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暖也没推狄青,自己转身看上去有些生气的扭着腰回了卧室,她踢掉鞋子盘腿坐在炕上,盯着后面进来的狄青,等着他的解释。 狄青坐在轮椅上半晌没有说话。 他不知该如何跟将江知暖解释这笔钱的来历,关于玉牌的事情,江知暖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玉牌是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而他的身份很敏感,不能说了,说了怕会给江知暖带来杀身之祸。 在江知暖改变之前,狄青无时无刻没在想着回去,他在等待着时机。 可是现在,他不止一次的想,就这样跟江知暖在这山野之中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知道,总有一天,他的身份会瞒不住的。 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或许是前程坦途,或许是杀身之祸,他不敢拿江知暖和两个孩子冒险,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他希望那天的到来越晚越好。 有时候,不说,对江知暖来说,是一种保护。 只是,他不知道,江知暖会不会理解他这种所谓的保护。 江知暖坐在炕头上,一直看着狄青,在他眉头紧紧皱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不问了。 罢了! 人活着,怎么可能没有秘密呢? 哪怕是面对最亲近的人,也会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狄青是,她亦是。 “我不想知道了,不过这钱还给你,我不用,修堤坝我会想其他的办法。” 银票轻飘飘的,到了狄青的手里。 狄青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委屈:“为什么不能用?我的难道不是你的?你用我的钱怎么了?我一个大男人在家里被你养着,吃你的,花你的,我都没说什么,你用我的就不成?” 江知暖微微皱了皱眉头,许久才说了一句:“我不想用来历不明的钱,我们家里现在用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自己赚来的,可你这笔钱……凭空冒出来的,我为什么要用?” 她设想过这笔钱的来历,可是不成立。 江家曾经在平溪镇是大户人家,或许是家破的时候,狄青藏了一些财富,这个时候遇到困难了,他拿出来用。 藏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从前的江知暖实在太不是东西。 可是,狄青之前差点把自己饿死,若是藏了钱,至少他该给自己和孩子们买些吃的。 这些只能说明,那个时候,狄青手里是真没有钱,可是眼下他这笔钱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可以不问,但她一定不会用。 这样的原因,让狄青心底有些受伤。 江知暖不信任他! 是啊,一百两不是小数目,扪心自问,她若是突然拿了一百两银子给他让他随便用,他难道就不会怀疑这钱的来历么? 答案是会的! 他一定会怀疑这钱是哪里来的,若是江知暖不说清楚,他也会跟现在的江知暖一样,一定不会用这笔钱。 可他是真的没办法细说这笔钱的来历。 他也知道江知暖若是真的想知道,也可以去问张阿伯,她总有办法在张阿伯那里知道一些什么。 与其让别人告诉她,倒不如自己坦白。 想到此,狄青抬起头,看向江知暖的眼睛:“这一百两银子,是我把玉牌给了张阿伯,让他到镇上当铺典当得来的。” 江知暖继续看着他,是在等他解释那所谓玉牌的来历。 狄青微微蹙眉看着她:“玉牌…玉牌是我的贴身之物,是我从小就带着的,我可以保证,玉牌是我的,不偷不抢,这钱来的清清白白,但是…其他的,别问了,好不好?” 他好像很懂示弱和撒娇。 尤其是在江知暖的面前,眼皮稍微那么一耷拉,明明是条精明的大狼狗,此刻瞧着就像是可怜巴巴求安抚的小奶狗。 江知暖很吃这一套,无奈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 “那这钱,你拿着用,我们先修堤坝好不好?” 狄青摇着轮椅靠近江知暖,手抓上她的胳膊轻轻地摇着。 江知暖直接摇头:“不行!你既说那玉牌是从小跟着你的,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马上去把它赎回来!” “额…其实没那么重要…不赎回来没关系的。” 那不过是能表明狄青身份的东西罢了,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怕的是这东西流到外面,会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他。 不过,他已经带着两个还在躲在乡下五年多来了,或许那些人早就以为他死了,或许早就没人找他了。 那个不确定的事情虽然很重要,可是抵不过江知暖的芦苇荡。 他愿意冒着风险把玉牌出手,只要能保住芦苇荡,这是江知暖辛辛苦苦从一片荒芜打造起来的,他要帮她守护! 可江知暖不这么认为!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狄青一定不是普通人,只是他不说,她就不问。 狄青从前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拿玉牌去换钱,就足以让她知道,这个玉牌有多重要,若非是想要帮她修堤坝,这个玉牌,他大抵是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的。 不过她还是把钱接了过来,朝狄青点了点头。 “这钱我先收着,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会用的。” 见江知暖收了钱,狄青这才松了口气:“娘子,对不起。” 江知暖起身穿上了鞋:“没关系,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你不想说,自是有你的考量,不过你已告诉我这钱的来历,这就够了。” 狄青为了她的芦苇荡,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拿去典当了,若她还生气,那就真的太不知好歹了。 不过,这一百两银子,她没打算用! 一会儿她得跟张阿伯把赎票要回来,赶明儿去镇上的时候,把这玉牌再悄悄给狄青赎回来。 🔒第278章 解决了大难题 张阿伯给自己儿子往山上送了饭,心情忐忑地回来。 他怕自己刚刚说漏了嘴,会引起江知暖两口子的矛盾,回来之后,就蹲在田间地头抽起了旱烟。 舅舅午睡起来,上了个厕所,瞧着张阿伯在那蹲着,就凑了过去。 “咋地了?那会儿好像听着你们说修堤坝的事?” 张阿伯叹了口气:“是啊,前两天下了一场雨,这河里的水上涨了,怕汛期水会漫过河堤淹了芦苇荡,所以胖丫头打算修个堤坝。” “修啊,这是正事,你咋在这摇头叹气的?”舅舅十分不解,看张阿伯的模样,不像是因为修堤坝的事情在这里犯愁。 张阿伯也是个瞒不住的事儿的人,但是这狄青说了玉牌的事情不能跟别人说,他支支吾吾半天只说:“这修堤坝可是个大工程,要不少银子的。” 原来是为了银子发愁。 要是体力活,舅舅带着两个儿子随便帮忙,可这银子的事情,他是真的囊中羞涩,帮不上忙。 “咱自己修不成吗?就是个人工的事情,还要啥银子?” 张阿伯使劲嘬着烟杆子半晌才道:“这才一场雨水就涨起来了,若是到了汛期,那水还指不定要涨成啥样,为了保险安全,这堤坝我保守估计得修到三米高,那可不是咱们自己就能修的了的。” 舅舅听了直接吓了一跳! 什么玩意就要修三米的堤坝了? 这三米的个高度差不多是一层房子的高度了,这河边修这么高的堤坝,又突兀又挡视线。 舅舅朝着下面的河边望了几眼:“啥水能涨三米高啊?” 张阿伯摇了摇头:“谁知道这河水汛期到底能涨多高,这高一点不是更安全一些么?” 他也是根据之前下得那场雨涨水的高度来预估的这么一个高度,这堤坝高一点没关系,只要能挡住水就成,若是修也修了,最后还被水给漫过去了,那可就亏大了。 舅舅想了想起身拍了拍张阿伯的肩膀:“我去看看。” …… 晚上要给舅舅和两个表哥接风洗尘,狄青被安排去了芦苇荡又抓了三只鸭子回来杀,晚上要做铁锅炖鸭子。 江知暖将上午处理好的,分类之后,放到了地下室的小冰柜里储存。 刚从这地下室爬上来,舅舅就找了过来。 “暖丫头。” “舅舅,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您。” 舅舅在厨房里拉了一把凳子坐下朝她摆摆手,示意江知暖过来坐:“我听你张阿伯说,芦苇荡要修堤坝?” 江知暖点点头:“要修,前两天下雨,这河水只差一点就要漫过河堤了,我这芦苇荡里,不仅有野鸭子还养着鸡崽子,好不容易拉起的围挡圈住的芦苇荡,不能还没赚钱就被大水给冲毁了。” “真的要修三米高?” 提起这三米高,江知暖也是无奈,三米真的是个大工程,她是觉得水应该不会涨那么高,可就如张阿伯所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本想着顺着河岸两边找找看河水冲刷的痕迹,确定一下往年涨水的高度,可是我瞧了一遍,没什么发现。” “别急,走,咱俩再去看看。” 舅舅别的本事没有,可这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这田间地头的事情他最拿手。 江知暖带着他顺着山根走,扒开野草,山体上压根就看不出有没有被水冲刷过的痕迹,可是舅舅却看出了端倪。 “你瞧这里!” 江知暖跟过去瞧了瞧,舅舅指着那一片茂盛的野草,她是啥也看不出来。 “这不就是普通的草么?” 舅舅点头,草的确是普通的草,可不同的是,这里的草生长的十分茂盛,不过他不说,江知暖压根看不出来。 只见舅舅带着江知暖顺着山根走出了十几米,让她仔细观察这山根上冒出来的草。 “舅舅,这些草到底有什么问题?我实在看不出来。” 舅舅也不卖关子,直接解释道:“你瞧这些草,长得格外的好。” “嗯。”江知暖点头:“这些野草是长的比较好。” “你再看看这上面的草?” 江知暖弯腰去看,这些草好像有一个规律,接近地面的草眼神深绿十分茂盛,而越靠山体上面,这草看上去便稀疏了许多,颜色也有不同。 怎么说呢?感觉像是营养不良。 “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以草为界限,上下浮动几十公分就是这往年涨水的高度。” 见舅舅如此笃定,江知暖更是不解:“舅舅如何得知?” “很简单,涨水的时候总是会带上一些肥沃的淤泥,淤泥里的水分养分自然是被这些野草吸收了,所以它们长的繁茂,上边的吸收不到,自然看上去就长得差了一些。” 舅舅竟然按照这样的方法来确定往年涨水的高度,似乎还有道理。 怕江知暖不信他的,舅舅还拍着胸脯说道:“这土里地里的事情,你就听我的,虽然我对水是一窍不通,可是根据这土里地里的情况,我就能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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