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何必这样?扭捏作态,我儿桓熙看上了你家女郎,这本是你陈郡谢氏的荣誉,难不成你居然瞧不起我儿吗?” 孙氏大家躺在那似乎是已无力开口辩驳,身边是两个怀有身孕的儿媳妇,此时焦灼无比的在一旁伺候着。 庐陵公主似乎感觉到此时的气氛不对,连忙拉住了自家阿姊南康长公主殿下的手腕,“阿姊,何必要这样牵强严肃呢?实在不必如此。” “自然也没什么话好多说了,庐陵公主这样给你们脸面,可你们根本就不值得,谢令姜算什么宝贝?将来就是你们求着让她进我长公主府的门,也是不可能的!” 南康长公主殿下气冲冲的摔袖离开,却不知道这次自己究竟犯了怎样的冲动,她从前也是十分暴躁易怒的性格,只是每每在驸马都尉的奉劝一下,总是装做一副温柔大度的模样,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南康长公主殿下才受诸多世家主妇的喜欢。 南康长公主,还会意识到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变得这样冲动的时候? 丞相王导长子王长豫,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原本可能要暂时休息的阮遥集,此时嘴角勾出了极为阴沉的讽刺的弧度。 居然有人敢动手动到自家长安的身上来了,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呢? 南康长公主殿下? 南康长公主殿下,又如何呢? 桓世子桓熙,算什么废物东西,居然敢觊觎他的人! 阮遥集暗自握紧了拳头,胳膊上青筋暴露,丞相王导长子王长豫,只以为是他对于自家表妹的庇护,连忙又开口道, “遥集,不如你先去客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再想想法子如何为伯父周旋,这颖川庾氏分明是来者不善的,向来庾太后都一直把持朝政,这次获取更有别的目的,今上身体一直不佳,阿耶也到了颐养天年之时,又害怕此时离开朝廷,圣人左右没有臂膀,更加掣肘。” 阮遥集自然从他口中听出来几份真心真意,看来这丞相王导长子王长豫的确有几分着重,先前,怪不得长安会特意救下他。 “此事自然要详细查着,不过陈郡谢氏大娘子的婚事也不可小觑,曾夫人不是和她关系格外的好吗?” 说到这里,丞相王导长子王长豫,免不了稍有些愧色,“说来惭愧,谢大娘子某有救命之恩,某却无回报之力,此时见大娘子陷入此间婚事泥潭,心中也是焦灼,可惜某实在无才,一时之间竟想不出任何办法,也愧对内人的一片感激之意!” 丞相王导长子王长豫的妻子是闻喜裴氏九娘,而在他的婚礼上惨遭奸人设计,差点就含辱当场,倘若不是,小小的谢家大娘子出手相助,丞相王导长子王长豫未必能有今日,这份心思自然是藏在心里的。 阮遥集轻飘飘的开口,眼底似乎风云轻淡。 “此话当真?” “王长豫若有一话是假,便自绝子孙,谢大娘子对在下的恩情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头,倘若能有机会,必当肝脑涂地,涌泉相报!虽九死犹未悔!” 阮遥集轻笑出声,气氛在刹那间又变得温和起来,“我家长安向来是这样施恩不图报的性格,想来从未想过要长豫世兄有所回报,只不过你既然有这份心思,自然我等应当一同入宫,连带着还有旁人。” 丞相王导长子王长豫,此时看着对面这个胜券在握的年轻人,似乎无论处于何时何地,都这般意气风发,实在是叫人艳羡的很。 谢令姜的祖父太常卿大人此时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圣人眼前,“可怜老朽这一把骨头,却不能够好好的度过了个晚年吗?” “太祖太宗封赏我陈郡谢氏千年荣耀,先帝和陛下怜悯臣年老体衰,准予臣于江左休养,是以能够颐养天年,永嘉南渡,我晋国受此重创,五胡乱我中华,其余诸小国此时个个称王称霸,老朽暮年壮心未了,只期盼儿女孙儿郎能够为国效命,哪怕是战死疆场,也其犹未悔。” 这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此时,说话颤抖,浑身愤怒,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可我陈郡谢氏护的是我大晋国贤明的君王,为的自然是守护我们边疆,我们大晋国内的子民们,可是王孙贵族能随意凌辱我们家人吗?” 陈郡谢氏的家翁,谢令姜的祖父太常卿大人谢丕,此时身上穿的是如此纯朴的衣裳,眼角含泪,似乎受了极大的屈辱。 今上向来脾气温和,对于这些老臣们也诸多敬重,毕竟他自幼就听闻了这些老臣们的事迹。 当下也是客客气气的听着太常卿大人把这些愤怒的话语说完,而后才温温和和,极为和气地开口询问。 “究竟是什么让大人这样动怒呢?谢老大人,慢慢说,来人还不快搬把椅子过来,上最好的茶!” 太常卿大人谢丕此时仍然是有些气吼吼的开口。 “南康长公主殿下随便派几个媒婆到我府上去,耀武扬威,说要把我家嫡孙女,还是我家嫡长孙女抬到府上去,开头说什么当世子夫人,后来愈发傲气,居然说当个贵妾也是给了我们谢家脸面,老臣撑着残体过来,就是想当面问陛下一句,这是天家给我们陈郡谢氏的脸面吗?”
第145章 :弄风云 南康长公主居然做了这种事情,圣人大惊失色,然后看着如此愤怒的太常卿大人心中愧疚之意,自然无以言表。 陈郡谢氏,齐大非偶。 这是太祖太宗就开口的赏赐难不成南康长公主是疯了不成?想招惹谁不行?难道这建康的贵女还说不上多嘛?除了四大家族的,不能随意挑选其他的那些家族,哪一个不是感恩戴德的望着呢? 偏偏是太常卿谢丕大人的心头宠,谢氏的嫡出大娘子谢令姜。 那个小女郎格外的突出,似乎继承了陈郡谢氏的千年风骨,格外的出色,就连谢三叔谢安也是欣赏不已。 “阿姊做事怎么会这样糊涂呢?此中必有什么误会?还请陛下切莫着急,先安抚太常卿大人为妙!”中宫娘娘褚蒜子在一旁温柔的劝解道。 圣人自然皱了皱眉头,而后不免忧虑的亲自走下了台阶,走到了太常卿大人的身边来,并且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不使对方站起身来。 “太先生家里头的女郎自然是想嫁给谁就嫁给谁的,这是朕这些人无法改变的,也不应当有所阻挠的,想来此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罢了。” “太常卿大人乃是国之栋梁,朕相信南康恐怕并无此意,只是中间人有所冒犯罢了!” 便正在此时,外头的大监有些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陛下,有急事相报!” 圣人稍微安抚了一下太常卿,而后便抬头冷淡的开口:“都不是外人,你便直说就好!” “回陛下的话,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南康长公主殿下带着庐陵公主亲自到了陈郡谢氏的府里,把大家孙氏气吐血了!” 太常卿大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似乎难以置信的指着那个禀报消息的大监,或许是因为这个消息的声音又大又响亮又直观,店门口外头准备求见的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面色大惊,似乎难以相信,就在他身边的那个三品官员,此时也是有些害怕,这可是皇家秘闻,他该不会因为此事而丢了乌纱帽吧? 瞧见身边的驸马都尉面色极为不好起来,这官员才开口道:“驸马都尉大人,此事确实是真的。不知为何长公主殿下一心想要讨谢氏嫡女为儿媳妇,难不成此事驸马都尉并不知晓吗?”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面色愈发差了起来,谁能想到府里头这样的大事?桓温这个当家家君,驸马都尉大人对此事一无所知呢?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本宫早就说过,慈母多败儿,果然不假,内人实在太糊涂了些!”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而后愤然下跪,“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求见陛下,愿当面向太常卿大人治罪!” 外头的声音自然穿透进来,太常卿大人谢丕,却几乎是老泪纵横般的开口。 “臣之发妻,跟随老朽已花甲之年,身体孱弱,臣待之如珠似宝,如今却惨遭公主凌辱,臣不敢要驸马都尉负荆请罪,臣恳求陛下速速派人送老臣回去,也许此一别便是生离死别。” 话语头的殷切和沉重,让闻者无不落泪。 另一头,又有一个小黄门走了进来,当然走进来之前也瞧了一眼跪在那似乎十分愧疚的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而后声音温和的开口:“丞相王导长子王长豫协同阮少将军前来面见陛下。” 圣人几乎在片刻之间如同得到了主心骨一般,颇有些激动的开口。 “此话当真?阮遥集可是真的来了,他不是还在会稽山教书吗?” 小黄门依旧极为尊敬的开口:“禀报陛下,确实是阮少将军阮遥集。” “快,连忙叫他进来!” 跪在那里,内心十分懊恼的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自然是与此同时,看到了与自己擦肩而过走进来的阮遥集,少年丰神毓秀,风姿卓约。 首先是恭恭敬敬的,同圣人和中宫行礼,而后是极为紧张的和太常卿大人问候道:“谢家祖父为何在此呀?” 太常卿大人,几乎是含着眼泪的开口,“老朽一把骨头无用了,要被皇家所弃,老朽只想回家看看某那发妻究竟如何?” 阮遥集当机立断的开口:“陛下乃是圣明的天子,中宫娘娘又是谢世枝姑姑所生的嫡女,如何会不怜惜祖父呢?不如我等一道前去送祖父归去,也好探望一下,知道太夫人是否是真的重病?正好并把太医院所有的好的太医院令都一同带过去,陛下觉得微臣的建议如何呢?不如先将其他琐事,暂时搁置。” 谢三叔谢安有些焦灼的坐在那地方,怎么今日接二连三的有学子告假而去呢? 当然,谢长安,可不算在此之内。 自己那狡猾的小侄女居然威胁自己走后门,而后居然逃学而去了,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去哪里,只能派暗卫在后头暗暗跟着。 接下来告假而去的居然就是自己走后门的人选黄奉。 黄奉看上去也是冷冷淡淡的,这孩子天生一副高傲的性格,似乎不愿折服于人下。 “请院长准假,小生家里还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办!” 怎么这些人一个二个请假请的这么志气昂然的?谢三叔,还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同意还是同意,只能目送着这些学子们离去。 谢令姜也并非故意要和三叔闹别扭,反而是他察觉到这里头藏着一些不为人知之事。 比如此时,舅父阮俱被颍川庾氏之人所陷害的事情,虽然不知道阿兄究竟在忙些什么,但自己也一定要努力的帮上他的忙才是! 谢令姜暗自下定了决心,当然是选择了女扮男装,然后易容打扮,驾驶着自己的小宝马飞快地朝着远方而去,至于这一路上究竟会遇到些什么,也是仍未可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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