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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月笑着应了。 “大皇子，鸾伊公主觐见！” 姜御笙面色微冷，拉着姜怀月和季溪月坐了下来。 赫连竺和鸾伊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两个箱子，据说，是姗姗来迟的皇帝生辰礼，赫连竺虽然刚刚继任大统，但是身边的几个老臣得用，也很快的就把局面控制住了，此番来议和，倒是将礼仪做的很周到。 赫连竺是大皇子，魏国与我朝并肩而立，所以赫连竺并不用向皇帝行礼，但是赫连竺和鸾伊还是对着皇帝行了一个晚辈礼，赫连竺很年轻，这个礼行的客气，又不失分寸。 “大皇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大皇子见谅！”皇帝看着赫连竺，笑着说道。 赫连竺站好，或许是因为这些年的磨砺，气势明显与当年姜怀月瞧见的那个少年不同，如今看来，倒也有几分一国之主的气势了：“孤得知前些日子是皇上的寿辰，便备了些薄礼，请皇上笑纳！” 跟在赫连竺身后的一个礼官，也很及时的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碧玉佛像递到赫连竺手里：“听闻皇上信佛，孤特意让人去寻了这个佛像，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喜欢！” “大皇子有心了！”皇上并不礼佛，只是因为皇后信佛，所以每年都会陪皇后去拜佛，渐渐的，便有传言说皇帝信佛，所以皇帝并不是很欢喜，毕竟，这样的玉佛，国库里实在是太多了。 或许是因为皇帝的表情太过平淡，赫连竺瞧出了端倪，便将手里的玉佛交给了礼官，然后从礼官手里接过了一个九宫锁：“这是巧匠班数做的九连环，天底下，无人能解，我大魏确实没有人能解开，听闻班数已经归天，这个九连环怕是无人能解了，呈送给皇上，权当收藏了！”
第194章 班数 因为听到了班数二字，一直低着头看着衣袖的姜怀月抬起了头。 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对于赫连竺送的东西都是兴致缺缺的，听到班数却有了几分兴趣，便轻声开口道：“巧匠班数制的九连环必然是能打开了，不知道我朝有没有能人能够打开这个东西呢？” 皇后开口，自然有人毛遂自荐，毕竟，这是可以为皇家挣颜面的事情，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了风头，指不定便能官运亨通，扶摇直上了。 只不过，班数制作的东西，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开的东西。 在最得皇帝心意得顾儒林，将九连坏放到赫连竺手里，对着皇后摇了摇头以后，皇后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姜怀月：“月月不若试试！” 一直低着头得姜怀月在这个时候，慢慢抬起了头。 皇后本来以为姜怀月会拒绝这件事，但是没想到姜怀月竟然站了起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赫连竺面前，对着赫连竺伸出了手：“给我吧！” 赫连竺看着姜怀月半晌，才轻轻笑起来，将手里得九连环放到了姜怀月得手里：“请！” 姜怀月细细得摩擦着九连环，想起了当初班数拿着砂纸一点一点摩擦这红玉得样子，眼底竟然蓄上了几分泪意：“能问一下大皇子，您是从何处得到这个九连环的？” “是底下得人寻来得，孤也不甚清楚，不过这九连环做的极其细致，是个好东西，而且确实有班数得印记，孤便想着将这个呈送给皇上，权当个玩物！”赫连竺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 姜怀月白皙如玉得指尖在红玉上轻轻摩擦，很是引人注目。 指腹穿梭，九连环一个又一个得解开，最后，彻底解开。 在场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姜怀月解得很慢条斯理，但是就是站在姜怀月身边的赫连竺也没能看清到底是怎么解开得。 他只看见姜怀月得手指几下来回，便解出一个环，就这么，一个难倒了无数人得九连环，就这么轻而易举得被姜怀月解开。 “这个九连环确实是巧匠班数所制，但它，却是从我手上流失出去得！”姜怀月低头看着手上的九连环，轻声说道。 一直在沉思得季溪月却忽然站了起来，垂在身侧得手，也不自主得握紧。 这是一件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的，都快让季溪月忘记了，但是就在她看到那一串九连环的时候，她便觉得眼熟，而如今，她却是实实在在的想了起来。 “班数这一辈子，只做过这么一个九连环，却是为了我做的！”姜怀月低垂着眼轻笑道，“只是当初，我不慎遗失，却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大皇子你的手里，这个九连环，我自幼便放在手里把玩，解了不下百次了！” 皇帝瞧见季溪月一脸心急的模样，便有些奇怪，但这么多人他又不好多问，便开口道：“大皇子，既然你这东西是送给朕，那朕是否能对这东西做个主呢？” 赫连竺自然知道皇帝想做什么，点了点头：“当然！” “嗯，这东西既然是姜小姐的旧物，且只有姜小姐一人解的开，朕，便送给姜小姐了！”皇帝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姜小姐身子不好，去好生坐着吧！” 姜怀月小心翼翼的捏紧九连环，也不知道谢恩，就这般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座位上，如此一番，只要是个明眼人，应该都知道，这个九连环，对于姜怀月而言，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物件了，好奇的人很多，但是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问什么。 姜怀月一坐下，季溪月就赶紧将姜怀月抱进怀里，然后一下一下的拍着姜怀月的肩膀。 姜怀月也就这么趴在季溪月怀里许久，直到开席，姜怀月才抬起头来。 没有泪痕，没有难过，姜怀月平静的让季溪月有些心慌。 这串九连环，确实如姜怀月所说，是班数做的，班数从来不做这些小玩意儿，这九连环是他做的唯一一个，之所以他会做这个还是因为当初有一个走夫走到了沙洲，拿出了一个九连环。 只是姜怀月不巧，去的晚了，那个九连环就被别家买走了，那时候她还小，便坐在将军府的门口哭，班数向来宝贝姜怀月，又怎么舍得让她这么哭，便答应给她做一个九连环。 班数亲手画的图，亲自选的红玉，用刻刀雕刻好以后，一点点的用砂纸磨着，季溪月现在都还记得，姜怀月蹲在班数身边，看着班数一点点地打磨着那个红玉。 知道九连环成功做好，到了姜怀月的手里。 班数从来都是不轻易做东西，但凡做的都会是极品，所以这个九连环，再那个时候，除了班数，根本没有人能够打开。 只是姜怀月是一个很较真的人，拿着从班数哪里讨来的图纸，细细钻研着，研究了近万种的解法，最后在一个雨夜，解开了九连环。 但也就是在那个雨夜，姜怀月，彻底失去了这个九连环。 姜御笙做事雷厉风行，那个时候的沙洲，并不是姜御笙一人说了算，军中有很多想来混军功的世家子弟，姜御笙挡住了他们升官发财的路，难免就会被人记恨在心上。 而其中，便有胆大妄为的人，绑架了姜怀月。 也就是那个时候，姜怀月才知道，当一个被封到五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姜怀月失踪了整整五日，难道将军将她找回来的时候，姜怀月几乎瘦脱了型，她甚至听不到任何人讲话，只会瞪着一双眼睛，蜷缩在角落里。 那成为了姜怀月记忆里最可怕的事情，而九连环，也在那个时候消失不见。 姜怀月坐在那里的将先前解开的就连环又慢慢的套了回去，其实九连环这种东西，他的乐趣就在解的过程，一旦当他被解开了。 那么这个九连环也就失去了意义。 “爹，那个人，是真的死了吧？不然，这个九连环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姜怀月忽然开口道。
第195章 龙颜大怒 姜御笙只觉得心口一痛，“嗯”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道：“它死了，死的透透的，连尸体都被我挫骨扬灰了。” 姜怀月把套好的九连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轻轻笑了起来：“嗯，现在，我信了！” 季溪月见她要走，赶紧拉住了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我喝多了水，去如厕。”姜怀月轻声说道，“夕瑶，就别跟来了！” 季溪月不肯放手，姜御笙握住了季溪月的手，轻声说道：“让她去吧，总不能让屁大点事逼死她吧！月月大了，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季溪月看着姜怀月半晌，才慢慢松开了手：“那你，早去早回，莫要闲逛，今日宫中人多口杂，若是闲逛太久，难免被人议论。” 姜怀月点了点头：“嗯，女儿知道了！” 姜怀月转身离开，夕瑶准备跟上，却被姜御笙一个眼神制止：“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若是当初……”季溪月终究还是忍不住，萧然泪下。 姜御笙揽住季溪月的肩膀：“那件事，月月是被我而牵累，与旁人无关，若不是因为那件事，我们也不会把月月一个人送回汴京。” 季溪月明白，当年的事，对他们两人的影响极其的大，姜御笙也因为这件事，一下子清理了整个军营，近百个依靠家里关系进来的人，但凡贪赃枉法，一律按军法处置。 那一年的夏天，沙洲军营里的血腥味，几乎能把人熏晕过去，但也正是因为那一年的雷厉风行，让皇上彻底的看明白了这个当年胡作非为的小子。 姜怀月离开后不久，赵辰溪便也跟着起身，旁人倒是没怎么注意，但是皇后和皇帝却是看在了眼里。 姜怀月一个人走到了护城河河边，慢慢的蹲下，像个孩子一样把自己抱起来，夜很深，她站在角落里，根本让人看不清，这里有个人，但是赵辰溪还是找到了她。 赵辰溪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把手边的帕子递到了姜怀月面前。 姜怀月听着那个帕子看了很久：“汴京城的人，应该都不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被我爹从沙洲送回来吧！” 赵辰溪偏头看着姜怀月：“当年，皇兄对外只说，是你在沙洲受了伤，才被将军送回来的！” “那个九连环，是被曾经绑架我的人抢走的！”姜怀月低头看着手里的帕子，有些失神。 赵辰溪盯姜怀月看了许久：“你曾被人绑架过？” “因为爹爹在军营里挡了他们的财路，他们为了报复爹爹，就偷偷地将我抓走，封掉我的五识，关了我整整五天五夜，我爹爹才杀到那里，救了我出去。”姜怀月轻笑一声，“那个时候我一度觉得我还不如死了呢，毕竟，真的太痛苦了。” “说的是多年前姜御笙，清扫沙洲军营的事情吧。”赵辰溪看着姜怀月，“那个时候我尚且还在京城，为了这件事，皇兄龙颜大怒，借机惩治了多个世家，！” 姜怀月松开了手，慢慢走到河边：“都是权贵子弟！” 赵辰溪看着姜怀月半晌，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前些日子，你让你爹给你买个绢花，他非要拉着我去，我顺便瞧见一支很好看的簪子，就想着，你若是戴上，一定很好看，就给你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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