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猴跳上窗户,回过头,满眼忧伤地看着她。 裴暮阳觉得她在耽误时间,没了耐心,催促道:“怎么死?快些选择吧。别让我们动手,那可就不体面了。” “那我就谢你们娘娘给的体面了。” 何红昭拿起了那瓶鹤顶红,自嘲一笑:“原来最后,区区毒药,送我性命。” “行了,别废话了,收了你这条贱命,咱家还有事要忙呢。” “哈哈哈,贱命!” 何红昭大笑着一饮而尽,随后将瓷瓶狠狠砸在了地上,痛吼着:“天下人负我,我为何不能——” 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 她咳了好一会,脸色乍变,面色痛苦,捂住胸口,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后,身体软软倒了下来。 鲜红的血从她嘴角流出来。 她倒在地上,眼睛还睁着,被乱发遮掩的面容还带着狰狞的笑意。 宫女胆子小,见了这画面,吓得连退好几步。 “公公?” 她满眼惊惧地看向裴暮阳,可不敢自己去探女人的鼻息。 裴暮阳也没指望她,面不改色,大步走到了何红昭面前。 他蹲下来,探了好一会她的鼻息和脉搏,确定她已经丧命,便合上她的双眼,带着宫女出去了。 善后是陆子劲的事。 裴暮阳经过他身边,瞥了眼不远处的桑烟,低声说:“娘娘估摸是想着给她个坟,但皇上的意思是,凉席一裹,扔去城外乱葬岗。” 陆子劲听了,点了头,没说话,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就看到了地上的女尸。 女尸身姿小巧,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嘴角带血,一点不好看。 他没看第二眼,抓起床上的被子,盖到了她身上。 “吱吱吱——” 雪猴去而复返,从窗口跳进来,掀开被子,看着死去的女人掉眼泪。 “吱吱吱——” 它冲陆子劲比划着什么,还乱叫个不停。 陆子劲听不懂动物的言语,就皱眉看着,然后看到雪猴躺进了女人怀里。 他对于这一幕,是很动容的:人是蛇蝎心肠,养的东西,却是个忠诚的。 罢了。 他冲外面喊道:“来人!” 两个小兵快步走了进来,拱手一拜,齐声道:“陆大人,有何吩咐?” 陆子劲扫了眼地上的女尸,吩咐道:“拿个凉席过来,把人抬去乱葬岗——” 死者为大。 让一个女人曝尸荒野? “抬去乱葬岗埋了吧。”
第196章 诈尸 桑烟心情沉重地回了住处。 在房间里看到贺赢,心里的窒息感才稍稍散去。 “回来了。” 贺赢朝她招招手,搁下了手里的奏折。 桑烟点了头,走过去。 他伸出手,将她拉坐到腿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亲昵道:“等你好久了。怎么才回来。” 他抱紧她,像是在撒娇。 还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药味,皱眉道:“你身上有药味。一直待在疯女人那里?” 其实,桑烟去见红昭最后一面,他是知情且默许的,但她真去了,还待了那么久,他就不高兴了。 他不喜欢别人占据她的心。 哪怕是个女人,他也妒忌。 桑烟不知他的心思,也没隐瞒,靠着他的胸膛,神色倦怠道:“毕竟一条人命,总觉得可惜。” 可惜之余,更多是想去问何红昭:到底为什么那样做?或许她还保留着一点人性,会交代些什么。祁无涯定然不会只有这一个阴谋。 但她失败了。 何红昭什么也没透露。 一股浓浓的挫败感袭来。 桑烟无力地依偎在他怀里,喃喃着感叹:“新元,权力、地位,真的那么重要?” 她是个现代人,和平年代,没多少野心,穿过来也只想咸鱼、摆烂。 因此很难理解祁无涯为了权利地位杀害那么多人。 而贺赢,因为权利地位,手上也沾着不少人命。 “阿烟——” 贺赢扶着她的肩膀,温柔跟她对视。 换做旁人,他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去解释。 但面对的是她,他愿意极尽安抚:“别想着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她也只是死在自己的‘道’上。至于权力地位?确实重要。没有它,阿烟,我得不到你,也保护不了你。” 桑烟明白他的意思,提醒着:“你不仅要保护我,还要保护千千万万的贺国百姓。” 贺赢重重点头:“嗯。这是我的责任。我也会不惜代价,捍卫这一切。所以,我想跟你说,捍卫权力地位的过程,也免不了血腥。天下纷争,以杀止杀。天下安定,只会建立在尸山血海之上。” 他说这话时,眼神非常的冷,语气也前所未有的重。 但桑烟并不觉得他冷漠,而是很心疼他:“你这一路走来,辛苦了。” 她想着他十岁登基,在她那个时代,十岁的孩子还在看奥特曼打怪兽呢。 但他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 如此年幼,不得不参与到勾心斗角之中。 还当了多年的傀儡皇帝。 以前想到这些,觉得他天命之子,苦尽甘来,风光无限,现在想到这些,心里难受得要命。 他是真的不容易啊! 她爱他,便更理解他、心疼他。 这会抱紧他,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温暖都给他。 贺赢被她的热情吓到了。 本来沉重的情绪,都被她的热情冲散了。 他吻她脖颈间的细滑,想着今晚或可得偿所愿。 但手才摸到细腰—— 桑烟一把拍开他的手,嗔怪道:“这么煽情的时刻,你在想什么?” 她有些生气:这人还真是会煞风景!明明那么走/心的时刻,这色/胚,偏想着走/肾! 贺赢听着她的嗔怪,语气很无辜:“我不想这些,可不就出问题了?” 他指的是何红昭在药里偷偷下那种药,害他差点六根清净的事。 桑烟顿时无话可说。 只也坚持:“现在不行。” 贺赢吻她的唇,轻喃着:“嗯。我也没想做什么。就亲亲——” 当然,每次亲到最后,都是她的手遭殃。 唉,这色/胚! * 夜色深深。 月凉如水。 前往乱葬岗的道路很曲折,还要穿过一段茂密的树林。 风吹过。 莫名带着阴冷之感。 树影婆娑。 似乎有什么在飘移。 两个小兵抬着尸体,都是心惊胆颤的。 忽然一只兔子蹿过去—— 前面的小兵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摔倒了。 而随着他这一踉跄,一只素白的手从草席里滑了出来。 月光下,那手指细长、苍白、僵硬,还带着鲜红的血迹。 吓得后面的小兵哇哇大叫:“王二,你他娘的搞什么?想死啊?看着点路!” 叫王二的小兵胆子更小,听他说死,都快哭了:“刘哥,我害怕,我娘跟我说,年轻女人死了很可怕,容易被缠上。这娘们疯得很,估计怨气也大……” “草!你闭嘴吧!别说了!” 王二被他吓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恐惧是能传染的。 两个人都很害怕,默契地加快脚步,只想尽快丢乱葬岗了事。 “吱吱吱——” 跟上来的雪猴在空中乱跳。 那一身雪白,就像是女鬼飘扬的裙摆。 “哇—哇—哇——” 就在这时,几只乌鸦扑闪着翅膀,怪叫着飞起来。 王二吓得身体僵硬,猛然刹住步子,额头冷汗直掉:“李哥,你有没有感觉……尸体在动?” 李飞:“……” 他本就害怕,结果王二还他怕什么说什么! “你他娘的,能不能别说话?” “不,不是,李哥,你看下呗?” “王二,我看你是活腻——” 他话说一半,看到那滑落出的手指好像动了动,顿时头皮发麻,两手无力的松开,草席前后失衡,尸体瞬间滑落出来。 “啊!” 他吓得跳起来,连连后退好几步,然后双手合十,一阵低头拜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冤有头,债有主,姑娘,我们可没得罪你啊。” 王二也吓得不轻,躲到李飞后面,跟着拜道:“对不起,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别怪罪,我们这就抬你走。” 他这么说,却也不敢上前。 李飞同样不敢过去,还催着他:“你去!你在前面的!” 王二吓哭了:“李哥,我不敢,真不敢——” 但不敢也得敢。 “快去!” 李飞踹他一脚。 王二没防备,直接往前一趴,还趴尸体上去了。 “啊啊!” 王二惨叫连连。 声音太大,惊得风吹树动,影影绰绰。 “哇—哇—哇——” 无数乌鸦从树林里展翅飞出,阴森怪叫着冲向了天空。 “别叫了!” 李飞把人拽起来。 王二吓哭了:“李、李哥,尸体、尸体好像动了。” 像是回应他的话,那地上的女尸,猛然坐起,长发披散,面白似鬼,唇角滴血,黑溜溜的眼睛定定看着两人。 “娘呀!诈尸了!” 两人吓得拔腿狂奔!
第197章 假死 何红昭坐起来,怔怔看着跑远的两人,又看了看周边的环境。 树林幽黑。 四周阴冷。 空气里有尸体的腐臭。 应是乱葬岗。 也是,她“死”了之后,确实该扔来乱葬岗,不然,又怎能假死脱身呢? “吱吱吱——” 雪猴从树上跳下来,扑入她的怀里,还伸出舌头,舔她的脸颊。 这是安抚和保护的意思。 “飒飒——” 是脚步踩在树叶上的声音。 她抬头,看到雪猴跳下的地方,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 月光暗淡。 他的脸看不分明。 但她还是准确叫出了他的名字:“韩沉,好久不见。” * 桑烟醒来的时候,贺赢并不在身边。 她问了宫女,才知他一大早就去了书房。 发生什么事了? 这么一大早起来工作? 她皱起眉,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赶紧洗漱后,去了书房。 书房外 裴暮阳正跪着。 他是贺赢的心腹,向来被他重用,今日怎的跪在这里? 桑烟不明缘由,走上前询问:“怎么了?裴公公,发生什么事了?” 裴暮阳苦着脸说:“娘娘,奴才失职,那何红昭好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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