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江是她这么多年来看见的唯一希望,没有把她再谈起这件事时当做一个疯子。 许清江冷静的跟她分析道:“现在看来您女儿应该是被关清和杀害了。” 虽然这一点,她已经很清晰的明白,但是站在百姓的角度恐怕没人相信。关清和一个在百姓称道声中的好城主。 “怎么会是城主?”江掌柜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端起面前的茶水吞咽几口。 在江掌柜的认知中,城主是个好人,这些年她被人当成疯子,铺子生意也惨淡,后来也没少因为他减免赋税,让铺子好好的开下去。 她猜想过是关府里的下人有问题,但并没有猜测过是关清和。 许清江解释道:“因为关清江。” 江掌柜恍然大悟,迟疑道:“为了……给关小姐治腿疾吗?” 许清江摇了摇头。 “关清江应该在六年前便亡故,现如今不知关清和用了什么邪术来给关清江续命。” “而这邪术便是他残害这些少女的由头。” 腿疾并不足以让关清和残害她们,但关清江的命可以。 真相一点点清晰,关清和一个在百姓中都威望颇高的城主,被拆开真面目。 真相的背后是一朵朵鲜花甚至还未绽放便凋零人世。 她们明明就差那一点便盛开了,凋零在了沼泽里,连花瓣都未曾剩下。 周围有呼吸的都屏住呼吸听她继续讲。 许清江讲出她的来意:“江掌柜,我想去表演一场木偶戏来寻找那些失踪少女的家庭。我们几个人可能没有用,但是人多起来,我相信一定能找回公道的。” 没有足够多的证据,是没有办法将关清和绳之以法的。 “可是木偶戏要如何来寻找呢?”江掌柜不太明白,一场戏又真的有办法吗? 木偶戏是一场舆论的加持,是第一步,也是一个引子。 也正所谓听者有心。 “我想表演一出,若有失踪少女的家庭便一定来的故事。” 若有共情,那便会有人懂得,再稍微传播,那便一定能找出来。 江掌柜没有再怀疑许清江的能力,她能想出一个不惊动关清和暗暗寻找这些人的点子便证明她的能力,既然有办法,那就有希望,又为什么不尝试。 “还想江掌柜为木偶缝制衣服。”许清江提出她来此的目的,她需要有人来做这些木偶的衣服,她一个人是完不成的。 江掌柜摇了摇头道:“一点都不劳烦,是我劳烦姑娘才对。” 江掌柜眉目含泪站起身来,撇开凳子,往地上跪下,将手往额头上摆去,往许清江的方向重重一磕。 “我替我女儿,谢过姑娘。” 谢谢姑娘,让她瞑目。 不管这件事成或者不成,只要有人相信,她没有骗过人,她说的都是实话,她心甘情愿。 许清江被掌柜的架势无措住了,连忙起身去扶掌柜:“掌柜这是干什么,我如何担得起掌柜如此。” 江掌柜颤抖的才起身又道:“姑娘值得的。” 她牵着许清江的手,不断的抓紧,握着她,是溺水者在握着一块浮木。 “这位姑娘也是失踪了家里人吗?”江掌柜缓过来松开手,寻问许清江身侧的柳濯清。 “嗯。”柳濯清微微颔首。 而柳蔓枝正在她一旁看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如此幸运,成为怨灵,还能和妹妹相聚。 柳濯清在桌子底下抓着柳蔓枝的手对着江掌柜莞尔道:“我姐姐,也是在关府失踪的。” 能在和姐姐团聚自然是庆幸的,但庆幸之余是姐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亡,而姐姐再也做不成这城中的花魁,再也无法再世人面前弹奏琵琶。 江掌柜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她固然是知道不止她女儿遇害,但面对跟她相同的遇害家庭,她也忍不住的心痛,她拱手道:“原来如此,那便仰仗各位了。” “我还知道几位,我去联系她们。”江掌柜这些年也调查过一些,虽然不是很全面,远远不够接近真实的状况 许清江清澈的双眼扑闪,握紧手心,毅然道:“我们必定将这事查出个水落石出。” 江掌柜规划起自己能做的:“我这几日便开始叫人制作这木偶的衣服,姑娘看有何要求?” 许清江还在设想应该有什么人物,她需要一位会编戏的,她猛然想起何方,她想去问问,何方缺钱,她给得起。 许清江:“晚一些,我再来跟掌柜讲。” “我想去找一位编戏的先生。”她解释道。 “你清楚城中的路吗?”柳濯清担心的问。 扶光拉住许清江的手手腕:“我跟着你。” 许清江将手握了握,向他表示好,她还是没办法跟江掌柜说明怨灵的存在,她选择不开口。 扶光微怔也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腕。 “上次路过知道要找的地方。” 柳濯清眯起眼:“好,那我去买木头回来。” 许清江出了绮罗铺便去往抄书的地方。 何方说过他要去抄书,那么抄书的地方应该可以寻找到他。 城中抄书的书铺都聚集在一块,许清江找了家开的最大的便进去。 掌柜瞧见热络道:“姑娘要买什么书?” 许清江问:“掌柜的,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叫何方。” “何方?没听说过。”掌柜摇摇头,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 许清江又去了下一家。 只听掌柜说道:“何方到时没有,几年前到是有个姓何的,戏折子写得很好,我这里还收藏有一本呢!” 掌柜从书架翻着给许清江拿出来,那书有些破旧,但还算能看,封面上赫然写着“侠客传”,署名标着何生。 许清江拿起来翻了翻,有些不确定,但这折子确实是木偶戏的折子。 许清江问:“掌柜,那这何先生现在住在何处?” “以前就住在那头后巷子里头,一场大火全烧没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掌柜往门外的巷子指着,惋惜地摇摇头。 许清江将折子还给掌柜,带着扶光往巷子里头走去。 一排排中规中矩的屋子中夹杂着一座杂草丛生的屋子,着屋子房檐倒塌,从门往里看屋子里杂乱无章,周围都是烧焦的痕迹,没有人修复过。 一位老婆婆从这路过,看见许清江驻足在屋子面前道:“姑娘,这屋子邪门的很,可万不能靠近。”
第16章 “阿嬷,走了。”一年轻的妇女搀扶走那位老婆婆。 许清江有些迟疑,紧紧抓着扶光的手往里头走去。 “姑娘,你是在找我吗?”一道身影从屋内飘出来,没错,就是飘出来。 许清江的脸色顿时变成了苦瓜色,明明在往前些日子,他还是个人模样在她面前,天知道发生了什么? 扶光往她的身前站去,低声同她道:“他不是人。” “谁不是人。”面前的何方听到这话像被针扎后马上大斥道,他飘向前来要往她们面前靠:“我是人,我还有夫人。” “还有一个孩子。”何方说时眼睛一下也没有眨,瞪得圆圆的,可怕极了。 扶光另一只手立马幻化出一只竹笛,松开许清江的手,开始吹起来。 竹笛的声音被具象化幻化出一道道看不真切的丝线向何方飞去,而周围形成一道透明屏障将许清江围在后头保护着她。 这是熟悉一阵的声音,是那阵让柳蔓枝难受的声音,许清江向扶光看去。 何方同柳蔓枝之前一样捂住脑袋,面目狰狞,他没多久便跌倒在地上。扶光放下笛子,何方好一会才缓过来,瘫倒在地上。 “清醒了吗?说吧,你是何人?”扶光低头看在地板上的何方,平淡道。 他手上的竹笛变化成竹叶随风飘飞在手上消失不见,竹叶不一会也随之消散仿佛没有存在过一半,不留一点痕迹。 何方坐起来傻笑着,指了指自己:“我啊。” “我是何书生啊,她们都没了,全都没了。”壮汉看起来呆呆的,眼睛里一点情绪也没。 扶光肯定道:“你是鬼。” 许清江听见看了扶光一眼,眼前的屏障也消失,她意识到扶光比她想象中还要神秘还要强大,他也是鬼?正如柳蔓枝先前所说他极有可能达到鬼的程度。 何方站起来掸一掸衣摆:“对,我是鬼。” 他双目流露出悲伤,他对扶光道:“我在五十年前就死了,我跟你一样,可以控制被人所见。” 许清江低头看他的影子,和扶光一样没有影子。 她努力的回想初见他的第一眼,她那时并没有仔细关注,没有发觉,细想来他一直都没有影子,只是她没有仔细去看。 “我叫何方,写折子时叫何书。”何方说道“何书”时突然温柔的笑起来。 他像是看穿她们此番用意撇开话题道:“你们来找我写折子吗?” 许清江是来找他写折子的,他的过往,他若不想说她可以不在乎,术业有专攻,她需要一份成型的折子。 扶光看向许清江,瞧她的意思。 “是,我来找你写折子,我有钱。”虽然是柳濯清和扶光的,她也是欠债一大笔。 她知道何方要钱,何方很清晰的要钱。 果不其然何方应下问道:“你们要什么样子的折子?” 许清江问:“你知道关清和吗?” 何方点点头,在这里做鬼这么多年,他还是知道现在城里的城主的,当然他只不过略有耳闻,他并不关注这座城城主是何人,这与他这个鬼无关。 许清江:“他害了很多人。” 何方的眼神微动,他同家人也是被害的,太多年了,他都忘了仇人是什么模样了,他只记得他要赚好多好多钱,他要养家糊口,他要活着,即使他现在是一个鬼。 许清江恳切道:“你愿意帮忙吗?我想把他的罪行公开于众。” 她需要这样的帮手。 何方爽朗的应下:“好。” 许清江提出她的要求:“我想要一出,能让听者有心,找到那些受害的家庭再进行下一步。” 何方低头思索片刻,脑子里便出现一个故事:“以一个富商为盲女治病如何?” 内涵?噢,不是,是隐喻!好方法! 何方开口叙述:“这个富商一掷千金为百姓,在百姓里口碑很好。” 何方犹豫:“为了医治眼盲的女儿在私底下抓人来炼丹药?” 许清江点了点头,何方继续讲述道:“故事的最后,盲女死了,富商的罪行被公开。” 正义战胜邪恶由此吸引观众,非常好! 许清江:“这戏折子就交给先生了。” “那么现在需要一个富商,一个盲女,还有几个被抓来的人!”许清江算了算,她大概需要做几个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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