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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回来？” 秦翡雁愣住，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之前他从来没有试图深究过，就好像她出现，他就会坦然接受。 其他人不知道她死了，能接受她的出现也正常，可陆远亭是把她送走的人，但他从来不问，那会儿秦翡雁也不在乎他的想法，两个人便默契地没有讨论过这件事。 秦翡雁：“怎么突然问这个？不会你半夜过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个吧？” “不止是为了这个。”陆远亭抬头盯着她，“但我想先确定这个。” 秦翡雁这才发现陆远亭的眼睛通红，还有些肿。 他哭过了？ 秦翡雁也蹲下来，和他面对面，好奇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 离得近了，甚至看到他的衣领处沾染了一抹血迹。 “因为我命不该绝。” 陆远亭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又问了一遍：“是因为曜曜吗？” 秦翡雁终于没能控制好表情，她不是很想和他吵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她见到他之后，脑子里也格外冷静。 “是又怎么样？” “因为曜曜死了吗？” 这句话陆远亭说的很艰难，他之前不信鬼神，直到秦翡雁回来，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拜过无数神佛，害怕她又突然离开，只剩下他。 可现在，他把之前秦翡雁对他的抵触指责，以及他和女儿接触时，秦翡雁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全都串联在一起。 他只觉得身体内五脏六腑都在发疼，原来是因为女儿死了，她见到了女儿的鬼魂才回来的吗？ 过程不对，但结果没错。 秦翡雁皱眉反驳：“曜曜不会再死了。” 再？ 陆远亭头晕眼花，他蹲得太久了。 原来，杨达之前说的，他真的曾经做到过。 “这就是你讨厌我的原因。”陆远亭觉得喉间涌上腥味，“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会对曜曜不好。” “秦翡雁，你没有心。曜曜是我女儿，她也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秦翡雁目无波澜，平静地说：“因为我亲眼所见。” “就算你没想害她，可是，陆远亭，无视也是一种伤害。” 陆远亭痛苦地闭了闭眼：“什么时候？” 秦翡雁：“曜曜黑料满天飞的时候。” “我干涉了！”陆远亭攥紧垂下的手，“我没有无视！” “那你为什么不陪着她？” “她拒绝我的接近。” “那你就放弃了？” 陆远亭委屈，他垂下头，第一次躲开秦翡雁的注视。 “因为我愚蠢。” “我也是第一次做爸爸，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我很努力地在学了。我被曜曜拉黑了，她不让我管她的事情。我请教了育儿专家，他说青春期孩子就是喜怒无常，让我尊重，所以我给了她空间，不去打扰她。” “我没有无视她，我以为那是她想要的，我不知道她会想不开，我不知道她会死。” 陆远亭把脸迈进手里：“我怎么可能会想让她死？” 如果女儿死了，那强撑着他要活下去的希望也消失了，他不会独活。 曜曜是她留下最后的痕迹。 他被困在名为秦翡雁的十字架上，看见曜曜长大，每次听见曜曜问妈妈，他就不断地被绳索磨破血肉，烂肉好了也会痛，他就沉溺在反复的痛苦中，靠着这样鲜活的痛活着。 秦翡雁听着耳边他压抑的哭声，只觉得耳朵被风吹得生疼。 “我知道。” 正是因为一起生活后，发现他们父女俩的感情和她想象中不一样，秦翡雁如今才能和陆远亭心平气和的交流。 “所以我怪你，也怪我自己。”秦翡雁说，“不过，我不会让悲剧再发生。” 陆沁曜不会死，她的女儿不会死。 等到陆远亭心情平复后，秦翡雁才问他：“发生什么了？突然想通了跑过来问这个。” “杨达说，他玩死曜曜轻而易举。”陆远亭咬牙，“我之前以为他只讨厌我，没想到他对曜曜的恶意也那么大。” 他抬头看她：“如果你早t和我说，现在杨达都已经进去了。” 暗戳戳地怪她的不信任。 “杨达？”秦翡雁错愕，“他不是被秦瑜慈利用……” 秦翡雁停住，原来不是，原来是两个人本就看不惯曜曜，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牵扯在一起。 “他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 “他不是个东西。”秦翡雁附和，是她被过去蒙蔽了双眼。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直到天边出现一丝亮光。 他们蹲久了，后面直接坐在山脚下，吹了一夜冷风。 “我要走了。” “嗯。” “能抱一下吗？” 秦翡雁没有原谅陆远亭，或者说，她没有原谅陆远亭和自己。 可能是要感冒了吧？她觉得头脑昏沉，以至于，她和他，都需要一个拥抱来汲取力量。 秦翡雁向前走了一步，陆远亭就直接把她摁进怀里。 “秦翡雁，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陆远亭深深叹气，“被留下的那个才是真正被抛弃的。”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体会到这种被留下的感受，可是我又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痛苦。能不能偶尔考虑一下我？能不能也在乎一下我的感受？” 秦翡雁听着贴近耳朵，胸腔里越来越重的声音，有点想逃。 “我——” “不用说，什么都不要说。”陆远亭松开她，他并不想听到答案，他不敢听，“你回去吧，你和曜曜小心点秦瑜慈。” 秦翡雁不用回答也松了口气，她回头，坐上车，陆远亭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天色越来越亮，秦翡雁在兑换处就下了车，她虽然体力废，但最后还是决定在兑换处买点吃的走上去。 毕竟要是被人撞见，那她坐在车上就又说不清了。 后半夜几乎没睡着，秦翡雁在兑换处买了一杯冰美式，喝完才拎着花积分买的熟食上山。 等她走到山顶，太阳刚刚好完全出来，站在山顶，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秦翡雁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小秦阿姨，你昨晚去哪里了？” 秦翡雁本来以为所有人没醒，她回过头，对上秦瑜慈的眼睛：“关你什么事？” “唔，我也是担心你。”秦瑜慈还是戴着口罩，露出的眼睛和秦翡雁几乎一模一样。 秦翡雁转过头，重新看向远方的日出。 “被你吵得睡不着，去山底下坐了一夜。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秦瑜慈走近，只要她轻轻一推，站在山崖边的秦翡雁就会掉下去。 而秦翡雁拎着吃的，背对着她。
第61章 即将下雨 “宿主，影后不能是一个杀人犯。” 秦瑜慈回神，收回鬼使神差伸出去的手，她扯扯唇角，和脑海中的系统说：“你说什么呢？我根本没想杀她，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系统没说信还是不信，而是和她分享一个好消息：“恭喜宿主，徐午目前已经在和经纪人陈要强接触，拿下辛雪角色的概率升为99%。” 秦瑜慈听到后并没有多开心，她站在秦翡雁身后打了一个哈欠。 为了蹲守秦翡雁回来，她整晚都没敢睡沉。 “秦翡雁。”秦瑜慈没带麦，她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别得意。” 秦翡雁正在整理情绪，就听见这句话。 她转过头，再次对上那双和她极为相似的眼睛。 “杨达以后会是我的，金视传媒也会是我的。”秦瑜慈说，“我会成功的，我会比陆沁曜还火。” 秦翡雁问：“为什么非要和陆沁曜比？” 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盯上了她女儿？ “很简单啊，因为我讨厌她。” 讨厌她轻轻松松就投胎到一个富裕有爱的家庭，讨厌她进入娱乐圈后轻易地就火了，讨厌她最后嫁的老公优秀还宠她。 小鱼是在免费图书角看完的这本小说。 这本标榜着绝世甜文的小说里女主角幸福得不真实，唯一的痛苦就是想她在国外治病的妈妈，而小鱼那个时候连下一顿的饭都不知道在哪里吃，她嫉妒她，又幻想成为她。 她最后死在了那个冬天，又在这里的春天醒过来。 小鱼那个时候就想取代陆沁曜了。 所以她努力讨好着家里拿着钱的爹和杨达。 秦翡雁笑了：“你也很怕她吧？” 从来不敢直面陆沁曜，永远是躲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秦翡雁同样讨厌秦瑜慈，但她从来没有用过秦瑜慈的那些手段，给一个女性泼脏水这种事，秦翡雁做不出来。 “曜曜确实值得你忌惮。”秦翡雁觉得自己的女儿天下第一好，“至于最后谁更成功，谁更火——当然是曜曜了。” “只会是我！”这句话秦瑜慈没能压住声音。 【早起的鸟儿有瓜吃，什么是我啊？怎么听不清楚？】 【好怕俩人打一架，感觉两个人表情都不太好。】 【我认为是陆沁曜和秦瑜慈有矛盾，然后是恨屋及乌，两个人都不爽。】 观众们还以为会上演一场昨天的争执，最后把所有人都弄醒，结果就见秦翡雁轻飘飘地看了秦瑜慈一眼后，就拎着吃的进了帐篷，只剩下秦瑜慈一个人在原地跺脚。 陆沁曜是被香味唤醒的。 “妈。”她顶着卷在一起的头发，爬到秦翡雁坐着的地方，趴在她的背上蹭蹭，“妈，好香哦。” “关东煮，有你爱吃的鱼饼。” “妈真好。”陆沁曜睁开了眼，“可是还得绕到里面洗漱，好远。” 她又懒懒地躺下，甚至拱到了秦翡雁的腿上，把她的腿当枕头。 如今陆沁曜录制节目越来越放松，现在再回看她第一期的样子，会觉得她成长了很多。 最起码更敢做自己了。 秦翡雁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现在多了一个人知道了曜曜会死，她本应该因为多了一个队友而感到高兴，可到了现在，秦翡雁已经完全把她腿上的陆沁曜和会那个跳楼自杀的陆沁曜分开了。 她在思考，是不是因为她先入为主了，所以害怕，害怕越多人知道，就会越成为现实。 五年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年，这半年时间里，陆沁曜只是洗脱了部分黑料，如果真的和秦瑜慈比，她实际上没有秦瑜慈火，也就是说，目前秦瑜慈的气运更强。 秦翡雁莫名觉得，也许徐午的电影能带来转机，她想，她应该想办法让殷野跟着进组，引领女儿入门，再多加一层保障。 “妈妈！妈妈！”陆沁曜喊了好几声，最后扯了扯秦翡雁的袖子，秦翡雁才回过神。 “妈妈，帮我编上次的那个鱼骨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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