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鱼声音也透露出极为温和,“多谢女郎夸赞,奴婢自当更加认真地学习,勤加钻研,将来为娘子梳出更好看的头发。” 谢令姜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还真是贴心呢? “我求求您了大娘子,呜呜呜,大娘子,你就去救救我们二娘子吧,二娘子已经在那地方跪了有一个时辰了,回头那腿要是跪废了怎么办?我们二娘子最喜欢跳舞了。” 发现小王氏假孕,祖母罚其去家庙。 谢令姜眨了眨眼,看来,祖母家家已经替自己将这些事情都料理好了。 再而后,外头的哭啼声却不停的。 玉珠继续撕心裂肺的喊着,“大娘子,你不是最善良的吗?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心痛二娘子的遭遇吗?王小妇虽然是做错了,可是祸不及二娘子啊!您就去劝劝二娘子吧?” 外头哭的撕心裂肺的,谢令姜看上去于动无衷。 嵇玉山和禇幼安正来寻找谢泉,隔着重重围墙都能听到那边的哭声。 “那边在喧闹什么?” “似乎是有人哭了,也许是为了什么事吧?” 谢泉出来时神色微微有些匆匆,“那边的确出了一些事情。不必担忧,很快就可以解决好的。” “既然这样,的确不需要担心的。” 禇幼安立刻附和的开口,可是嵇玉山却忽然有些犹豫不定。 “虽说这是三郎你的家事,可是有女子这般啼哭,难不成三郎你就一丁点都不管的嘛!” 谢泉感觉到好像每一次嵇玉山都总是怀有这般的仁慈之心,心里头不有觉得对方稍微有些麻烦的。 “玉山兄,既然你执意要了解此中事宜,那不如我等一同前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嵇玉山立刻欣然前来,禇幼安隐约察觉到发生了些什么。 而后果不其然,这嵇玉山每一次都想和谢大娘子谢令姜杠上,简直是何苦呢? 嵇玉山看着跪在那声泪俱下的玉珠,又想到这小丫鬟好像是谢二娘子谢道聆的奴婢,心里头有些吃惊,惊讶于在一旁的金雀儿花雀儿二人似乎熟视无睹似的,连忙开口了。 “两位姑娘缘何这般冷漠,此小娘子不过是有事请求与大娘子见面,你们这般,欺上瞒下,可知罪?” 花雀儿可不是好招惹的,虽说这个郎君生的相貌好看,可是出口怎么这般不懂事,当下只不过是略微瞧了对方一眼,而后不卑不亢的开口:“奴婢不过是卑贱之躯,女儿之身,却也知道大丈夫当事天下,而不是该拘泥于宅阁小事,更遑论瓜田李下。此乃他人内宅之事,又与郎君有何干系?” 嵇玉山愣了愣,何曾想到这谢令姜的小丫鬟牙尖嘴利一点儿都不输给她的主人?嗫嚅了下才开口,“她若是得罪了你,你便因此不禀报女郎,便说明你心胸狭小,倘若你禀报了,大娘子不愿相见,便是她心冷似冰。” 花雀儿没想到对方得寸进尺起来,居然此番说话,实在是不太客气,而后对谢三郎谢泉说道:“这几日府里头的姊妹们各个夸赞三郎君顶天立地,顶立门户,为女郎们撑腰,如今这深闺之中,女郎的门庭外头站着外男,这是哪家的规矩和礼教?更是不管不顾,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插手内宅之事,三郎君的朋友这般风度,真是令人侧目,更何况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是而已。” 而后转头亦跑了,并不管呆愣在原地的嵇玉山了。 金雀儿说话倒是客气,行礼道:“奴婢见过三郎君,禇郎君,嵇郎君,我家小妹向来性情浮躁,说话很不体面,奴婢这就去请女郎出来相见,诸位都是女郎兄长,也算不上外男了。” 谁知道谢泉几乎是十分惭愧的开口:“此事想来,其实是我的过错,我不该这么急冲冲不管不顾的带着世兄们前来,玉珠这般哭泣,想来事出有因,毕竟二娘是因为生母触犯家规所以才求情祖母大家的,可是阿耶,三叔都要在祖母大家面前跪着听训斥,大娘一个小娘子又能做什么呢?玉珠这样的做法不对,你现在叫她出来,不要再逼迫大娘了。” 嵇玉山这才了解了前因后果,而后心里忍不住有些复杂,他才知道上次用黑漆木琴弹奏出来《广陵散》的女郎正是陈郡谢氏嫡长女谢令姜,此番也是希望过来讨教一番的,可是又被蒙蔽了双眼,顿时有些愧疚不已,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正在此时,梳妆打扮好了的谢令姜不慌不忙的出了门,瞧见金雀儿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朗声开口:“谁把我们家花雀儿给气哭了?女郎这就亲自给你出气。” 而后走到了嵇玉山面前。 “倒是有缘分,表兄和世兄二人都分外容易掺杂到小女的家事之中,不如一同前去祖母大家那里,二娘体弱,的确不该久跪。” 此时玉珠被扶着出来,几乎站立不住,格外悲伤,谢令姜掏出一块手绢儿擦了擦玉珠的眼泪,而后塞到了她胸脯上。 “瞧瞧这可怜啊样子,王小妇把你交给二娘,可不是让你整日里哭啼的。” 在禇幼安敬佩的,嵇玉山愧疚的目光里头,谢令姜施施然前去。 而后在祖母大家大孙氏的门外见到了一身素色衣裳跪在地上,神色清淡的谢道聆。 “不孝孙女请求祖母大家收回成命,阿姨不过是误服了不该吃的药,现在已经知错了。” 她说着又要叩首,谢令姜蹲在她前头,伸手阻挡她的额头落到地面,而后声音里透露出可惜的叹惋。 “二娘,你倘若想留下她的性命,便该回去,老老实实等着去会稽读书,倘若你想她死,便多磕几个头。” 谢令姜的声音凉凉的,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真叫人心里头发寒。 谢道聆满脸茫然,而后惊惧不已。
第115章 :孤烟直 与此同时,战场上,万物萧瑟,处处都是血肉的厮杀。 无边落木萧萧下,远处是大漠孤烟直。 在这样的地方厮杀,总有会有一种醉卧沙场君莫笑的快感。 阮遥集上阵之前喝了不少的酒,阿耶看到自己总归是很高兴的,虽则对于战场上的诸多事宜心里头充满担忧,但是见到阮遥集的情况下肯定要喝一场的。 阮遥集喝着酒,听到阿耶询问他关于亲事的时候,反射性的开口:“阿耶。我发现您操心操的可多,这件事不需要您太过操心。” 阮遥集低头,面上不知道是因为喝酒染上的绯色,还是因为本来就是绯色的。 “听族老说,东郡好几个大家族都过来询问结亲的意思,我说我总得过问你的意思吧,你说是也不是?” 阮俱说话的时候颇为有底气,好似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姿态。 “阿耶,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你做主。” 阮俱没想到自家郎君阮遥集都有些恼羞成怒的姿态了,随即不过是呵呵一笑。 而后似乎又想到什么似得开口。 “容娘家的长安也要长大了吧,也有几户人家想要请我说亲的。” 阮俱的声音里分明带着一种诱哄的姿态,可是阮遥集想也没想的站起身来就要否认的开口。 “长安年纪还小呢?你可不许这样瞎安排!” 说话间阮遥集面色里头已经有几分不好意思,阮俱看着自家儿郎站立起来,风姿玉立,卓尔不群,忍不住生出了豪迈之情。 而后大吼了一声,“爽快,既如此,你喝了这缸子酒,阿耶就不再过问你的亲事,好儿郎,当征战沙场,驰骋敌军,而后博取军功,喝最烈的酒,娶最美的娘子!” 阮遥集想也不想的仰头直接喝下了一缸子烈酒,多余的酒水从口唇满溢而出,两腮,脖颈,锁骨,衣襟上似乎都带着辛辣无比的烈酒味道,心里头却有着说不出来的豪气干云,他将来一定会用战功累累来迎娶他心爱的娘子,这一辈子,谁也不能够阻止他娶谢令姜。 再而后听到外头战鼓擂起。 “咚咚咚!” “遥集就不送阿耶了,阿耶早去,方才能够安稳军心。” 而后阮遥集便背负利箭大弓,左右挎宝剑,就连双足都绑了匕首。 取出一赤色的发带绑在了额上,而后手提一柄长枪上了马。 “三军听令,随我出征!” “儿郎们,为了家园,为了妻儿老小,为了我大晋国威,为了荣耀,冲呀!” 阮俱很快的目睹着阮遥集的背影在眼前消失,融入到数万的军队里头,而后头也不回的跨上战马。 “誓死突围,我们走!” “是,大将军!” 谁能想到的是阮俱面对的不一定是敌军的侵袭,反而是内部人的利箭。 利箭射入背心,阮俱眉头都不皱的向前冲去。 左右担心无比的呐喊:“将军!” “主君!” 可是阮俱依旧朝前面冲过去。 似乎对于这利箭毫无感觉似的,左右悲愤大吼,而后也有些颓唐无力的只能护送在左右,直接就离去了。 向前从此的阮遥集自然是豪情万丈,下属仍诙谐幽默的打趣道:“少将军的发带瞧上去多像是哪家小娘子用的,这般绯色流焰,是谁的细致手工?” 阮遥集也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的开口:“正是我家小娘子的发带,她女工粗糙,可是对我的心意实实在在的。” 下属听了这话,直觉可惜,“少将军瞧上去年岁不大,居然已经定了亲,实在可惜,我家中也有两个女儿,原本想送给将军做妾侍的。” 阮遥集忍不住含笑,轻轻松松地开口:“多谢你的好意,只是小娘子善妒,只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耳!” 阮遥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样的仔细反而暴露了父亲的存在,只是此时想到饮酒之时许下的承诺,心里头忍不住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那个小娘子此时在做些什么呢? 是不是在宴会上为沾湿了的裙角觉得可惜,还是在学堂里托着下巴为了何时吃晚餐而忧愁,或者是悄悄的溜到了湖心亭里看池塘里的大鲤鱼,还是小模小样的在祖母大家面前撒娇讨饶。 小娘子那样笑,那样娇嫩,也那样的叫人留恋,他目睹了她所有的年少时光,也留恋年少之时所经历的所有,她撒娇,她呈怒,她含笑,她害羞,她的喜怒哀乐早已在悄无声息里头侵占满了他的心田。 于阮遥集而言,谢令姜就像是心头的朱砂痣,是项上的宝玉,是肩头的落雪,是春日里开的最好最娇的花。 想到这里,他的长枪已经刺入冲过来的小将领的胸膛上,血肉翻转,鲜血飞溅到了他的额头。 接下来只不过是直觉所操纵着的做法了。 长枪翻转,卷带着皮肉,裹挟着腥风血雨的收割着生命。 这些悍不畏死的胡人,夺走了中原的土地,还想要侵蚀南方的寸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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