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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翠瞧云萍神色不慌不忙的，于是也把提起的心放回去，想问又不敢问。 屋内，陶玉清受不住闫衡直白侵略的眼神，先开了口，“说吧，什么事？” 闫衡的视线从她挺起的孕肚上划过，“言扬此人有问题。” “什么问题？”陶玉清其实见到言扬时，心里头闪过疑惑，按理说言扬家世不错，又是府中唯一的嫡子。 且他本人长得仪表堂堂，虽然靠恩荫入仕，但也不是个纨绔。 这样的一个男人今年都二十三了，还未娶妻。 明面上看不出来问题，那就有可能是大问题。 陶玉清见他不说，关乎谢媛洁的终身幸福，她着急道：“你卖什么关子？” 闫衡抬脚轻踢了地上的蒲团，让它离陶玉清近一点，大喇喇地坐了下来，“想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陶玉清没忍住，言语间带了些火气，“你要是不愿意说，现在可以走了。” 闫衡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瞧，心头窜起微火，那晚上之后，他一直没见到陶玉清。 之前没觉得想她，现在突然见到，他心中感受到一点异样。 陶玉清见他那双眼眸似饿狼似的，压低声警告道：“闫衡，你别乱来！” 闫衡鬼使神差地开口，“你给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言扬的事，保证不乱来！说到做到！” “不说拉倒！”陶玉清扶着桌子起身就要走，闫衡轻啧一声，拉住她，“不亲就不亲，生什么气？” “梁京人都道镇北王府的小王妃是个窝囊没脾气的，这不火气挺大？” “松手！”陶玉清没好气道，“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闫衡怕她再气出个好歹，不再卖关子：“你站住，我说！” “言扬喜欢死人，你最好帮你那个便宜妹妹推了这婚事。” “喜欢死人？”陶玉清大惊，转头看向他，“这话什么意思？” 闫衡扶她到一旁的蒲团上坐下，解释道：“我也是无意间撞见，后来好奇跟踪他，查探了一番，才确定下来。” “言扬之前后院里有两个通房，都悄无声息地死了。死的时候，脸上皆带笑，身上完好，直到散发出腐臭味道，才下葬。” “他喜欢女人刚死的时候，可以任他摆弄修饰，等有味道立刻厌弃，或随意埋了，或扔进乱葬岗。” 陶玉清听得心中不适，直犯恶心，喝了杯温水才压下那股呕意。 “他怎么这么变态！” 闫衡不甚在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据说他一直在偷偷研制一种可以保持尸身不腐不臭的药物，只是还没成功。” 陶玉清好奇追问，“那他有没有杀过人？” 闫衡摇头，“言家的通房和丫鬟，我不清楚，外头的，目前我知道的，应该没有。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所以我没有细查。” 陶玉清轻叹一口气，这世道女子不嫁人，生活举步维艰。 想要嫁一个如意郎君，和和美美过一辈子，更是难上加难。 这男人吃喝嫖赌懒惰自大，总要占上那么两样，明面上的好男人，背地里却有可能要妻子性命。 闫衡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发笑，“你对这便宜妹妹倒是上心。” “因为她真心待我和烟儿，拿我当亲姐姐看待，我自然会尽可能的护着她。”陶玉清回过神来，神色淡淡地回道。 闫衡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还有差事在身，先走一步！”他利落起身，站在坐在蒲团前的陶玉清面前，像是一座高大的山。 “不起来送送我？” 陶玉清刚从他这里得到有用消息，想着日后兴许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便点头应下。 闫衡见她同意，迅速弯腰，稍一用力把她扶了起来，眼神掠过她挺起的孕肚，想到那夜的逍遥快活。 心里头有一瞬间闪过这孩子是他的可能，又想起云萍在廊下煎的避子药，念头转瞬又落了下去。 陶玉清可不知道他心思这么多，送他到窗边，他突然低头，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有事可以找我！” 他撂下这话，迅疾从窗户上翻了出去。 陶玉清盯着微微晃动的窗扇，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双颊滚烫，低声骂了他一句臭不要脸的。 【 第46章 哥哥，救我！ 陶玉清在客房又待了一刻钟左右，谢媛洁回来了。 “嫂子。” 陶玉清见她脸上并没了那会儿初见言扬的羞涩，反倒多了两分忧愁，忙让她坐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谢媛洁轻叹一口气，踌躇一瞬才道：“嫂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挑了？” “我只是个庶女，样貌和才华没有拿得出手的，姨娘也去世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陶玉清打断，“媛洁，不要妄自菲薄。” “你外貌虽然不到闭月羞花的程度，但也不输旁的姑娘；你女红出众，性子和善，文静聪慧，能听得进他人意见，又不是毫无主见。” “这叫没有拿得出手的？” 陶玉清见她情绪仍然低落，继续道：“比方现在，你与言扬单独相处时间不长，就看到他出挑外表下的不妥来。” “在我眼里，你是个再聪慧不过的女子。何况男子可以挑剔女子，女子为何不能挑剔男子？” 谢媛洁拿帕子轻轻抹了眼泪，“嫂子，多谢你。” “刚才出去赏景路上，那言公子与他妹妹虽然没有刻意忽视我，但我总觉得怪怪的，具体哪里怪，我也说不清楚。” 陶玉清暗松一口气，谢媛洁自个察觉到问题，她就不用再提闫衡告诉她的那些腌臜事。 “你既然觉得不妥，那……”陶玉清想到老王妃，而且老王爷也是同意了的，若是现在她和谢媛洁不同意。 日后谢媛洁再想指望老王妃说亲，老王妃不用心，或者干脆不理，也有了借口。 “媛洁，这事咱们不能先提出来，要想法子让言家提出不同意。” 谢媛洁点头同意，“我回来时路上也这么想的，担心母亲那里会为难。” 姑嫂二人还没商议出个章程，老王妃派楚夏来请她们过去用斋饭，饭后就可以打道回府。 两人止了话头，先过去用饭，到了厅堂，言夫人言笑晏晏地招呼谢媛洁过去坐，看来很满意谢媛洁。 谢媛洁也没外泄不满的情绪，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几人各怀心思地用完了斋饭，稍作休整，乘上马车回到王府。 陶玉清和谢媛洁跟着老王妃先去了鹤春堂，老王妃道：“言家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媛洁，这亲事于你而言是高攀了，你可得好好把握住。” 谢媛洁乖巧应下，“是，母亲。” 陶玉清不满老王妃对谢媛洁的言辞打压，但也不想因为此事去顶撞她，连累谢媛洁。 两人离开鹤春堂，谢媛洁随陶玉清去了璧月院，想商议后续如何让言家主动拒了这亲事。 隔了一天，言扬竟主动邀请谢媛洁出去游玩，陶玉清不便陪同前去，就吩咐云萍跟着照应。 二人沿着梁京的繁华街道闲逛，一直逛到梁河附近。 言扬温声问道：“谢小姐想不想去看看沿河风景？” 今天这一路走来，没有言扬妹妹在场，言扬表现得很正常，风度翩翩佳公子，谢媛洁对退亲一事又犹豫起来。 言扬见她同意，租了条画舫，谢媛洁与他一道进去沿河浏览起来。 七月下旬天虽然不算热，临近中午的日头也比较晒。谢媛洁带着云萍坐在离窗子远一些的地方。 言扬适时开口，“我到外面走走，谢姑娘不妨休息一会儿，待会儿下了床正好可以用午饭了。” 谢媛洁应下，等他离开，她小声问云萍，“你瞧着怎么样？” 云萍实话实说，“至少现在来看是个不错的公子，奴婢也拿不定主意，不如今天回去后，二小姐您去和王妃商量商量。” “也只有如此了。”谢媛洁心里动摇了，言扬其人仿佛真的不错。 画舫在岸边停下，谢媛洁下船时差点摔了一跤，言扬及时扶住了她，等她站稳，很快松手，十分守礼。 谢媛洁脸热，心跳的也厉害。 云萍瞧见这场面，就知道这二小姐其实是挺喜欢言扬的。 言扬在前领路，谢媛洁落后半步紧随他身旁，云萍和言扬的小厮跟在后面，四人很快赶到庆和酒楼。 没想到在酒楼门口遇见了言扬的妹妹言倩倩。 言倩倩笑着迎上来，“哥哥，好巧啊！媛洁姐姐，你也在啊！” 刚及笄的姑娘，外表活泼娇憨，她自然地挽住谢媛洁的胳膊，似是没察觉到谢媛洁突然一僵的身子，笑嘻嘻地道：“哥哥骗我说今日去京兆府当差，没想到告假来私会姐姐。” 云萍闻言皱眉忙道：“言小姐，言公子与我们二小姐光明正大见面，何谈私会？” 言扬跟着道：“倩倩，不得无礼！” 谢媛洁见言倩倩嘴角耷拉下来，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忙柔声打圆场，“倩倩姑娘也是来吃饭的，不如我们一道。” 言倩倩立刻高兴应下，冲着言扬道：“哥哥就知道凶我，你看看媛洁姐姐多温柔！” “你呀！”言扬无奈一笑，先一步跨进庆和楼。 言倩倩叽叽喳喳地说话，一刻也不停，几人随店里伙计上楼用饭，走到二楼楼梯拐角处，言倩倩突然息了声。 “媛洁姐姐，头上这步摇真好看，是今天新买的吗？” 谢媛洁没有多想，听她夸奖，羞涩一笑，“是今天新买的。” 今日逛街时，她和云萍都觉得这步摇别致，一共两个，她都买下了，打算另外一个送给陶玉清。 谢谢她这几日为了她的亲事忙前忙后。 言倩倩古怪一笑，突然身子一歪，尖叫一声，“哥哥，救我！” 【 第47章 谢姐姐，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谢媛洁没有反应过来，被她一拽也跟着往下倒去，突然发生变故，云萍走在她身后，手忙脚乱地去护她。 云萍本来是能护住谢媛洁的，但走在前面一步的言扬为了去救言倩倩，着急撞了谢媛洁一下。 导致谢媛洁和云萍都往下倒去。 眼瞧着两人都要摔了下去，一高大男子飞奔上前抬手撑住二人背后，等她二人稳住身子，云萍抓住扶手狼狈站起来。 那男子空出一只手，顺势薅住谢媛洁的衣裳，把她从几阶楼梯上给拎了下来，放在平地上，他立刻松了手。 云萍心有余悸，谢媛洁吓白的脸色又涨红，结结巴巴道：“多谢恩公相救！” 梁勤摆摆手，“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他撂下这话，抬脚大步往楼上走去，谢媛洁抬头看过去，见言扬抱着言倩倩从楼梯上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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