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妄卿掀了掀眼皮,妖异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若是不要,我就扔了。” 岁菱凛:“……” 扔什么? 他静默看她一会,随即走到她身边,岁菱凛下意识往后退,肩膀向后一撞,书架跟着晃荡,三本书突然就往下砸,她还没反应过来,夜妄卿已经伸手拉过她。 猝不及防的,她的脸贴在坚硬胸膛上,只隔着薄薄的衣服,温热的肌肤温度,烧得她大脑一片空白,一下子抱紧手里的四本书,意识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手背的温热,正贴着师尊紧实腹肌,而他的手环抱在她的腰上,明明是不轻不重的力道,却带来一瞬间奇异悸动。 “……” 岁菱凛抿紧唇,僵硬着抬头。 夜妄卿单手拿着三本书,正推回高处书架里,他脖颈修长白皙,线条轮廓优美,无论何时看都是极佳骨相,晦涩光影之下,更透着无比妖异的美艳,薄唇鲜艳的红,此刻正轻抿着,似是心情不佳。 察觉到视线,他低头看她,朦胧不清光线中,两人视线猝不及防交互,漆黑眼眸注视她,眼神晦暗不清,却像是试图看穿她整个灵魂。 岁菱凛下意识要避开视线,冰凉的手却伸过来,板过她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问:“又不让看?” “……” 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话,却让气压更低,氛围沉闷得像是暴雨来临前的紧张,强势又不容抗拒。 “没有。”岁菱凛道:“师尊你付了钱的。” “……” 纤长漂亮眼睫毛扑闪一下,夜妄卿低笑一声,可岁菱凛清楚看见,这笑意却仿佛不达眼底。 不待她弄明白,环绕在腰上的手松开,夜妄卿从她肩侧的书架里取出一本书,是一本《炼剑术》,她想了会,猜测是她刚才瞎点的一本。 她飞快说一句,“谢谢师尊。” 夜妄卿冷淡应声,懒懒目送她走到门边。 门扉一推开,风裹挟冰冷雨水一下子灌了进来,方才沉闷阴郁一扫而空,甚至有点冷。 岁菱凛回头看了一眼,师尊后腰抵靠桌边,神色专注看着墙中间悬挂的剑,不知道在想什么。光线过于不足,而让他看起来仿佛融入浓浓夜色,烛盏只映出他浅浅轮廓,长发格外柔黑,映衬肌肤冷白,他与那把剑对望着,仿佛再无人能干涉进孤冷凄清的世界,暗淡得如同她手里即将熄灭的烛盏,随时也会隐去最后的光。 岁菱凛盘腿坐在波斯地毯上,挑拣收集来的材料。 整理完两大袋乾坤袋,瞧见窗边小花有些枯萎,又倒了水来浇灌,拨动泛黄叶片,心说师尊看起来枯萎得比它们快多了。 回忆起师尊突如其来的反常,她还是得把惩罚任务做了。没有分值提示,分扣光了或是弥补措施没用,她都得不到第一时间反馈。 雨声渐小,没一会儿就停了,乌云散去,月亮从淡薄云层后亮出皎洁光芒。 空气清新,岁菱凛捏着酸涩脖子往外走,一抬头看见师尊正站在树底下望月亮。 月光高高攀上树梢,映亮夜妄卿银白色侧影上。 他看着月亮,她看着他。 岁菱凛叫他,“师尊!” 夜妄卿回头,只听岁菱凛喊道:“你——等——着——!” 夜妄卿:“……” “哐当——”一声响,瓷器打碎声音炸开在夜里。 两人同时看向第三间打开的房门。 青岫对师尊干笑两声,又转向岁菱凛,瞳孔地震,无声质询:你是要欺师灭祖啊??? 为了让师尊全方位拥有安全感,岁菱凛去了书房,计划与历年宗规们相伴整夜。 焚香、燃烟、泡茶、浇花、研墨、擦桌子、修椅子…… 所有能干的闲事都干完后,她郑重打开宗规第一页。 夜深,万籁俱静,风透过推开门扉吹入书房。 来人悄无声息走到桌边,岁菱凛脸枕着胳膊,压出红红印子,睡了有一会儿了。 宗规翻开在第二页,手掌下压着张纸。 修长的手抬起,指尖微勾,轻轻抽出纸,掩盖的小字一点点清晰浮现眼前:“热爱宗门,但健康适度版背书计划第一条:……” “……” 很轻的一声笑。 夜妄卿视线落在少女酣睡侧脸上,垂在眼前的碎发挠人,她嘟嘟囔囔地拨开,没一会又被风吹到脸上,眉头皱起,哼哼唧唧难受得很。 他伸出手要替她撩开落发,冰凉指尖轻碰到脸颊,却是突然犹豫似的,微蜷起来。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 …… 等岁菱凛意识回笼刹那,周围混沌白光,她站在卡牌底下。 僵持多天的锁链终于缓缓解下,不怀好意的黄心反转。 系统说明:每张卡牌效果不同,惩罚卡牌将映射宿主内心恐惧。 没有其他说明,也没有举例,过了一会,光晕退去,一切归于昏暗混沌。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清脆鸟鸣声音越来越响。 少女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来。 许久没有躺着好好休息过而身体很沉,她侧身看窗外,鸟雀在枝头跳来跳去,天色大亮。 岁菱凛掀开被子下了床,推开窗。 晴空万里无云,空气清爽。 她低头检查手心手背,又弯曲膝盖踢伸,身体转动也没问题。 什么也没发生? 奇怪。 她伸了伸懒腰,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回头看了一眼,床褥干净,被子堆叠,她茫然挠了挠眼下肌肤。 昨天不是在书房睡着的么? 一连过去十天,当真什么也没发生。 悬着的刀子既然还没掉下来,就当它不存在,岁菱凛专心炼剑。 这十天里,她在慕容焰的帮助下找全了基本材料。 也趁着师尊不在的时候再次溜进南书房,向师兄确认了剑的样式。 聊天中得知让她头疼的,以为要找两三个月的特殊材料,长忆殿里一抓一大把。 当天下午,青岫和岁菱凛去偏殿里取齐材料,扛着共计六大袋乾坤袋去了万岩洞府,那是器修们炼造基地,在里面借了处淬炼炉,他带她手把手炼剑。 其实炼剑这事最好的搭档是器修和剑修,器修擅控制温度和材料,剑修则清楚听得见剑魂吟唱,最好的剑都是缺一不可的情况下炼成的。 但岁菱凛更希望给师尊的剑,是她听的剑魂,基于一点点小私心,婉拒了师兄提议。 听剑魂要在它吟唱时加材料“喂食”,不难但费时间,一共要喂十次,喂完前三次以后每次间隔都会更长。 两人在炼剑炉边热的不行,出来洞府边吹风。 万岩洞府地势高,可以俯瞰隔壁较低矮的剑修聚集处。 青岫指了指剑台阁,“那就是师尊一直想盘下来的地方。” 岁菱凛托着腮发呆呢,闻言望过去,又看回来,毫无兴趣。 青岫挑眉,“你不信?” “不信。”岁菱凛道,“剑台阁之于剑修,差不多就是星月拱门对溯洄宗的意义了好不好?师尊没事动人家根基做什么。” 青岫骄傲:“若不是根基,哪有动的价值?” 岁菱凛看一眼他:“……” “你不知道,一年前师尊性情大变后,多讨厌剑修啊,宗主也是剑修出身呢,才一直僵持着没盘下来,不然咱们早就可以抓一个小剑修来看炉子了。” 说到这里,青岫苦恼起来,“小师妹,这段时间我晚上都睡不好,整宿整宿做噩梦。” 他泪汪汪的,“近日师尊总是往外跑,早出晚归,闷声不吭,这迹象可太像一年前了,我好害怕回到一年前那段日子。” 是没怎么见到师尊,但他忙起来也很正常,所以她确定安全值在-15左右不浮动后,就抓紧时间炼剑了。 “一年前怎么了?” 青岫郁闷:“一年前,师尊跟疯了似的,开始做善事。” 岁菱凛:“……” 她满头问号,以为自己听错了。 “跟滚雪球似的,不断有人上门拜访,他又不断去做好事,后来好事越做越多,名声越来越响,收的东西也越来越珍稀罕见。” 青岫掩面:“最后外面的人疯了一样地给他送珍宝玉器什么玩意儿价值连城就送什么。” “以前若来了钱财,师尊都交与宗门,现在都用来修缮长忆殿,都不知道修了多少轮。”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岁菱凛:“……” 青岫痛苦:“我真的,不想回忆那段日子,每天清点这些玩意儿到手软啊!师尊还让我随便选,喜欢什么随意拿!但我根本选不出来,梦里都被它们追着跑!” 岁菱凛沉默许久。 她缓缓开口:“师兄。” 青岫哭唧唧看她,泫然欲泣。 岁菱凛微笑:“你是在和我炫耀吗?” 青岫:“……” 他叹一口气,“所以我后来特别享受口袋空空,两袖清风的简单朴素。” 听个故事听到伤自尊,岁菱凛面无表情起身,走回剑炉边上坐下。 青岫紧紧跟随,继续吐苦水,“近日师尊频频外出,光棕野林都扫荡得干干净净,肆虐魔宗余党都闭门不出,人人自危,我好害怕,再接下去是不是又要财源滚滚,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师兄。”岁菱凛盯着剑炉,强亮色炉子里烘着一把通体深红的剑,“我们是按照月白剑样式做的吧?” “是啊——咦,怎么会变成红色。” 稀奇了。两人绕着剑炉转了一圈,材料堆在边上,也没见掉了东西下去。 进出万岩洞府的修士见出了事,好奇围观过来,一听说是白色剑炼成红色,惊异得很,人传人传人,一时间凑来二十多个修士,大家你一眼我一句地讨论。 一声剑吟起,岁菱凛抓把灵灰,往炉子里丢。 突然,一人出声道:“等等!” 那人站在人群最外围,声音颤抖,“你是岁菱凛对吧?” 岁菱凛茫然抬头,却见那人脸色惨白,嘴唇也抖着,不断往后退。 她被他一吓,手也跟着抖了,又一措灵灰往剑上掉。 他张皇失措,“第几阶段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他的恐惧来自哪里。 青岫帮着说话,“第四阶段了,第三阶段也没出什么——” 他话一顿,脸色变了。 还说到这里,除了岁菱凛,在场的器修都明白过来了。 几乎是立刻,一窝蜂地跑往洞府口。 青岫拉过她胳膊,马不停蹄往洞府口走。 突然,那剑就跟有生命似的,腾空飞起,挣扎着要抖开绑绳,要跟着岁菱凛。 岁菱凛惊呆:“成精了?” “第三阶段的剑魂受炼剑者意志影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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