿的刹那，皇后终是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皇后捂着心口，哭的身体颤抖，“他的父母如此，他又如此，苍天不公，竟然不公至此！” 随着皇后的话。 “轰！” 殿外传来一声雷鸣。 不过转瞬，大雨就倾盆而至。 本就是多雨的夏季，雷雨天气很是常见，可是却苦了那些排队进入议政殿的臣子和勋贵宗亲…… 而且这黑云压顶的压抑气息，也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毕竟昨夜宫宴上才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如今朝堂内外都人心惶惶，所有人心底都悬着一根弦，生怕东宫旧案牵扯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毕竟…… 三大世家屹立南梁数百年，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百姓之间，都有着极其庞大的影响力！ 大长公主一出手就将三大世家的家主打下了狱，又查封了三大世家的府邸，这怎么看…… 都是极难善了之局！ 再加上今日大朝会，陛下又招了满京勋贵宗亲入宫，这不是明摆着要有大动作吗？ 这架势谁能不慌？ 谁能不乱？ 人心惶惶之时，郑三保带人押着三大世家的嫡系也入了议政殿，之后，金鳞卫又带来了太史公他们…… 众人见此：“！！！”
第418章 澹台齐认罪，当庭辩驳！ 得了！ 这下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接下来，就是太后和大长公主相携而入！ 这次，这两位南梁皇族极其尊贵的女人，倒是没有摆出太大的排场，一切看起来显得是那么的风平浪静。 可即便是如此，众人看到她们的身形，还是忍不住想起她们昨夜在宫宴上掀起的风波！ 太彪悍了！ 这两个女人，简直太彪悍了！ 太后狂飙众臣，逮谁创死谁！ 大长公主金鳞卫一出，大杀四方！ 饶是满朝文武见识过南梁帝的疯批，也被这两女人的手腕跟震的肝胆欲裂，他们是该庆幸，庆幸南梁帝虽然昏庸，却不像她们这般难缠，要不然的话…… 他们焉能活到今日？ 谢归渊和殷七七姗姗来迟的时候，议政殿中已经只差南梁帝没到了！ 而就在他们二人就位之后，南梁帝也和太子相携而来！ “朝会廷议，有本奏来，无本……另议他事！” 郑三保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大殿中百官噤声。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全都没有动一动！ 开玩笑！ 这种时候，上奏个屁的本？ 没看郑大监连朝会的开场白台词都改了吗？ 南梁帝顶着黑眼圈，垂眸看着满殿静寂，张口刚想说话，就听…… “臣有本要奏！” 被金鳞卫看管在大殿一侧的澹台齐大喊一声，挣脱开金鳞卫的禁锢，朝大殿正中走去，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方，不待南梁帝开口，径自道，“臣有本要奏！臣有罪！臣就是当年谋害东宫先太子的元凶！” “臣认罪！该如何处置，悉听陛下论处！” 说着，澹台齐抬头，老眼幽深的朝南梁帝看去。 一个东宫旧案…… 毁了他女儿的半生，可是如今…… 为了南梁的太平，为了他的外孙…… 嗯？ 他外孙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已经不重要了！ 南梁有战皇，盛世可期，就算只为了这个，他也愿意担下这罪责，至于是生是死，千秋功过…… 就交给后人评说吧！ “你！” 南梁帝闻言，老脸忍不住的一僵，下一秒当即红着眼怒吼道，“澹台齐，你当朝堂是什么地方，由着你信口胡说？” 昨夜，皇后推出自己的位高权重的父亲来背锅！ 皇后在病中，他很确定，昨晚皇后的人根本没有去过天牢，也没见过岳父，所以…… 岳父会做出这个举动，全都是他自己的意思！ 还真是…… 和他的女儿不谋而合！ “陛下，事关生死和家族存亡，如此大罪，臣怎会信口胡说？” 澹台齐闻言老脸皱成一团，看向南梁帝的目光变得犹为犀利，沉声道，“还请陛下慎言，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他这个疯批的女婿，就该干回人事儿！ 让他来顶了这个罪责，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至于他的族人…… 他都为南梁做到这一步了，他就不信，他这疯批女婿能疯批的连他的族人都不保下？ 左不过是在暗中放水，偷梁换柱一下，他的族人应该能活下去的！ “以大局为重？大局！呵呵！” 南梁帝闻言，忍不住的低笑一声，道，“不愧是父女，你的说辞和皇后还真是一模一样！” 澹台齐闻言，眉头忍不住的一皱。 他女儿说什么了？ 他女儿不是生病了吗？连昨夜的宫宴都没参加，女儿怎么会又搅和进东宫旧案一事？ “陛下明鉴，臣一人做事一人当，所做的一切和皇后无关！” 因为家族，已经连累的女儿半生郁郁寡欢，这一次，澹台齐是真的不想再连累女儿了！ “好！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把朕和满朝文武都当傻子吗？” 南梁帝闻言，冷笑着开口道，“你说东宫旧案你是所为，那朕只问你一件事……” “陛下！” 澹台齐闻言脸色当即一沉，“臣已认罪，多说无益！陛下问与不问，其实都没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问什么问？ 特么的东宫旧案发生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在京都！ 跳出来背这个锅本就牵强，怎么可能经得住问？ 他这女婿，果然就是个一根筋的疯批，都到这种时候了，竟然不知道见好就收，顺坡下驴！ 满朝文武见此：“……” 神情复杂的看着澹台齐！ 饶是澹台齐这个当朝宰辅跳出来的太痛快，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的，这让他们…… 虽然不明就里，可是下意识的就觉得事有猫腻！ 太史公等人：“……” 更是看着澹台齐着急认罪的模样，一阵儿无语。 太史公就很想问澹台齐，他是怎么有勇气跳出来背锅的？ 他人当年和自己一起被调离的京都，他是会上天还是会入地啊？能在千里之外决胜东宫？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的算，而是真相说的算！” 南梁帝闻言，再次冷笑了一声，看着澹台齐道，“朕也不问当年东宫事发之事，你明明不在京都，如何设计出了构陷东宫谋逆的旧事，朕只问你一句……” “澹台齐，坐实东宫谋逆的铁证，乃是先太子无召私自调兵逼宫！” “那兵马……是哪里来的？你澹台家文臣世家，何来的兵马？” 澹台齐闻言：“！！！” 愤怒瞪着南梁帝，一副你要作死是不是的表情！ “臣和东方傲串通一气，私自调兵入宫，构陷东宫！” 澹台齐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东方兄，对不起了！ 幸而东方家有北征战功在，就算是被我牵连，也不会闹出人命来，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你就算是怪我，我也是不认的，反正你也算不的真正无辜…… 澹台齐心底这厢正默默祷告之时，那厢站在太史公身侧的东方冶嘴角忍不住的一抽。 澹台齐这人还真是…… 他竟然攀咬上了自家族兄！ 这种时候，他是该出去辩驳两句，还是该怎样？ 算了！ 左不过是攀咬而已，他们东方家都要急流勇退了，也不差这一桩罪名，有军功在，他们还的得起，不怕不怕了！ 这么想着，东方冶稳稳的站在原地，愣是连动都没动…… 朝廷惯例，当堂对峙，沉默就等于…… 默认！ 东方冶此举，顿时就让满朝文武忍不住的侧目了！ 不是！ 澹台大人上赶着认罪也就算了，怎么东方家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权势荣华它是刺挠人，还是当朝挂紫衣不够光鲜亮丽，这两人怎么都这么反其道而行的？ “呵呵！” 南梁帝见此，忍不住的冷笑一声，道，“你们还真是……还真是让朕另眼相看！” 和这些世家之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半辈子，他原本以为，他和世家注定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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