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要备膳?” 拨过来伺候的是鹿茸,看他出来,连忙上前问候。 听到这个称呼,齐慕清僵了片刻,疑惑的转头望去,“为何叫我夫人?” “夫人是主子的人,又是这宅子里头的主人,自然称呼夫人。” 果然是误会了,他想要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说,索性直言道:“以后别这么称呼了,叫我郎君就是。” 鹿茸应下后他方才问道:“沈…娘子呢?” “主子出府了,郎君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吩咐。” 齐慕清笑了一声,自己在这儿给他摸题,她倒好,跑出去耍了,真不愧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一刻都沾不得家。 “备水吧,我想沐浴。” 洗去身上的汗,齐慕清看天气已过午时沈周宁还没有回来的意思便自己叫了饭菜吃。 傍晚他正看着书册时听到外头动静,似是沈周宁回来了,他放下了手中毛笔,打开房门就看到被人搀扶着回屋。 又喝醉了。 他看了两眼刚想关门就看到合庆端着盆水过来。 “夫人还愣着做什么,主子醉的不成样子了,快些伺候着吧。” 在她看来,府里都是些下人,只有齐慕清是个男人,又是主子亲自带回来的,自然该他来近身伺候。 “......”齐慕清接过递到手里的水盆,被合庆推到了沈周宁的屋子。 不同于上次沾床就睡,这次沈周宁还有些意识,一双溜圆的大眼睛看着床帐愣愣出神。 来都来了,齐慕清看着茫然出神,透出几分憨气的女子,在床边蹲下为她脱鞋。 沈周宁只觉得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掌握在她的脚腕,接着便到了一片温暖的水域,水温烫的她“嘶”了一声,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床前忙活的男子,眼前模糊起来,“玉华......” 她坐起身,又惊又喜,拉着他弄湿的手坐到床边,捧着他的脸去看,听到这个称呼,齐慕清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嗤,扭过头不去看她。 第4章 量体 屋内水洒了一地,床上沙帐破了个…… 屋内水洒了一地,床上沙帐破了个洞,齐慕清咬牙看着昏睡在床上四仰八叉的女子,隽秀的面容是难以抑制的怒气。 他本就不合身的衣裳也被扯破了袖子,发丝凌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夫人,主子歇下了?” 合庆敲门进来,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心中惊诧极了,“这是怎么了?” 齐慕清冷着脸朝着外头去了,合庆在后面怎么追问都无果,只觉得这人实在是不成事,伺候个人都能把屋里造成这样。 她亲自把屋里收拾了,又找了把蒲扇给沈周宁打着。 这一晚,沈周宁睡得并不好,她好似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玉华郎君贴心的伺候她洗脚入睡,又梦到她说清了先前误会,让他原谅她,就在她想要与玉华郎君亲近一二时,见到一张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脸。 那可恶的三殿下竟然把玉华藏起来了,恍惚间她又想起这人是自己买回来的小奴,难免迁怒几分,支使着对方伺候她,看着他气极的面颊,她总觉得这人又变成了三殿下。 醒来就看到合庆趴在她床边睡着,她晃了晃因为宿醉导致的头疼,看着外头天色,一手搭在合庆头上,“怎么睡在这儿,回去歇着。” 合庆睡眼惺忪的起身,见状要伺候她起身,被她打发走了,“回去睡吧,没精打采的也做不好事,快去。” 她在床上又躺了会儿,想到昨日见过的学子们个个精神抖擞,学富五车,更觉得自己希望渺茫,一起身她就去了书房。 书房干净整洁,齐慕清看过的书册都摆放整齐,旁边有一张新写好的纸张,上头都是些时政热闻。 书房大门打开,齐慕清看到屋内的女子时神色一敛,远远行礼道:“见过娘子。” 沈周宁看他这么早就过来了,手上抬了抬示意他起身。 “昨日回来的晚,没来得及问你,看了这些书册觉得如何,可有把握?” 她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这人她看的分明,先前虽不知怎么猜测出她想要考书院,但他显然只是为了自己脱身,并没有那等通天的本事。 出乎她意料的,齐慕清点头接过她手中纸张,道:“有。” 沈周宁诧异看过去。 齐慕清越过她坐到书桌前,看着整日醉醺醺的女子,他眼眸一垂,觉得不能放任她这般多事,长指指向纸张落字的地方。 “去年秋开始,朔阳发大水,百姓无粮果腹,为官之人无所作为,有少数无粮可吃的百姓聚众闹事,前往赈灾的官员却在其中贪墨赈灾款,此事被人发现告到了京城,牵扯出五殿下,引起轩然大波。” 沈周宁点了点头,“这事我听说过,听说那赈灾之人是五殿下侧夫娘家贾大人,五殿下大义灭亲,亲自抄了贾大人家,又因幼女尚幼留下了侧夫性命,出了半副家财救灾,被百姓成之仁义,赞其心系百姓。” 齐慕清嗤笑一声,沈周宁听见了,便问道:“你不这样认为?” “若当真心系百姓,还用等到牵扯出这么多事才想起出钱救灾?” 沈周宁不明白其中弯弯绕绕,只道:“能让受灾之人吃饱饭就好。” 齐慕清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这人不学无术,好在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你觉得有这样的大事,值不值得书院借此出题?” 不论是治理灾害之法还是就此事写策论,书院招生必是看多方面的,就他所观察到的,往年就常出时政题让大家抒己见。 而这件事是最能看出学子立场心性的。 沈周宁瞬间认真了起来,她就着齐慕清特意指过去的邸报与历年题册相对应,果然都能找到相关的。 “还真是。”沈周宁来了兴致,拿着沈周宁写在纸张上的几道题目问道,“那这几道题……” “八九不离十。” 齐慕清说的笃定,书院师长并未更换,出题类型应与往年差不了多少,其中必有一题。 “阿福!” 她惊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人都能看到的邸报,竟然藏着这样的玄机,书院师长的心思都被他猜到了。 “世间竟有你这般聪慧的男人,我真是遇上福星了。” 齐慕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哦?像我这样的男人,不该被打的下不来床吗?” 沈周宁顿住,缓缓扭过头与之视线对上,她脑中“轰”的一声,怔在原地。 所以……不是梦? 昨夜她以为自己梦到三皇子,借着醉意,她胆子大了几分,抓着男子的衣领凑到耳边,好似说了一句:“若不是你这层身份,像你这样的男人,早就被打的下不来床了。” 她有些心虚咽了下口水,把人当替身折腾了许久到底是她理亏,旋即又反应过来这人是她的奴,忽然挺直了腰杆。 “我,我先去找人解题。” 沈周宁当机立断,只有题还不大成,总得有应对的法子,不管一道两道的,能多写对一道题就能多一分进书院的可能。 走到门边,她忽然停下,扭头看向沉稳内敛的男子,他低垂着眼眸看向书册,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好看的侧颜,只是衣裳着实不合身,露出了半截手腕。 “你晌午别看书了,等会有裁缝过来给你量尺寸做几身衣裳,先去吃饭。” 齐慕清抬起头,只看到沈周宁逃也似的背影,心中的郁气这才稍散几分。 书院考核题目并不多,除了些考背记的东西,就是些关乎时政民生的问答题,还有小部分的算学,能考进书院的,至少也得拿到大半的分数。 时政民生是关键,但只一类题并不足以让沈周宁顺利通过考核,但他并不着急。 她通不过才是他的目的。 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无能,总要让她觉得自己有些用处,如此才好在失败回京之时带上他。 庄小娘子带着裁缝上门时一脸的雀跃,也不嫌府中下人身份不匹配,一路与人搭话,很快她就知道要做衣裳的是刚进府的郎君。 “这可如何是好!” 她今日带上门的是个女裁缝。 “娘子好福气,夫人好颜色。”进门时匆匆一瞥,齐慕清站在一旁,庄娘子喝了茶,笑着搭话。 齐慕清听着这话抬眼望了去,却见沈周宁淡定喝茶,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看来今日我带来的布料刚好,正是这样的好颜色才配得上夫人,只是庄夺考虑不周,今日带来的是我布庄最好的裁缝,奈何是位女子,与郎君接触不便……” “不知可否劳驾二娘子动个手?” 她说这话也是有盘算的,在下人口中打听来的模棱两可,但看着齐慕清的模样,她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给人量体,沈周宁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但她不是什么金贵人,亲力亲为的事也做过不少,如今齐慕清为她出力,她动个手又有何难? 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齐慕清不是矫情的人,想着不过量个尺寸,谁来都无所谓,所以跟着到了屏风后。 身前拿着软尺的裁缝是个中年妇人,三人到屏风后头,沈周宁按着裁缝说的先是量了肩宽,臂长,体长,到腰身时却不自觉慢了几分。 男子腰身极细,但触之又极为有力,她手臂穿过男子腰身,感觉到男子好似放轻了呼吸,抬头望去,正对上他的眸子。 女子柔软的掌心在腰间游走,齐慕清眸子带上了些羞恼之色,他后悔应下了。 他是个正常男人,若有若无的香味进入鼻腔,不知为何,仅是这般的接触就让他有些失控,他不得不抓住女子手腕。 “娘子轻些。” 一旁的裁缝笑着接话道:“是极,娘子不必太过贴近,尺寸松些才好上身。” 沈周宁不懂这些,手上松了些尺寸,并不那么贴着身子,她刚想让人记录,就听到耳边一声若有若无的喘息声,似是松口气的模样。 她抬起头,看向齐慕清,果不其然看到男子躲闪的视线。 似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沈周宁发觉她只要在人身前,总能见着他耳尖发红,脸上羞意难掩。 这张脸做出这样的神情连她都不自觉有些晃神,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一双眼睛仿佛能把人看出个窟窿。 “郎君不止容色好,这等身材也是极品之列,等衣裳做出来,郎君穿上定然好看。” 量体的裁缝见尺寸都量好,心中也有了数,“前头有我家小主人备下的好料子,有娘子这样的好主,郎君只管好好挑。” 沈周宁今日高兴,难得看着这张脸露出这样的神色,这裁缝说话也中听,便道:“我自是相信你家娘子眼光,既如此,便也不用挑了,各都做一身,麻烦你了。” 她随手掷出一块金元宝,绕过屏风朝着外头去,拿了银钱的裁缝一时间手足无措,齐慕清好似早已见怪不怪,他面色微红,却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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