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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把要是交给我吧，你就不怕出点什么事吗？”赵辰溪赶紧说道。 “若是真的出事了，那也有王爷你担着！”郭子睿一个翻身上马，“王爷，临近年关了，下官实在是忙得很，就不在这里陪您了，您自便！” 没等赵辰溪说话，郭子睿已经马不停蹄的走了。 赵辰溪眼看着郭子睿离开，忍不住嗤笑：“这厮……” 一直等到郭子睿走远了，赵辰溪才转身往义庄走去：“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小满应了一声，关上门守在了外头。 赵辰溪站在义庄里，只觉得一股腐臭的味道直冲他的天灵盖。 义庄是停放尸体的地方，这种地方，往往门窗禁闭，尸体腐烂的味道混合着各种用来防腐的香料气味，形成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一点一点的窜到你的鼻腔里。 赵辰溪掩住鼻子，一个一个的查看过去，直到看到标注着“陈尚清”的竹片吊牌。 陈尚清的案子还没有结，尸首就摆在外面，盖着一尺白布。 赵辰溪掀开白布，低头冷眼瞧着面前的这具尸体，眼中泛着寒意，他拿起一旁的册子，翻看着尸体上的伤痕。 相比姜怀月身上那些细碎的伤痕，陈尚清的身上尤其的干净，除了那几道刺伤，没有任何多余的，细碎的伤口。 赵辰溪伸手掰开陈尚清的脖子，从他脖子的后侧看到了一道整齐且深的一道伤口。 就在赵辰溪从头到脚仔细检查陈尚清的尸体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辰溪背着手转过身，看向一身男装打扮的姜怀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等了许久，一直到郭大人走远了才过来！”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那具尸体。 赵辰溪愣了一下，将尸体摆放成原来的模样以后，用帕子擦了擦手：“死都死了，你还非要来看看，一具尸体，有什么可看的！” “尸体能留下的证据太多，我来检查一下！”姜怀月看了一眼身旁的语嫣。 语嫣立刻上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 陈尚清脖子上的伤口非常的明显，语嫣拿出那把匕首，比对了一下伤口处的缺口，忍不住皱眉。 匕首上的缺口过分显眼，若是被有心人找到了匕首，就很有可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姜怀月这里，就算没有人能找到匕首，这句留着的尸体，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难保不会查到姜怀月头上。 语嫣仔仔细细的翻找过后，然后走到姜怀月身边，低声说道：“除了尸体，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姜怀月眸光微闪。 赵辰溪看向姜怀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他？” “王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姜怀月看了一眼旁边堆放着的白绫，忽然开口道。 赵辰溪微微挑眉：“姜怀月，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姜怀月缓缓回头看向赵辰溪：“我以为，我跟王爷，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若是烧了身，王爷不知道能不能明哲保身呢！” 赵辰溪忍不住嗤笑一声：“罢了罢了，吃人嘴短！” “那就辛苦王爷了！”姜怀月对着赵辰溪行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开。 姜怀月走出义庄，她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明晃晃的太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嫣，你说，今天晚上会下雨吗？” “谁知道呢！”语嫣微微挑眉，“瞧这个样子，像是不会下的！” 姜怀月微微垂眸，随后低笑了一声：“我觉着也是不会下的！” “小姐，咱们回去吗？”语嫣扶着姜怀月的手上了马车，小心翼翼的说道。 “再等一等！”姜怀月放下手里的车帘，淡淡的开口道。
第10章 天干物燥 赵辰溪走出义庄，小满赶忙上前：“爷，咱们回去吧！” “走吧！”赵辰溪被义庄的腐臭味熏的有些头晕，皱着眉往自己的马车径直走去。 赵辰溪上马车前，回过头去深深地看了一眼义庄，半晌以后，他才对着车夫说道：“去澄雅轩！” “爷不先回去吗？”小满有些诧异。 “我们得先去见一见郭子睿！”赵辰溪沉下眼，淡淡的说道，“起码，得把钥匙先还给他！” 小满虽然觉得莫名，毕竟，钥匙这种东西，随便找个人送回去就是了，犯不着专门去一趟，但是他向来不会多问，毕竟爷做的决定从来都没有失误过，既然他要先去澄雅轩，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马车紧赶慢赶的，到澄雅轩的时候天色刚刚暗下来，赵辰溪下车的时候，郭子睿的车马也刚刚停下来。 赵辰溪笑着拉住郭子睿，一便说笑，一边上楼。 酒过三旬，郭子睿喝的有些上头，便揽住赵辰溪的肩膀：“……些年我在这京兆府里头当牛做马的，还要成天应对这家的夫人，那家的纨绔，你说说，何其命苦啊！”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响，像是房屋坍塌的声音。 赵辰溪推开窗户，远远一看，北边的方向，熊熊的火光，一度照亮了黑漆漆的夜空。 “着火了！着火了！”外头一阵嘈杂。 郭子睿瞬间惊醒，他探出头来：“那个方向，是义庄？” 赵辰溪微微侧身，好让郭子睿看的仔细一些。 正巧有救火队骑马经过，郭子睿扯着嗓子喊：“是不是义庄着火了？” “郭大人，您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呢？义庄都快要烧干净了！”队长瞧见郭子睿，大声喊道。 郭子睿猛地一拍大腿：“糟了，我还有很多没结案的苦主停在那儿呢！” 赵辰溪赶紧叫来小厮：“快快快，准备两匹马，我和子睿去看看！” 小满赶紧应下，立刻就去备马。 等到赵辰溪和郭子睿下楼以后，马匹已经准备好了，两人翻身上马以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义庄。 越靠近义庄，火光就越明显，这么冷的天，都能隐约感到一丝丝的烈火的灼热。 郭子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巧看着义庄轰然坍塌，一时之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救火队看着面前的熊熊燃烧的义庄，心里也有些发涩：“整个义庄，基本上都已经烧空了！这么大的火，根本救不下来，索性周围没有什么民宅，不然只怕更麻烦！”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火？”郭子睿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们在周围抓到了一个农妇，在外面烧纸钱，走到时候有火星，撩到了白绫，这就烧起来了！”队长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天干物燥，里面又都是白绫棺木，一会儿就烧起来了！” 郭子睿长叹一口气，抓着头发奔溃的蹲下：“天爷啊，这得写多少卷宗啊！” 赵辰溪低头看了一眼郭子睿，眼中有几分抱歉：“里面有多少的尸体是京兆府的？” “二十多个吧！”郭子睿满脸的绝望，“不仅要写案宗，还要安抚苦主家人，可能还要赔银子，啊……赵辰溪，我想辞官！” 赵辰溪将手搭在郭子睿的头上：“我深表同情！” 陈尚清，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赵辰溪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目光微微收敛。 礼部侍郎的夫人前脚刚在姜家闹了一圈，得罪了姜家人和九王爷，后脚陈尚清的尸体就烧了个干干净净，是个人，都会联想到这件事情上。 而赵辰溪，今天白天的时候，还正巧去过义庄，若是细查，他会是首当其冲的那个嫌疑人。 所以，赵辰溪需要一个人证，证明这场火和自己没有关系，而姜怀月，需要一个时间，一个可以用来放火的时间。 汴京的义庄归京兆府尹管辖，若是没有人困住郭子睿，他或许会马上就赶到义庄，那这偌大的义庄，说不定，就烧不到陈尚清了。 正准备拉郭子睿起来的赵辰溪，余光瞥到了站在暗处的姜怀月，只是等到他正色去看的都时候，却只剩下一抹背影。 “九王爷？”郭子睿有些奇怪的看向赵辰溪，“你愣着干什么呢，拉我起来！” 赵辰溪赶紧收回目光，将郭子睿拉起来，他回头看着坍塌的义庄，微微扬眉：“郭子睿，你……节哀顺变！” 坐在马车往回走的姜怀月掀开帘子，看向不远处被火光熏得通红的天际：“好大的一场火啊！烧的天都红了！” 驾着马的语嫣笑了一声：“是啊，真是好大的一场火，等这场火停了，怕是什么都烧干净了！” 姜怀月顿了顿，微微扬眉：“是吗？” “当然，烧了干净才好！”语嫣冷哼，“那种人，挫骨扬灰都便宜了他！” 姜怀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张用小楷写着的纸张，良久以后，才随手丢进一旁的灯笼里点燃，随着火苗跳跃，隐约可见上面的字迹：“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是啊，挫骨扬灰都便宜了他！”姜怀月抬头看着夜空里的弯月，低声嗤笑。 而他们的身边，正巧经过一队又一队赶着去灭火的救火队。 陈尚清，前世，你送我一卷草席，今生，我还你一场大火！
第11章 朱家庄 义庄被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外头时不时的就会有人哭喊，吵嚷到了后半夜，才渐渐消停下来。 这一日里接连的闹腾，姜怀月早就已经精疲力竭了，可就在她快要入睡的那个瞬间，脑海里却忽然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小姐……救救我……” 耳畔依稀响起的声音，让姜怀月猛地坐起：“夕瑶！” 那是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夕瑶，前世的时候，因为劫匪，她跟夕瑶走散，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夕瑶早就不知所踪。 那个时候的她，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精力去管夕瑶的事情。 等到她回过神来找到夕瑶的时候，她已经被辗转卖到江南的青楼，身染重病，她甚至都没能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而也正是夕瑶拼死留下证据，让她看清了卢皎皎和陈尚清的嘴脸，没有一直被蒙骗到死，没有被他们骗走姜家的兵符。 而也正是这最后的兵符，给了九王爷和太子，逆风翻盘的机会。 住在偏房里的语嫣拿着蜡烛就小跑了过来：“小姐，怎么了小姐？是梦魇了吗？” 姜怀月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语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夕瑶呢？” 语嫣的眼睛微红，看起来像是哭过，听到姜怀月提起夕瑶的时候，下意识的目光躲闪。 姜怀月心中不安，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入语嫣的手臂里：“说话！” “夕瑶跟小姐一起失踪的，奴婢派了府里的家丁和侍卫去搜山，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她，连尸首都没有！”语嫣哭出声来，“小姐一回来就遇到这些糟心事，奴婢不敢再戳小姐的心，怕小姐你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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