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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丫鬟端着水和帕子从外面进来，大大的木桶搁在屋里，很是显眼。 “这是干什么？” 颜棠歪歪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文绮瑶。 文绮瑶有些惊讶她连这也不知道，但不知想到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显露出来。 “请小姐和姑娘沐浴。” 巧儿上前说道。 颜棠看着小丫鬟们将一桶桶水填满了木桶，热气一下子氤氲了整间屋子，里面一下子变得烟雾缭绕。 原本没有任何感觉的颜棠，顿时便觉得自己身上难受极了。 想着水都准备好了，她便直接拉开了衣襟。 细腻白皙的肌肤一下子暴露在空气里。 巧儿和小丫鬟们看得目瞪口呆，一时忘记了反应。 一旁的文绮瑶也是惊讶于颜棠突然的举动，一张俏脸迅速变得嫣红。 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她直接上前一步挡在了颜棠的身前，眉眼间有些冷淡，道：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退下吧。” “可是小姐......”巧儿吞了一口口水，支吾着还想要说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总是三番两次的违逆文绮瑶。 文绮瑶一下子眼神变得冰冷，盯着巧儿让人无端发冷。 “我说，都下去。” 巧儿受不住这股压力，立刻低下头，退了出去，身后跟着的小丫鬟们也一个个战战兢兢。 一行人退出去后，屋子里一下子便变得空旷起来。 “赶他们出去做什么？” 文绮瑶听闻声音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的女人已经将衣服脱了个精光。 好在雾气缭绕间，似有什么东西蒙住了她的眼睛，让她看得不够真切。 但单单是眼睛触及那一片细腻光滑的肌肤，就叫她顿时面红耳赤。 她偏过头，“人多了太挤了，让你沐浴得不安心。” 明明都是女子，文绮瑶的心却在疯狂跳动。 一下比一下重，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自己胸腔中快速鼓动的心跳。 身边的人听了她的话，点点头，动作起来。 文绮瑶只感觉身体僵硬，浑身的感官都集中于身边的人身上。 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被自己清晰的捕捉到。 走路声，衣服的摩擦声，水声...... 文绮瑶的全部心神都被对方牵引，她的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气，血液间有什么东西在沸腾，烧得她整个人都飘飘然。 颜棠躺在木桶里，升腾着雾气的水面，只露出她的一个脑袋。 木桶很大，她柔顺的黑发都漂浮在水面上，像是一团海藻。 水温很适宜，她整个人待在水里感觉舒服极了。 文绮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的。 等她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她的手正按在一片细腻光滑的肌肤上。 指尖下的触感让她不由得心神一颤。 她有些急于收回手，但是目光触到女人惬意安然的模样，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身为成王府嫡女，身份尊贵，向来都是由着别人服侍自己，从未服侍过别人。 但是此刻，她如同无师自通一般，手指力道适中的在女人的肩头按摩着。 她一边按着，一边观察着女人脸上的神情。 对方舒适惬意谓叹，让她心里莫名生出了一股自豪感。 手里的动作也愈发的娴熟。 等到水温渐渐降低时，文绮瑶才将昏昏欲睡的颜棠喊起来。 颜棠想也没想，听着声音便一下子从木桶里站了起来。 起来时，带起了一片水花。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屋里的水雾散去后，文绮瑶将眼前曼妙的身姿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惊呼一声，手里的递过去的帕子也掉落在地上。 门外的巧儿听见她的惊呼立刻便焦急的询问起来。 还不等她推门进去，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巧儿想要往里面张望，却被文绮瑶挡住，门很快又关上。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巧儿一脸焦急，她来不及担忧自家小姐，她的心神更系在里面的人身上。 文绮瑶一脸通红，还喘着粗气。 换做以前，巧儿一定会紧张的担忧小姐是不是又病发了。 但是此刻，巧儿看着文绮瑶那张通红的脸，只觉得有一点儿刺眼。 她太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了。 想着，她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放在了门上。 文绮瑶注意到她的举动，立刻便冷了脸： “你做什么？” 巧儿：“小姐，我进屋里看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有我在能有情况发生？” 文绮瑶说得毫不客气。 今天真是叫她又开心又气。 开心的是颜棠如愿的跟她回了府，气的是身边跟着的婢女总是三番两次做出让她不喜的事情。 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 “巧儿，你若是想出府，我这便送你出去。” 巧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泪水一下子盈满了她的眸子。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求道： “小姐，你别赶我出去，我知道错了......” 看着跪在脚边苦苦哀求的丫鬟，文绮瑶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巧儿跟在她身边十几年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过了一般的主仆关系。 若不是今天巧儿总是惹她生气，她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伸手扶起了巧儿，叹了一口气，道： “巧儿，你一向机灵守本分，以后不可再像今天这么莽撞了。” 巧儿泪眼婆娑的连连点头： “是的，小姐，巧儿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文绮瑶听她保证了，也不再说什么。 身上的热气散了一些去了，便也伸手推开了门，进了屋内。 只余下门外站着的巧儿一边低低的啜泣，一边对着紧闭着门的屋内望眼欲穿。 ...... 有了文绮瑶的敲打，晚上来服侍的并不是巧儿，而是一个叫阿若的丫鬟。 和巧儿一样，长着一张清秀的脸。 看起来比巧儿年纪大一些。 或许是有了巧儿的事情，文绮瑶并未向颜棠介绍阿若。 只是在阿若进来将熏香点上后，便让人退出去了。 阿若也是个本分的，说不让抬头，便真的一下头也没抬。 但退出去，关上门时，还是难免瞥到了坐在床边的红衣女子。 身姿曼妙，美艳生花，仅仅是一眼，便叫阿若丢了魂。 她呆呆的关上了门，站在门外一时半会儿都回不过神来。 颜棠坐在床边，目光投向了屋外，眼睛里有些隐晦的笑意。 如果温瑜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种眼神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 漫不经心，又胜券在握。 勾人，又危险。 ...... 晚上。 两人躺在床上。 文绮瑶躺在外边，颜棠躺在里边。 屋内点燃的熏香散发出一股股香气，催人入睡。 但是往常早已睡着的文绮瑶，现下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偏生她还不敢动作太大，怕吵醒了身边已经熟睡的人。 仅仅是翻了一个身，便闻到了身边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 神秘又勾人心魄。 她一下子便觉得屋内点燃的熏香简直劣质得不能再劣质。 刺鼻的气味萦绕在她的鼻尖，打扰了她细细品尝身边人的气息。 忍无可忍下，她坐了起来。 甚至是连鞋子也没穿，便踩着冰冷的地面走到熏香前。 想也不想的拿起熏香炉便扔出了窗外。 直到窗外吹来了一阵夜风，才将她吹得清醒了点。 她关上窗子，连忙躺回了床上。 闻到身边人的气息，才觉得安心了不少。 心里的燥意都被安抚了下来。 不过多时，便看着身边人的侧脸沉沉睡去。 而躺在她身边的颜棠，在她闭上眼睡着后，便缓缓睁开了眼。 她是妖，休息的方式有很多种，睡觉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必要的。 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人，她的眼神难得有些怀念。 冷淡的眼底也染上了一些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人静时，她也渐渐睡过去。 睡梦中，似乎还听到了一阵小动物撒娇发出来的细微的声响。 脸颊上似乎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贴着她蹭来蹭去。 梦中。 她似乎闻到了一阵花香。 一朵娇艳的说不出名字的花，在她的面前缓缓绽放，美的让人停止呼吸。 她看见那朵花慢慢的长大，慢慢的在风中摇曳。 慢慢的化为人...... 她看着那个由花化为人形的女子，身姿轻快的在人群中穿梭。 围在她身边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身份各异。 他们无一不朝着女子投向炙热诚恳的目光。 被围住的女子裙摆飞扬，笑容肆意娇媚。 梦中的情景似乎有些混乱。 不过多时，梦中的景象便发生了变化。 花变成了女子。 女子去了很多地方。 做了很多事。 其中鲜血飞溅，惨叫声一片。 天地间似乎风云卷起，电闪雷鸣。 一片不祥之兆。 人们把女子团团围住。 很多人。 男男女女，身份各异。 他们看向女子的目光无一不充满了厌恶。 为首的人浑身泛着金光。 手里似乎拿着一串什么，同样也泛着金光。 只是那金光要更加亮一些。 人群中似乎响起了什么呢喃细语，一句一句摧毁人的心神。 所有人跪倒在地上，朝着为首的人，重重拜了下去。 那人满身金光，似乎大道圆满。 犹如神明。 而跪倒的人，一个个满脸麻木，犹如行尸走肉。 ...... “！！！” 天明。 颜棠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边的文绮瑶早就醒了，只不过一直躺在她的旁边没出声。 现下看见她醒了，便也坐了起来，看见颜棠不太好的脸色，她有些担忧： “棠棠，怎么了？可是昨晚没睡好？” 她伸手轻轻的在女人的两边的太阳穴上按着，这个动作她似乎做了很多遍。 女人微垂着头。 面上看不出神色。 过了一会儿，她才叹了一口气。 朝着身边人微微一笑。 “我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文绮瑶的错觉，她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变化。 但到底是什么变化，她说不出。 只觉得这种变化，并不会让她不喜，反而让她感觉有了这样的变化，眼前人才更加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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