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过去的几年,她再怎么嫉恨妹妹明明是捡了她不要的亲事,嫁了个泥腿子,却一跃成为皇后,再怎么向往京中繁华,也不敢亲自进京,就怕她那妹妹一朝得意,会与她算旧账。 可是她的亲妹妹不仅当上皇后,还深受皇上信任,获得临朝理政的事,还是极大的刺激到了她,同时也让她看到了大好机会。 毕竟她也知道皇后因孝行而被皇上嘉奖,进而成为天下人称颂的贤后的事,在她看来,有她母亲在,她那个确实很孝顺的妹妹,即便成为能够临朝理政的皇后,也只有任她予取予求的份。 所以柳明瑶是在以其丈夫为首的杨家人的支持下,满怀雄心壮志进京的,她的两个女儿进京近三年,不仅没能嫁给太子,也没能说门好亲事的事,这让她十分的失望和不满。 因此她迫不及待的要进京,除了要为自己丈夫儿子要权要爵位,还有就是要为两个女儿定下两门显赫的亲事。 即便太子已与别的女子大婚,让她很不满,但她仍打算要嫁个女儿给太子,以亲上加亲的方式,彻底拉近杨家与皇上的亲戚关系,消弥过去的那些不愉快。 只是让杨明瑶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京中的形势,远不像她所以为的那么乐观。 伴随着皇后的贤名在外声名鹊起,是皇后的日益强势、冷漠与无情,被她视为最大依仗的母亲,在皇后面前的影响力,竟已彻底消失。 不是像她所以为的那样,是她妹妹受皇上的指示,才不得不那么做。 而是她妹妹本身,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对娘家人彻底没了包容心,甚至还当面与她们的母亲撕破脸,亲口揭开过往那些龌龊和不平。 随着她的母亲失去对妹妹那个皇后的把控力,柳家在京中只能更为低调。 她这个柳氏的出嫁女,则在回娘家的第一天,就遭到弟妹的辱骂和驱逐,被大嫂毫不留情的揭开那些心机和算盘,又在次日一早就被她的弟弟亲自送离,她的母亲想要帮她也是有心无力。 带着两个女儿狼狈的回到平阳府,就听说她引以为傲的长子,竟然在她进京的期间,惹下致人死亡的人命官司。 正在为此事上下奔波打点,想要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迎来大理寺的官员。 如今调查结果已出,大理寺的官员丝毫不给他们杨家面子,直接要捉拿她的长子到案收监,柳明瑶只觉得天都要塌下,如何肯放人。 双方对峙着,任由她再怎么抬出自己的皇后妹妹,大理寺的官员也不买帐。 “柳氏,你若不知悔改,坚持要执意阻拦,休怪本官按照娘娘的旨意,以包庇罪,将你也一起捉拿下狱!” 话虽这么说,这位官员到底还是心存顾虑,要不然,他早已下令让身后的兵勇上前捉人,而不是在此与对方对峙。 毕竟眼前这位与他们的皇后娘娘,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妹,将对方下狱,也会皇后娘娘的清名受损。 柳明瑶满脸怒色的挡在那里,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气恨交织。 “你叫什么名字?好大的胆子!你既然敢称本夫人为柳氏,那你就该知道,本夫人这个柳氏,与皇后那位柳氏,是同一个柳氏,你们不请自到,冒然闯入我家喊打喊杀,就是在以下犯上!” 负责督办此案的大理寺正范茂彦推开挡在他面前,与柳明瑶直接对峙的司直,拱手施了一礼后,直接抬手挥了一下。 “娘娘有旨在前,直接拿下!” 得到指示的兵勇们迅速向前冲了出去,谁拦抓谁,柳明瑶也被两个兵勇毫不客气的控制住。 当官的还会有所顾虑,这些粗鲁的兵勇都是奉令行事,才不会顾忌那么多。 “你们放肆!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嫡亲的妹妹可是坐在奉元殿上的皇后,你们敢对本夫人无礼,小心你们全家的狗命!” 范茂彦看着这个已被拿下,仍在口出威胁,辱骂人的妇人。 “皇后娘娘心怀天下,爱民如子,你的存在和所作所为,完全是给皇后娘娘抹黑,有何资格在此叫嚣?将她塞口带下去,不要给她留下继续抹黑娘娘的机会。” 手下闻言,随即抽出对方系在腰间的汗巾,随手团了一下,就强行塞入对方口中。 被震惊住的柳明瑶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抗拒,却因双臂都被被人钳制状态,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目眦欲裂的瞪着范寺正,发出一阵呜呜声。 李司直欲言又止的看向自家上司,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委婉的劝道。 “大人,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些?” 范寺正背手看向通往后院的门洞,等着手下人将他此行要捉拿的要犯带出来。 “哼,这已经是本官宽大处理后的结果了,若非案发之际,这位夫人确定不在平阳府,本官肯定要连她一起拿下。” 正在挣扎的柳明瑶闻言,瞬间停了下来,只觉心如死灰,全身都在这一瞬间失去力气。 柳明瑶的长女杨宛如,在听说有大理寺的官员带着兵勇直接闯进府中,大张旗鼓的要捉拿她兄长时,一时情绪激动晕厥了过去。 此刻清醒过来后,看着周围这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杨宛如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似乎她进京前,在老家的闺阁,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她这是重回到与妹妹进京前的时间了?太好了,重来一次,她一定能避开上辈子的那些劫难,获得属于她的尊荣。 正当重来一世的杨宛如摸着自己年少时的脸,感受着年轻少女时期所特有的细腻皮肤的弹性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大小姐,不好了,那些粗人都闯进来了,夫人这下也护不住大公子了,这下该如何是好啊?那可是大公子,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那些人怎么敢啊,就不怕被砍脑袋吗?” 这番充满惊慌失措的话,让杨宛如下意识皱眉,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还是隐约记得,眼前这个惊慌不已的丫鬟,曾是她院里的小丫鬟之一,不过在她进京时,并没有带上对方,所以她早就忘了这个丫鬟的具体情况。 “有话好好说,你这么失态,成何体统?秀玉她们呢?” 那丫鬟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自家大小姐,才小心回道。 “大小姐,您忘了吗?秀玉姐姐和兰香姐姐都在京中被您许人了,您与二小姐被夫人接回来后,莲儿姐姐她们,也被嫁出去了。” 京中、被接回来,杨宛如只觉得这些关键词连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分明在她进京后,就再也没能离开过京中,何来此言? 不过她上辈子也曾将秀玉和兰香许人,是借她外祖母之手,将她们分别许给上阳伯府的管事和小厮。 从而通过这层联系,方便让上阳伯府继续为她所用,同时还能帮她及时传递宫外的消息。 至于莲儿和叶儿,分明是她以太子良娣的身份嫁入东宫时的陪嫁侍女,深得她的信任和重用,怎么可能也被嫁出去呢? 更为关键的是,她怎么可能会回平阳老家?而且家中似乎还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与她长兄有关的大事。她却对此毫无印象。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书友了秋的投雷,以及大家的订阅、收藏、评论及营养液支持。 60 第60章 对比 等到杨宛如总弄清楚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不是重回到进京前的承天三年之前,而是重回到承天六年,这时的她已经和妹妹进过京,在京中住了两年半,却在一个月前被她母亲接回了平阳老家时,只觉眼前一黑,很想直接晕过去。 可是随后就有噩耗传来,她大哥因纵仆伤人,已被大理*寺的官员收押,因罪证确凿,即日就会开庭受审。 而她那位优雅端庄了一辈子的母亲,因试图阻拦官差拿人而被处罚金,她那位在平阳府任通判一职的父亲,也已被就地免职。 这一切,全都是在她上辈子不曾发生过的事情,看着因差点被收监而自觉受辱,一直在那痛哭不止的母亲,杨宛如赶紧劝道。 “娘,哥哥还在等着我们设法搭救呢,您光哭有什么用啊,要赶紧派人快马进京,去找外祖母,去找姨母救哥哥啊。” 柳明瑶闻言,顿时目露刻骨的恨意。 “找什么找,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外祖母自己现在都是自顾不暇,找她能有什么用?还找你姨母,这件事就是你姨母那个贱人下的旨,要不然,那些人如何敢这般折辱于我?” 杨弘深从旁怒斥道,“慎言!管好你那张嘴,再说这种大不敬之言,给家里招祸,谁都救不了你!” 听到这话,柳明瑶更觉伤心委屈,最近这一两个月,她算是将过三十多年的风光体面,都给丢尽了,如今面临儿子摊上官司,将要被严惩的境地,丈夫对她也没了往日的体贴。 杨宛如再次觉得,自己重新回来的不是时候,但凡早些,只要还没离开京城,她就不至于陷于如此被动和无力的境地。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到如此地步了呢?” “还不是你姨母那个……得了势就不认人,不仅你那两个舅母都是黑心肝,你那个舅舅也是个没用的东西,不听你外祖母的话,你那个无情无义的姨母,她亲自下旨派大理寺的官员来查你大哥的案子,还特意强调,只要有人阻拦、包庇,都要严惩,这分明就是在针对我这个亲大姐。” 说起这些,柳明瑶就觉悲愤不已,恨不得将她的那个妹妹给骂死,还想告诉所有人,那个所谓的贤后,其实是个将自己亲娘禁足,不教不悌的东西,可她到底不敢。 因为她虽然没机会亲自见到现在的皇后,但她已经近乎本能的深刻意识到,对方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能任她拿捏的妹妹。 她通过两人共同的母亲,给其戴上沉重的枷锁,让其对她们予取予求,可是当对方彻底挣开那道名为亲情的枷锁后,她根本不敢再去掠其锋芒,因为她的内心深处知道,那后果绝对会很严重,是她所不想看到的。 就连她儿子的事,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对方的报复,毕竟大族子弟纵仆伤人的案件,实属常见,怎就到了需要大理寺直接派寺正亲自督办的地步呢? 杨宛如却听得有些迷茫,在她的印象中,她那位姨母即便当了皇后,也依旧对她外祖母极为孝顺,但凡是她外祖母提出的要求,哪怕她本人并不乐意,也会尽全力满足。 为何在她母亲的口中,却变了个样子呢,更何况她母亲还提到她姨母得势、下旨的事,恼恨之余透着忌惮的态度,更加让她感到不解了。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即便是在她那位太子表哥登基继位后,她姨母也谈不上有多得势,也不曾拥有下懿旨调用大理寺官员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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