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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嘿嘿一下，得了肉丸子也卖乖，含糊道，“谢谢奶。”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李大花将肉丸子拿进灶屋，对着在忙碌的杨翠花道，“这是老二家拿过来的，今晚一块吃了。” 杨翠花应道，“好的，娘。”没来也好，她还能多吃两口。加上这肉丸子，晚上他们就有四道肉菜了，一个老鸡汤，一个酸菜炖肉，还有一道酸辣鱼。 李大花说了就走出去，懒得看他们，从老二家的来这吃过几次饭后，老大家的也学会支使老大干活了，偏偏老大那个木东西，婆娘叫他干啥他也干，要不是前儿大队长婆娘给她夸舒服了，她铁定把老大家的要骂一顿。 都说她偏心老三老四，比起前头两个不爱说话整一个噘嘴葫芦的儿子，嘴甜会说话哄她开心的幺儿幺女她肯定要更喜欢些啊。看着一边坐得跟个大爷似的乔大树，李大花也懒得再多看一眼，从当年过继老二那件事她就看明白了，这男人就是个立不起来的，只知道窝里横，当年是几个孩子还小还需要他顶立门户，索性如今她几个儿子都长大了，要不要男人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 年夜饭做好后，张欣留了一条鱼放在厨房，预示年年有余，几人都兴奋地去厨房端菜，而饭菜上桌后要先祭拜祖先，虽是迷信行为，但祭拜祖先却是无可厚非，这是他们这里的一种习俗，也没人会去举报。乔大根拿了几个空碗摆在桌子上，如今赵厚良和张欣都在这里，干脆两家祖先一块祭拜了。 乔宏振和张欣在外面撕黄纸，朝里的方向摆着两堆香烛，张欣撕好后借了点火，看着熊熊燃起的一大堆黄纸，有些哽咽，“妈妈，外婆，回家吃饭了。”乔宏振揽住她肩膀安慰道，“妈和外婆看见，肯定也很开心，媳妇儿，你有我在。” 张欣重重地点头，只要她过的好妈妈也会放心，等黄纸烧完后，再等了一会他们就能上桌吃饭了。张欣以鸡汤代酒和大家举杯，“新年好啊！” 菜虽然不多，但份量都不少，满满登登地摆了一整桌，张欣满足地看着她和乔宏振做出来的这一锅，赵厚良和乔大根也很高兴，终于能一次吃个够了，鬼知道他们馋张欣做的饭馋了多久，至于吃撑了怎么办，没可能的，晚上还要守夜还要包饺子，怎么可能会撑着。 他们不光炸了肉丸子，还蒸了一些，张欣就盯上了蒸丸子，清淡好吃再配上鸡汤真是绝了，张欣不由多夹了几筷子。 都是一家人没有不能挪菜的习惯，乔大根直接让乔宏振将那一碗蒸丸子放在张欣面前，每样菜张欣都尝了两口，还有蒸的软烂的梅菜扣肉她也吃了几片。 中午大家都是随意吃了一些，晚上都敞开了肚子吃，软烂入味的梅菜扣肉正和赵厚良和乔大根的口味，两个老头子就着这碗菜都干了一碗饭。如今赵厚良也跟着他们吃饭，也习惯了要吃辣，泡椒炒的鸡杂他也能吃下去，正是下酒的好菜，和乔大根喝上两口小酒，是他在京都一个人过年所没有的舒坦。 知道乔宏振他们还没洗澡，乔大根就让他们先去洗，等会留着他们收拾，他还要和亲家姥爷再吃会。乔宏振点点头，做好饭后他顺便就把锅洗了出来，灶膛里都是剩下的柴水大概只有温热，他先把大柴架进去，和张欣在院子里慢慢走着。 乔宏振满足地牵着媳妇的小手，往年他和爸也是在家听着外头的热闹，而今年他有媳妇，下一年他还会有孩子，他也不用再羡慕别人。他最想要的已经在他手里了，是他的全世界。 两人洗好澡后，赵厚良和乔大根已经将堂屋和厨房收拾好了，乔宏振将发好的面团拿出来，乔大根包的饺子丑就负责擀皮，其他人都包饺子，围着炉子也不冷。 他们住的远，并不能听见什么，但也能看见有时漆黑的夜里一闪而过的光亮，应该是小孩在放爆竹。乔宏振在黑市买了一些烟花回来，一人分了一把，他把他的一起给了张欣。 张欣笑脸盈盈地接过，等乔宏振用火柴点燃后，举了起来分给乔宏振一些，“真好看。” 璀璨的火光照得乔宏振硬朗的五官更添两分柔和，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像是盛满了细碎的光亮，里面闪烁着绚丽的烟火。而眼眸中间的是张欣的倒影。 张欣脸上带着笑，眼尾处却红了，为了不让乔宏振看见，她把已经熄灭的烟花拿开，转过身看着对面两个玩的不亦乐乎的老头。 她何其有幸，还能在挫败不堪地过了一生后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想，没关系，即使是南柯一梦，她也拥有了她想要的一切，她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乔宏振，她会和他好好地走完这一生。 快到零点的时候，乔宏振拿出鞭炮铺在院子外，等零点一到，立马点燃，噼里啪啦地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都是这个时候放鞭炮，天空都亮了一大片。 乔宏振一回来就捂住了张欣的耳朵，这鞭炮还要放一会，他担心媳妇会吓到。但张欣却拍掉他的手，她喜欢听这热闹又喜庆的鞭炮声，张欣眼眸发亮地看着溅得到处都是的碎屑，想着明天让乔宏振去看看有没有还没爆的。 她甚至好像还能听见远处的人们喊，“新年好啊！” “你也新年好啊！大家都新年好啊！” …… “新年好。”媳妇的眼神都在外面，乔宏振在她发旋上轻吻了一下，温声地说，缱绻的眼神一直在张欣的身上。 张欣这才反应过来，她柔柔地看着乔宏振，然后在他期待的眼神中错过他看向后面的两个老头，又甜又乖巧道，“外公，爸，新年快乐。” 赵厚良和乔大根都笑的合不拢嘴，一边应到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 “谢谢外公，谢谢爸。”张欣伸手接过来，收红包什么的最开心了，而且肚里孩子的红包她也一块收了，孩子还没出生，她当妈妈的该帮他拿着。 乔宏振愣愣地看着面前递过来的两个红包，傻傻地问，“我也有？”他都快当爸爸的人了，也能收红包吗。 乔大根，“……”这糟心孩子问的啥子问题。 “你是女婿，结婚头一年都是有红包的，快收着。”赵厚良在一边解释道。 “谢谢外公，外公新年快乐。”乔宏振又收下了乔大根的红包，“爸新年快乐。”他从初中毕业后就再没收过红包了，一时还有些小小激动，转而他就将手里的红包交给了张欣。 赵厚良暗暗点头，不错，是个懂事的。乔宏振也乐呵呵地看着，这才是他们这耙耳朵的典范。 张欣既无奈又好笑地收下，在两个老头子都懂的眼神中将红包都揣进了兜里，等赵厚良和乔大根都进屋后，张欣握着乔宏振的手轻轻晃，仰着头亮晶晶地说，“老公，新年快乐。” 乔宏振初时的郁闷都随着这一声老公而消散得影儿都不见了，也学着又贺了一次，“老婆，新年快乐。”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傻傻地笑，乔宏振突然往前走了一点，大手扣在张欣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掐在她的腰间，慢慢地低头朝他念了很久的柔软处吻了上去，张欣主动地勾住他的脖子迎合着，但乔宏振的呼吸声却越发重，腰上的手也渐要失控，在他的手快要失去控制钻进张欣衣服里的前一秒，主动抽离开来，带出两根白丝，低喘着哑着声音道，“媳妇儿，我不行了。” 这话有点歧义，但张欣忍住没笑，抿着嘴点点头，现在才到哪，起码还要再忍上三个月呢。 第160章 跪下磕头就给你 昨天干了活，张欣晚上就睡得沉，磨蹭了大半晌还是在鞭炮声中爬了起来。她穿着乔宏振已经给她烤好放在床上的新衣服，搓了搓有些凉的手看向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雾气，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赵厚良在烧火，乔宏振和乔大根都在包元宝，张欣一进来都笑呵呵地看着她，张欣应过后看看这回她的就放在厨房的牙刷和洗脸盆。也不用乔宏振解释熟练地端着茶缸将漱口水吐在一边的大桶里。 大年初一讲究招财，家里人用过的水都不能往外倒，都要存着第二天再倒掉。 张欣洗好后又回房间擦脸，等把自己收拾得美美的后去到乔宏振身边，乔宏振手巧一个个的大元宝多包的圆滚滚的。元宝上桌照样得先供祖先，将院门开得大大的，放上一轮鞭炮。 糯谷的东西撑胃，一个个又比鸡蛋小不了多少，张欣吃了四个就吃不下了，慢慢喝着碗里的糖水。元宝这东西放到第二顿不好热，三个男人就都给解决了，但他们都不嗜甜，锅里的糖水都盛了出来。 接着他们就要去故去的老人上香，张欣因为怀孕不方便去就和赵厚良留在了家里。乔家上这一辈只有乔大树乔大根两兄弟，还有一个嫁得很远的二姐，听人说好像一家人早就搬到大地方去了，当年乔老太太故去后托人送信也没回来，如今谁也不知道这个二姐的情况。 村里人故去都是用小山包一埋就搞定，活着的人日子都不好过，也没钱给老人大办还修个体面的坟冢，再说情况也不允许。 乔宏振和乔大根去到乔老太太小山包地方时，李大花一家人已经到了正蹲在地上撕黄纸，乔亭亭这人爱干净爱美，而早上的露水重且乔老太太的位置不好，一两步的距离下就是田，乔亭亭早上才穿的新鞋子现在就沾了一层泥心里正窝火，看见来的人里没有张欣，就开始说上了， “二哥，怎么张欣她不来，她嫁给了你就是我们乔家的人了，给爷奶上香都不来，多大的面子啊。” 李大花抿唇看了她一眼，她也觉得张欣仗着怀孕了不来给祖先上香太过娇气了些，但人男人你二哥他愿意惯着啊，你个当姑娘的咋那么话多，就跟她那时的小姑子一样讨厌，一天天的啥也不做两嘴皮一张就开始噼里啪啦。 咦，她咋能这么想她闺女，她李大花生的怎么也比当年那个好。 李大花想着当时乔老太太是如何帮她说的话，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比老婆子还不如，咳了一声，道，“你二嫂她怀孕了你说个啥，早上元宝吃多了撑着你了啊姑娘家家的管那么多，撕你的纸去。”要说也是她这个当婆婆的来说。 乔亭亭撇撇嘴，还是老实地没有再说话。李大花瞅着乔宏振手里提的比他们好很多的黄纸，蹲着往旁边挪了挪，“反正都是烧给你奶的，你就在这一块烧了吧。” 乔宏振没说话，却走到了最边上，和乔大根一块弄。虽然是能一块烧，但也有不少的讲究，谁烧的祖先就会保佑，谁要是后加进去的只会保佑一开始就来的人。 往年乔宏振也不在意这些，但今年不一样，他想奶保佑他媳妇还有孩子，他边撕纸的时候边在心里跟他奶说了很多求保佑的话，句句不离张欣。 乔宏振还怕不灵，在李大花他们点燃了黄纸站得远的时候还说了出来，又特意做了三个揖。等把爷奶和乔家祖祖的烧完后，乔亭亭拍着身上熏上的烟灰，拦住即将要走的乔宏振，“二哥，你和二嫂该给我发红包了吧，昨天的压岁钱都没有。”她还等着收了红包去县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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