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时辰还早,不如做些睡前运动锻炼身体。 钟离靖遥想上次留宿这里夜不能寐的酷刑,这次就更来劲了,发誓定要补回来。 加上之前赶路累得没心思胡来,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又碰上她来了癸水,他足有十几日没吃上肉了,头一次隔那么长时间。 他的手悄然探上一处软腰,她半推半就,成了他的好事。 外面风雨交加,里面水乳交融。 行至兴起,钟离靖想起青楼里听到的某些把戏,脑袋一热脱口而出:“叫声爹来听听?” 师琳迷迷瞪瞪,着急地催促:“爹爹~你快点呀!” 喊完,二人同时愣住,空气里只余下哗啦啦的雨声。 沉默了片刻,他伏在她身上闷笑了好久好久……而她羞耻地捂着脸好久好久……默默祈祷孩子千万别来那么快,否则他们这对不靠谱的爹娘就没脸见孩子了。 咳咳,总之,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们这一夜过得格外亢奋以及卖力。 隔日一大早,他们接到了家书,信上父母反常的没催他们回去,只是貌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嘴他爹病了,道是没大碍,还让他们别放在心上,好好的游山玩水。 字面上,父母看似通情达理,但内核怎么看都在表达一个意思:父病,若孝,速回。 知父莫若子,钟离靖表示:“假的,他们在诓我们回去。” 话虽如此,身为子女却不能真的不回去尽孝。 二人日夜兼程南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玄天境。 钟离庄建在半山腰上,能欣赏到对面远处于青山之中倾泻而下的大瀑布,除了东面的瀑布壮景,周围群山环绕,阴天时云岚相接,迷雾缭绕;雨天时峰峦青翠欲滴,水雾蒙蒙;晴天时碧空如洗,诗情画意。 玄天境一年四季山明水秀,鸟语花香,钟离庄巍峨的建筑群如同静置此间的天宫,非常有遗世独立的意境。 从山脚到钟离庄共有一千二百个石阶,好在来往的人都是武林中人,用轻功赶路即可,不必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爬。 回到庄里,果然见到钟离辉祎生龙活虎,一点生过病的痕迹都没有。 见到他们回来,父母大喜过望,他们紧接着就是不自然的表示他爹早上刚痊愈,就是这么凑巧。 师琳和钟离靖哪里会信。 回了家就难出去了,起码钟离靖这个少主没事很难出门;钟离辉祎和辛晴宠她,她这个少夫人还是比较自由的。 一个人出去玩没意思,师琳干脆陪他早上看书、中午对账本、下午练功。 有时候两个人比武玩玩,从这个山头打到那个山头,兴起时摘摘野果尝鲜、逗逗山林间的生灵、在瀑布底下洗洗鸳鸯浴。 师琳感觉山中的日子还不赖,没想象中那么枯燥,反而住着挺舒心的。 就连以前一心想出去的钟离靖都觉得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很奇妙,明明只多了一个她,这住了二十四年的玄天境居然变得有趣起来了。 小夫妻就此收心,安分居家。 不过钟离靖很忙。 钟离庄有不少产业,素日里还有很多人情往来,玄天境周边的地界在钟离庄的管辖范围内,如果境内发生什么事,比如有江湖人闹事、械斗什么的,钟离庄都得出面管制。 这些事,钟离辉祎通通丟给了钟离靖去处理,平时待客什么的都是由他这个少主来。 夫妻一体,师琳想帮他分担差事。 在辛晴手把手的教导下,她快速上手钟离庄的事务,帮了钟离靖很多忙,人情往来什么的由她负责,也能跟他分摊账本,要是江湖上有什么重要的聚会,夫妻俩带上玄洺和彩繁他们代表钟离庄去参加。 渐渐地,所有人都发现,从前不学无术的纨绔少主浪子回头,改过自新。 如今人人都知晓钟离靖武功不错,才德兼备,都叹虎父无犬子。 * 落雪纷飞,又逢隆冬。 老皇帝没能熬过新年,殒于十二月初。 办完丧事,紧跟着登基大典,昔日的容王,即后来的太子,他们的十七哥龙元旌,成为了虞朝的新皇。 时至年尾,钟离清放了假,新晋的黑羽司钟离首座带着御赐的“天下第一庄”金匾归家。 在这喜庆的节骨眼上,师琳查出有了身孕。 钟离辉祎和辛晴可高兴坏了,因辛晴有过难产的经历,他们二人将她照顾得格外精细,就差把她当菩萨供着了。 唯有当事人面面相觑,这日子怎么算都是在破庙那夜怀上的。 ……孩子的爹娘这么荒唐乱来,有种很对不起这孩子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一桩,果真每到破庙一次,他们之间就发生质的飞跃。 师琳安心养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公婆待她太好,好到丈夫碰一下她,公婆就横眼过来,生怕他没轻没重伤到儿媳。 每到此刻,钟离靖就无奈地举起双手,示意他真的没有动手动脚,然后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是捡来的,她才是亲生的。 一日,小夫妻在自己院子的书房中忙里偷闲,他打趣说爹娘偏疼她,他就像个不受待见的上门女婿。 辛晴碰巧来找他们,听见了这话,进门白了儿子一眼:“娘养你二十几载,疼你的时候还少了?你媳妇才成我们家的人不久,你就把人拐去过那餐风露宿的苦日子,这像话么?为娘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胡咧咧起来了。” 钟离靖乖乖听训,期间敏捷地躲过她拧耳朵的动作,生怕她真的算账,他心虚的闭嘴装哑巴。 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展现这么鲜活的一面,也只有在他娘面前,他才大气不敢出。 师琳当稀罕画面看,捂嘴偷笑。 辛晴懒得理他,转头拉着她的手,笑容满面:“儿呀,我给你挑了几匹布料,都是你们年轻人爱穿的花色,绣娘已经在为娘院中了,你去瞧一瞧怎么样?” “好,谢谢娘。” 婆媳俩挽着手走远。 钟离靖孤单寂寞冷,寻思着去厨房顺几块点心打发时间,刚一动,玄洺在外头伸着脖子期期艾艾。 “少主,庄主说……说您今天不对完帐不能出这个门。” 得,哪都去不了了。 他认命地坐回案前。 如此这般翻过年,辛晴对师琳的照料愈发精细,每日都过来给她诊脉,甚至请了她专精小儿妇科的老姐妹到庄里小住,直到以后师琳出月子为止。 钟离靖已经很久都没能在白天好好抱媳妇了,爹娘甚至在商量要不要让他们夜里分房睡了,他差点崩溃。 这都是什么爹娘!他们从成婚后就待儿媳比儿子好!爹娘疼媳妇是他期望的,他不是对这个不满,他是觉得他们对儿子太苛刻了点,居然连媳妇都不让搂了!说是他们成亲才一年,担心他血气方刚夜里熬不住动手动脚……到时候指不定会出事。 钟离靖觉得很冤,他哪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 他逮着机会接近自家娘子,小声说:“爹娘就是没事做才管我们太严,咱们得想个折子。” 师琳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又不是一碰就碎的鸡蛋,爹娘太紧张了,而且吧,她其实也想同他亲近。 她偎进他怀中,满足地抱着他的窄腰,期待地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他眼珠一转,腹中坏水冒泡,笑容里带上了三分邪气:“你等着瞧好戏吧。” 钟离清假期的最后一日,晚膳席间,钟离靖看看安静干饭的自家大哥,再看看父母,食不下咽,欲言又止,唉声叹气,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钟离辉祎皱眉:“有话就说。” 钟离靖一脸“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啊”的表情,可看着自家大哥还是迟迟不肯开口,仿佛还有什么顾虑。 辛晴催道:“靖儿,在家里不妨直言,你大哥不会怪你的。” 钟离清哪还吃得下去,他放下筷子,斜眼望去,惜字如金:“讲。” 钟离靖立即告状: “娘,今日大哥午睡说梦话,大哥抱怨您偏心,说是您先张罗我成家,却对他不闻不问。” 默默看他表演的师琳差点被鸡汤呛到,祸水东引,真有你的! 钟离清惊愕不已,对上父母异常关爱的视线,脑袋摇成拨浪鼓,否认三连:“不是,没有,他瞎说!” 辛晴和钟离辉祎哪肯信,他们很是自责,大儿子不在身边,他们平时管不了那么远,何况大儿子没有心怡的对象,他们就多在意小儿子和儿媳这边一些。 钟离辉祎给妻子打了一个眼色,这种时刻还是做母亲的出来说话比较好。 辛晴温柔地拍拍大儿子的手:“清儿,我们没有疏忽你,本来我和你爹过了年就要给你说亲的,你二十有六,是该找个伴了。” 钟离清实际上一点都不着急! 他连忙跟父母解释,但父母陷入深深的愧疚里,把他的实话都当成了宽慰,更加想弥补他。 他百口莫辩,只好暗自生闷气。 看戏的钟离靖别过头去,双肩耸动,疯狂窃笑。 师琳悄悄拧一把他腰间的软肉,示意他差不多得了,别欺负老实人太狠,狗急了还跳墙呢。 钟离靖立即转回身,面上一本正经。 钟离清坐他们对面,哪能注意不到他的反应,他在桌子底下狠狠向对面,钟离靖早有预料地躲开,他踢空了,他暗暗冷哼,双脚并用。 桌子就那么点大,躲得了一次两次,躲不过三次五次。 桌面纹丝不动,桌子底下,兄弟俩用腿脚过了好几招了。 眼看他们打得越来越火热,桌布隐有晃动,钟离辉祎担心妻子的水杯洒了,无法再装作视而不见,分别一脚顶回一个儿子的招式,轻松制服两个儿子。 钟离清没消气,对二弟喊道:“你干嘛害我?!” 钟离靖一脸委屈:“大哥冤枉我!我问你,你今日可有午睡?” “有是有,可是……”时间很短,应该不会做梦,而且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钟离靖打断他的话,一口咬定:“这不就是了,你睡着了当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我路过的时候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钟离清恼怒反驳:“我没这么想过!更可不能说这样的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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