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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外人怎么看，她们都是知道，自家小姐并不是个心冷之人， “小姐，今日早些休息吧，你也累了。” “嗯，”白昭昭回过神，转头看了她们一眼，扯了扯嘴角，“你们也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守着。” 莲心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才开了门，还没出去，就被门口的人吓了一哆嗦，“王、王爷？！” 白昭昭愣一愣，还以为是云景辰过来找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门关上。” 让人跟踪监视她，白昭昭可以视而不见，但若还想得寸进尺，那就不可能。 “小姐……”莲心闻言只得叹气，出去之时将门合上，而后看眼门口的被褥，还有神色衰败的云景辰。 莲翘到底是王府出来的，哪里见过云景辰这样，为了守着白昭昭，居然连夜里都要睡在这里？ 第435章 高烧 “王爷，这是秋日，夜里几乎冷得结霜，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若是在这里睡上一夜，明日便不冻死也要风寒。 可云景辰却摇头，让她们离开，径自在门口打起地铺。 墨恒几乎看不下去了，他往前走了几个大步，却被卢之翰一把抓住，听他低声道：“如今王爷正想着将白小姐追回，你此刻过去吵嚷，惹怒了白小姐，你让王爷怎么办？” “可他是王爷！”墨恒握紧拳头，“堂堂皇室贵胄！岂能如此卑微？白小姐……白昭昭的心未免也太狠了些！” 不过就是一点误会而已，何至于闹得这么大？ 如果白昭昭要惩罚谁，来惩罚自己不就好了，何必针对王爷？ 墨恒气愤不已，一转头却见白枭靠着楼梯似笑非笑。 “你看什么？”一见到他，墨恒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说到底都怪这家伙，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 白枭上下仔细打量了下，而后道：“若是昭昭像你一样心甘情愿给云景辰当个‘奴才’，想必云景辰对她没准还真看不上了。” 墨恒一怔，莫名其妙道：“你在说什么东西？” 白枭盯着他，调侃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我劝你最好不要随便上前闹事，这也算是保你的小命。” “难道就由得王爷被如此戏弄吗？”墨恒争辩道：“她既然是王爷的人，就该事事将王爷放在心上，尊敬有加，如此，如此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白枭冷笑了一下，“我话说得再简单一点——你不过区区一个下人，都敢设计陷害主母，你对昭昭尊重过吗？你以为昭昭为何会如此动怒？你真以为只是因为云景辰？” 墨恒怔住，随即道：“我可以谢罪……” 白枭抬手，毫不客气说：“免了，总之，既然你们要讲尊卑，那就记住一句话——主子的事，没有你奴才插手的份。” 墨恒呼吸一滞，脸都发白。 奈何白枭心中也憋了不少火气，话音落下直接就走，痛痛快快地睡觉去了，让墨恒气都没处使。 卢之翰自以为能够明白白枭的心里，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气不过而已，换了自己，大概也会如此。 想了想，他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去找了个炭盆，又给云景辰多加了一床被子。 房间之中，白昭昭正对着墙壁，眼里映着床帐上简单朴素的花纹，眉心微蹙。 过了许久，她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将至次日天明，不知哪里一股冷风渗了进来，她方醒转，就听外面传来一串掩盖不住的咳嗽，几道呼吸与脚步声在门口来回转换，堆凑出一股莫名的喧闹。 她更衣起身，奇怪道：“莲心、莲翘，是你们在外面？” 白昭昭说着，就要开门，那门却从外头先推开了。莲心、莲翘带着古怪的表情走了进来，“小姐，没事，王爷让我们收拾好了就出发。” 白昭昭看眼左右，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将这件事忽略了过去。 待她收拾好下楼，不知为何，只觉今日气氛比之昨夜还要沉重。 “昭昭，”却在这时，白枭突然叫住她，“今日走不了了。” 白昭昭才要出门，“怎么了？” “怎么了？”陌生冷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白小姐就没发现这里少了什么人吗？” 北方入夜天寒地冻，便是在房间之中白昭昭都觉得手脚沁凉，她哪里想到云景辰竟然会直接睡在自己房间外头？ 如此荒唐，这么幼稚。 可怜云景辰守了一夜，本以为可以靠着自己的身体硬熬过去，然而这几日他哪一日不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是入夜也没有睡到几个时辰。 昨儿夜里外头还打起了冷霜，侍卫要点炭炉，云景辰还怕自己闹出动静让里头睡不安稳，硬是不许人加炭火。 炭火到了中夜就烧没了，而才到早上，云景辰整个人就已经是面红耳赤，整个人昏昏沉沉，烧得不省人事！ 他勉强起身，让人收拾了东西，还想着再坚持一会儿，却才走了没几步，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食不知味，又受冷一夜，假山心中愁闷难发，郁火伤肝，肝火直冲天灵，”被请过来探脉的大夫都不由得摇头，“这样年纪轻轻的身体，可别就这么作贱坏了。” 白昭昭呆呆地站在船头，望着云景辰那仿佛喘不上气的面孔，才想起昨日夜里的插曲。 原来…… 大夫又叮嘱了几句，直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方才离开。 墨恒也彻底熬不住了，带人去取药熬药前，对着白昭昭直接跪了下来。 “白小姐，我们公子实在是禁不住煎熬了，接下来的路途危险重重，您难道真的要看着他用这种状态去面对吗？” 白昭昭无话可说，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白枭目送他们离开，转头看看那云景辰，“这小子……倒是真敢。” 是个痴情种。 云景辰睡得并不安稳，似乎在梦中，他也在担心着什么，口中不停地说着胡话，“昭昭……别走，我……答应你……” 白昭昭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有些含糊，她顿了顿，“把窗户还是开一些，炭盆拉近些，其他人都出去吧。” 莲心等人领命，也知道她现在需要时间整理思绪，便安静地退下了。 而床上的人烫得人扎手，白昭昭伸手贴着云景辰额头，都不禁心下一颤。 “别走！” 一手突然抓住了她。 觉察到额头上的清凉，云景辰仿佛在酷热之中迎来清风，下意识地握住了白昭昭，“别走，别离开我……昭昭……我不当王爷了，不逼你了……” 那声音倏然变了腔调，就像是从沙哑风箱中灌出来的，云景辰含混地低求，“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走，我身边……没有人了……” 父母早逝，嫡姐离开，如今的宣城王府，只剩下云景辰一人。 而他的身上，还背负着那样沉重的责任与不解的仇恨。饶是如此，云景辰却还是死死握住了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她离开。 犹如溺水中抓住了的救命稻草，云景辰昏昏沉沉地请求着。 白昭昭心下不忍，微别过头。 第436章 现在就成亲 “唉，”白枭百感交集，本不愿多说什么的，此刻也不由得开口，“即便是在我们的时代，能像他这样为一个女子熬到这种地步的，也不多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云景辰的心是真的、情是真的。 他在乎着白昭昭，比他自己更加在乎。 白昭昭抿唇，“我知道，他的心是真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纯真热烈的一颗心，是她不忍也无法拒绝的，她叹了口气。 “昭昭，”白枭迟疑了一下，试探道，“你看吧，咱俩来到这个时代，从前的身份与身份早就已经消失，你……总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他一咬牙，“就按我的意思，这小子肯定是不会愿意放开你了，不如你就从了算了！等将来你爹我利用火药得了势，看他也不敢对你始乱终弃！” 这几日发生的一切，白昭昭都看在眼里，她怎能不动容？ 云景辰锲而不舍，她昨夜其实就想了很久，早就已经认栽了。 “在我心里，当下最好的选择，”白昭昭转过头，拿起旁边的帕子，为云景辰轻轻擦去头上热汗，“除了他，再无别人。” 这一觉，云景辰睡得极不安。 白昭昭就在他的梦中，却总是在自己即将抓住的关头，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他慌乱起身，四处逡巡，却遇遍地狼藉。 昭昭，昭昭…… “我在。” 轻柔无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云景辰怔怔然睁开眼，入眼便见到了自己梦中始终追逐不上的人。 他呆了呆，疲惫的身体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突然坐起来，一把抱住了她，“别走！” “没有，我没走。”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白昭昭叹气，“我一直都在。” 云景辰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白昭昭，直到有人用力掰开他的手，他才在吃痛之余，惊喜而愕然地恢复理智。 “昭昭？”他愣愣地让开些距离，没有注意旁边的人，“你说，你一直都在？” “是，我一直都在。” 从前，现在，以后都是。 白昭昭看着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我会一直都在，更愿意陪你走过天长地久。这不是梦，你也别再犯傻了，先喝药……” 她伸手去取药碗，不想手臂再度被抓住。 云景辰望着她，面带狂喜，“你说，你……愿意？” “小心，”白昭昭晃了下，险险端住了药碗，无奈道，“是，我愿意。哪怕是你当真对不起我，那我也认了，大不了到时候，再来一次和离。” 和离？ 什么和离，他们不可能和离！ 云景辰用力地咬了下舌尖，血腥味让自己变得越发清醒理智，他环视一圈，墨恒等人都在。 是真的，这不是梦！ “不是……”他彻底清醒过来，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白昭昭，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发誓。” 白昭昭心下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他的心思了，这么多人，再说就不好意思了。 “好好好，”白昭昭端起药碗挑眉，“那现在，可以喝药了吧？昨夜那么冷，你竟然在外睡着，可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墨恒急得嘴巴都起泡了。 其他人也是心里火大又担忧，谁都没个好脸色。 云景辰却顾不得这么多，他牢记着白昭昭的话，对未来的不确定让他始终如遭火焚。 他看也不看那药，只怕夜长梦多，竟是张口就道：“昭昭，我们成亲吧！” 嗯？ 房间之中静了一静，白枭呛了口水，“成、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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