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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什么？”衣落落开口问道：“你的灵府怎么还有这东西？” “......我也不清楚。”江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他多次呼唤无果后无奈放弃了对这只雪团子的控制：“它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灵府里。” “哪一天？” “......你在我脸上作画的那一天。” “噢——我都说了那不是我干的！”衣落落话说到一半赶紧拐了回来。毕竟她现在并没有暴露可以自己脱离江晦意识独自清醒甚至化为实体，作为和江晦意识共存、受其限制的“寄居者”，她应当对江晦昏迷时的情况也一无所知。 江晦自然不相信衣落落的话，但是现在更要紧的是这只不听话的团子。江晦看不见衣落落，只能看见突然乖巧趴着的毛茸茸。它一动不动趴在地上，兴奋地盯着前方的地面。 许是又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它应当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江晦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疲惫道：“你可以把它当做空气，独自看书就可以。” 衣落落看了一眼重若千钧、趴在自己身上，两只爪子搭在她胸口的“空气。” “行吧。”她重重推了一把身上的巨团，费力地直起身，气喘吁吁道：“我自己看着办。” 江晦看不到她目前的情况，即使看到了衣落落也怀疑他根本帮不上忙。她制止住蠢蠢欲动的巨团，低喝道：“蹲在那里，不要动了。” 巨团不动了，委屈巴巴盯着她摇尾巴。 衣落落觉得需要给这个东西取个名字。 “团团。”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了。” 团团似乎能听懂衣落落的话，闻言兴奋起来，尾巴摇得更快了。它似乎很想触碰衣落落，可又不敢轻易违反她的命令。 衣落落走到团团旁边揉了揉它的耳朵，思忖片刻，从身后的花海里捞了本书，靠在团团怀里坐下。她一手翻书，一手摸着软软的绒毛。 团团很是开心，低下头蹭了蹭衣落落的头，使原本整洁的头发瞬间变成一团鸟窝。 衣落落决定放弃抵抗——至少她现在还能坐着，没有被扑倒在地上。 她望着几乎看不到头的书海，叹了口气。时间紧迫，她需要赶紧让小洛把所有书录入到数据库。 最好在团体赛之前。 见衣落落那里没有其他的动静，江晦也终于放心。只是一旦回忆起团团那副不值钱的激动样子，少年脸上就会泛起可疑的红晕。 出现在自己灵府之中，又和他的妖身那样相似......江晦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可光影闪回，他又一次看到那只从太阳上坠落的巨兽—— 两者的身影缓缓重合。 少年再次闭上眼，手掌微凉。 他的妖族血脉，究竟是什么？
第30章 是你的狗 为期近一个月的闭关终于结束。衣落落从靠在团团身侧到趴在团团怀里, 更换多种姿势，终于艰难地让小洛录入了这片灵府中的全部书籍。 定云宗中参加团体赛的弟子陆续出关。江晦虽然得罪了慕金又受了重罚，但只要参赛期间他没有死亡, 他的参赛资格就不能被随意取消。 毕竟伏山大会的主办方里面，也藏着八圣中的一个。 这段时间，人族各个宗门进行了人员排查, 总共找出二十余名化为弟子潜伏在宗门中的魔族暗探。他们虽然数量不多且实力不高，但依旧在一些内部引起轩然大波。 因为这代表着人族对魔族的防范失当。傲慢的种族自恃最强，却无意间让异族有了缓慢侵蚀的机会。 除此之外，不少宗门所在州府中的城池中也发现了魔族的踪迹，具体的信息并没有全数公布, 大多普通弟子和百姓也并没有很在意。但上位的决策者们知道, 有什么脱离了他们的控制——有些东西彻底变了。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 会有更大的动荡出现。 但伏山大会的团体赛会继续举行, 三天后将在茯苓秘境外随机分配队伍，分配之后立即进入秘境，减少因时间而带来的变数。 茯苓秘境占据了迦南州的最南侧, 团体赛所处的专用秘境在秘境群的边缘, 通过团体赛的弟子可以继续向里面探索寻找秘宝。 按照时间定云宗的参赛弟子又应该出发了，不过这次没有用之前的那座巨大灵舟，而是换了个小巧的。更加务实，也更容易隐藏踪迹。 江晦简单收拾好东西后就走出了落霞峰, 身上的伤在闭关期间尽数痊愈, 昨天又在温泉池里泡了一天。虽然穿着衣服, 但疗愈功效也差不太多。 除了随时有可能发作的成长期反应, 江晦现在的状态极为不错。 而且他有预感，他的成长期快要彻底结束了。一次一次的刺激让他妖族血脉的演化更快更剧烈, 一月内他又长高了不少，现在的个头直逼谢蕴之。 他现在已经可以在清醒的时候控制尾巴和耳朵的出现，但是全部的化形依旧不能完成。 竹林中的鸟雀不知不觉少了许多，江晦投去寻常的一眼，而后探手从胸前掏出了和楚阔的通讯符。 自他上次回复后楚阔就再没发过新的消息。江晦仔细翻看着之前的讯息，眸色渐深。虽然楚阔目前只是开了个头，但已经可以看出整件事背后庞杂的网络。 “你还不回复吗？”衣落落随江晦一同看完通讯符上的内容，震撼之余说道：“等到了迦南，恐怕没有时间了。” “到那里再说吧。”江晦重新将其收好，声音低沉：“现在的通讯内容很可能被截获。” 当今这个形势下，栖息在枝头上的鸟雀，叶片上趴着的瓢虫，甚至飘来的一阵风......它们都是眼睛。 只有到进入秘境之中，才能暂时将这些摆脱。 弟子集合之后有序踏上灵舟，不过这次的随行长老不再是申犀，而换上了信晋升不久的姬扶。 姬长老是年纪最小的一个，算是许昙当年最小的师弟。他和许昙的关系很是不错，甚至常寻些灵药为其治伤。 申犀虽心有不满也没什么办法，一来这是宗主下的命令，二来是最近的意外形势，外面也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处理。 江晦的房间在灵舟最边上，挨着谢蕴之的厢房。谢蕴之推门看到身高几乎与自己齐平的少年，愣了一瞬，而后和缓道：“江师弟。” 江晦礼貌颔首：“谢师兄，多谢你送给我疗伤的灵药。” “不用谢。”谢蕴之摆摆手：“你的伤都好了吗？我听到消息的时候你已经被带去凝雪峰，那里设下禁制，我实在闯不进去。”青年的脸上出现一抹郁色，似乎对自己目前的实力很是不满。 “已经好全了。” “这几日再好好歇歇，据说团体赛赛程长任务重，恐怕不会很轻松。”谢蕴之嘱咐几句后终于和江晦告别，衣落落看着他的背影，仿佛看见一个高岭之花变成了苦口婆心的老妈子。 “我一直很好奇。”衣落落突然开口问道：“按照大师兄的功阶和年纪，他应当早就有参加伏山大会的资格，为何今年才是第一次参加？” 伏山大会规定四阶以上、年龄两百岁以内的弟子都可参加。谢蕴之早已过了四阶，现在都修炼到了五阶巅峰。大会后若能在秘境中寻到机缘，甚至能直接跃升六阶，成为当今人族中最年轻的六阶弟子。 “大师兄之前，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江晦走进屋子，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伏山大会每三十年举办一次，三十年前大师兄外出历练时失踪，直到十五年前才回到定云宗。一来二去，也就错过了时间。” “原来如此。”疑惑被解答，衣落落却想得更多。定云宗规定达到四阶初期后要出宗历练，如果谢蕴之三十年前只是四阶初级，那失踪的时候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修炼到这样高的水平。 看来这位高岭之花，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 灵舟三日之后如期到达了茯苓秘境外。这次时间安排紧密，待所有弟子到达后将直接开启队伍分配。 衣落落在灵舟的这三天没日没夜记诵着书籍中的内容，现在正好看到一本《古兽杂谈》。这本书的内容诡谲而有趣，记载翔实，还配着许多生动形象的插画。不过这本书太厚，衣落落只看到开头。 不过到时候需要的话，让小洛把内容调出来也可以。 江晦站在队伍末尾，不着痕迹地向四周望去，终于捕捉到楚阔的身影。他缩在楚月宗队伍的边缘，也正探头探脑看着周围。 两人目光终于交错，楚阔眼睛一下子亮起，江晦却轻轻摇了摇头。 “有人盯着。”清寂的声音通过传音钻进耳朵，楚阔动作一顿，仰起头，果然看见许多盘旋的灵鸟。 这应当是各方派来监视是否有异动的“眼睛”，寻常对话自然无妨，但楚阔所说的事明显不属于这一范围。就算是传音，也不能保证彻底的安全。 “好，秘境中汇合。”楚阔小声答复，转过身看向他处。江晦并没有立即收回视线，又扫视了数圈才作罢。 很快，参加团体赛的一百五十名弟子到齐。巨大的法器在天空展开，灵光闪烁，瞬间得出分配结果。为保障公平，一百五十名弟子共分成三十个小队，每队五人。 灵鸟将队伍名单发放到每一个弟子手中。江晦接过，垂眼看着。 第十七组：空安佛子、江晦、楚阔、申裘、青微。 除了空安佛子和江晦，剩下的三个正好是晋级名单上的倒数三名。衣落落觉得佛子和江晦真是颇有缘分，运气差得离谱。不过这样的分组......倒也方便了江晦和楚阔的交流。 被查看后的名单即刻消失，化为手环缠绕在每名弟子的手腕上。手环上写着组号和姓名，可作为队内通讯符使用。 “队伍分配完毕，团体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弟子做好准备。” 主办方负责长老飞到秘境入口处宣读规则。 团体赛共持续十天，总积分前十的队伍胜利，具有深入秘境探索的机会。总积分指队伍中五名成员的全部积分之和。在不同关卡中击杀妖兽、获取灵草、破除幻境等都可获得积分，如果能够拿到秘境中烈火霸王蛇的蛇蛋，可以额外获得五千积分。因此，拿到蛇蛋基本可视为获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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