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诡漫（25） 现在还太早。 温迟今不想吓到她，打横将她抱起，走到卧室床边放下。 姜织躺在柔软的床上，面上嫣红还未褪去，不敢看他一眼，蜷缩在被窝里，浑身发烫。 温迟今在她发间吻了一下。 “小哑巴。” … 屋子里久久没有动静，姜织把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温迟今的身影。 床头柜上的小灯还亮着。 她平躺在床上，朝天叹了口气。 ——七哥，你不在，我好无聊，好寂寞，好难过。 她再也不想穿成哑巴了，对于她这种话唠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真的有好多话想跟777说啊。 阖上眼很快她便睡着了。 窗外烟花不断绽放，一夜未断，除夕夜结束，春节来临。 凌晨三点。 姜织是被渴醒的，视线朦胧，坐起身看了眼摆在床头柜上的时钟，随即掀开被子下床。 她来到客厅里取水喝，保温壶里的水还是热的，她喝了两杯，才舒服地喟叹一声。 转身准备回卧房的时候，她忽然看到玄关处门打开，一道黑影走了进来。 姜织见状，瞳孔紧缩，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就要把小偷赶出去。 黑影甫一抬头，姜织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阿迟？ 温迟今也没想到这么晚她会起来，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菜刀上，顿了一下，开口道：“姐，你怎么醒了？” 姜织看清了人，举起的菜刀放下，搁到一旁桌上，比划手语：“我起来喝水，这么晚你去哪了？” 外面在下雪，温迟今穿着雨衣，身上沾着还未消融的雪花，浑身透着一阵寒意。 只见他拎起手里的一袋啤酒罐，是从附近某便利店买的。 他笑容温柔：“晚上睡不着，就去外面买了一些饮料喝。” 姜织怔了几秒，脑子里想起在沙发上的事情，面色骤然泛起薄薄的绯色。 她移开目光，手指凌乱比划了下：“那我去睡了。” 便转身回了卧房。 温迟今幽幽地凝视着她消失在房门里的身影，抬手掀开雨衣帽子，将袋子里的啤酒放到桌子上后，脱下雨衣，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后，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指到凌晨五点，外面天色蒙蒙亮。 温迟今坐在桌边，打开一瓶啤酒罐，喝了几口，愉悦地眯了眯眼，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了点。 … 春节清晨。 爆竹声接连响起，应召着春节的到来。 姜织早早地起来，穿上衣服，洗漱完从卧房里出来。 温迟今正在准备早饭。 煎蛋，白粥，还有一些小菜。 “今天春节，早点铺子都关门了。姐，没买到你喜欢吃的豆沙包。” 姜织视线闪躲，露在外面的耳朵通红，呆呆地坐在餐桌前，摇头比划：“没事的，这些我也喜欢吃。” 温迟今上身穿着纯黑羊毛衫，衬得他肤色冷白如苍雪，立体的五官宛若游戏里的顶级建模脸，外面套了件卡通围裙，减少了些不真实感。 他手臂抵在桌子上，向她靠近，唇畔笑意清晰：“是不是我做什么，姐都喜欢吃？” 那张美人脸近在咫尺，姜织像是受惊的兔子，后退着避开他的视线。 温迟今轻笑一声，凑近在她唇角亲了一口，很快离开。 姜织如鸵鸟似的埋头，害羞得恨不得离开这个地球。 … 经过几天亲密的相处，姜织稍微习惯了他的亲近与甜言蜜语。 春节结束。 再过几天就是新学期开学了，今年的雪比起以往要大一些，地面积起厚厚的雪，外面很多大人和小孩们都在外面堆雪人。 姜织喜欢画雪景，索性待在小区里画了一张住处外面的雪景。 这几天温迟今很忙碌，他在工厂里兼职，老板时不时找他过去帮忙。 她穿得很厚，温迟今给她买的羽绒服，但坐久了还是会冷。 寒风凛冽，把她脸蛋都冻红了，更别提露在外面画画的手。 画完了后，她背起画架回家，刚走出楼梯口时，怀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姜织停下动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温迟今发来的短信。 （姐，等下会有警察来找你，是询问宋雨薇的事，你如实回答就好。） 姜织愣了一下，正要编辑短信回复的时候，余光里两个人向她走来。 是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叔叔，他们走到她的面前，拿出警察证，询问：“请问你是姜织吗？” 姜织点点头。 客厅里。 姜织给两位警察叔叔倒了白开水，紧张局促地坐在旁边沙发上。 警察A开门见山：“除夕夜那天你在哪里？” 姜织在本子上写字回答。 （抱歉，警察叔叔，我是聋哑人，那天我在家里。我能看懂唇语，你们可以直接问我。） 两位警察看到上面的字，面面相觑，眼里露出同情。 眼前少女看上去与平常人无异，样貌出众，那双眼眸干净清澈。 竟然是聋哑人……太可惜了。 警察A很快收敛情绪，继续问：“你认识宋雨薇吗？” 宋雨薇？姜织想起温迟今发来的短信，抿了抿唇，在画本上写。 （我不认识她，不过她是弟弟的同学，所以跟她见过几面。） 警察A又问：“除夕夜的晚上你是不是跟她见过面？” 姜织如实回答。 （嗯，那晚她来找我。） 警察A一听，连忙问：“她找你做什么？” 姜织握笔的手指顿住，脸色白了几分，鸦黑似的睫毛不安地颤抖起来。 警察A见状，安抚她道：“没事的，别怕。” 姜织唇色苍白，握着笔继续写。 把那晚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警察。 警察神色一滞，眉头皱了起来。 之后又问了一些事，才道别离开。 … 走出小区门口。 警察B不禁道：“没想到死者做过这种事。” 为了个男生，跑到人家姐姐跟前骂人。而且人家姐姐还是聋哑人，还真是一言难尽。 警察A做了十多年警察了，看到少女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嫌疑人。 死者死亡时间就在除夕夜，除了接触过姜织与温迟今两人以外，便只有酒吧的那几个朋友了。 “你看一下法医那边怎么说，我先去一趟酒吧。” “好吧，队长。”
第356章 诡漫（26） 待在家里等温迟今回来的姜织打开电视机看到了最近的新闻报道。 宋雨薇在除夕夜那晚失踪，昨日接到报警，在一辆停放在垃圾场里的垃圾卡车里，发现了死者。 死者生前被拔去所有牙齿，割破喉咙接上氧气管，狗绳勒住四肢，绑在垃圾卡车货箱里，发不出一点声音，折磨了足足一周的时间，死于缺氧。 卡车里有狗盆，装有水与狗粮。 法医判断，是她自己摆脱插在喉咙里的氧气管，缺氧而死的。 专家判断，这起命案与之前发生的案件很相似，罪犯极度享受折磨人的快/感，是典型的愉悦犯。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从死者在酒吧门口摄像头里失踪后，再没有其他摄像头拍到她去了哪里，见了何人。 罪犯有可能与死者相熟。 姜织只是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就觉得反胃，面色苍白，站起身跑到盥洗室呕吐。 待平复好心情，从盥洗室出来后，看到了回来的温迟今。 他一身工作服没来得及换，是匆匆赶回来的，手指间还染着黑漆，当看到她后才松了口气。 “姐，他们走了吗？” 姜织点头，比划手语：“宋雨薇她……死了。” 温迟今轻叹了口气，语气透着些许怜悯与可惜：“是啊，我在厂里得到的消息。” 姜织坐立不安。 “我们搬家吧，阿迟，那些命案都是在省城里发生的，这次是你的同学，下次说不定……” 手指被走过来的温迟今握住，他将她搂到怀里，给她带来强大的安全感以及温暖。 过了很久，他才放开了她，俯下身在她额间吻了一下。 “别怕。” 姜织眼角泛红，想到除夕夜刚见过的女生好端端的，就这么死在了垃圾场里，心里又怕又难过。 “阿迟，我们搬家好不好？” 开学日子临近，这间屋子是父母早年买下来的，离学校近，公交地铁都很方便。但太可怕了，她都不知道杀人犯会不会就在他们附近居住着。 温迟今无奈地应着，“好，明天我去看房子。” 姜织很不放心他：“我们一块儿去。” 温迟今：“嗯。” 夜晚。 姜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出现电视机里播报的新闻。 窗外雷声不止，下起了磅礴大雨，大颗雨珠砸在玻璃窗户上，啪嗒啪嗒响着。 大风吹起窗帘，老式窗户被烈风吹起，‘砰哐’一声掉落砸在地板上，哗哗大雨顺着风悉数灌到屋子里。 姜织发觉到屋子里的异常，起身下床，想要去开灯的时候，床头柜上的小灯熄灭了。 整层楼房断电。 窗外一束束闪电划过浓墨云层，顷刻间，整个城市得到短暂的昼明。 她听不到雷声，但害怕黑暗，手忙脚乱地摸索着想要去拿手机照亮屋子，赤足踩在地面上，尖锐的疼意从脚下传遍全身，她疼得倒在地上，伸出手想要去够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忽然。 温迟今举着手电筒推开门走了进来，当看到这一幕时，瞳孔微扩。 他想走过去，被姜织挥手制止。 “有玻璃碎渣，你别过来。” 温迟今将手电筒的光落在地板上，玻璃碎渣在光线折射下发出彩色光泽。 而她脚边渗出滴滴鲜红血液，染红了透明碎渣。 温迟今眉头紧蹙，大步上前，单手抱起她走出一片狼藉的屋子。 姜织眼前一晃，再次起眼时，发现自己坐在客厅沙发上。 温迟今把手电筒放在她手里，随即转身去找医药箱。 不多时，他拎着医药箱走到她的面前，半跪在沙发旁，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姜织脚踝有点敏感，微微颤了下，身体缩在沙发窝里，脸颊微红，比划手语：“我…我没事。” 少年表情颇为严肃紧绷，仿佛她病入膏肓一般严重，但其实她除了疼，并没有其他事。 温迟今没松手，而是托着那条瓷白细瘦的小腿搭在他的膝盖上。 她的足底白里透粉，许是因为他的视线，脚趾微微蜷缩起来。 温迟今抬眸说：“待会儿会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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