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 桑烟讪笑两声,有些心虚:这能不文采斐然吗?这可是名诗啊! “敢问姑娘,这首诗里的灯谜,究竟是哪几个字?能否为老朽解解惑?” 老板满眼兴趣,实在是好奇得不得了。 秦棠悦听到老板的声音,也好奇地偷偷往桑烟那边看。 她现在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不出这样的诗,更遑论猜出来? 桑烟抿唇一笑,执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字——辛未状元。 老板看清上面的字,想了一会,旋即大笑起来:“想不到竟然是这四个字,姑娘聪慧,老朽自愧不如,今日的灯谜首冠便是您了!” 他已经看出桑烟喜欢那对牛郎织女的玉雕,亲自捧了,递过去:“这尊玉雕,就送给姑娘和公子了,祝姑娘和公子天长地久,稍后还能乘坐花舟,绕全州城一圈,欣赏全州城夜景。” 老板极会说话。 贺赢心里高兴,随手从钱袋子里取出银子抛给老板:“赏。” 他和阿烟,定然是要天长地久的。 老板下意识接下银子,脸上一愣:他在这儿也算是颇有名气的,平常可真没有人要给他打赏银子。 看着面前男子不凡的模样,打赏的动作由他做出来,让人油然生出一种敬服的心情。 “多谢公子。” 老板恭恭敬敬道了谢。 桑烟满心欢喜地捧着玉雕,余光扫了秦棠悦一眼。 秦棠悦的表情一言难尽,正跟那湖绿色襦裙少女站在一起。 她怎么就没有猜出这四个字呢! 那湖绿色襦裙少女仔细打量秦棠悦的脸色,故意怂恿:“悦悦,你怎么这就认输了?你可是才女,你再去努把力,指不定就把人抢过来了——” 她压根没有在意秦棠悦比赛失利的心情,一点安慰的意思也没有。 尤其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好像对秦棠悦出丑,格外的兴奋。 她都看出来了,秦棠悦不管赢不赢,那男子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秦棠悦真是没有脑子,竟然还真的去比试。 “不比了。” 秦棠悦眼睛红红,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她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 今天丢了大丑,这会觉得四面八方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嘲弄,让她难堪至极! “哎呀,别走嘛——” 湖绿色襦裙少女试图阻拦。 一道清冽女声骤然响起:“你是她的手帕交么?” 秦棠悦闻声看去,就见跟她比试的女子走了过来。 她手里捧着玉雕,那俊美如神祇的男子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手还特意揽住了她的肩膀,像是很怕她被人磕着、碰着。 明明是耀眼如骄阳的男子,却心甘情愿护着这么一个女子。 秦棠悦心里很不是滋味,抿着唇不说话。 湖绿色襦裙少女冷哼一声:“没错,我是悦悦的手帕交,你是来得意的么?我们悦悦就是比你厉害,你敢不敢再比一场?” “我没有——” 秦棠悦急了,想去拉她的手,制止她挑衅。 但她故意装没听到,压根不理会秦棠悦现在窘迫尴尬的模样。 桑烟把两人的互动尽数收入眼里,面纱下的红唇勾着一抹讥笑:没想到这个大才女还是个傻白甜,竟然就这样被所谓的“手帕交”给当枪使了。 “秦姑娘——” 桑烟懒得搭理那喋喋不休的少女,朝秦棠悦笑了笑:“才貌双全,天下女子求之不得,不过,徒有这些可不够,识人的功力也得提提才行。” 说完,拉着贺赢就去了船头。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棠悦听没听懂,可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今夜首冠已出。 老板将甲板上的客人请下花舟,吆喝一声,拔锚而起。 花舟顺着流水缓缓前行。 海风微凉。 桑烟靠在贺赢怀里,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戴着面纱的脸。 突然想到什么,她把面纱取下来,有些狐疑地递给贺赢:“真的像山鸡?” 她绣完的时候还挺满意的!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错觉,现在看着面纱上绣的鸳鸯,越看越像是两只山鸡。 “不要了。” 她怒了,抬手要往海里扔。 贺赢眼疾手快,一把抢了回来:“不是送给我的么?” 他皱眉,很不高兴地把面纱塞进怀里,贴胸放着,还很警惕地看着桑烟,仿佛怕她过来抢。 桑烟噗嗤一声笑出来:“太丑啦。改日我再学学,给你重新绣一个。” 万一哪日被宫人发现,他随身带着一个绣着山鸡的面纱,丢人的不仅是他,可能还有她。 “不必。这个就很好。只要是你绣的,我都喜欢。” 贺赢眼神灼灼,说起情话信手拈来。 桑烟听得面红耳赤,低下头,静默含笑。 秦棠悦站在岸边,还在琢磨着桑烟的话:什么叫识人的功力? 她的意思是——她识人不清? “秦姑娘,你别伤心了,那男子瞧不上你,我们这么多人,都是你的追随者,只要你愿意,我们愿意陪你同游。” 岸边的男子们见秦棠悦下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发出邀约: “我也是,秦姑娘,我们也可以。” “秦姑娘,我倾慕你许久了,看看我吧。” “秦姑娘,今夜我已经包下了醉仙楼,可否一聚?” …… 那些求爱声不绝于耳。 平常斯文的富家公子和文人雅士这会削尖了脑袋,想争取跟秦棠悦共度乞巧节。 秦棠悦的心情好受了不少。 那女子赢了她又如何? 论相貌,她秦棠悦在全州城还是第一。 正这么想着,忽然一声惊呼:“天,瞧那女子,真乃绝色!” 绝色? 秦棠悦听到了,眉头一蹙:她都站在这里了,还有谁比她更美貌? 所有人,包括秦棠悦在内,都朝海面上看去。 缓缓远行的花舟上,女子坐在船檐,微微侧着头,像是跟身边的情郎在低语什么。 花灯微黄的烛光打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迷离而魅惑。 秦棠悦视线下移,看向女子身上的衣饰,脸色犹如调色盘一般,五彩斑斓。 那不就是刚刚跟她比试的女子? 可笑! 她竟然觉得那女子是个无盐女!
第214章 冷清 秦棠悦为自己之前的想法而感觉深深的羞愧。 “不过尔尔。” 四个字传入耳中。 秦棠悦侧目一看,原是自己的手帕交所说,而她正满眼嫉妒地望着花舟的方向,那眼神,绝对是她平常没有看到过的。 突然,脑海里想起那个女子跟她说的话——识人之心! 去表达倾慕之情的时候,是手帕交王芸让她去的。 来比灯谜的时候,也是王芸让她来的。 甚至王芸还故意嘲讽那女子的面纱丑陋! 所有事情串到了一起。 她要是还不明白,她就是愚蠢至极! “悦悦,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王芸看着秦棠悦的眼神,快速收敛了表情,满眼无辜地看着她。 秦棠悦咬着牙:“装模作样!捧杀我!故意让我丢脸又如何?你们王家还不是不如我们秦家?” “悦悦,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王芸心里慌张,看着秦棠悦的眼神更加闪躲。 这个傻子什么时候反应过来了? “你我以后不用再来往了,我秦棠悦交不起你这样的朋友。” 秦棠悦不想再和她周旋,愤怒地转身离开。 花舟上的桑烟注意到了岸上秦棠悦的情况,轻笑一声,仰头问贺赢:“那个秦姑娘,是不是也挺漂亮?” 贺赢:“……” 阿烟这是在吃醋? 他表情一顿,煞有介事地点头:“嗯。漂亮。” 桑烟:“……” 狗男人! 她生气了,别过头不想理他。 下一刻,背后传来温热的触感。 桑烟还故意往前挪了挪。 哼,拒绝拥抱,谢谢! 贺赢瞧着她孩子气的动作,轻笑一声,把她拉进怀里:“逗你的,有你,我如何还看得下旁人?” 桑烟也是故意逗他。 他对女人过敏,她比谁都清楚。 “这还差不多。” 尽管如此,桑烟还是傲娇地抬着下巴,一副被宠坏的模样。 气氛很温馨。 贺赢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好闻的发香。 桑烟看着岸边的烛光和海面的花灯,不时兴奋地拉贺赢的手,让他看哪盏花灯好看,哪盏花灯有新意。 直到抵达了另外一个码头—— “老板,为何这个码头这么冷清?” 桑烟看着岸边的码头:黑灯瞎火的,依稀可以看到几个船夫坐在岸边,垂头丧气的样子。有几个人在走路,那走路的姿势……说不出的怪异,捂着肚子,像是很难受。 贺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看向了老板。 那凌厉凛冽的眼神,直接将老板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年轻人,威慑力太强了! 他不敢迟疑,忙将所知的事说了出来:“姑娘,这个码头是私人的小渔船,边上都是矮房,住在这里的都是船夫,穷得很呐。这几日,他们似乎又是在海上感染了风寒,上吐下泻的,码头一股子药味,自然没人过来了。” 桑烟听了,恍然大悟:看来这个码头就和现代一线城市里的那些城中村差不多了。那头欢歌笑语,这头冷冷清清。 她闻着空气里浓郁的药味,心里沉沉的:无论什么时代,贫富差距都是很大的。底层人民的生活都是苦难的。 贺赢知道她在为那些患了风寒的百姓担忧,便将她揽入怀里,抚平她微皱的眉头,轻声说:“别担心。等回去了,我会让高文亮拨一些银子以及药材给他们。” “嗯。” 桑烟听他这么说,点点头,温柔一笑,放下了心。 他以前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但现在越来越有一个帝王的慈悲了。 嗯,越来越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了! 花舟继续往前行。 又过了一刻钟。 老板吆喝一声:“二位贵人,靠岸了,前面是全州城的商业街,说书的、唱戏的都在那儿。” 岸边灯火通明。 比方才出发的那个码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桑烟跟老板道了谢,又从钱袋子里拿了锭银子递给他。 随后拉着贺赢下了船,离了好远,还能听到老板的恭贺声。 “谢二人贵人,祝贺二位贵人长安喜乐。” 这吉利话儿让人心情不错。 两人牵着手,一路随走随停,看了不少新鲜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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