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了,霍宁珩是属于她的。这又怎么能称得上是污名呢?当然,云裳的心境,旁人或许很难理解。 今日这一番折腾下来,霍宁珩一直没睡,直到眼前风波暂且结束,云裳又在眼前,没有走。他一直紧张跳动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这一松,就涌起了一股无边的困乏之意。 霍宁珩只感眼皮沉重,随时要阖上,他咬着唇,用最后的意志支撑着,对云裳说:“云裳,怎么办,我好困……” 云裳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那便睡吧,殿下。”她没有让他去床榻上睡,而是拉着他侧躺在她身前,枕着她的大腿入眠。 霍宁珩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他……他怎么能这样睡觉呢,云裳贴着他,他枕在她温热的腿上,可以清晰地听见她的一声声心跳,她的手抚在他的脊背之上,让他不自觉地僵直了背。 明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这个时候,霍宁珩仍是感到心痒难耐。 他的指尖扣着袖角的布料,努力想维持神智,再多和她说说话,这样美好的时间用来睡觉未免太可惜了,但最终,或许是她的怀抱太温暖,太馨香,他还是没能坚持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梦进行到一半,霍宁珩感觉自己像是沉浸到了温热的某种东西中,像是……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滑动,他努力在梦境中挣扎了半晌,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28章 名分 睁开眼睛后, 眼前漂浮着的是朦胧的水雾,身边也似乎有水流涌过,霍宁珩本能般地张嘴问:“云裳?” “殿下, 我在这里……”云裳的声音仿佛也被包绕在了这湿润的水汽里,缭缭绕绕, 摸不到踪迹, 直到身旁水声响起, 伴随着水花的飞溅,她游到了他的身边。 霍宁珩这时才发现,他好像是泡在温泉池里,他努力回想记忆, 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临睡前最后的印象是躺在她的膝盖上,想到这里,霍宁珩的脸微红,只是被白色的水雾挡住了, 才未被发觉。 身体上的感官回笼, 霍宁珩意识到如今的自己身无寸缕,立马发羞般地夹紧了腿, 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的声音又羞又慌,甚至有些不太连贯:“云裳……是你带我来此处的?我的衣服……” 云裳见他这副模样,倒也没有继续吓他,而是浅笑着停到了他的附近,靠着池壁, 撑着额头,侧望着他, 她的乌黑湿发顺着雪白脊背垂到水面之下,还有部分发丝飘飘荡荡,浮到了霍宁珩的肌肤边上,湿漉漉地缠上他的肩膀。 “是的,殿下,你难道忘了,你昨夜过后,一直没有睡觉,更没有洗浴么,我看殿下太累,就没有叫醒你,将好我也要来沐浴,就好心带上殿下了。”她笑吟吟地说道,脸上一点羞怯的意思都没有。 反倒是霍宁珩,在发觉她漂浮过来的青丝时,如同触电般地往后缩了缩。 “至于殿下的衣服,实在皱得不能再穿了,我便做主扔了,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我已让人备好了新的衣物。” 霍宁珩的脸上是蒸腾而起的热意,身上的温度比温泉水还要烫:“云裳,是你亲自帮我……”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为什么不能是我,交给别人我就会放心么,殿下,我爱护你的身体比你更甚,你有什么好回避的呢?” 云裳理直气壮地说道,她又往前面游进了些,捧住了霍宁珩垂落于水面上的墨发。 霍宁珩的脊背不由自主地一颤,他僵硬着身子回头:“云裳……” “殿下不要说让别人代劳这种话,殿下,你可是亲口承认你是我的,难道,你要把我的东西交给别人去触碰么?”云裳手下揉搓发丝 的力道突然大了些,霍宁珩立刻感受到头皮有轻微的痛意传来。 她拽着他的头发让他半回头来看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会,霍宁珩被她眸中的灼热之意烫伤了眼——是一种堪称偏执的占有欲,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炽热——对他心灵的,乃至于肉.体的一切渴望。 霍宁珩久久没有回神,以至于陷入了她深深的眼中,这是一种狂乱的漩涡,他感到名为快乐的窒息——很神奇吧,他居然为她眼中的意图而感到欣喜,雀跃——她是如此地想占据他的全部。 “殿下,你记住,你的身体只能让我看,便是内侍太监,也不许。”云裳话语间的霸道超出正常人的范围太多,但霍宁珩却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反倒配合着她点头道:“我知道。” 他解释他之前的意思:“我不是想让旁人代劳,我是觉得这种事,理应由我自己做,云裳,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不会将自己的身体给任何人看的,自从我记事起来,我就是独自洗浴,就连冯闻,我都将他驱到了浴池十丈之外,隔着厚重的大门。” 霍宁珩感到口干舌燥,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云裳,我是属于你的,一直都是,我小心保管我身体的一切秘密,直到昨日才由你亲手拆开,你是第一个见到它们的人,也是唯一能享用它们的人,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十五年来的一切,都是为了命运般的今日,就算……就算你不喜欢,它们也是属于你的。” 他的后半段话,说的小心翼翼,同时虔诚而又狂热。 “云裳,我只是觉得,我有手有脚,可以做所有力所能及之事,而你不是我的侍女,不用刻意照料我。云裳,我没有别的意思……”霍宁珩的声音黯淡了下来,是一种被误解之后的小委屈,以及云裳帮他洗发后的不安。 云裳聆听着霍宁珩的话语,笑而不语,她发现,或许是她的思维真的很罕见,所以旁人很难和她理解到同一条线上。 她为霍宁珩理发,是在伺候他么?当然不是,她只是像对待任何一个美丽的玩偶一样,为它们梳理头发,穿上她所挑选的合心意的衣服,再让她慢慢把玩,观赏。 玩偶的身体是天生的,但后来的一切却是由她一手缔造,她将玩偶亲手塑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满足自己的性癖,这种快乐不是用简单的词句便可以形容出来的。 而霍宁珩,格外得到她的芳心与偏爱,成为了她最喜欢的一个玩偶,获得了在她心目中与众不同的地位。 她微笑着对霍宁珩说:“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帮我也洗浴头发,好么?”话音未落,她未等他做出反应,就将自己的发尾递到了他的手上,然后以柔荑覆盖住他的手,让他将她的发丝握在掌心。 霍宁珩以前也不是没有给自己清洗过头发,但今日再做此事时,却格外不一样。他的掌心滑着她柔顺的发丝,太过柔滑,以至于他一不小心就会从手中滑落。 他的手掌发着颤,从浴池边上挤出一些宫廷秘制的发乳,抹在她的发丝上,发乳的香气很浓,直直地往他鼻子里窜,扰乱他本就不安定的人心,但霍宁珩却避无可避,正如面对眼前的云裳一样。 他哆嗦着手在她的发上打出泡沫,他觉得自己太紧张了,比起她的自然,他的动作显得十分笨拙。每次都是这样,他越想在云裳面前做出表现,就越是事与愿违。 云裳在水中捉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心湿滑,是和温泉水一样的温度,水意在两人的肌肤间流淌,磨蹭。她的笑声飘开,如清脆的风铃一般在腾起白雾的水面上扩散,她握着他的手,覆上了她的发尖。 “来,殿下,我教你……”后面云裳再说的是什么,霍宁珩没听进去了,他的注意力全数集中在了掌心手背的触觉,以及充斥着复杂波流的心里。 怪,太怪了,她的手握着他的手,而他的掌心却抚着她的发,到后来,他包绕着她的手,而她又去搓洗他的发丝。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密,和脸红心跳的缠绵,明明,他们什么也没有做。 最后,云裳将他们二人的发尾打了一个结,系在一起,发结漂浮上水面,展现在两人的面前,又慢慢地远去,松散。霍宁珩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本能般地生出一种不舍与失落,他突然有了一种渴望,他想让自己的发丝,和云裳永远地系在了一起,任谁也不能分开。 这便是话本里常说的,结发为夫妻,白首永不离吧,小时候无意间听到过的许多故事,如今竟成了他最渴求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他们的婚期,究竟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呢,他内心阴暗地想在钦天监那里上上压力,但又怕遭致她的反感,他夜夜为此患得患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光明正大的名分。 喜欢上云裳,令他既欢喜,又痛苦,苦于光阴太长,而他拥有她的时间太短。 ----- 洗浴完后,云裳其实有些遗憾,因为方才在温泉池中气氛甚好,但最终她却什么也没来得及做。 每次浮想联翩,意乱情迷之际,霍宁珩总会摆出一副坚贞无比的神情,礼貌地拒绝她。 他的皮肤比温泉还烫,说出来的话却比铁还冷,浇灭一腔情致:“云裳,我们还是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昨日实在是我的错,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冒犯了你,事后我倍感后悔,发誓决不能让此事再次发生。” 云裳不语,只是心道:呵,那哪是你控制不住自己,你不冒犯我,就能阻止我来冒犯你么? 霍宁珩还在继续说着,他的声音尽是一腔纯挚,从云裳的方向望去,可以看见湿淋淋的乌发搭在他的额头上,高挺的鼻梁上还有着晶莹的水珠,正缓缓滑落,滴落在他的鲜艳唇瓣上。 云裳下意识舔了舔唇,而霍宁珩没有注意到。 他的墨眸里尽是对未来的期许,但偏又被狭长眼尾的薄红破坏了这一番纯:“云裳,我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故意拒绝你,只是……一切等到我们婚后再说,好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到时候你想如何,都随你……” 霍宁珩的两只胳膊,长着饱满但不过分夸张的肌肉,此时微微地鼓起,他两臂交叉,挡在胸前,就好像什么坚持守贞的节烈人夫一般,偏偏他漂亮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她。 云裳想着,这不就是来刻意勾引她的么,她方才就已经不太能忍得住,现下,也是不忍了,径直上前欺近,毫不客气地压上了他的唇。 直到两人都气息紊乱,手脚发麻,她才放开了他。 既然他如此保守,她今日倒也不打算真把他如何,不过这里欠的,总要从旁的地方找补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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