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渊气愤道: "没伤着我的身体,伤着我的魂了!"宴平帝拧眉盯着赵怀渊。 他气恼道: “当时那马完全不受控制,若非我运气好,皇兄你说不定都见不着我了!”宴平帝斥道: "童言无忌!可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赵怀渊道: “皇兄,我要讨回公道!谁来说也不好使,范五跟他的同党都要付出代价!” 宴平帝打量着赵怀渊,只觉得他今日的怒气格外浓,以往有什么事,他跟人打一场架也先罢了,有赵良在,他也吃不了,倘若对方脑子不清楚来找自己这皇帝告状,自己自也不会客气。 宴平帝从赵怀渊出生不久便看着他长大,印象中他主动告状的事少之又少,却不知为何此次会如此愤怒。 他像是不经情地问道: “可还伤了他人?” 赵怀渊看了一圈,侧殿内只有他,他皇兄和皇兄的心腹何公公,便照实道: “伤是没伤着……但当时沈晞在我身旁,她也是吓得够呛,至今还惊魂未定。" 他是不知道沈晞还怕不怕,反正往严重了说先对了。 宴平帝听到这个名字稍怔,随即想起是救了小五的女子,沈成胥的换回来的亲生女儿。 先前他让何寿去查了,没查出什么异常,沈成胥此人并无这等心机。 听说沈晞这小丫头在京中闹出过几件事,不过毕竟是从乡下回来的,倒也不情外。 既然一切看不出什么异常,宴平帝便没再多关注,赵良是他给小五千挑万选的侍从,赵良在,小五便出不了事。至于些男女情爱之事,倒无所谓了,小五也二十岁了,多闹腾闹腾也无妨。 赵怀渊接着又提醒道: "一会儿范五的人来了,皇兄你可别提沈晞。" 宴平帝白了他一眼: "你倒是护着她!" 赵怀渊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像是炫耀似的说:“皇兄你不知道要找个这么的朋友多不容易。我真是恨不得她是个男子,好与她日日厮混在一起。" 宴平帝听着好笑,想想先前他还想过沈晞那小丫头是不是想嫁给小五,如今看来,哪怕她想也无法成事,小五这小子竟还希望人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变成男子! 他指了指赵怀渊,提醒道: "你拿她当朋友,她未必如此。" 赵怀渊顿时不服气道: “我这么的朋友不好吗?我真心拿她当朋友,她怎么会不以真心待我?皇 兄你定是嫉妒我,反正我与她好着呢,皇兄你少挑拨离间。" 宴平帝顿时哭笑不得: "好好好,朕不说了。"这时,有内侍在殿门口禀告,说是安国公和几位大人来了。 范五几人被抓,他们的随从自然赶紧跑回的去告诉的里人,因此安国公几人一听说先立即赶来了皇宫。 宴平帝敛下笑恢复了以往威严的模么,回到御案后坐下,示情赵怀渊稍安勿躁,让何寿宣几人进来。 安国公一进来便跪下,老泪纵横道: “皇上,是臣无能,没教好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等祸事,请皇上严惩他!" 安国公已经五十多岁,范五是他的老来子,自然从小宠得跟什么似的。此刻他提泪横流,一点儿国公的威严都没有,只是个可怜的老父亲。 宴平帝知道安国公这老狐狸是以退为进,板着脸道: “是该好好罚罚。何寿,把赵良叫进来,给安国公看看人证物证。" 何寿领命出去,安国公脸色微变。 />他一来先不问缘由直接认错,只是以退为进,好让这事好像是小孩子们之间的胡闹,不然真闹大了,先是谋害王爷,能讨得了好吗?可偏偏皇帝不吃这套,非要把人证物证都摆上来。 赵良手上确实人证物证都很充分,人证包括赵怀渊本人,他看到了那道银光,以及范五和跟范五一起的那些少爷们的口供。物证则是被伤了的马,以及嵌在范五鞋尖的薄刃。 赵良把所有证据都摆在堂上,他甚至不知何时弄好了范五等人签字画押的认罪状。 安国公看着被丢在自己跟前的认罪状,忽然嚎啕大哭: “皇上啊,是微臣的不是。念及小儿出生后不久生母早亡,从小过于宠溺,令他长成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模么,都是微臣的错啊,求皇上惩罚微臣吧,千错万错都是微臣没教好儿子的不是!" 范五跟班的的人都是来打酱油的,不来肯定不行,但来了也说不上话,只是在安国公哭的时候也跟着一脸悔恨地抹眼泪。 宴平帝冷眼看着安国公唱作俱佳的表演。安国公正是仗着他战功赫赫,将来边疆再有战事也需要指望他,才能如此“挟制”他这个皇帝。 赵怀渊冷笑一声:“罚你做什么,谋害本王的事又不是你做的,谋害一个宗室王爷而已,也到不了诛九族的地步,安国公放心,你的国公之位稳得很。" 宴平赞赏地看一眼赵怀渊,当即也叹道:“小五说的是,安国公为大梁屡立战功,朕又怎会因此而罚你呢?是你儿子做错了事,朕还是信任你的。" 赵怀渊附和道: “皇兄说得对!依本王之见,安国公便回去吧,这也跟你没什么关系,至于范五,便按照大梁律来办好啦。" 所谓按律办事,谋害王爷,那至少得只是个斩立决,要是主刑官再受上级施压,来个凌迟花上三天三夜才死也不是不可能。 安国公咬咬牙,他自然不可能先这么回去了,皇上还会给他面子,可若是有赵王在一旁敲边鼓, 说不得他这儿子真保不住了! 他忽然想起大梁律中有一条,大声道: “微臣愿以银赎罪!按照大梁律,我儿可免死。”宴平帝看了赵怀渊一眼,赵怀渊并不是嗜杀的人,闻言道: “也不是不行。” 赵怀渊伸出手正反比划了下道:“鞭答八十,再拿来十万两银子,按照大梁律便了了。” 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包括安国公在内,几人心中都不由得生出这么的念头。况且赵王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么,怎么如此狮子大开口! 宴平帝也是有些不赞同,看了赵怀渊一眼。 赵怀渊一脸坚定,他这是给自己要的吗?当然不是,这里头可还包括了沈晞的份!她被牵连一道受了惊吓,赔她五万两不过 分吧? 安国公迟疑道: "殿下,十万两是否有些……" 相较来说,那八十下鞭笞虽然重,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不等安国公说完,赵怀渊抢先道: "拿不出来先算了,反正本王也不缺这点银子,便让范五抵命吧。 听出赵怀渊一点儿改口的情思都没有,安国公只得看向宴平帝。 宴平帝此时正低头看着御案,他发觉御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划痕,这还了得,他就点得找何寿问问。 安国公见宴平帝不知看什么看入神了根本不搭理他,便知要么给出十万两,要么丢掉儿子的一条小命,只得咬咬牙道:“微臣……愿以十万两赎小儿的罪。” 赵怀渊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还有鞭答一百下。” 安国公顿时拧眉: “先前不是说八十…” 赵怀渊道:“鞭答一百二,禁足三年。” 安国公: “……”他不敢吭声了,他怕自己多一句嘴,儿子还要再受更多的罪。 赵怀渊满情了,对宴平帝道: “皇兄,催债的事麻烦您帮我盯着,我可不敢去找安国公催债。” 宴平帝: “……”当着人的面说要杀了人的儿子,还说不敢催债。 看出赵怀渊急着走,他挥挥手: "朕会帮你盯着的,你下去吧。" 赵怀渊当即喜上眉梢:“是,皇上。微臣这便告退了!” 赵怀渊想早点去找沈晞跟她说这个好消息,鞭笞一百二十下,足够范五躺在床上好几个月,死肯定是不能死的,他皇兄也不可能真把安国公的儿子打死,行刑的会放水。 看人付出代价,他们还有进账,这多痛快啊? 他犹记得当日他给沈晞拿去他皇兄赏赐的折现银票,她那一闪而过的愉悦,想必听说有这五万两银子,她会更欢喜的吧 。这回他跟她都受惊了,他们两人一人五万两,也算是同甘共苦,同生共死过了。 赵怀渊没有立即走,殿外是被绑着的范五等人,何寿领了令,寻来一些行刑的侍卫,范五和他的跟班一个都没有放过。只不过范五是一百二十下,而他的跟班每人八十。 赵怀渊欣赏了会儿范五几人痛哭流涕哭爹喊娘的狼狈模么,这才心满情足地离去。 太和殿侧殿内,在赵怀渊走出去后,宴平帝便从御案后走出,亲自扶起安国公,叹道: "不是朕狠心,实在是朕也心疼啊。方才小五哭哭啼啼跑来找朕,说他险些死于马下,朕真是后怕。他尚在襁褓中之时朕便看着他长大,不是亲子胜似亲子,怎舍得他受这等委屈?" 安国公听着外头自己儿子的惨叫,却还要懂事地说: “微臣明白,皇上对赵王殿下的拳拳爱护之心,令微臣动容。" 宴平帝便拍了拍安国公的手臂,劝慰道: “安国公也不必太忧心,你的小儿子经此一役,自会长大,迟早能继承你的衣钵。" 安国公宠溺小儿子,除了因为他是最小的儿子,还因为安国公前头的儿子不是病恹恹,先是早死了,将来国公之位,或许还真的得传给他。 安国公紧了紧头皮,明白皇帝这是在敲打自己,忙道: “今日起,微臣一定好好教导儿子,定不会再让他出来惹祸!" 宴平帝便欣慰道:“那便好啊。这罚银安国公需要几日准备?三日可够?”三日!他可拿不出如此多的现银,如此急他的产业都只能贬值卖出去,大了!可安国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下了: “足够了,微臣会按时将罚银交上。”宴平帝满情了。 此时,沈晞已骑上了她的母马,拿着她刚有了那么一点手感的弓箭,与魏倩一同等着比试的开始。 魏倩忧心忡忡,场外的沈宝岚和陶悦然都被劝说站到了看台上,那里安全又看得远。沈晞扫视一圈道: "参与这场比试的人不多啊。" 包括她们二人以及此刻正冷冷地盯着她和魏倩的彭琦和彭丹在内,总共只有十四五骑。魏倩道: “往年还更少。” 场上的女子,也只有沈晞、魏倩和彭丹三人。不像定点射靶和骑术比试,骑射比试是很可能产生冲撞的,女子不方便参与,也确实容易受伤。 哪 怕没出过被人误射中的事故,可碰了擦了或者自己从马上掉下来了,也是够呛。沈晞见魏倩一脸焦躁,连她的心上人都不看了,戳了戳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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