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器材?” “大到加速器,小到烧瓶烧杯,各种器材应有尽有。”胡克压低声音,兴奋地说,“以前我们的空间站里有很多实验器材,可是在战乱中携带不便,全都被扔在了宇宙里,爱迪生教授为此扼腕叹息了很久。没想到克劳夫竟然偷偷在船上藏了那么多。我怀疑,他背着我们在搞科学实验!” 宋安安无语。 众所周知科学研究全靠烧钱,如果没有巨额资金的支持,根本无法坚持到出成果的那一天。当时地球集全球之力供养科学部与空间站,获得的科研成果也非常有限。克劳夫及其手下在茫茫宇宙中流浪,连温饱问题都没能解决,怎么可能有余力进行科学实验? 克劳夫本人离文盲也不过一步之遥,所有物资和武器都是强抢来的。让一个习惯了拿来主义的海盗去进行科研孵化,没有十年的脑血栓养不出这样清奇的脑回路。 宋安安看了看得意洋洋的胡克,最终放弃拯救他,没看连与他一个四合院长大的冯特都没有多加解释吗?很多时候,无知者反而是最快乐的。 爱因斯坦抓了把瓜子:“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器材?” “我已经和孟德尔他们一起,把器材都搬到我们的房间里了,孟德尔都快高兴哭了。”胡克兴致勃勃地说,“基因病一直是悬在我们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突然中招。所以,这些年哪怕条件再简陋,我们也不曾放弃过基因研究,尤其是孟德尔,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可惜因为试验器具的匮乏,进展十分缓慢。现在好了,有了这些器具,孟德尔的研究肯定能突飞猛进。” 爱因斯坦问:“冯特说,爱迪生教授得的就是基因病?” “孟德尔怀疑是。”胡克悄声说,“但虽然基因病赫赫有名,可其实谁也没真正见过。病人一发病就被赶出科学部了,我们连有哪些症状都不清楚。一开始,我们以为爱迪生教授出现的不明原因的低烧是普通的感冒,后来一直治不好才怀疑是基因病。孟德尔主动担任他的主治医生,试了很多办法,他还是一天天虚弱了下去。 ” “我——” “轰隆!” “哎呦!” 突如其来的爆炸使飞船发生了九十度倾斜,宋安安抓住墙壁上的固定把手,险险没被甩到天花板上去,顺便还拉住了爱因斯坦。胡克就比较悲剧了,运动神经迟钝的下场就是狠狠地撞在发报机上,疼得龇牙咧嘴。 “你没事吧?”宋安安根本不敢移动,更不敢松手。爱因斯坦赶紧抓住附近的门把手,爆炸还在继续—— “轰!” 杯子、椅子和来不及看清的杂物向宋安安砸来,被她和爱因斯坦合力踢开。 “我没事!”被甩到房间另一边的胡克是幸运的,因为东西都飘向了宋安安和爱因斯坦的方向,他的周围空无一物,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X!又来!” 再一次天旋地转。 刚刚才袭击过宋安安的杂物调转枪头,直击胡克的面门,可恨他没有宋安安灵活的身手,哪怕左右开弓,也难免被砸中的命运。 “好疼。”他的眼角不由自主地痛出了眼泪,感觉如果再多来几次,他就要被玩坏了。 宋安安做好了飞船再次颠倒乾坤的准备:“往好处想,至少现在我有充足的理由不监控雷达了。” 虽然宋安安怀疑机甲战士们早就关掉了耳机,但她毕竟是个'非常努力地想把工作做好,无奈能力有限'的新手播报员,因为没人听就旷工不符合她的人设,所以即使心里对这项工作再膈应,没有充分的理由之前她也不能冒然停播。 现在好了,发报机被胡克撞毁,她可以心安理得地罢工了。 胡克眼泪汪汪:“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上的,我的腰都被发报机磕坏了!” “讲道理,你身上坏的最严重的可不是腰。”爱因斯坦整个人像只壁虎一样贴在门上,压低重心以免像沙包一样被甩来甩去,“你脑子的问题更严重——我要是你,就把全身团起来,表面积越小,被砸到的概率就越小。” 胡克一噎,含泪照做:“你说得对。”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他之前没想到? 他绝对不承认是他蠢! 胡克内心挣扎,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把身体蜷缩成团,在有效减少了需要捍卫的领土之后,他终于能够踢飞所有向他袭来的杂物了。 他甚至还有余力瞄了一眼天窗:“我们好像进入虫洞了。” “你确定?”爱因斯坦没好气地反问,“难不成反叛军是在虫洞里对我们实施攻击?” 众所周知,虫洞是连接两个星际空间的细管,内部极端不稳定。物理学家一度认为虫洞内过大的引力会在瞬间毁灭一切进入它的物质,将其视为宇宙禁区。直到公元2102年负能量理论取得突破性进展,时空旅行才成为可能。 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能够在虫洞内为所欲为。 至少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所有飞船在驶入虫洞时都必须倍加小心。在洞内攻击其他飞船的行为约等于找死,很快就会在伦斯-梯林效应的作用下被撕成时空碎片。 “哐当!” 胡克在外力的作用下头顶朝下,活像一只倒挂在钩子上的癞蛤蟆。 他脸色发白:“我知道在虫洞里散射KU84弹是天方夜谭,但如果我们没有进入虫洞,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我们与船尾脱离了。” “什么?”宋安安惊呼。 “字面意思的脱离——我们的飞船从中间断开,头部与尾部分开了。”胡克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修理室在飞船的头部,正常情况下从这个窗户往外看,是能够看到尾部的飞行翼的。但是现在,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宋安安心下一跳。 虫洞内异常的时空流会改变物体的外在形状,所以胡克的第一反应才会以为飞船进入了虫洞。因为对修理室内的乘客们来说,与船尾分离是比进入虫洞更危险的情况,这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位于船尾的所有娱乐设施、三分之一的弹药仓库以及最重要的动力系统。 “所以我们现在完全就是一座空间浮岛,在宇宙中随波逐流?”宋安安不太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现实。 “那倒也不是。”胡克把脸贴近窗户,外面黑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又失望地缩回脑袋,“我们是海盗,所以经常要追击敌军的飞船抢物资,讲究的是快准狠,其中,快是第一位的。冯特很早就提出提高飞船动力,这几年我们一有机会,就把别的飞船的动力部件拆到我们的飞船上来,连头部也进行了改造。保守估计,现在船头的动力输出功率能达到普通飞船的一点五倍。” 看来冯特早有预谋。 宋安安放下了心。 大胆一点猜测,头尾分离十有八/九是冯特的计划之一,因为没过多久外部的炮火就已经停了。虽然室内一片狼藉,但雷达上连一个红点都没有,说明飞船已经完全离开了战争区域。 “大家好,我是冯特。现在,请所有在船上的人到主会议厅集合。重复一次,请所有在舰船上的幸存者立刻到主会议厅集合,完毕!” “我X !主会议厅!”胡克两脚着地,一蹦三尺高,“我在船上呆了八年,还从来没去过传说中的主会议厅呢。据说那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提供碳酸饮料和现烤面包,而且全!部!免!费!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还有能去主会议厅吃白食的一天,真是太棒了!” 爱因斯坦和宋安安面面相觑。 难得看胡克高兴到被各种杂物砸得头破血流依然眉飞色舞,他们怎么忍心打破他不切实际的妄想呢? 他真是太天真了。 哪怕以前主会议厅是蹭吃蹭喝圣地,现在换了冯特做领导,也绝对不可能免费了。
第182章 主会议厅不愧是胡克的梦中情厅,贵气逼人、富丽堂皇。没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一迈进大门,不自觉地连腰板都挺直了,嗓门也不由自主地压了下来。 “这里可真大。”胡克新奇地感叹。 舰船空间有限,普通船员的活动区域非常逼仄,但这个会议厅的面积比船员食堂还要大,令胡克由衷感叹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 “以后我可以经常来这里吗?”胡克拿了一杯咖啡,期待地望着冯特。 “当然可以。”冯特爽快许可,“考虑到飞船上原本的船员客房都位于船尾,首尾分离后所有人都失去了房间,所以我决定将这间会议室改造成新客房,任务就交给你了,欢迎你常来常往。” 胡克瞬间跨了脸。 他只是想来体验超大空间+无限量茶水糕点,可冯特不仅改变了会议室的用途,还给他派了活,无异于让他亲手打破自己的梦想,这是人干的事? 哦,他忘了,冯特从小就没有人性。 那没事了。 胡克敢怒不敢言,只能捏着鼻子接下任务,数着数打量陆续抵达会议厅的小伙伴:“我一共要准备多少个客房?” “没有意外的话,二十六个。”冯特报出准确的数字。 哪怕迟钝如胡克也已经明白,他们刚才经历的是一次有预谋的舰船解体了。所有来自科学部的师生都毫发无伤地来到了会议厅,宋安安第一次见到了卧床已久的爱迪生教授。他面色苍白,头发和牙齿所剩无几,几乎瘦脱了形。 但他的表情中并没有愁苦,热情地与以前的学生们打招呼:“是宋安安?八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我可是听说了,以前你在附小的时候就是校花,有很多小伙子喜欢你,现在有没有定下来?没定下来可得抓紧时间挑一个,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宋安安迥然。 据她所知,爱迪生教授自己就是个万年单身狗,有什么资格教育她? 他仿佛看透了宋安安的想法,乐呵呵地解释:“就是我现在生病了,很多事有心无力了,才悔之晚矣。要是让我年轻十岁,哦不,二十岁,我绝对努力追上王贞仪,这样我就能当你爸爸了。” 宋安安面无表情:“谢谢,我并不想要你这样的爸爸。” 爱迪生教授笑得像个孩子。 孟德尔赶紧把他架走了。 “基因并发症似乎影响了爱迪生教授的脑子。”米列娃尴尬地说,“从去年开始,他经常这样,思维跳跃很快,时不时会有突如其来的想法,有一次甚至跑去给克劳夫讲基因原理,幸好克劳夫没文化听不懂,否则他早就该猜出我们是克隆人了。孟德尔说,如果所有得了基因病的人的症状都跟爱迪生教授一样,他宁愿在刚刚发病的时候就自我了结。” “爱迪生教授的病并不是全是坏处。”冯特淡定地说,“因为想法特别天马行空,他总能提出新的建议,这次我们能够顺利与克劳夫分道扬镳,就是得益于爱迪生教授的神来一笔。他突然联系上了牛顿教授,我们才能借来反叛军这把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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