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姜把双手张成了喇叭状。气愤不已的开口道:“三叔,你没有听错,我要走后门。” “走后门?” “你是不是我们陈郡谢氏出来的女郎,一点儿风骨都没有,有事说事,不要上来就这么亲热。” 谢安都有些无奈了,他向来是那般的和蔼可亲的,可是每每对上谢长安,自己可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谢令姜双手抱拳,十分自信的开口。 “三叔虽然你的理想是特别的丰满的,你有这伟大的蓝图,可是根本就不能实践成功的,三叔,你想要建造一个稷下学宫,想法非常很好,可是你忽略了一点,我们这些女郎年纪多小啊,完全没有自理能力,我跟你讲,这样不行!” 谢安一愣,而后又听到谢令姜苦口婆心的开口。 “三叔,你要知道,这只是先行地,我们都是女郎,并不能一辈子都在这里自由的活着。” 谢令姜显得愈发的忧郁,甚至说眼眸中都存着点泪光。 “三叔,我需要丫鬟,五娘也需要,二娘也要,郎君们也要备好小厮,否则,你就等出乱子吧。” 褚幼安瞠目结舌,这谢令姜果真不是凡人啊,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竟是如此的容易,也是如此的叫人感到吃惊。 谢三叔刚刚想答应,可是忽然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会这是谢令姜自己编出来的吧,弄不好就是自己娇生惯养的。 结果下一刻,小厮罗阳疯狂的用轻功飞了过来,可怜巴巴的开口:“不好了,三爷,桓二娘子大发雷霆,和王五娘子起了争执,说要立刻回去请南康大长公主殿下过来撑腰,差点儿要把屋檐给掀翻了。” 谢三叔看着站在那的谢令姜,虽然年纪小,可是纤细的身躯瞧上去隐约有王子桥的风度。 谢三叔谢安捂着脸,“你会不会拉架,干嘛过来告诉我?” “我管的是学习,其他的生活上的琐事,根本就不关我的事的。” 谢三叔立刻疯狂狡辩道。 谢令姜不冷不热的瞧了罗阳一眼。“孟姜因为什么和桓玉霞起了冲突,我们孟姜一直以来性格都超好的。” 罗阳道:“此事真的不怪五娘子的。主要是桓二娘子的衣裳脏了,自己不会洗,非要五娘子帮她洗,结果五娘子也不会,差点掉到了溪水里,这才争吵起来了,两个人以上都湿透了,还不愿起来呢?” “原来如此。” 谢三叔谢安原本以为谢令姜过问了此事,想来一定会选择前去的,可是没想到的是谢令姜只是随便问问的。眼见着谢令姜又坐了下来,谢三叔谢安选择崩溃。 “好长安,你说什么三叔都听的,你的建议很好的,三叔这就派人去通知各府里头,旁边都有园子的把女郎郎君接回家住,要是选择在山学住的,自然丫鬟小厮都要配一个的,否则瓜田李下,岂不是真的礼崩乐坏,那也是不好的。” 面对着自家的大娘子,谢安还是采取了一种稍微有些柔和的态度,态度不好,小侄女谢令姜可是想也不想的会直接翻脸的。 谢令姜这才略带骄矜的走向前,对罗阳道:“前面带路。” 再而后等谢令姜好不容于跟着前去处理了,罗阳忙不迭的跟在后面。 谢令姜等到了地方,只觉得差点都要笑出声来了。 这也太搞笑了,这两位怎么回事? 只见桓玉霞和王孟姜二人都站在那。狼狈不堪,浑身湿透。 桓玉霞极为委屈的开口:“我都说了我不会洗衣服,你非要说带我一起洗的。” 王孟姜抹了一把脸上的泡沫,而后茫然开口:“之前百合就是这么教我的,怎么表现出来的和说的不一样的。” 桓玉霞坐在大石头上,顿时就想哭了,这个山阴学堂究竟在搞什么鬼。 怎么日子这样苦呢?她想要回家里找阿娘呢? “桓玉霞!王孟姜!你们简直就是不成体统,在瞎闹啥呢?” 谢令姜走上前轻飘飘的开口。 而后立刻就寻找人过来了,“大娘子,你要做什么?” 罗阳十分配合的开口。 谢令姜神情倨傲,含笑的开口。 “倒也不是做别的,而是绘画,想画美人戏水图,回头你就把这幅画送到长安去。” “你要干什么?” 谢令姜全然不顾此时桓玉霞的愤怒气势,尤为认真的开始绘画起来。 “你在做什么?” 桓玉霞腾一声从溪水里头爬出来,而后猛的朝着谢令姜冲了过去,再而后谢令姜转过去了,到了溪水边上,伸手把王孟姜带过来,再而后回过头来对差点抓狂的桓玉霞道。 “今天还是听话些,明日,你府里头的丫鬟就会过来伺候你了。” 急冲冲的桓玉霞这时候才停下来,一声水嗒嗒的,好不狼狈。 谢令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开口。 “瞧瞧你这般模样,真是个小傻瓜捏。” “你们在一旁站着,我替你洗衣裳。” 再而后在桓玉霞和王孟姜二人崇拜无比的目光里头,轻轻松松的洗干净了桓玉霞的衣裳,再而后便是让罗阳挑了好几担子热水过来,让这两个一身寒气的小娘子洗澡,又把自己的衣裳拿出来给她们两换衣裳,命令这俩人今天只能够在一块儿睡觉。 终于在日暮的时候解决好一切,看着那个在那里晒衣裳的谢令姜。 嵇玉山觉得心里头有些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一直觉得有些古怪呢? 谢令姜觉得自己拥有那么多的吃苦耐劳的记忆真不应该,自己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郎,偏偏在这洗衣裳!
第121章 :是知己 在谢令姜的提醒下,谢安派出的小厮观澜几乎跑断了腿,终于通知了各府里头,而后便能够瞧见的是子鱼带着七八个箱子过来了。 谢令姜站在那,瞧着这些个箱子,忍不住点了点头。 这才有种大娘子出街的感觉,就是这么的快乐和气派。 “女郎,基本上您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妥当了,还有大家寄过来的各种干果,还有路上山下的玲珑阁送过来的新夏的衣裳。” “玲珑阁?” 谢令姜略微有些吃惊,而后想到之前在那处凉亭里头所遇到的那个女扮男装的郎君,心里头只觉得如同猫爪一样的。 “对呀,女郎,你可能不知道,玲珑阁特别出名的,几乎遍布咱们大晋,甚至说是--” 说着说着,子鱼有些沉默。 “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说?” 谢令姜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园子。 “以后这地方就叫道玄院了。” 子鱼这时候才继续开口道:“就算是在中原,匈奴、鲜卑、羯、氐、羌等胡人统治下的的地域,玲珑阁似乎都生意兴隆。” “战乱之世最是难行,我知道你心里头在担心什么。只是有些时候,我们也必须要前行。” “女郎的心里头似乎装着整个天下,奴婢真是钦佩女郎。” “这有什么钦佩的。我们身份不同,因为生而不同,可是倘若我们都怀有相同的祈望。我们就不会面临同样深沉的悲哀。或许说到这里有些深奥,但是我想和你说的是,即使我们身份不同,可是我们的心从来都是生而平等的。” 子鱼再要仔细的看谢令姜的时候,却只能够瞧见女郎面上的那分几乎捕捉不到的薄凉的神情。 她要走的道路,是一条人迹罕至,几乎无人前去的路径。 谢令姜不由得看向远方,只见同样显得凉薄的日光之下的亭子里头站着的三叔。 谢三叔早已经没有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番慌乱不已的姿态,含笑的对谢令姜示意。 谢令姜这时对子鱼道:“你先安排吧。” 而后子鱼继续去监督了。 谢令姜则是到了三叔的身边来。 “长安啊,你觉得这地方的环境好不好?” 谢令姜笑。 “这是圣人和三叔再三斟酌考虑之后选的地方,再无论如何也不会差到哪里。” “国朝衰弊,我心里头的晋国不是如今的模样。” 谢安徐徐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陈郡谢氏,偌大的家族,鼎立中原之上也是无比的艰辛的。特别是如今的中原,实在是叫人长叹,当真可惜。” 谢安还想在说些什么。 可是忽然被谢令姜拉住了袖子。谢令姜满含泪光的看着三叔,她知道三叔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三叔是谢令姜前生今世最佩服的人,少以清谈知名,屡辞辟命,隐居会稽郡山阴县之东山,与王羲之、许询等游山玩水,并教育谢家子弟。后谢氏家族于朝中之人尽数逝去,他才东山再起。 三叔多才多艺,善行书,通音乐。性情闲雅温和,处事公允明断,不专权树私,不居功自傲,有宰相气度。他治国以儒、道互补,作为高门士族,能顾全大局,以谢氏家族利益服从于晋室利益。 三叔为国为民,为江山,也为百姓,可是这样的三叔,心里头怀着的还有一个简单又纯粹的稷下学宫的理想。 稷下学宫,又称稷下之学,学术博大精深,包含了当时各家各派的思想,有力地促成了天下学术争鸣局面的形成。 稷下学宫在其兴盛时期,曾容纳了当时“诸子百家”中的几乎各个学派,其中主要的如道、儒、法、名、兵、农、阴阳、轻重诸家。稷下学宫在其兴盛时期,汇集了天下贤士多达千人左右,其中著名的学者如孟子、淳于髡、邹子、田骈、慎子、申子、接子、季真、涓子、彭蒙、尹文子、田巴、儿说、鲁连子、驺子、荀子等。 尤其是荀子,曾经三次担任过学宫的“祭酒”(学宫之长)。当时,凡到稷下学宫的文人学者,无论其学术派别、思想观点、政治倾向,以及国别、年龄、资历等如何,都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学术见解,从而使稷下学宫成为当时各学派荟萃的中心。 这是三叔心里头应该有的官学的模样,可是如今氏族势力倾扎,中原又被胡人侵略,礼崩乐坏,就连玄学也一塌糊涂,各式各样的人物在乱象里头猖狂不已。 如今的晋国实在是乱的不能再乱了。 三叔心里头的盛世天下,究竟何时才能出现呢? 谢安眉间的愁绪是如此的浓烈,而谢令姜开口便笑:“三叔,待会你还要上课吧。” 谢三叔这才收起了愁绪,而后不由得如同孙氏大家一般开口:“倘若我们长安是个二郎2,我们陈郡谢氏至少三代以内不会衰弱。” 谢长安朗声大笑道:“哈哈,三叔你怎么也重男轻女?” 谢三叔道:“非也,非是我重男轻女。而是我真正希望在这样的世道,你作为儿郎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谢长安再不管他,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不远千里的东郡。阮遥集正穿着一身华服,瞧上去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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