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白连连点头,但很快又想起一个问题:“你这么肯定能中状元?” 原书里的剧情,到这个时间点已经全部结束了,往后再发生什么她都不知道了。 但她还是知道下一科都有哪些人参加的。 书院甲班的顾回、朱礼、陶汾,以及京城其他名门子弟们,说是人才济济一点也不为过。 有一说一,小祖宗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拿状元? 莫非—— “你……上面有人?”唐小白小声问。 李穆面色一沉:“二小姐这么不相信我?” 唐小白“噗嗤”笑了:“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人家谁不是寒窗苦读,你本来起步就比别人晚,这两年还尽读兵书了——”说到这里,心念一转,抚掌笑道,“阿宵可以去考武状元!” “我不考武状元。”李穆闷闷地说。 他凭河东的军功就至少能官封五品以上了,武状元还有什么好考的? “河东的战事今年就能结束后,结束后我就回京城备考,”说到这里,他眸光闪了闪,瞄了她一眼,“你还会陪我一起读书吗?” 他有点担心她爱上测绘舆图后,就开始满天下地跑。 好在唐小白不假思索就点头了:“当然!这边战事结束,我也该回家了,我也差不多一年没好好读书了,回去不知道要怎么被裴师兄说呢!万事都妥了,自然是继续读书!”说罢,又面露迟疑,“可你就复习一年,也不一定能考上状元……”人家都寒窗十年扑在上面呢! 李穆刚扬起的心又被她敲了下去,淡淡道:“只要省试前三,皇帝会点我为状元。” 唐小白恍然大悟。 还真是上面有人,最最上面。 不过—— “那你能前三不?”唐小白又问。 李穆忍无可忍:“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唐小白有点兴趣。 李穆想了想,道:“若我能省试前三,我们立刻订亲?” 唐小白“唰”的一下红了脸。 “你不敢赌?”李穆目光灼灼看着她。 “幼稚!”唐小白嘟囔了一声,跳开,跑跑到一边条几上,拿起一件新衣,高抬手臂展开:“你看,我给你做了件新衣!” 李穆瞬间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新衣是件窄袖的袍子,和他现在每天穿的形制差不多,不过是银白色的。 银白色的织锦,绣暗纹,滚了淡青色的边,看上去清冷、华贵,又带了点明艳。 “怎么样?喜欢吗?”唐小白举着新衣晃了晃。 李穆有种当年面对“阿黑”这个名字时的窘迫。 他从前在燕国公府都是穿青衣,来了河东之后,就改穿黑色了,觉得稳重。 这种花里胡哨的白衣,在他眼里显得轻浮。 如同那个闻人嘉一样,他心里是不屑的。 可二小姐给他做的新衣…… “你亲手做的?”李穆问。 如果是她亲手做的,他咬咬牙也就穿了。 “那倒不是,”唐小白终于放下新衣,露出脑袋,“是莺莺做的——” “不怎么样!”李穆道。 “不怎么样?”唐小白愕然,低头翻了翻,“我觉得很好啊,针脚细密整齐,莺莺真是心灵手巧——” “我不喜欢银白。”李穆淡淡道。 唐小白愣了愣,讪讪一笑:“这料子是我挑的……” 李穆眼神变了变,正想说点什么圆回来。 唐小白倒没放心上,继续说道:“我是看你总穿黑色,把人都穿沉闷了——” 李穆听到“沉闷”两个字,眼皮跳了跳,抢过她手里的新衣:“我穿!” …… 九月二十,云州会师。 白天自有一番君臣、姐弟相见的应有情景。 进府城后,李穆将外面黑鸦鸦的大氅一脱,差点亮瞎了秦容的眼。 “你这是——”她差点没质问出来。 好险收住,笑盈盈走在李穆身旁,半咬着牙根柔声道:“你这是——果真好了呢!阿宵穿这个色不错,显得气色好!” 隔了几个月一见,“伤愈”的“秦小公子”不能说是气色好,简直就是容光焕发。 不但容光焕发,他还开始风骚了! 银白织锦云纹袍,淡青色滚边,衬得少年如玉树皎皎。 又是武将装扮,束着小腰,越发显得身段秀美挺拔,哪怕脸上还戴着面具,也颇觉姿色可人。 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来比美的。 被比下去的李枢脸色就不是很好:“听说秦小公子一日就拿下了朔州府城,当初那点伤,理应是好全了。” 李穆:色淡淡。 秦容、梁君琛等人都被这个“嗯”字给噎到了。 这是明杠吧?这应该就是明杠吧?这一定是在明杠了! 所以是要动手了吗? 众人多少有点兴奋。 然而李穆“嗯”完那一声就没了。 李枢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关外三州已定,今日当大宴诸将庆功!”说罢,停顿了一下,目光扫了一圈,最后掠过秦容,“可惜李世子没能前来。” 秦容垂下眼眸,一时竟不知道该拿捏出什么样的表情。 之前梁君琛来的时候,说李行远带人在打蔚州。 结果蔚州打完了,来见李枢的仍旧是李行远麾下的将领。 李行远这厮还是不知所踪。 那么她现在是继续信任这个“负心汉”呢?还是伤心欲绝从此与君绝呢? ----
第254章 竟然是这样的太子殿下 这次来的镇州将领比较粗糙,不如梁君琛会说话,听李枢这么一说,就大剌剌答道:“蔚州打下来后,我们世子看看没什么事,就回去继续守孝了。” 这位说话没怎么过脑子,答得比较快,梁君琛都没来得及阻止,只好在他说完之后描补:“当今以孝治国,我主当臣效君德,晋王殿下不会怪罪吧?” 嘴里说着晋王殿下,眼睛却明晃晃看向秦容。 秦容暗自咬牙,面上则是镇定中带着倔犟:“世子能出兵来救,已是事急从权,既然云州之围已解,理应回去守孝。” 但这话只是说得表面好看。 这里谁不知道常山郡王是怎么死的?“孝”这个说法对李行远并不是那么适合了。 而且,当今皇帝可从没说过什么“以孝治国”,毕竟当今和先帝也没啥父慈子孝的故事。 但“孝”这个字一说,谁也不能反驳。 不能反驳是一回事,心里明了是另一回事。 接下来的庆功宴上,李枢一如既往高冷少言,只一双眼睛时不时往秦容那边飘,眼神晦涩中带着炽热。 秦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整场都没敢多说话。 然而临到宴散时,李枢还是开口喊住了她:“秦小姐且留步,本王尚有事相商。” 秦容估摸着,李枢现在多半只想跟她商量感情问题。 这种时候,如果有男性亲眷为她出头是最完美的。 可边上的“弟弟”简直冷漠得令人心碎。 秦容只好自救:“殿下有事,可召集众将相商,秦容只是一介民女,不敢当殿下信重——”见李枢冷了脸,又软下语气低声道,“我实在是许久不见阿宵,望殿下见谅。”说着,挪到李穆身边,微仰起脸,爱怜又依赖地看着他。 有种甩开她走啊? 李枢也看向“秦宵”。 少年的面具掩藏了部分神情,但从眼神也能看出,并没有多少想同秦容叙旧的意思。 在秦容和李枢的注视下,李穆走了一步。 从秦容身边走开,向着李枢走了一步。 “我也正有事,想同晋王殿下商议。”李穆道。 他目光平视,语气静淡,再没有屈居人下的委婉。 而他说的商议,也没有多少商议的诚意。 屏退左右后,直截了当地抛出一句:“关外三州已经收复,突厥兵正仓皇逃窜,宜趁胜追击,夺取漠南!” 李枢皱眉反对:“我军困战半年有余,已兵乏马疲,且今年东西两线作战,军资粮草都消耗不小,再战下去,于民生何益?” 李穆没有反驳,而是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奏书我已经写好了,是殿下派人送呈御前,还是我自己派人送呈御前?” 李枢脸色遽变:“秦宵,你放肆!” “陛下一定会力排众议,赞成追击漠南,”李穆淡淡道,“晋王殿下以为呢?” 李枢捏紧手心,额角青筋隐隐。 是震怒,也是惶惧。 他知道秦宵说的是对的。 当今皇帝,他的父亲,刚刚即位,就接连遭到突厥、吐谷浑诸部入侵,陇右、河东,甚至京城所在的关内都有州府沦陷。 李明义明明就在镇州,却不肯出兵。 为此,堂堂帝王,低声下气地向一个郡王许了许多好处,又启用桀骜不驯的唐世恭,才堪堪稳住边境。 当今即位十四年,也足足忍了十四年,早就等着一雪前耻。 当初唐氏父子请求出征吐谷浑,皇帝没有反对。 如今秦宵请求出征漠南,皇帝必然也不会反对。 无论他同不同意,秦宵都会上书,皇帝都会支持。 而对他来说,秦宵派人,自然不如他派人去。 李枢咬紧牙关,伸手去接他的信。 李穆却突然收回了信,道:“明日辰时,我会让人带着这封信在南城门等候殿下的信使,等到辰时一刻,过时不候。” 李枢怒极反笑:“你倒不怕我派人回去说什么?” 李穆淡淡道:“漠南之战势在必行,殿下说得再多,也只是让陛下派一两个监军使。” 李枢目光骤缩。 没错,一两个监军使到了这里,还不是任由秦氏姐弟宰割? 话到这里,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被软禁了。 …… “就这么把李枢软禁了?”秦容觉得进展有点快。 如果说直接率领现在手里的三万大军,伙同李行远、燕国公父子进京逼宫,那现在软禁一个李枢不算什么。 可太子殿下还打算去打漠南,何必这么早对李枢发难?先哄着不是更稳?李枢挺好哄啊? 但她满腹疑惑只得到一个冷冷淡淡的“嗯”作为回应。 秦容额角跳了跳:“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李穆没有回应,勒马跃身而下。 庆功宴结束后,他没有留城里,披星戴月骑马出了城。 秦容作为与“弟弟”久别重逢的好姐姐,当然也跟了出去。 城东郊野是李穆所领军队的驻扎营地。 他下马之后,直奔中军大帐。 秦容还以为他急着召见麾下将领商议进攻漠南的计划,然而他一直到中军帐外,也没有下令召集谁。 李穆停在中军帐外,问门口的侍卫:“晚膳用过没?”语气竟然意外地柔和,甚至称得上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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