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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令打量了一下这个并不算大的房子，只有两个房间，进了门就是客厅，客厅里头放了一套茶几木沙发，然后就是一张八仙桌和两个斗柜。 沙发边上还有一个火炉子，旁边正晾晒着两件小孩子的衣服，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虽然东西有点多，但是收拾得整整齐齐。 而客厅隔壁的小小厨房，那灶膛的铁锅正冒着白乎乎的水蒸气，给家里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就在这时，刚刚走进去房间的乐乐突然间又跑了出来，脚步快速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朝他摊开了手掌心，说：“大爷爷，给你吃糖。” 陆司令看着小家伙朝他递来一颗糖，还没吃呢，就感觉到胸腔一阵甜滋滋的味道！ 乐乐见他还不拿，直接把糖塞到了他的手心里头，说：“吃糖。” 陆司令感觉到手掌心被糖衣包装纸被微微刺了一下，眼睛也也跟着热烫了起来，他握住了乐乐给他的糖果，毫不客气道：“那太爷爷收下了，谢谢你。” 乐乐歪着小脑袋看了看陆司令，然后笑了笑：“不客气哦。” 陆司令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真乖。” 而那边的温暖拿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就连她自己看到照片的一瞬间都被震惊得愣住了。 不得不说，自己这个模样确实跟照片里的女同志长得很相像，还有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又跟乐乐婴儿时期特别像。 温暖记得顾青寒跟她说过，陆司令的两个儿子都牺牲了，但当时也没有说他的两个儿子有留下一儿半女。 没想到她居然就是陆司令那牺牲了的儿子的女儿？ 突然间多了个爷爷，温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哪怕她的“爷爷”是个司令员。 就在她收起照片的时候，小张便从门外那辆吉普车走下来，还捧着一台崭新的收音机。 小张抱着收音机站在院子里头，看了看温暖，又朝屋子里张望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问温暖：“温同志，请问这个收音机放哪里？” “这是？” 小张笑道：“这是我们首长给你买的收音机。” 温暖愣怔了一下，也不好让小张一直抱着那沉甸甸的收音机，便往屋里头指了指：“麻烦先放进去客厅吧。” 陆司令大概是听到温暖开口说话了，便拉着乐乐走到了门口，说：“小张，来，搬进来这边。” 温暖也跟着会去屋子，看着茶几上那收音机，“陆司令您这是？” 陆司令也不介意她还没改口，笑呵呵道：“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 他从南方回京之后，又去了温雪柔的故乡一趟，问她娘家人要了照片。 出发来北城之前，他也不想两手空空地来，所以便想着买点什么东西过来。 可是去百货大楼看了一圈，他都不知道买些什么好，也不知道温暖她们会缺点什么东西。 后来还是小张给他出主意，买了台收音机，要不是小张说这边收不到电视，他本来也想买台电视过来的。 从军数十载，他每月的津贴补助和各种票几乎都没怎么用，小张给他整理了一下，发现有很多票子根本就没用过，买一台收音机是绰绰有余的！ 陆司令看温暖没有让他搬回去，然后又让小张把新买的一只上海牌手表给拿出来。 “这还有块表，都是给你的。” 温暖一看，也不好意思再收了，便说：“陆司令，您单凭一张照片，就认定我是您孙女吗？会不会过于草率？” 即便她长得跟照片上的人有点相像，但是这就要把她认作孙女是不是有点儿戏？ 陆司令笑了笑，然后把当年温暖母亲带着她失踪，还有他前段时间还去了一趟她家求证这些事都说了出来。 陆司令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用坚决的语气道：“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我当然可以确实你就是我们滕君的孩子，也就是我陆鸣飞的孙女。” 从第一次见到温暖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当时他看到温家的资料时也不太相信，毕竟认亲这事可大可小，他也提防着温家那边的人会不会合伙欺骗他，不过当他看到了那件小肚兜的时候，其实已经能够确认。 毕竟那东西是他老伴儿以前亲手做的，家里还有另一件一模一样，是打算给大儿子以后娶媳妇生孩子的，不过却已经没有了那个机会。 所以确定了温暖就是自己的亲孙女之后，陆司令买完了见面礼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温暖听完了之后，心里有点动容，觉得巧合的同时又觉得有点惋惜。 这么说，她其实是个无父无母的人，而且她的亲生母亲死得那么凄惨，甚至还托付错人了，难怪温母温父对她这么冷漠又无情，原来她根本就不是温家的孩子。 温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在这个时候，顾清兰买到一只鸡回来了。 还没进家门就大声地喊道：“嫂子，我买到一只大肥鸡回来了？我们今天要不要先把鸡给宰了？” 等顾清兰提着一只还咯咯叫的肥鸡进屋里之后，看到了一个穿军装的中老年男人，还有一个年轻点的陌生男人，她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 顾清兰愣怔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迈开脚步朝温暖走过去，小声地问：“嫂子，他们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顾清兰脑海中闪过了温暖被人写举报信，说她偷炊事班食材的事情，这两人莫不是来捉她嫂子的？ 顾清兰想也没想直接张开了双臂，把温暖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一手提着大肥鸡，一手挡住了温暖的身影，用很焦急的语气对陆司令说：“两位同志，我嫂子真的没有拿过食堂的任何东西，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自己买的，是有人冤枉我嫂子，你们不能抓她走的！” “我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要是不信的话，也可以问我大哥，可不能抓我嫂子啊！我侄女还这么小……%$%#$” 温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顾清兰说：“清兰，你误会了，这是咱们空军的司令员，陆司令。” “还有这位是陆司令的助理，张同志，他们是从京市来的，不是来抓人的。” 陆司令则直截了当道：“我是温暖的爷爷，你是顾青寒的妹妹吧？” 在国庆文艺汇演那天，徐师长还特地跟他说了下温暖那次救出了顾青寒之后，用一份工作给顾清兰换了一个军籍，眼前这个护着温暖的小姑娘，应该就是顾青寒那个妹妹了。 陆司令看到顾清兰这么维护温暖，觉得这个清兰还不错。 顾清兰：“？？？” “爷爷？” 顾清兰一脸震惊，那嘴巴张大得要塞得进一个鸡蛋了，再次询问道：“陆司令……是嫂子你的爷爷？” 陆司令却没有理会她震惊的表情，反而皱起了眉头问：“刚刚你说温暖拿食堂东西是什么意思？是有谁要来抓她？” 陆司令说这话时，温暖才终于见识到对方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威严与凌厉，看得出来他已经有点生气了。 温暖并没有把这事告诉其他人，告诉顾清兰这丫头，只是想让她以后买东西也小心一点，免得又被人盯上了。 至于是谁举报她的，其实她多少都猜得到，只是还没有时间去求证罢了。 而那边被陆司令问话的顾清兰，好像终于找到了大救星似的，眼睛也亮了，立马就在自己最高上级面前，告起了状来：“报告首长，我家嫂子为炊事班恪尽职守，勤勤恳恳做事，可是不知道哪个缺心眼儿的，居然给司务长写举报信，说嫂子天天大鱼大肉，肯定是偷了食堂的食材，害我嫂子被问话了！” 顾清兰又说：“嫂子是被子冤枉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大鱼大肉，只是因为乐乐要长身体，我嫂子才会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做点好吃的而已！” 陆司令越听，那眉头就拧得越紧，看着温暖问：“有这样的事？” 温暖对上陆司令一脸心疼又怒火四起的人眼睛，也不想隐瞒，点头道：“嗯，司务长确实找我谈过话，不过您放心，司务长是知道我为人的，他没有为难我。” 闻言，陆司令扭过头去对小张说：“小张，你去一趟司务长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是，首长！” 小张领了命就往门外跑去了，不过温暖却扬起了声量道：“小张，这事司务长只是循例走一下流程，你不要为难他。” 陆司令便说：“你放心，小张办事知道分寸的了。” 温暖倒不担心，就是怕误伤到司务长罢了，司务长平时对她也挺好的。 * 小张离开之后，顾清兰和温暖就在厨房里头把刚买回来的大肥鸡杀了，打算煮一顿好的招待一下陆司令，不过杀鸡的事是顾清兰干的，自从当了护士之后，她胆子大了不小。 不仅把鸡给宰了，三下两除儿又把鸡毛给除光光，非常快。 温暖也不打算煮着吃了，等会直接用鸡肉来吃个火锅就算了，还省得天气冷一会儿那菜就凉了。 温暖她们在厨房里头忙，陆司令就跟乐乐在客厅玩，给她放收音机，小家伙在食堂那边听过收音机，这会儿家里头突然也有收音机了，便高兴得一直站在茶几旁边，有模有样地竖起耳朵听着里头播报中央新闻。 陆司令看孩子这么乖巧，便打量起墙壁上挂着的照片，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照片，也有顾清兰一起的，就是没有其他的家人。 看着这些照片，陆司令大概也能猜测得到，温暖跟温家的人并不是像温母说的那样有感情。 反而温暖和顾青寒的关系，让他感到有点惊讶，即便小小的照片中，两人并没有特别亲昵的动作，但也能看得出两人的感情颇为深厚。 就在陆司令看完墙壁上的照片时，小张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直接把那封匿名信也带了回来。 小张便说：“司令，举报信我拿回来了，听司务长说，这信是直接放在食堂打饭的窗口，也没人看到是谁放的。” 陆司令接过了那封举报信，凌厉的眼睛眯了眯，觉得这笔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居然也想不起来。 陆司令便说，“你跟我去一趟徐师长那边，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到底是谁恶意中伤温暖。” “好，那我现在载你过去。” 温暖在厨房那边听到了陆司令和小张好像要出门去，便打开了厨房那个门，说：“陆司令，你们还要出去吗？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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