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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萝卜是他们自留地里今年新种好的胭脂萝卜，外皮和里面都是红艳艳的，泡好了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是他们早上吃红薯稀饭必备的一道咸菜。 土豆是那种圆圆的一颗小土豆，口感比大土豆绵软，是冬日饭桌上炖肉的最好食材。 芫须也是冬天地里自家种的，一般是和葱花一样当拌料用，但乔宏振还喜欢用来涮锅子，这个味道对其他地方来的知青太重闻不惯，但张欣倒是能尝试，只是不会像乔宏振那样还能当凉菜吃。 串肉和串菜的竹签子用的是乔大根上午才片好准备拿来做锅刷的，乔宏振直接借用，等回头他再重新做一个。 乔宏振还在削竹签子的一端，削尖后才方便串菜，张欣摊的苕皮也全好了，她就拿着乔宏振已经削好的竹签子串菜，忙活一通后，两人也终于是慢慢吃上了自己做的烤肉。 张欣尝过一次烤着吃的苕皮后，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糯糯的又很有嚼劲，配上酸萝卜和葱花十分不错，她一连吃了两串，这下连她之前最喜欢的烤土豆都被排到了烤苕皮的后面。 在他们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串门子的赵厚良和乔大根也回来了，乔大根抱着元元，赵厚良手上端着一碗豆腐。 乔大根吸了吸鼻子，说道，“吃烤肉呢，我说在外面怎么闻着那么香。” 张欣偏过头挥手道，“爸，外公快来吃，我们准备了不少，就是等你们一块回来吃。” 吃烤肉就是要自己动手烤吃着才香，张欣之前烤的时候手有些脏，她拿过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抱过元元，坐得有些远。 赵厚良乔大根也坐在了炉子边，选了两串他们喜欢的自己烤，乔大根看着手上的签子有些眼熟，问着乔宏振，“这竹签子是你削的啊？” 乔宏振抿了抿唇，“不是，我拿的你上午削的。”没有一丝被当面抓包的尴尬。 “……”乔大根扯了扯嘴皮，笑道，“你小子还挺贼，那是我做锅刷的，你吃了记得补上啊。” 乔宏振应道，“嗯。”把手上已经烤好的五花肉涮了作料后递给张欣，他又接着烤下一串。 元元早已经被张欣放在了推车里，推车是用竹子做的，夏天坐着还好，冬天就很凉，张欣拿了乔宏振和乔大根之前的两件旧袄子铺上。 烤肉的味道特别香，张欣不敢离元元近了，怕他要伸手来抓，但元元还是被香得一直滴口水，元元早就开始长牙，控制不住地会流口水，现在每天脖子上都会挂着一个小布兜。 元元的小嘴巴一直往张欣那边凑，被馋得狂吐舌头，吃不到又抿着嘴蠕动，总之眼神就是一直盯着张欣看，看张欣看向了他还眯着眼讨好地笑了笑。 这小样子看着张欣都不好意思了，在桌子上拿了一个橘子放在铁板的最角落，让乔宏振看着，烤热了就给她。 橘子外皮烤黄了后，张欣剥开橘子皮，还吹了吹才剥了一瓣给元元，元元一下就给抓着了，王嘴边凑，但怎么也怼不准，张欣帮了他一把，他才终于尝到了味道，一直抿抿抿的。 一个半筲箕的烧烤吃下去，再是有四个人，张欣也吃了不少，她都有些些饱了，但晚上的回锅肉炒苕皮和蒜苗煎豆腐她还是吃了不少，她自己倒是觉得吃胖了，但又管不住嘴。 赵厚良乔大根看她能吃心里也满意，能吃说明身体好，就是得能吃才好。 第二天他们就做了豆花，乔大恨乔宏振两个人吃豆花还会切了茴香拌在蘸料上吃，更香更有味道。 昨天端回来的那碗豆腐是李顺德送的，乔大根点好豆腐后直接就用那个碗装了几块还回去。 张欣在学校的日子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有体育课上有些不同，现在刘娟娟的肚子是越发大了，就算她愿意其他老师也不会让她去，这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谁都负不起责，就只有多辛苦二年级的老师和张欣。 而刘娟娟也高兴，天儿这么冷，她还不想站外头呢，张欣在外头上课，她就坐在办公室里看书做题，不信这样都卷不过张欣了。 一天他们都要待在学校，乔宏振怕张欣坐在那里冷，用竹篾编了一个篮子，里面放上陶钵烧上炭就能取暖。 这叫烘笼儿，是他们这冬天几乎家家户户必备的烤火笼子，不单能取暖，还能烧东西吃，只是之前这家里就只有乔大根乔宏振这两个大男人，根本用不到这东西，家里也就没有。 而乔宏振把这个烘笼儿放进张欣桌子下的第一天，刘娟娟就惦记上了，中午回去吃饭就让李军也给她弄一个，家里原本有的也不要，刘娟娟嫌弃太旧了，非要李军给她再编一个新的。 那一中午李军都没休息，吃了饭就在削竹片编篮子，终于赶在刘娟娟要去上课前编好了，于是在早上张欣用上了烘笼儿后，下午刘娟娟也用上了。 其他老师对于刘娟娟总要和张欣比较这事在早就习惯了，有两个老师是北方人，虽然北方比南边更冷，但屋里烧了炕是暖和的，而这边却是屋里比外边还要冷些，阴冷潮湿他们根本遭不住，每天坐在那不停地抖腿，手脚冰凉，后来他们实在受不了两人合伙找村里人也换了一个。 而张欣李萍冬天卖衣服的生意也不差，过年前后有不少的姑娘要结婚，他们卖了快有四个月的成衣，早就附近大队和镇子上打出了一些名气，又有那些之前在他们这做过衣服的姑娘给他们当活招牌，口口相传下知道张欣他们的人也更多了。 做一件衣服的价格是不便宜，但和自己找裁缝做也差不多，款式还没那么好看，冬天反正都是要做一件新衣的，一件又能穿上好几年，姑娘家咬咬牙地付了钱，在拿到新衣后之前还一脸肉痛的表情立马乐开了花。 这衣服还真好看，这钱花的值。她们忙脱了自己身上的旧棉衣换上，虽然自己看不到效果，但就身边人艳羡的目光就知道效果十分的好。 而张欣又重新和李萍做了分成，从之前的三七分改成了五五分，李萍做熟手了，张欣只用在布料上简单地打个样就好，其他的细节处只用张欣讲李萍就能弄明白。 卖衣服也是，谁有空谁就拿去卖，或者送到离得不远的其他大队上。每回卖掉了就分钱，这几个月下来李萍还给自己存下了不少的嫁妆钱，但她也没全藏着不用，给周婶子李顺德一人做了一件棉衣。 张欣的钱直接和乔宏振赚回来家用的钱放在一块，她不怎么喜欢管钱，只要心里有个大概的数就行。但被乔宏振给瞧见过一次后，乔宏振把这钱分开放在另一个荷包里，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养家的钱他来挣，媳妇赚回来的钱就是留着自己花的。 但乔宏振说是这么说，张欣要是买东西用了自己的钱，他知道了立马把他赚回来的钱放在张欣手上，买东西就是要用男人的钱，乔宏振心里才舒服。 第237章 需要她的帮忙 张欣打算今年过年的时候带着乔宏振和元元回去看看张父，她下乡这两三年要不回去在张父跟前露个脸，有张丽和她妈在，他们一家三口住久了，可能她这个女儿一点位置都没有，早忘了她。 回去肯定是要先提前跟张父说一声，张欣写好了一封信，让乔宏振什么时候去镇上的时候给寄了。 张欣还问过赵厚良乔大根要不要过年一起回去，乔大根自然没同意，要是结婚前两家长辈相看，他说什么都是要去的，但过年去时间不够不说，还要麻烦人亲家，他干脆就少折腾些。 至于这段时间村里人都在笑话振娃子会跟着张欣一起回去，做个倒插门，他倒是没放在心上，就乔宏振张欣看书做题的那个架势，他就知道这地方是困不住他们的，这一年多下来他都相信会有变化的一天，孩子大了想出去闯闯是正常的。 而赵厚良来了这这么久，在京都他也没什么亲人了，只是有些关系好的邻居和好友，他的顾虑很多，哪能真的像张欣说的那样只管说回不回就是，而且要是他们都走了，乔大根就只有一个人过年，太冷清，不好，过年回去省亲的人肯定不少，他这把老骨头还是不折腾了，就待在这和乔大根一块过年。 但赵厚良惦记着他的邻居老友，之前人也没少帮他，他就想着带些这边的特产给他，但又担心给张欣乔宏振添麻烦。 张欣本来也是要给张父也带些东西回去的，直接就让赵厚良不要担心，他们带得回去。 这的特产能有啥，一般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腊香肠腊肉和皮蛋了，给亲家带礼，乔大根肯定是往好了的准备，他拿粮食在找大队换了几十个鸡蛋回来，又自己去买了些东西裹好了皮蛋，就等着放上二十多天拿出来。 现在地里本来也没什么事，赵厚良在家带着元元，张欣去了学校上课，乔大根就让乔宏振骑自行车和他一块去供销社，他要现在就开始准备熏腊肉香肠了。 一般时候也没这么早的，但真等到过段时间，买的人多了他们不一定挑得到好的，而且等年底杀猪的话又太晚了，所以乔大根干脆现在就准备。 而为什么这回不是和赵厚良一块去，把乔宏振叫上，自然是当劳力使用的，这出力的事情哪能找亲家姥爷。 乔大根要买的肉多，镇上供销社没有那么多，他们又跑去了城里，原本以为会在供销社里撞见乔亭亭，这回也没见着，打酱油柜台前站着的是另一个女人。 猪肉柜台上的肉也不够乔大根要的量，要带些回去给张父和赵厚良的朋友，要多些留着来年开春了还有的吃，还要留些他和赵厚良过年吃。 拿去送礼的腊肉乔大根选的是上好的三线肉，至于自家吃的就没那么多讲究，柜台上还有半扇排骨，乔大根也全买了。 但灌香肠的肉还不够，乔宏振说他去其他地方看看，虽他没明说，乔大根也听懂了，就点点头说找个地方等他。 外边天冷，他们又买了一背篼的猪肉，乔宏振带着他拐到了一条巷子口外等着，刚把背上的背篼卸下来和乔大根说了一声往外走，就听到后边有人在叫他。 乔宏振应声回头，是之前来过他们这的表姐夫罗大光。 “叔，宏振，你们今天上来了？” 乔大根朝他点了点头，由乔宏振在回答，“嗯，来买些东西，表姐夫这是？” “哦。”罗大光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我这是下了早工正要回家讷。” 这条巷子往里走是再绕两个道是县里的屠宰厂，罗大光就在里面上班。乔大根旁边的背篼外面上面都挡了一层东西，但罗大光还是从露出的缝隙里看出里面的是肉。 罗大光在询问下得知乔宏振买肉是回去灌香肠腊肉，知道他们买的肉不够，直接提出他能在厂子里买到肉，还不用肉票。 也不是罗大光非要对着乔宏振献殷勤，两个人是亲戚不说，乔宏振之前还那么帮了他一家，而且今年他也得了个儿子，他们职工在厂子里买肉多的话都是有份额和优惠，但罗大光身上没钱，每回的份额都留着，不如拿出来还一些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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