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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明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系统也会画画吗？” “系统当然不会画画。”新584理所当然道，“系统只会复制。我一开始也以为这幅画是复制来的，但我翻遍了目前已知的所有世界艺术作品库，没有见到这幅画。” 新584没有说的是，曾经的自己留下了很多“作品”。但只有这一幅画，是唯一一幅完完全全由从前的自己独立创作完成的。 “因此，我断定，这幅画应该是从前的‘我’画的。”新584看了一眼赵若明，“我想，上面的人，应该是你。” 新584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系统，才会创作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铁石心肠的系统，学会创作呢？ 从前的自己，是怀着怎样的感情，画出这幅画的呢？ 新584并不羡慕被格式化之前的自己，因为它毫无感情，并不以创造力为荣。它只是……有些微的好奇罢了。 赵若明凝视着那幅画，那也许是584存在过的唯一痕迹。良久，她点了点头，“谢谢。我收下了。” 203把那幅画收了起来。 新584见又要冷场，下意识地提起了另一桩事：“你对段家的宅子动了手脚？” 帝万书已经完了，赵若明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嗯。” “果然如此。”新584点了点球，“难怪我想出去见帝万书宿主的时候出不去。” 赵若明玩笑道：“怎么，你要为帝万书打抱不平？ “那倒没有。”新584道，“其实我如果想反抗，倒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提不起反抗的精神。就好像我的精神，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似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若明避开了这个问题，只道：“帝万书要永生永世留在这个世界了。你也要陪着他……这一点，我很抱歉。” 抱歉归抱歉，但重来一次，赵若明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为什么要道歉？”新584道，“差点忘了告诉你。帝万书宿主负责的那个女主谢居秋，现在已经在开办个人画展了。那本书已经基本要完成了。完成之后，我就算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和帝万书宿主解绑啦。” 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帝万书此刻的处境，就像是分别欠了风流雪和谢居秋一笔钱。欠风流雪这笔钱，需要帝万书独自偿还；而欠谢居秋这笔钱，则需要帝万书和新584一起偿还。 新584还完了谢居秋的贷款（任务完成），实现了债务清零，从此便和帝万书没什么关系了。至于欠风流雪那笔账，依然需要帝万书独自偿还，和新584没什么关系。 万象宇宙也是很精明的。如果任务者自己接的私活也要万象宇宙的系统负责，那我们万象宇宙岂不是要赔掉底裤？亲兄弟明算账才是正经。 赵若明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祝你好运。” 面对新584，赵若明总有一种难言的尴尬和钝痛，不想和对方多说什么。这次也一样。说完这句话，赵若明转身欲走。 “等等。”新584忽然道。 “还有什么事？”赵若明回过头，扬了扬眉。她此刻还是付冬树的外型，深邃的眼睛映着火红的夕阳，显出一种几乎烧破天空的明丽。 “没什么事。”新584一本正经道，“你的眼睛很美。”
第376章 众口铄金 半个月后，皇甫劲终于被保释了出来。 黄金海黑帮火拼案闹得沸沸扬扬，最终以关了几十个打手收场。——这些打手各个都是“死士”，死活不肯供出来自家主子，坚持声称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作主张。 皇甫家一通运作，加上皇甫家已经被医生板上钉钉认证为精神病，皇甫劲终于被放了出来。 警局里的专案组成员险些挠破了头。他们基本已经勘破了案件的真相，可那真相实在太过抽象，上面严令禁止他们把监控录像的事情说出去。 这种东西一旦流出去，必然会引起巨大的社会骚动。倒不如就让那几个视频片段以电影片段的名头传播，私下里严查一番。 这是最保险的手段了。 果然不出付冬树所料，他杀人的事情被官方捂得死死的，这件事并未对封宝宝的星途造成任何舆论影响。 不捂死不行，监控录像中被付冬树杀掉的弗朗索瓦先生前两天还冒出来开了新闻发布会呢！这怎么算？似杀非杀？如杀？如死？警方没定过这样的罪名！ 段家从封宝宝那里得知了这位不靠谱的娘舅的消息，虽然唏嘘，但也无可奈何。段家正值动荡之际，维稳已是自顾不暇。况且没有官方通报，那就证明付冬树暂时还是安全的。 这些都是后话了。此刻，皇甫劲顺利出院，回到了自己的皇甫集团。 一进集团中，皇甫劲便觉得气氛有点怪。 他说不清是哪里怪，只是觉得曾经熟悉的员工下属们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对自己的态度也怪怪的。 也许是因为我头上包了纱布吧。皇甫劲想。他被钢管敲出来的伤还没好全。 皇甫劲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封宝宝把完好无损的小宝带给皇甫劲看了一眼，虽然还没来得及跟儿子亲热，探监时间就到了，但能确定封小宝的安全，还是让皇甫劲欣喜若狂。 皇甫劲带着这份昂扬的心情来到了自己的总裁办公室，陆秘书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进门的时候，皇甫劲特别地注意了陆秘书的鞋子一眼。因为今天的陆秘书看起来比平常要矮一点。 果然，陆秘书没有穿高跟鞋，而是穿了一双款式雅致的平底鞋。 陆秘书一向讲究打扮，从没穿过平底鞋来上班。皇甫劲随口问道：“你今天怎么没穿高跟鞋？” 站在皇甫劲三尺外的陆秘书顿了顿，微笑道：“最近脚踝受伤，不能穿高跟鞋了。否则会落下病根。” 原来如此。 不知怎么，皇甫劲觉得陆秘书的笑容有点虚伪，还有点尴尬。 皇甫劲觉得自己是闲的。 班上少了。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皇甫劲以为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在，公务会堆积如山。没想到剩下的公务并不算多，好像被谁处理掉了似的。 皇甫劲皱了皱眉，把陆秘书召唤进来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集团是谁做主？” 陆秘书小心翼翼地说了几个名字。 这几个人都是皇甫劲的堂兄弟，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 皇甫劲声音低沉，了解他当然会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谁允许这几个杂碎进集团的？” 陆秘书默默后退了一步，才开口道：“是老爷和夫人。” 老爷和夫人，也就是皇甫劲的爸妈。 皇甫劲这下子真愣住了。他爸妈怎么会放任那几个杂鱼抢班夺朝？ 陆秘书抬眼看了看皇甫劲，谨慎道：“总裁，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皇甫劲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打发走了陆秘书。他现在很烦躁，这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并不好。 十五分钟后，皇甫劲召集全集团的董事，开了一场大会，废除了他的堂兄弟们做的一切决策。 如此朝令夕改，害得下面的人犯了不少嘀咕。 皇甫劲并不在意。一个集团里只需要一种声音，那就是他皇甫劲的声音。 坎坷的一天终于过完了。皇甫劲怀着茫然郁闷的心情下了班，准备去酒吧喝几杯。 皇甫劲坐在吧台边，一边品酒，一边思索着集团中的怪异。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甫劲回过头，只见一个艳丽火热的女郎正站在他身后，笑吟吟地望着他。 在局子和医院里寡了半个多月，送上门的艳遇不要白不要。皇甫劲露出一个风流的笑容，准备好好疏解一下压力。 谁承想，女郎在看清皇甫劲脸的那一瞬间，忽然惊叫一声，转身跑掉了！ ？？？ 这可太邪门了。皇甫劲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好像也没破相吧？ 皇甫劲败兴而归，回到家中，刚好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皇甫劲走上前，坐在了父亲身边。正要说话，便看到自家老父亲不动声色地向旁边挪了挪。 皇甫劲：“。” 皇甫劲不信邪道：“爸？你为什么让叔伯家那几个杂碎插手集团的事情？” 皇甫父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没有从报纸上移开，“那毕竟是你的兄弟。” 皇甫劲都被逗笑了：“什么兄弟？一群酒囊饭袋罢了！” “阿劲！”皇甫母走上前来，神情颇不自然，“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一笔写不出两个皇甫……” “妈！”皇甫劲不可置信道，“他们有几分本事，您还不清楚吗？那几个废物但凡有一点用，也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 皇甫母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妈知道你强势……可是你以后、以后总是需要人帮衬的呀。” 皇甫劲瞪大了眼睛：“我需要他们帮衬？我又不是死了！” “说什么呢！”皇甫母瞪了皇甫劲一眼，“好啦好啦，快吃饭吧。” 皇甫劲就这么被敷衍了过去。满心疑惑，一肚子火气。 类似的事情在接下来的几天发生了很多次。无论是集团的员工，还是外面的路人，甚至是家里的佣人，都对皇甫劲敬而远之，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皇甫劲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了。这一天，在陆秘书汇报完工作之后，皇甫劲叫住了对方。 “陆秘书，我觉得你需要告诉我一些事情。” 陆秘书的汗歘一下子就下来了。 皇甫劲锐利的目光逼视着陆秘书：“你的平底鞋。员工们怪异的表现。我父母的态度。你只需要解释其中一个就好。” 陆秘书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道：“总裁，您是不是没看新闻？” “嗯？”皇甫劲诧异道，“我天天都看新闻。” 陆秘书鼓起勇气道：“不是这两天的新闻，是……是前段时间，您还在医院里的那几天的新闻。” 皇甫劲一愣，这个他还真没看过。 皇甫劲在新闻软件里输入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弹出了一大堆新闻。 趁皇甫劲还在看新闻，陆秘书连忙溜了。 皇甫劲随手点进一条新闻，只见标题赫然写着： 【躁郁症有多可怕？！皇甫氏老总的二十年病史。】 皇甫劲：“。” 这他爸的是在说什么？ 皇甫劲匆匆向下翻了几下。 【今日，发生在黄金海上的黑帮火拼案引发海城市民关注。我报根据可靠内幕消息，得知火并案的主谋为皇甫氏总裁皇甫劲……】 皇甫劲的眼角跳了跳。 【据知情人士透露，皇甫劲先生的躁郁症和妄想类精神分裂症已持续二十年有余……】 皇甫劲咬着牙看完了这份狗屁不通的新闻，恶狠狠地点了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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