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被救走了。” 她心中暗笑,双方人数旗鼓相当的情况下,他若是动真格,启王的人一个都跑不了,钟离大哥能救走玄洺,他放的不止是水,是放海了。 师琳心照不宣,转而问起那些黑甲兵:“你吹了哨子,后面就来了那些骑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 钟离靖十分了解自家大哥的性子,自然清楚大哥对她依然有所怀疑,自她离庄起,他叫人密切关注大哥的动向,但凡大哥有异动,他们这边就有所准备。 这就不得不解释他和容王的关系了。 “我有位义兄,那些人是我义兄的手下……” 他的话明显没说完,就见他突然扶着她起身,牵着她走到不远处的白马旁。 刚站定,师琳就听到了马蹄声。 黑甲骑兵穿林而来,整齐划一的停在十丈开外。 一位穿着披风的将领下马,大步走来,拱手道:“立青公子,三千敌军已全数被俘,是否现在回去向王爷禀明?” “贾立青”是他在容王这边用的化名,这王爷指的便是容王。 钟离靖对他颔首,朝她伸手:“我要回城一趟,你可愿随我同去?” 虽是问句,他的眼神、语气乃至动作都替她做了选择。 师琳听过无数次原著男主的名字,早就想见见那容王了,当即笑着握上他的手,柔声说:“你在哪,我在哪。” 他眼里含着笑,揽着她上了白马。 白马一骑绝尘,一队黑色的骏马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穿过林间曲径。
第28章 掉马进行时28 一行人摸黑进城, 随后兵分两路,其余人去兵部衙门处理启王人马在茶馆伏击一案,将计就计给启王下套子, 钟离靖则带着师琳策马到城北的一处宅邸。 门匾上是“境天玄府”四个字,门口有人守着, 见到他立即俯首,恭敬地唤了声“公子”。 钟离靖朝守卫颔首,抱她下马,把缰绳抛向他们,带她快步入府。 这处宅邸坐北朝南,位置是偏了点,好在地方足够大, 是带着园子的五进院落,豪宅标配的亭台楼阁样样有,杀手来了都难以找到主人家睡哪头。 除了设施齐全, 园子里的奇花异卉也养护得极好。 灯火的照耀下,葱郁的花草树木较之白昼多了股朦胧的美感,与阴森萧索的隐门一比,这里实在美轮美奂。 师琳想记住地形, 万一有危险可能会用得上,可地方太大,环视十步一景的豪宅,感觉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来,这边。”钟离靖牵着她拐了几个弯,偶尔提醒她注意脚下。 两人走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 终于看到了飞檐翘角的书房。 他一面走近,一面陆续射了两枚小石子到门框上打暗语, 这才直接推开房门。 里头有个人在案前奋笔疾书,听见动静后,他搁下狼毫轻轻仰首,只见他珠冠锦袍,容貌俊秀,风姿隽雅,如玉似画。 想来这人是原著男主无疑,师琳抬眸端量,心下赞叹他不愧拥有男主的配置,果然龙姿凤采,观气度就知非池中之物。 钟离靖松开她,大步向前,语气有些激动:“十七哥!” 容王龙元旌行十七,二人祭天焚香义结金兰之后,容王便让他以排行称谓,以示把他视作亲兄弟,无需拘泥于身份尊卑的虚礼。 “贤弟!”龙元旌欢喜地起身,上前来打量他,松了口气,“无恙就好,可让为兄担心了一宿,”转而看向师琳,眼神探究,“这位是?” “这就是我提过的那位师琳姑娘。”钟离靖让开半边身子让他看得更清楚,又带着笑意向她介绍,“这位是我义兄,当今十七皇子,容王。” 师琳适时面露惊讶,然后以江湖礼节待之,落落大方地抱拳:“民女李师琳拜见容王殿下。” 龙元旌观她颜色动人,暗暗点头,虚虚抬手,温声调侃:“师琳姑娘不必多礼,本王这贤弟可不轻易求人,两次求本王皆是与你有关……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同他一样唤本王十七哥即可。” 她心下了然,钟离靖一求是为竺香豆,二求是今日派兵保护,虽说他和容王做那些事不纯粹是全为了她,也有掐启王气焰的因素在里头,但确实和她相关。 而且容王这么说算是把他俩默认成一对儿了,在拿他们打趣呢。 师琳觑了眼身旁的男人,见他老神在在,没有开口的意思,显然是认同容王的话。 她顿了顿,羞赧地说:“多谢十七哥的照拂,师琳感激不尽。” “平素总是本王受贤弟恩惠,他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没少让本王头疼该如何回报一二。” 说到这里,龙元旌佯恼的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钟离靖身子微微一晃,不甚在意地轻笑。 龙元旌改为拍着他的肩,对她说:“遇着你,本王总算有了能为他做的事,师琳姑娘今后有何需求但说无妨。” 龙元旌了解自家义弟,他多年来一心除暴安良,无暇沾染风花雪月,这铁树一旦开花就是动了真格,把对他的恩报到她身上准没错。 师琳猜到他所想之七八分,却不会当真,也不会真的承情,他们刚刚定情,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不过这时候也不能表示明确的拒绝,免得落了一个男人的面子,又惹得另一男人介怀。 她羞答答地低下头,一副被调侃得害羞得不行的样子,小声说:“除了他平安喜乐,我别无所求。” 虽是推辞,却也是真心话。 钟离靖默然注视她,眼神愈发柔和。 龙元旌说那话本就七分真三分试探,见他们如此情投意合,反倒真心祝福起这对佳偶。 他复拍义弟的右肩,压低音量:“看来为兄很快就能喝上你们的喜酒了。”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这“悄悄话”的音量恰好让师琳听得清。 她抿了抿唇,局促地绞着十指,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钟离靖还击道:“长幼有序,自然是小弟先喝兄长们的喜酒。” 龙元旌被勾起烦心事,笑容不易察觉的变浅。 他们以前没少拿婚事来打趣对方,这话本无不妥,但他到了该纳妃的年纪,父皇已经在物色容王妃的人选了。 他本来觉得娶谁都一样,可他偏偏和舒樱重逢,这一来二去就动了不该动的凡心,碍于身份有别,他现下不可能把舒樱明媒正娶迎进门。 所以这话就不小心捅中了他的心窝子。 师琳想起来了,他不久后就会被皇帝指婚,未婚妻是原著女二沈芙,说起来,他这段婚事可谓是一波三折。 沈芙是当朝宰相沈密的嫡女,沈密是启王的心腹,和容王是政敌,原本沈芙嫁不成容王,谁料她对容王一往情深,听闻皇上有意把工部尚书家的胡小姐许配给容王,在沈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嚷着她无论如何都要成为容王妃。 沈密极其宠爱唯一的嫡女,扛不住她以死相逼,只好遂了她的意,布局让她如愿做容王妃。 舒樱虽是古代土著,但思想超前,誓不做小,更不可能与人共事一夫,得知他与沈小姐定亲,她毅然决然选择断情。 容王爱江山也爱美人,岂能对舒樱轻易放手,他一边想办法退婚,一边苦苦追妻。那头,沈芙也不想放弃他,死活都要维持来之不易的婚事,三人好一通虐恋。 师琳浏览原剧情的时候站的是上帝视角,因此,多少能理解容王当下复杂的心情。 她扯着钟离靖的衣角,转移话题:“那茶馆老板娘可能是帮凶,不知藏到何处去了。” 钟离靖回道:“有人跟着,她跑不了多远。” 龙元旌也点点头:“放心,没有黑羽军抓不到的证人。” 启王御下有术,此前被他们抓到的人都自尽身亡了,茶馆老板娘既然选择逃跑,那就不会随便自尽,抓住她是早晚的事。 启王调去茶馆伏击的人是巡城营的人,只有虎符和兵部大印能号令,这两样都攥在皇帝手里,而昨夜并无调兵御旨。 启王这是剑走偏锋,不惜想方设法私自调兵也要杀掉银面侠,砍断容王的左膀右臂。 假如真的被他得手了,他们死后,巡城营的人悄悄回营,还活着的人重金收买,死伤就报怪病,军医是他的人,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抓住了老板娘看管起来,他们手中就多了一张可以打的牌。 师琳后怕不已,倘若不是钟离靖早有准备,只怕昨夜悬之又悬,她实在佩服他的先见之明。 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容王、启王、钟离靖、钟离清都太聪明谨慎,衬得别人智商都不怎么高的样子。 所想不过几瞬,她等了又等,仍然没见容王再深入聊这个话题。 三人闲聊了一会,天边泛白,破晓在即。 他和钟离靖都是大忙人,不太可能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话家常上,师琳觉得容王还不太信任她,顾忌她在场,所以才半句都没聊到点子上。 她以困倦为由告辞,龙元旌顺势让她去休息,钟离靖跟着出来,亲自给她带路。 师琳不太想借住别人家,总觉得没有安全感,怕是勉强睡下也睡不安稳。 她以前为了方便歇息,在京城里置办了一个小宅子,犹豫着要不要跟他提她想回去住。 钟离靖察言观色,解释说:“你内力微薄,住在别处我不放心,这里是我的宅子,你就当成是自己的家,安心住下吧。” 师琳诧异,没想到这里是他的房子,怪不得外面的牌匾挂的是“境天玄府”,反过来可不就是“玄天境”吗? 真正的钟离庄就在篱山的玄天境地界内,京城里所谓的别庄,不过是启王弄来安置辛晴和钟离靖的地方。 说是安置,实则是威胁,一个只要钟离父子不听话他就斩尽杀绝的威胁。 他一定是很怀念真正的钟离庄吧……不然不会冒险在外面挂这么一块牌子。 师琳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指,依偎着他,呢喃:“这宅子真不像你的风格。” 他不是奢侈的人,这地方别说一个人住很空旷,百来口人住都绰绰有余。 不像他自己准备的,看起来更像是容王送他的。 钟离靖再次猜中她的心思,说道:“是十七哥送我的,推却几次无果,我嫌麻烦就收下了,后来觉得这里方便秘密会面,有时候也会住上几宿。” 师琳莞尔,另一边手攀上他的手腕,笑眯眯地问:“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真怀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成精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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