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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小县城里，能读完高三，已经算是很高的学问了。 对于学习成绩一般的学生来说，这个过程更显漫长。 所以这一刻更多的是解脱， 九个班级轮着拍摄毕业照，从一班开始。 叶潇潇他们还在排队的时候，就听到一班的钱芬芳在教训他们班的学生。 “都抓紧时间调整站姿，拍完后全都回班学习，让我发现谁偷奸耍滑，我看你们也不用参加高考了。” 连校长都说让学生们放松一天，别这么严厉，但是钱芬芳仍旧我行我素。 “一班太恐怖了，那个老巫婆天天压迫他们，我听一班的学生说，她有时候还威胁学生交罚款呢。” “不可能吧，一班学生的成绩那么好，还能被罚？” “钱芬芳事多呗，而且她就是想收钱。” 一班照完相立刻就撤走了。 有个走的慢的男孩子落在最后，钱芬芳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头。 “磨磨叽叽的，快点儿。” 叶潇潇看的拳头都硬了。 她上学的时候要是有这种老师，估计会遭到网暴。 这个年代还是太和平了些。 对比之下，九班的氛围实在是太欢乐了。 拍完毕业照，直接放半天假。 学生们都疯了似的嬉笑打闹，似乎已经高考完了似的。 只不过路过一班的时候，学生们不约而同的放缓脚步，要是发出一点点声音，都得遭到钱芬芳的咒骂。 她虽然是老师，但是骂起人来刻薄恶毒，脏话层出不穷，听了以后耳朵都会变脏。 叶潇潇则是正好出去接苗翠芳。 虽然对方能找到这边的家属院，但是没有钥匙。 叶潇潇本以为苗翠芳没有这么早过来，但她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对方已经在那里了。 “妈！” 叶潇潇跑过去。 苗翠芳坐在不知谁家的小板凳上，“潇潇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叶潇潇：“我们今天照毕业照，下午已经没课了，不过部分班级还在学校自习不能出来。” 叶潇潇拉着苗翠芳的手将人带进屋里。 苗翠芳带来家里的许多腌肉和干菜，进屋后就往外面掏。 “妈，你先坐着歇着。” 叶潇潇给苗翠芳倒了杯温水。 “我在院子里都坐了半天了，这院子里的人还挺亲切的。” 苗翠芳已经习惯了给自己找点活儿干，到了哪里也闲不下来。 “我先把容易坏的拿出来，一会儿做给你们吃，腌肉能多放几天，不着急吃呢。” 叶潇潇便随着苗翠芳去了。 自己收拾一下房间，晚上好住。 苗翠芳早早的做好了饭，叶常盛和叶常远一回来就闻到了屋里的香味。 “是不是二婶来了，这是二婶做饭的味道。” 叶常盛也跑进屋，直接抱住苗翠芳。 “赶紧都洗手去，吃饭了。” 苗翠芳拍拍儿子后背。 叶常远则是跑的比谁都快。 这顿饭可以说是叶潇潇来百川一中后吃的最好吃的饭。 虽然孙阿姨厨艺也很好，但是比起苗翠芳来，还是逊色不少。 而且苗翠芳做饭舍得放东西，孩子们自然吃得香。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星期，其他班都不用上晚自习，但是钱芬芳要求班里学生坚持到最后，所以只有叶常盛需要去学校。 但不上自习的人，也不见得轻松。 叶常远在家里走来走去，最后还是捧起一本书看。 苗翠芳：“常远也知道学习了呢。” 叶常远：“二婶可别笑话我了，正紧张着呢，我肯定考不好。” 叶潇潇：“怎么会呢，远哥的成绩已经有了很大进步，高考肯定能取得好成绩。” 叶常远被夸奖的很不好意思。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 走廊里也开始有动静。 叶潇潇打开门，孙玉珍正站在门口呢。 “听说百川一中有个孩子跳楼了，是钱芬芳钱老师班上的孩子。” 叶潇潇和叶常远都大吃一惊。 一班的孩子学习成绩非常好，怎么会在高考这样的关键时期想不开呢。 苗翠芳：“这都马上高考了，是谁家的孩子啊。” 叶常远：“肯定是钱芬芳那个老巫婆给逼的，要是没她出不了事。” 苗翠芳让叶常远别乱说话：“别胡说。” 叶常远：“我才没胡说呢，二婶你不知道钱芬芳平时多过分。” 正说着话，叶常盛从外面回来了，脸色非常不好。 叶常远立刻问道：“盛哥儿，你们班真的有人跳楼了？死了没？” 叶常盛：“没摔死人，但是肯定也受伤了，现在送到医院去，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叶潇潇：“因为什么啊？” 叶常盛叹气：“今天上晚自习的时候，班里的纪律有些乱，钱芬芳就多骂了我们几句，然后重点批判了我们班的李云。 李云刚开始没说话，突然从窗户里跳出去了。 其实李云性格内向，平时学习成绩也挺好，没有犯过什么严重的错误，但是钱芬芳每次都针对他。” 叶常远：“还不是李云家里没钱，学习成绩又不是你们班最好的，不能给钱芬芳送礼，也不能给她争面子，所以就针对李云。” 苗翠芳阻止孩子们再讨论下去。 “好了，别说了，希望那孩子没事，也别影响你们的心情。” 虽然没有人继续讨论这件事了，但是大家心里都不好过。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各个班的班主任已经告诫学生，不要讨论这件事情。 但没能阻止学生们对这件事的关注度。 “钱芬芳被停职了。” “她都把学生逼跳楼了，居然只是停职而已，应该立刻开除。” “我们应该去抗议，把钱芬芳赶出百川一中。” “对！我们一起去找校长。” 不知道是哪班的学生组织的，最后去找校长的人越来越多。 高考前发生这样的事情，余得水是愁的一个头两个大。 再加上学生的抗议，整件事情更是火上浇油。 余得水终于决定，不管钱芬芳有什么背景都得把她开除了，不然这件事情没法平息。
第64章 高考 “好消息，钱芬芳真的被学校开除了。” “你们都来看，这件事情还登上了报纸呢。” 众人看去，报纸上赫然刊登着，百川一中老师逼迫学生跳楼，以及学生自发抗议的事情。 放到七八年前，这样的场景倒是很常见。 但是在上面的四人团伙彻底粉碎后，还没见过哪个学校的学生组织大规模的游行抗议。 所以这件事情很快就惊动了省级领导。 这几天，余得水办公室的电话是接连不断。 他非常庆幸自己做事果断，在事情还没发酵起来前，把钱芬芳给开除了。 “领导放心，跳楼的学生我们已经及时送到学校治疗了，后续的治疗费用由学校负责，要是这个学生愿意复读一年的话，百川一中会免除他的学杂费、住宿费等一切费用。 对于涉事老师，学校已经开除，后续我也会给全体老师开会，坚决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电话那边的领导又交代了几句，余得水胆颤心惊的挂断电话。 总算是把事情压下去了。 很快，一年一度的高考也拉开帷幕。 新闻热度瞬间转移到了今年的高考上。 七月七号到九号，一共考三天。 具体科目有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历史、地理。 最开始英语的分数只以百分之三十计入总分，但从一九八三年开始，英语成绩也变成一百分了。 像是农村的孩子，学习起来便更吃力。 但英语对叶潇潇来说是加分项，其他科目的话只有文史类叶潇潇稍微弱一些。 因为她高考的时候是分文理的，现在还没有实行这个政策，得等到一九八七年才正式划分理工和文史两大类别。 高考前一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雨，将温度降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去考试的时候，地面还是湿漉漉的。 叶潇潇的考场就在百川一中，她一步步走进校园，找到自己的考场。 答卷的过程中，渐渐沉静下来。 她完全的融入了这个世界。 三天时间的考试，一闪而过。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叶潇潇缓步走出校园，身边有比她更着急交卷子的人，少男少女们飞奔着跑出校园，结束了一段青春。 高考后，叶潇潇租的房子应该退掉。 不过想着还得来学校看成绩，她便多租了一个月。 不管考成什么样，此刻已经尘埃落定。 叶常远和叶常盛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白石村。 这回总算是能好好的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叶潇潇已经提前给苗翠芳准备好了惊喜。 那就是之前就准备买的缝纫机。 缝纫机这种东西，在商店也是稀缺物，不过叶潇潇拜托了王莹，王莹妈妈就是布料厂的领导，而布料厂有购买缝纫机的渠道。 因为之前叶潇潇帮助了王莹，王莹母亲对她的印象很好，也愿意帮助这点小事。 缝纫机是布料厂的搬运工人给送来的。 “妈，你看我买什么了？” 叶潇潇站在院子里喊。 苗翠芳正准备把这里的铺盖什么都拿回家去洗洗晒晒，听见叶潇潇喊她，便从窗户的位置伸出头看。 叶潇潇挥手，“妈，你下来。” 苗翠芳只能下楼，等到打开那纸壳子，看见里面东西的时候，苗翠芳捂着嘴。 “天哪，潇潇，这是你买的？” 叶潇潇：“是啊，这样做衣服还是缝什么就省事了。” 苗翠芳又激动又纠结，“缝纫机很贵吧。” 叶潇潇：“这是我找人帮忙买的，没有商店里的价格贵。” 苗翠芳顺着缝纫机摸来摸去，“潇潇，你来家里以后家里没怎么照顾你，反倒是你一直在花钱，是娘没本事……” 叶潇潇：“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也想让家里过的好一点，有了缝纫机你和大嫂都能轻松不少。” 叶常远和叶常盛也跑了出来。 叶常远：“咱家有缝纫机了！” 孙玉珍从楼上冒出头来，“家里添大件了啊，真让人羡慕。” 叶潇潇就推苗翠芳的后背：“妈，咱先试试这个机器好用不。” 苗翠芳：“这里也没有布……” 叶潇潇：“有呢，我给你找，有之前二姐拿过来的碎布。” 碎布也是好东西，有些人的衣服就靠着碎布缝缝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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