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阿兄的错,阿兄没有保护好你,叫你受了苦。”一个长身玉立的大男人,站在萧枝雪床前红了眼睛,想抬起手扇自己一巴掌,被萧闲阻拦了下来。 “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晦气。” 萧枝雪拉着萧闲的手:“爹爹,你莫怪阿兄,此次是人为,那贼人叫一三四岁的小孩子以寻猫的理由引着我去破庙中,然后放火企图杀害我。” 萧闲闻言:“什么人如此歹毒,竟以小儿为诱导,那小孩子也是可恨,定是灌了什么蜜糖才叫三岁小儿做出如此之事。”他一边说着一边痛骂。 “查,到底是何人。”萧闲对着萧靖轩下了死命令。 萧枝雪听着,心中五味杂陈,是啊,只是一个三岁小儿,她知道些什么,对人不分好坏,给糖就是娘,可若是说真的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重活一世,她最是明白性命如何珍贵。 在庙中的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这一世又要死的不明不白了,幸而孟大哥救了她,她想起昏迷前的那一道黑影,心中暖意上涌,无限庆幸散在心间。 又过了两日,萧枝雪身子又恢复了一些后坐在床上喝着药,小梨进来说:“姑娘,孟先生来访,说瞧瞧您身体如何了。” 萧枝雪蹭的坐起身,还牵扯到了胸间的伤嘶了一声,随即就想起自己还不能挪动,犹豫着说:“我今日不便…” “孟先生说了,他在外间隔着帘子与您说一说话就好。” 萧枝雪应下:“好。”
第55章 你的婚事 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 夹杂着不甚明显的白桃味,正门大敞,孟九钰坐在紫檀圆桌前, 桌上摆着一盏热茶, 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香气, 他的左手边是丁香色的丝帘,把外间与内间隔开。 内间的床幔也放了下来,围得严实的很。 二人相距甚远,萧枝雪身子还未好, 见不了风,外男再怎么样也实在不方便窥见姑娘家卧床的病容。 小梨就站在外面守着, 天色大亮, 澄澈阳光洒进屋内地毯上,萧枝雪虚弱着真心实意的对他说:“孟大哥, 谢谢你救了我。” 孟九钰端茶的手一顿, 随即道:“应该的,是那日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应当随你一道去, 这样也不会给了贼人可乘之机。”他的声线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变音。 孟九钰装作不适的样子咳了咳,萧枝雪笑笑:“谁能想到贼人会用这种法子骗人,那…小孩。”她的声音显而易见的低落了下去。 孟九钰明白了过来:“没有找到,我差人翻遍了安置流民的地方, 没有发现她去了何处,许是那贼人直接把她带走了。” 萧枝雪不知说什么:“罢了。”随即想到了什么:“孟大哥, 那日你进庙中救我可有受伤?” 孟九钰一僵随即摇头:“不碍事, 只是吸入些烟尘,况且…我也未起什么作用, 当时你已然昏迷,我与救火的士兵一同把你救了出来,火已经灭了大半。” 萧枝雪脑中回忆起那一道人影,有些疑惑,是这样吗,莫不是自己看岔了。 “那便好。”孟九钰随即匆匆说:“你…好生休养,我还有课,先行一步,改日再来瞧你。” 萧枝雪素手轻抬,掀开床幔的一角,露出了清亮的眼眸,隔着丝帘瞧得隐隐绰绰:“好。”她轻轻的说。 孟九钰与她视线一对,仿佛受到了什么般移开视线,匆匆的走了。 萧枝雪放下床幔,困倦之意袭来,她陷入柔软的被子里,睡了过去。 听闻度支使的亲妹出了这等事,好些同僚都上门安慰看望,当然一律都由萧靖轩应对,难免有些夫人们打着关怀的态度非要不看眼色的敲病人的屋门,大呼小叫的。 均被萧父非常客气的请了回去。 包括祝钦饶,想偷偷趴房顶与萧枝雪说几句话,被萧靖轩用杆儿撬了回去。 小梨提着大包小包的进屋:“姑娘,姝含姑娘说她人暂时来不了,给您送来了好些东西。”言罢把手中千奇百怪的药材往桌子上一放。 萧枝雪指着桌子上一小盆长得像蘑菇的东西:“那是何物?” 小梨:“这是灵芝,不知道能不能吃,让您养着玩儿解个闷。” 萧枝雪的心情好了很多,果然还是姝姝最懂她,给她淘来一些奇怪的东西解闷子。 她正百无聊赖时萧靖轩在屋外敲了敲门:“容容,我进来了。”说完待萧枝雪应承后推开门走了进来,瞧着满桌子的东西他一愣,萧枝雪解释都是沈姝含送来的。 萧靖轩手指拨弄桌子上的一个木偶,垂下头看不清神色:“那她为何没来瞧你。” 萧枝雪摇头:“我也不知,她未说,想来是走不开罢。” “找我何事。”萧枝雪一边问着一边拿起一旁的橘子剥了起来,空气中充斥着橘子的酸甜气息,安抚了萧靖轩有些阴郁的心情。 萧靖轩收回手:“那日放火的元凶找到了。” 萧枝雪一愣:“受何人指使。”她倒是不关心是谁,出来受人唆使办事的喽啰而已,知道了也没什么用途,她只想知道背后唆使之人是谁。 “也不知道那贼人是蠢的还是如何,把孩子抱走留了她一命,不过想来是自作主张,主顾应是让他解决了才是,偷偷留一个孩子想瞒天过海自然容易,可采购记录不会出错,起初我也不确定,便找人留意了城外各处乱葬岗,或是死了孩子的人家,均未发现线索。” “后来便开始蹲点,城内每一家卖小孩子用品的铺子,还有吃食,确实发现一名形迹可疑的男子,顺藤摸瓜发现他私下里与周府的嫡姑娘有交易。”萧靖轩皱着眉头。 萧枝雪一愣,复而脸色一变,手掌攥紧,橘子被捏至变形,汁水顺着手指缝隙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桌子上,浓重的清甜香在空气中爆开。 萧靖轩犹豫一番问:“你们二人可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为何费心思要杀你。”幸而只是个掀不起风浪的闺阁姑娘,想来是第一次□□,不晓得做的精细些,也未想到被雇佣者是这么容易出意外。 萧枝雪淡淡一笑:“阻了她的春秋大梦而已。” 萧靖轩:“就算是发现了幕后之人,也暂时拿她没有办法,那贼人是个是个江湖人士,行踪诡谲,变数太大,想拿到证据不易,且我搜寻几日也未曾发现那孩子被藏在哪里,若是打草惊蛇,他…”萧靖轩做了个抹脖子的举动。 萧枝雪心中恨意滔天,她料想到周芸汐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是没想到动作倒是挺快,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前世的仇今生的债,皇后身边的煽风点火,临死前的居高临下的讥讽。 萧靖轩瞧着萧枝雪鬼精鬼精的眼睛闪着丝丝的亮光,顿觉不好:“你又要做什么幺蛾子,这事让你阿兄我去解决就好,你不必添乱。” 萧枝雪:“怎么就叫添乱呢,生死之仇自是阿兄来寻找证据,最好把她一锤子敲死,可叫我知道了真相还坐以待毙那不能够。”她拨弄着桌子上的花盆。 “周家与影王的婚期何时?”萧枝雪问。 萧靖轩警惕:“大概三月后。” 萧枝雪若有所思,三个月啊,那还早的很。 翌日,祝钦饶从隔壁墙角直接翻了过来,翻到了花园中,今日天气真好,阳光晒得人很是暖和舒适,萧枝雪摇着扇子坐在花园的小亭中,喝茶赏花。 “瞧着你身子大好,萧大哥也不知怎的回事,我好几次都想来寻你被他给赶了出去。”祝钦饶一屁股坐在她对面,不客气的告状。 萧枝雪乐了:“谁叫你不走正门老来翻墙,还趴我屋顶,我阿兄肯定看你不顺眼。” 祝钦饶讪讪:“你寻我来有何事情?不会是单纯数落吧?” 萧枝雪扇子捂着嘴,露出来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的瞧着她:“确实有。” 祝钦饶转头想跑。 “站住。”萧枝雪颇为漫不经心道。 祝钦饶又慢慢挪了回来,他一瞧见那熟悉的眼神就觉着不好,上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还是他们小一些时在祝府二人双双掉入水池子里,被捞起来后萧枝雪把锅扣在他脑袋上的神情。 “跑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萧枝雪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知道影王殿下平日里常去何处吗?”萧枝雪问。 祝钦饶摸不着头脑:“你打听这个做甚?”莫不是又移情别恋了? 萧枝雪瞧着他的表情就知道想歪了,扇子敲在他脑袋上,眼睛一瞪:“叫你说就说,我自有别的用途。” 祝钦饶委屈道:“哦,他平日里倒是常去一些园子游山玩水,或是乘坐画舫游湖,不喜热闹,喜欢些人迹罕至的地方。” “就这么多了,我不在他身边当值知道的也不多。” 萧枝雪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光,对着他的招了招手,祝钦饶耳朵凑过去,萧枝雪拢在嘴前低声说了几句。 祝钦饶慢慢的瞪大了眼睛,摆手:“我不行。”对上萧枝雪的眸子,气焰弱了下来,呐呐:“行叭。” 萧枝雪满意,随即又想起些什么:“近日太子在做什么?”问起这话来神色坦坦荡荡,没有一丝一毫的别扭和不自然。 祝钦饶瞧着她的表情,没瞧出什么来,说:“说来奇怪,我也好几日未见到殿下了,听旁人说好像是受伤了。” 萧枝雪一愣:“受伤?遇上刺客了?” 祝钦饶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具体陛下那边瞒得很紧,不让任何人透露口风。”储君受伤怎能大肆宣扬。 萧枝雪点点头,难怪,自她生病以来,第一次没有动静,倒是谈不上什么,她早已放下自然不会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想法。 “我等你的好消息。”萧枝雪勾着唇角拍了拍祝钦饶的肩膀,以示鼓励。 祝钦饶苦着脸,又是他。 过了几日,刚下过雨,一男子漫步在太平观的后山上,男子相貌清秀,身形看似孱弱,身着一袭棕色窄袖衣袍领着一侍从走过,山间云雾,缭绕变幻,茂密树冠遮天蔽日,台阶上下,湿润青苔遍布。 踏过淙淙溪流,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影王段知故赞叹又痴迷的欣赏这美景。 突然一声“啊”的惊叫响起,惊飞了山间的林鸟,叫声慌然无措,夹杂着柔弱不堪。 素来好管闲事的影王被这么明显的“事儿”勾起了好奇担忧之心,步履匆匆的向惊叫声处赶去。 坑洼的丛林溪边跌坐着一名女子,一头墨发松松的挽在脑后,只用一支木簪在脖颈处挽着,鬓角散落着头发,身着月白色衣裙,面容冷白,一双上挑的眼睛妩媚勾人,神情无辜而委屈着抚着右脚,她抬眼蓦然瞧见突然蹦出来的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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