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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个乖乖，最近临安是来了大商户吗？”有妇人在门口唠嗑，“那市场里的菜成色都极好，就这鱼，贵了十文钱，但比从前那些好了太多。” 邻居抱着手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那米麒麟老板培养出来的，我那小侄儿就是干这个的，还专门请了老师呢。” “她不是开酒楼的吗？”妇人嗤笑，“再说了，种地还用老师？” “谁知道呢，不过那米麒麟的饭菜可是顶级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同样摆摊的农夫之间也口口相传，很快连神仙寨跟老师的事情也传遍了整个菜市场，就连巡查市场的小吏看出现在菜市场的货今时不同往日。 而这些，都是那姓白的女老板的功劳。 又过了两三日，市面上的菜还是那么新鲜漂亮，部分传言被证实，也引发起了人们更大的好奇心。 “那白老板有一个‘基地’，就是那个著名的土匪窝，听说土匪都不干土匪了，被白老板感化了改当农民了，白老板还请了好多老师专门教他们种地呢。” “也不知道这女老板哪儿来的门道，你看这米麒麟就不一般，结果还能把土匪窝改造成供货地，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背景什么来头啊？” “什么背景来头？她不就是前些时候把那将军府嫡女给绳之以法的白昭昭！” 白昭昭本就有些离奇经历，不曾想如今又冒出这么多的传闻，这可是小老百姓们亲眼所见的变化，自然人人都忍不住关心两句。 就连那神仙寨里有老师教种田的事情，原本一开始传出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将之当成笑话，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已经变成了可遇不可求的秘笈。 白昭昭知道这变化的时候，已是有大群农户特意上京，人都堵到了米麒麟门口，试图询问老师和秘笈。 这情况白昭昭是万万没想到的，然而莲心却很理解，“小姐，我在王府的时候就听送菜的说过，好些个菜地都是种十成收五成，但凡遇到天热或是大雨，那地里出产又会少个一二成……” “前些年闹饥荒的时候，都饿死过人呢。奴婢看神仙寨中，那什么花生、土豆、芋头收成都比从前多，灾荒的时候能救不少人呢，保不齐好些人是冲着这些来的也不一定。” 白昭昭怔了怔，抬起头来，“是吗？” 她起初只是想要将薛家压下，并未想到这一层。可莲心这番话，倒是让她有些为难了。 “可如今这山寨中的老师都已经派出去了，我总不能再将寨子里的农夫派出去吧？”且不说他们技术不行，这神仙寨的地也得有人种啊。 “那小姐就直接说没人不就行了。”莲心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这些经验就不该外传，也就是她们小姐不把这当回事。 白昭昭却不以为然，她思索半晌，忽而灵机一动，“不如我们将之前的计划提前一点？” “啊？”莲心怔了怔，思索道：“小姐是说，你从前念叨的那个什么营，对了那个‘春夏秋冬令营’？” “是啊，”白昭昭站起来，“原本我打算等明年春天再办，毕竟现在已立秋了，冬天也种植会大幅偃旗息鼓。” 但是现在，既然他们都来了，白昭昭也不好叫他们空着手回去。 “就这样，”她做下决定，“传信回山上，叫朱聪安排一下直接开秋令营。等这批老师教完了回来就不再外派，让他们就在寨子里，定要保障好新作物的研发与监督，我们再组织有需要的农户进去学习，每季度开放三到七天。” 这是个不小的计划，莲心抬头问：“那小姐，来的人要是多了，神仙寨的房屋可未必够住呢。” 莲心说得有道理，白昭昭沉吟半晌，道：“每个秋令营上限三十人，最好不要接待散户，提前说好最好是村里乡里的代表。” “那束脩怎么算呢？”莲心又问。 “我们不收束脩，进了寨子也可以包吃包住，”看着莲心错愕的脸，白昭昭勾了勾唇，狡黠道，“但是，所有进寨的人必须要交付自家地种出的一定比例的产物，养鱼的交鱼，种菜的交菜，如何？” 这些百姓未必有束脩给出来，可是将来种出来的产物可是实实在在，也能成为他们货源的一部分。 莲心立刻反应了过来，“好啊！小姐真聪明！” “不过呢，这件事还需要找个人负责。”白昭昭目光一闪，想起了那谨慎圆融的黄老板，喃喃自语：“这不现成的吗？” 黄老板也是个实在人，一听白昭昭的计划，还没问月钱多少，就直接点了头。 “你就告诉我怎么说，回头我就去办。” 白昭昭听他如此爽快，也笑道：“只要黄老板一个季度组织一次进寨就行，就按照方才说的，时候用将农夫作为报酬交付的产物收回来就行。” “行，您只管吩咐，这事包我身上，保管办妥！”黄老板心领神会，当即拍了胸脯。 白昭昭也不耽搁，即日又找人在米麒麟边上的凉亭里弄了个报名处，拉开大横幅。 “秋令营？” 第290章 云景辰回京 “这秋令营是啥？” 周管事带着人维持秩序，一边笑道：“我们老板知道诸位想要上山学艺，特地给诸位开了便利，这秋令营啊，就是让诸位免费上山学艺的队伍！” 免费上山学艺？ “我听说不是派老师来地里吗？” “老师就那么些个，而且会的东西也有限。若是进了我们寨子，除了种菜，养鱼、养鸡鸭、养牛羊，种果子的都能学到。” 众人哗然沸腾，还有这等好事？ 几个农户瞬间激动得面红耳赤，“当真？免费啊？那、那算我一个！” “俺也要！俺也要参加这个秋令营！” “诸位不要着急，”周管事站到横幅下，看了眼黄老板，大声道，“这秋令营还有些规矩，诸位且听咱们黄老板说说，再决定不迟。” 黄老板生得富贵圆润，声音也中气十足，有几个农户认出他是供货商，更是多了几分信任。 “咱们这神仙寨秋令营人数有限，一年按季节搞四次，一次只能报三十个。黄某知道诸位乡亲学习心切，但咱们寨子只能接待这么多人，所以黄某建议，不若大家以代表形式来参与这秋令营。” 黄老板不愧是久当老板的人，说话不疾不徐，却将意思说得清清楚楚，“这同村不远的呢，来一个便可，这样只要一人学会了，回去也可以惠泽乡民，全村获利，不是更好？” 农户们虽然急着上那神仙寨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神仙地方，可这话也在理，各家都有各家的事儿，有的笨拙的说不定去了也听不会，倒不如拍些头脑灵活的去学。 众人立刻商量起来，最几个村子各后推举出最有经历有经验的人。 白昭昭则在米麒麟二层观望着，见黄老板处理得井井有条，便放下心来。 这秋令营的事情很快就传开来，这风一起，闻讯而来的村落代表自然就源源不绝。 一时间，临安骤然掀起了学习种植养殖的热潮，这事儿也顺理成章地传到了朝堂。 户部小吏平日便有督察百姓民声的职责，这到了秋季，农耕更是重中之重。小吏一听米麒麟这秋令营的新鲜事，心下一琢磨，当即福临心至。 这往普通说了，就是民生保养的好事。 可往大了说，这不就是皇帝治国有方、国泰民安的表现吗？ 户部小吏即刻将此事传给员外郎，员外郎又告知左侍郎，左侍郎二话没说，直接写成奏折送给了户部尚书，隔日奏折便出现在了御书房的案头。 “神仙寨？”皇帝琢磨着，“这名字听着倒像土匪窝。” 户部尚书坐在左下，抚着胡须笑道：“臣也打听过，这神仙寨原本是土匪窝，后来土匪跑了，来了伙流民，不过是声音大脾气小，没什么作为。” 哦？ “这样听来，倒真是土匪窝？”皇帝越发好奇，这种地方不知是怎么演变成了百姓争相效仿的逍遥地的？ “说来还是那米麒麟的老板白昭昭当日遇难，承蒙这神仙寨搭救，”户部尚书饶有兴趣地说，“也是这白昭昭后来反哺此地，说是不忍见他们生活艰难，就请了老师上山改造神仙寨，在那种菜养鱼。” 皇帝记得白昭昭这个名字，那唐家的事情闹到他案前时，他记得自己当时还感慨过，这小女子福大命大。 如今看来，倒是好人有好报？ 户部尚书很快又将话拉回原处，“这白昭昭也是幸运，后来又与富贵人家少爷结了亲，这才得以回到临安，开了那米麒麟酒楼。” “这事朕知道，”皇帝放下奏折，背过手离开御案，“朕知道太子也去那儿吃过饭呢，哼，这小子，听说还打了包？真不嫌磕碜。” “欸，皇上，别怪老臣说句不好听的，”户部尚书也站了起来，倾身说，“那米麒麟的宴席老臣也是去过的，那真是与众不同。” 皇帝挑眉不以为意，又听这户部尚书道：“不过这都不是最要紧的。皇上，老臣以为，这‘秋令营’若真个办好了，这百姓地里出产上去，且不说品质，单论这数量往上涨了，便也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了。” “这话倒是，”皇帝近日心情颇好，想到那边疆战事也将议和，他笑了笑，“百姓安乐，朕心亦甚慰。” “这都是皇上治国有方啊！若非皇上能治这太平盛世，我京中又如何出这利民生之法？”户部尚书道。 皇帝听得心中越发爽快，哈哈大笑道：“爱卿客气了。不过这白昭昭倒是个有福之女，若她的法子有效，将来便叫朝廷帮着，直接推到其它郡县也无妨！” “皇上圣明！”户部尚书打量他快活，也趁势道：“这等民间奇女子，虽有良法却不藏私，可见心中亦是开阔之人。臣以为，该当嘉奖，令百姓效仿才是。” “说得好！”皇帝抬起手，又顿了顿，“好事虽是好事，不过现在鞑国公主即将入京，还是等战事之后再予以赏赐吧……这女子听着有意思，到时候再让她入宫来领赏，倒是更好。” 户部尚书一听，笑容更深，“吾皇英明！” “走吧，”皇帝走到御书房外，敛了敛笑色，“该去看看那胆大包天的鞑国公主了。” 与此同时，云景辰一行人也已经抵达京城。 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从墨林传信中提前得知了“噩耗”——白昭昭已经知道鞑国公主的事情了。 而自那之后，墨林便再没有传来书信，如今也不知道白昭昭心里会如何想。 他想着，等自己到了京城，定然第一时间要去向白昭昭摆明立场。 等队伍进了京，两边堵得人山人海，围得密不透风！原来是百姓都来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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