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么麻烦?” 李世民瞄了他一眼:“不然呢,你以为张张嘴就行?” 李承乾眼神飘忽,有些心虚,转瞬又觉得不对,狐疑的目光看向李世民:“不对吧。若是设置别的官署,全是从零开始,具体细则确实繁琐。 “但你不是说崇文馆比照弘文馆吗?弘文馆的官职品阶,各司何职都摆在那,直接搬过来稍作调整删减便是。 “阿耶,你怎么说的好像一切都是重新建立,官署官位全为新添新置一般?抄作业这种事至于吗?还是说你又在套路我?” 李世民身形一僵,强作镇定挪开目光,轻咳一声,将细则单子放置一边言道:“那就先不说这些了,说说你都想拉哪些人入馆吧。” 李承乾:……你这话题转移得还敢再生硬点吗?真硬转啊。啧。 他翻了个白眼:“哪能我想拉谁就拉谁,总要对方同意的。” 李世民顿住,满面疑惑看向李承乾,李承乾更疑惑:“你不会已经下旨让人家进来,完全没问人家愿不愿意吧?” 李世民:……那,那倒是还没有。他与承乾说的详细,是想让承乾了解内里,让他对朝中官署,事项任命有大致了解,至于其他,他还没来得及呢。再说,主意是承乾出的,招进来的全是要与承乾共读数年的同窗,怎么也得承乾乐意才行。 李承乾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先遣人去探探口风,愿意的,你再开口给予恩典。” 李世民微微蹙眉,这还有不愿意的?崇文馆学士直学士全是名臣大儒,这样的老师配置,但凡有几分向学之心的,谁不是做梦都想要?更别提来了便可算是太子同窗! 再有,崇文馆学子可辅助学士校验整理宫内藏书,此事一成,学士们占主公,学子们多少也都有一份功劳在内。 三者相加,李世民觉得能得恩典入馆的人怕是梦里都能笑醒。这种几乎等同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会不愿呢? 李承乾横他一眼:“甲之蜜糖,乙之□□。别拿你的想法加诸在别人身上。每个人的思想不同,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也不相同。我们不能强逼别人,更没必要强逼别人。 “毕竟就像你说的,入崇文馆好处多多,定然不少人愿意来。这个不愿,我招那个就好,只恐崇文馆学生位子不够,不愁招不来人的。 “既然如此,多问一句又有何妨,免得真招到不想来的人,反而心底生出憋屈怨怼,那多没意思。我们冤不冤呢,犯不着的。” 李世民撇嘴,觉得李承乾属实多此一举,不是很能理解,却也没有开口阻止,无奈翻了个白眼:“行吧,你爱怎样怎样,自己折腾去。” 李承乾果然折腾去了,最先问的是李泰,李泰会不愿意?那必然是不能的。还没等李承乾说完,他就迫不及待举起双手表示:要要要,我早就想同阿兄一块读书了。 要不是阿娘之前说他进度跟不上阿兄,他早去了。如今好啊,崇文馆主讲老师多,侍讲老师也多,可以根据大家的学习进度进行规划,简直不要太棒。 他这边搞定,李承乾随后又在蹴鞠活动之时对蹴鞠队的全体人员都询问了一遍,也没让他们立时回答,而是令归家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定。 至于目前未曾进入蹴鞠队的,譬如于志宁的儿子于立正与慎言等,李承乾便没有亲自问了,而是交由抱春处理。 把话撂下去,李承乾便不管了。这些人会如何选择,他压根不在意。就像他同李世民说的,他又不愁没人,这个不行就那个。他只是想要建个皇家学院,想要一批与他一起学习并进的同学,至于这些同学是谁,并不重要。 他不知道,他不在意的事情已经在被询问的这些人身边掀起一阵程度大小不一的浪涛。 沉香殿。 杨妘看着桌上的几份资料怔怔出神。这些资料每一份上头都写着一个人的生平履历,才学几何。一共五份,五个人都是她为李恪精心调查来的老师备选。 现今李恪身边已有一位教导学业的先生,还是在宏义宫时李世民安排的。彼时李恪尚且年幼,幼龄开蒙不必太挑剔,李世民对他也没对李承乾李泰那般上心,便在文学馆中指了个人。 虽与于志宁等人没法比,但能入文学馆的,不会是庸才,学识总是有的,教导幼儿绰绰有余,因而杨妘也不觉得如何。 只是现今李恪年岁渐大,所学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这位先生虽暂且还能胜任,但杨妘总要顾念以后,也觉得一位先生少了些。太子能得四位,卫王亦有三。杨妘没想与二者齐平,但为李恪再添一个,总可以吧? 因而她费劲心力挑了五个备选,想从中择一个,哪知尚在犹豫,便传来崇文馆的消息。 这件事完全打乱了杨妘的计划,让她有些无措,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将资料搁置一边,盈盈笑道:“崇文馆的学士、直学士皆是圣人钦定,无一不是朝中重臣,士林典范,可比我挑的这些强多了。” 瞧瞧,除已然为太子师的三人,还有魏征,岑文本,张玄素等,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人物。皆是她备选中没有也不敢有的。 拾翠一边为她挽发一边言道:“主子不觉得白费了自己的心血?” 杨妘失笑:“心血?不过是调查几个备选,稍费了些工夫罢了,哪里就谈得上心血。便是心血又如何,比不得恪儿重要。若能入崇文馆,对恪儿来说自然更好。” 拾翠瞄了她一眼,犹豫着问:“主子希望小郎君答应太子?” 杨妘摇头:“我希望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恪儿想不想。” 拾翠皱眉:“现今崇文馆之事备受关注,太子明着说各凭自愿,但倘若真的拒了,会不会……” “不会。”杨妘语气肯定,“我也算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他性情如何总有几分了解。太子行事坦荡,他既说凭自愿,那便是真的凭自愿。” 她看了眼旁边的资料,嘴角上扬:“无妨。恪儿若愿意,自能去崇文馆随名师大儒学习,是好事。若不愿意,我这份资料也算能派上用场,如你所言,没白费我的心血。无论哪种选择,都不差。由恪儿做主吧。” 杨妘将资料收入木匣,算是将这个话题划上了个句号。 可看着她眼底的落寞,拾翠心底难免酸楚。 从前主子为公主,在炀帝膝下长大,炀帝亲自为她开蒙,后来再大些,更是为她择选名师,其中哪个不是才学渊博之辈?只需她说一句,哪怕想要的老师是朝中肱骨,炀帝也能答应。 倘若炀帝犹在,隋室仍存,她不论嫁给谁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个。她所出子女父亲也会爱屋及乌,想要为子女寻个好先生,动动嘴皮子就能轻松获得。何至于似现在这般,需费劲心力,诸多算计,还只敢在次一等的人选里挑,太厉害的怕提出来惹了圣人不喜。 好容易有机会能被名师大儒教导,还是沾了太子的光。 想到此,拾翠心绪纷乱无比,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让主子跟着伤怀,只得将心酸苦楚全部咽下。 另一边,宋清看着李恪,略微讶异:“崇文馆能人辈出,小郎君为何不愿意?” “我知道阿耶任命的崇文馆学士直学士都很好,但再好也是太子哥哥的,不是我的。我……我想要自己的,就跟当初的武师傅一样。宋侍读当初不是说,我有想法都可以同阿耶说吗?我想让阿耶为我安排个属于我的先生。” 李恪抬头看着宋清,眸光中有些不解。怎么好像宋侍读更想让他去崇文馆呢? 宋清失笑:“小郎君想岔了。崇文馆虽居东宫,但其内学士直学士非是太子老师,而是崇文馆诸学子之老师,便是太子现今的几位老师,除李淳风外,也都挪入了崇文馆。” 李恪一愣,好像是哦。 宋清又道:“小郎君若不愿去崇文馆,可曾想过要选何人为师?” 李恪蹙眉,这点他没想过。他抿抿唇:“阿娘似乎有在为我择选老师。” “可现今圣人已将朝中大部分要臣兼任去崇文馆,这些人自然不可能再来独教小郎君的。小郎君若要选,只能选次一等的。小郎君需知,文武不同。武学更在于自身训练与坚持,而文之一道,则更需要先生授业解惑。” 李恪再次愣住。 宋清勾起唇角:“小郎君觉得现今与你一块去东宫玩的那批蹴鞠队之人会怎么选?” 李恪思索了会儿:“大约都会去崇文馆。” “如此一来,日后他们与太子学习在一处,玩乐在一处,唯独小郎君不在,久而久之,会否蹴鞠时便不特意来叫小郎君了?毕竟崇文馆还会加入许多学子,都可入蹴鞠队。蹴鞠队人员会越来越多。他们不仅是队员,还是同窗,蹴鞠时彼此会更有默契,而小郎君……” 宋清欲言又止,适当留白。李恪瞪大眼睛,一颗心提起来。他其实还挺喜欢这项蹴鞠活动,也挺喜欢这群队友的。 想到往后会失去他们的可能性,李恪内心动摇起来,他微微张嘴:“宋侍读的意思是我该去崇文馆?” 宋清眸光闪烁了一瞬,摇头道:“以小郎君自己的意愿为重,属下只是帮小郎君分析罢了。” 李恪低头,陷入沉思。 宋清也不催促。几个月相处,他已对李恪性情有所了解,观他神态便知,自己的话是有用的,因而结果已然分明,又何必画蛇添足呢。 ******** 对于李恪与其他被问询到的人或纠结或兴奋的心情,李承乾一无所知。此刻时间缓缓进入十月,长安陆续分批试种的红薯也已全部收成完毕。李承乾正盯着看系统新涨的金币与经验,乐得笑开了花。 上次系统升级奖励的盲盒福袋用于解除渭水之危,当时朝局紧张,他也没心思去管同时解锁的商城中新作物,后来一看,竟是牛蛙。 虽然去岁庄子上培养了一批田蛙,但田蛙跟牛蛙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在作为食用这一点上,显然牛蛙比田蛙更合适。尤其因为没有养殖经验,李承乾按照梦中记忆给予的东西缺漏太多,许多地方不清不楚,导致田蛙养殖失败告终。 因此当突厥退兵,悬在头顶的利剑移开,李承乾立刻腾出时间用金币购买了一批,顺带购买了养殖说明。有了这份说明,就不怕再失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承乾的“威逼”起了作用,还是系统本身商城购买的东西发放方式没有幸运转盘转出来的那么奇葩。牛蛙的送货可说十分正常,竟然是主动发放到当初备用的田蛙养殖基地。 难得系统良心一次,李承乾差点不敢信。随后他“趁热打铁”又抽了次幸运转盘,结果居然抽空了。五千金币抽空了。尤其是在圆形转盘一共十个位子,空白栏只占不到三十分之一面积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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