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吓得心急如焚,亲娘啊,她以前是真把闺女儿惯坏了!吕氏自然早就认出了这丫头是乔芸,可她们现在胳膊拧不过大腿,何苦要当面戳穿呢? 她赶紧扑上来捂住了乔枣花的嘴,又战战兢兢地给孟韶卿赔礼:“对不住,我闺女睡迷糊了!几位贵人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娘!”乔枣花被刚刚那一巴掌彻底扇没了理智,奋力扒下吕氏的手,扯着嗓子嚎叫起来:“以前大丫在家的时候你让她干嘛她干嘛,这会儿你怎么就这么胆小起来?她就是大丫!不信你让乡亲们出来看看是不是她!这个死崽子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扒上了有钱人家,自己整天享福,让她嫡亲的奶奶老姑挨饿,这是丧良心啊!就该天打雷劈!到县令跟前也能告她一个不孝不敬!” 大清早的,几人就站在门口对骂,乔枣花的嚎叫声如杀猪一般,响彻云霄,吵得左邻右舍都起了床,嘟嘟囔囔,骂骂咧咧。 “乔家那老婆子又作妖呢?” “听声音像是她闺女,走,瞧瞧去。” 于是,乔家门口堵着的围观群众渐渐多了起来。 听到乔枣花嚎叫的内容之后,众人纷纷就把目光集中在了乔芸身上,纷纷一边打量一边嘀咕。 乔芸大大方方地任他们打量。 与吕氏和乔枣花不同,这两个人是从前原主几乎日日夜夜都要见的人,自己只要没整容,她们自然就能一眼认出来。而这些邻居,得益于吕氏不常跟她们交往,原主从前也不怎么出来玩,成天在家做家务,村庄里大部分人不过都是对她有点印象罢了。 乔芸穿越过来这一个多月内就非常注重改造自己的形象,为的就是防止别人认出来。 这一个月里,她天天用牛奶洗脸、黄瓜片敷脸、一天三顿饭少不了美容的冰糖炖雪蛤,以及食用何首乌黑木耳黑芝麻黑豆等各种补品,就是为眼下这种情况准备的。 “开玩笑呢,那能是乔家大丫?” “长得倒是有点像,可这个白多了。大丫我记得,又瘦又小又黑,头发还枯黄,你看这小娘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捧手心里长大的。” “诶?不是说乔大丫她跑丢了吗?会不会……” “哪有这么巧的事,瞧瞧这小娘子的头发,哪怕一天一个鸡蛋的吃也得养七八年才能养得这么乌黑油亮,就是跑丢了也不可能一个月就变化这么大!” “你说的也有理……也对,大街上偶尔撞见个眼睛鼻子像的陌生人也是有的。” 吕氏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她已经发现云雪媚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心急如焚地大声呵斥乔枣花:“你疯了?满嘴胡扯什么?还不住嘴!” 孟韶卿并没有理会吕氏,她听完乔枣花的嚎叫,一个冷笑:“那你就去告吧。你告她不孝不敬,我还要告你谋财害命呢!不孝不敬顶多吃板子赔钱,谋财害命能砍你的头!拿你一条命来换她一顿板子,这笔账我看划算得很!不如现在就去衙门,你的诉讼费我也替你出。解姨母,你骑的马快,劳烦你现在去县城把不良人们带来!” 听到砍头一词,乔枣花的哭号声戛然而止,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 这个威胁比啥都管用,刚才还厉声厉色的她现在像是个鹌鹑一样不吭声了。 乔芸拉着孟韶卿,小声劝道:“为这等小人不值当,咱还要早点回家呢!走吧走吧。” 毕竟周围谁也没看见乔枣花之前是什么眼神,何况无知的围观群众通常都会同情弱者,万一让乔枣花趁势撒泼讹人,那卿卿就骑虎难下了。 到时候她是出钱息事宁人,还是拿身份压人?无论哪一种都会落人口舌,若是传到孟县令那里,恐怕会被政敌参他一本教女无方,于他仕途无益。 更何况吕氏一家子她以后要亲自收拾,她们的报应不是今儿骂上一顿就完了的。哪怕就是现在把她俩拖去砍了头,她们却也不是为了曾经犯下的错误而死,又不解气! 孟韶卿哼了一声,拉着乔芸钻进了骡车里,云雪媚纵使忍不住现在就抽出瀚海千机给她俩人脑门上一人一箭,却也知道这件事上芸豆必然自有主意。她一甩鞭子,赶着骡车走了。解玉檀虽然不明就里,但见她们仨离开,也只好骑马跟上。 乡亲们一听到这个就来劲了。 谋财害命?难道昨儿这几个富贵人在乔家住着闹出了什么事不成? 这是有大瓜吃! “你们听听,谋财害命!” “说不准是她们娘俩看人家有钱,趁着夜里想下黑手。” “啧啧啧……以那老婆子的行事,好像不奇怪……” 人群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哄笑声。谁不知道这乔家老太太是个油锅里的钱都要捞出来花的性子!吃绝户、霸占儿媳嫁妆,恶婆婆的名儿她都能担全了! 有的事吕氏自以为瞒得好,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吕氏气得气血上涌,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这平白无故地怎么还给她扣了个黑锅?她跳着脚骂道:“你们这群嘴碎的长舌妇!整天就知道嚼这些没影的事,也不怕嗓子里长疔子烂了喉咙!谋什么财害什么命,你们才谋财害命呢!你们是不是眼红人家给了俺们家赏钱,嫉妒俺们家落了好,才来陷害俺们?” “你讲笑话呢?我们是嫉妒你家把儿子当畜生使,让他一个人耕二十亩地,还是嫉妒你们家恨不得一个钱掰两瓣花?” “咱们村就这么二十来户人,谁还不知道谁?少搁这胡料,刚才你闺女都那样了还赏钱呢?这要是也能拿赏钱,那日头都能打西边出来了!” “别跟她吵,让她自己做梦领赏钱去吧,咱们各回各家干活去。” “你们,你们放屁,就是嫉妒!”吕氏饶是再恶毒,她的手段也仅仅限于自家那一亩三分地。面对着众人的唾沫星子和指责,她一下子慌了神,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只能不断地重复着“嫉妒”、“放屁”这几个词。而乔枣花更是低着头猫在吕氏背后一声不吭,刚刚对乔芸撒泼的劲儿仿佛丢到了九霄云外。 屋里猫着的李氏原本想趁机幸灾乐祸,又一想万一吵醒了自家男人自己也不好过,何况婆母在外头挨骂成这样,日后自己再出去也脸上无光。只好出来把两个人拽回了院子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 —— 求月票,求收藏,求订阅,求全订(自动订阅),么么哒(ლ′◉3◉`)ლ
第132章 筹钱之难 在骡车上,乔芸与孟韶卿又互相梳了头,戴好发饰。她俩谁都没给对方盘特别复杂的发髻,孟韶卿是压根不会,毕竟平时梳头都有丫鬟代劳。乔芸则是觉得已经快到家了,没必要。 骡车驶过云记朝食铺后门在的那个小巷子,云雪媚刹了车。她从车辕上跳下来,道:“我回去换一身衣裳。” 解玉檀点点头,毕竟她这一身皮衣不好见人,可以理解。 云雪媚轻盈一跃,连钥匙都不用拿,就飞过墙脊落进了自家院子里。 解玉檀驱马靠近骡车,撩开车帘,看向车里的两人,道:“我先回鼎食记了。一会儿直接让阿云带你们回县令府。” 孟韶卿非常不解:“县衙和鼎食记不就是一个路口上东北西南两个角嘛?您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解玉檀笑道:“我赶着回鼎食记看他们偷懒了没有。你爹娘受了我这么大恩惠,定是要请我吃饭的。我直接给你们预留个地字号雅间,晚上你直接来,报我的名字就行。” 乔芸差点笑出来。 居然还真的有人大剌剌地拿着救命之恩让别人请自己吃饭啊! 可真不客气! 不过这样的人也是爽利,不拐弯抹角的,最是好相与。在解玉檀眼里这件事不大,吃个饭就翻篇了,不像有的小人挟恩图报的,闹到最后自己的那点恩竟成了仇了。 孟韶卿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只要不是解玉檀躲着他们家,那早见晚见都一样。 “那我可以喊我阿兄来吗?” “自然可以!你阿兄虽然在读书,但也不能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自己妹妹出了甚么事他得知道吧?你爹娘未必肯告诉他,等我一会儿回鼎食记找个伙计去递个信。多一张嘴就能多点几道菜,我巴不得他来呢。” 哎呦呦,乔芸差点没被解玉檀的话给笑死。 这人怎么这么好玩啊! “好了不说了,我得走了。你俩老实点啊,别闹人。”说罢,解玉檀一甩马鞭子就离开了。 她前着马前脚刚消失在人群里,云雪媚后脚换了衣裳就回来了,她没有换回那天那条惹眼的裙子,而是穿了一身家常衣裳。 乔芸便把刚刚解玉檀的话转述了一遍。 云雪媚的面色有些古怪。 “这个骡车怎么办?” 她这是撇下不要了?这样好是好,可她们家也没地方养骡子啊! “你想啥呢。”乔芸很不客气地怼了一嘴,“咱先去县令府吧,这骡车到时候还得送给鼎食记。” “喔。”云雪媚挠了挠后脑勺,继续上来驾车。 县令府此刻并不知道乔芸他们一行已经回来了,眼下还在筹钱。 当初山贼给的是五到七天的时间限制,而到现在,距离山贼递信来的时间也不过刚好是第四天而已。 这事原本不好声张,因为若是传出去孟韶卿被拐子拐过,那她的名声就全毁了。但县令一家为了筹赎金,每个乡绅家里两三千贯地借,这么大的数额,不说清楚用意谁肯借呢?故而他们又不得不透露一二。 当然他们俩也不可能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自家闺女被拐了,而是说山贼报复,眼下筹钱筹人去清缴残余势力。 可是这也是他们心急之下临时想出来的借口,只要仔细斟酌就漏洞百出。譬如倘若有心人去打听,就会发现孟家只筹钱,没募兵啊!那要钱干嘛?再一想最近几个乡绅太太去孟家拜访都没见孟韶卿,好像这小娘子从上元节过后就不见了。这前后一合计不就能把理由猜个七七八八了? 厢房内,卢氏坐在榻上,点着目前筹集到的钱,愁眉不展。 几日不见,卢夫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她眼眶熬的乌青,眼袋极重,眼角的皱纹也在几天的功夫里分外明显,甚至她的头发也愁白了大半,整个人再也没有往日的体面风光。 目前他们只筹到了八千六百贯,筹来的钱都是金叶子,谁也没傻到真用铜钱。目前几个肯借钱的乡绅家里送来的金叶子都是一两黄金一张的,这一张也就值十贯钱。两三千贯的金叶子,能盛满大大小小十来个匣子! 还剩下最后一千四百贯。 这倒是好说,他们家目前积攒的薄蓄也有一千贯左右。卢氏只要把自己嫁妆里的那些首饰、长安带来的好料子给当了,也就能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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