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小说中穿越女都必须得面对的尖锐问题,她都无需考虑,听起来,这开局的一把牌摸得还不错。 可偏偏差错便出在了这里,原来的姜汾温婉识大体,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性子既温柔又天真,是京城蕙质兰心的代名词。 而自己呢? 生于东北长于重庆,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暴躁的怂蛋,从小到大最温婉的时候,怕是晚上夜吵被生活阿姨带着去找班主任告状。一桩桩一件件来看,自己是怎么做到穿越时与原主做到同频共振的呢? 这时,怔住的闻行突然眼眸中出现一抹了然神色,他没有犹豫,出剑归鞘,一剑封喉。 姜汾的脸色苍白如雪,手脚颤抖不止,身上的冷汗像瀑布一样涌出,湿润了背心。她想要叫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被吓得发不出声音。 良久,她才慢慢缓过神,发现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人不是自己。 只见芙奴身体犹如遭受无尽地狱之火焚烧,每一次呼吸都似乎成了一种折磨,空洞的眼神透露着不可置信的震惊。不过一瞬之间,她痛苦的抽搐便停止,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不再动弹。 姜汾浑身颤抖地问系统:“你刚刚说组织给我的任务是什么?” 【作为他的温婉白月光,拯救闻行。】 第2章 试探【修】 唇上带血,红莲烈火…… 在姜汾的呆愣之际,闻行冷漠地靠近芙奴,确认她彻底断气。而无意之间,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沾染到了猩红的鲜血。 他慢慢起身,将鲜血尽数抹在姜汾惨白的唇上,只在一瞬之间,红唇烈焰似乎点燃了这一夜的星火。 姜汾不敢动弹,闻行却不管不顾,用拇指反复抚摸着她的唇,然后冷笑一声,一张大手按住了姜汾的脑袋,俯身压了上来。 见姜汾极力挣扎着,他便不再强求,冷静地说:“死而复生,我为你感到由衷的高兴。” 下人们再一次涌了进来,闻行背过身去,似乎看一眼现在的场景都觉得脏,只是淡淡地开口:“死人就丢到我亲爱的父亲大人那里去吧。” 他口中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忠勇侯闻小芳,姜汾听到闻行要把一个死人丢到他父亲门口时,恐惧震慑得她浑身战栗。 但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一个婢女带走了。 这府上的下人和闻行的性子如出一辙,像一群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废品,满身铁器锈味地做着自己的事,话少的可怜,更没有一点儿生气可言。 她们只是一言不发地为姜汾梳洗,不接任何话茬。 半个时辰之后,姜汾穿戴整齐。她看了看如今的自己,脸与现代社会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可华美的服饰与妆容衬得她皓齿瓠犀,螓首蛾眉,整个人如同精致的瓷器,细腻而温润,又恰似那精雕细琢的玉兰花,高洁而清雅。真是秀色可餐的美人儿。 她看着给自己描眉的姑娘,大着胆子试探:“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姑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惶恐,却在一瞬之间冷静下来,回复:“少夫人,奴婢是吉吉。” “可许有人家?” “奴婢一心为侯府,哪有什么出府嫁人的心思?” 姜汾终于绕到自己想问的问题上了,于是抓着吉吉的手,恳切道:“吉吉,我这刚回侯府,什么事都忘却了,且说什么父母亲戚都不晓得,你定要细细地与我道来,不要有任何欺瞒。” “奴婢知道。” “那芙奴害我之后,闻行待她怎样。”姜汾觉得这有些太过于直白,便换了个说法:“你觉得她怎样?” 吉吉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抽开,然后说道:“您出事之后,她因为有孕被抬为妾,但说来也奇怪,二少爷从来不去看她,侯爷倒是时不时抽空去关心她。” 闻行的妾,闻小芳却明显地更上心一些,其中怕是牵扯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系统准备启用读取他人心声功能,请宿主确认。】 姜汾:“Let's go.” 【一次警告,系统是纯种中国汉子,拒接洋文鸟语思密达,警告完毕。 闻行:…… 吉吉:半夜三更起来伺候人真烦,想杀了在场所有使唤我的人。】 姜汾立即想到了被一剑封喉的芙奴,于是毫不停留地说:“闻行,大半夜的,让这些婢女们赶快回去多睡会儿吧,别折腾了,不然明天的精气神都被今晚磨没了。” “筠婉,你很奇怪,平日里你从来都是叫我二郎的。”闻行眉头一皱,但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做计较,于是转头吩咐:“都下去吧,今晚起来伺候的所有人每人领赏钱一百钱。” “谢少爷。”吉吉说罢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只留下系统读出来的一句轻飘飘的吐槽。 【吉吉:真是井底的□□上井台---大开眼界,终于大方一回了,铁公鸡。】 姜汾上牙包下牙,虎牙咬溃疡,快被吉吉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整得憋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闻行眼弧微张,气场中多了些难以忽略的压迫感。 “你找我是有些事吗?”姜汾淡淡收住了笑,知道无论怎样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都是死局,倒不如另辟蹊径。 果然,闻行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开口:“今夜你先好生休息,我已将你回来的消息告知你父亲,岳父明天一早就会赶过来,到时,我带你去见他。” 于是再无他话,各自安寝,直至天明。 黎明啮咬黑夜的血管,于是向天际洒下了绯红的血迹。姜汾便踩着这抹红色走向前厅,彼时姜父姜图图早已在那儿守候,见面第一句便是:“早晨天如此红,怕是要下雨了。” “筠婉,你记得我与你说过你出生时你母亲难产,那日的天空就是这般红。” 四十岁左右的姜图图已是满头白发,瞳孔颜色暗淡无光,失落和无助浸染整个脸庞,良久,他才断断续续开口:“你不是我的筠婉。” 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仅能让两人听见。 【这是闻行的试探,宿主,请务必让姜父相信你就是真正的姜汾。】 姜汾不舍得骗这么一位悲痛的父亲,只能咬着牙说:“父亲,我是。” “你不是。” “我是。” 与姜图图的见面不过是个幌子,闻行真正想确定的是自己的身份,如若连姜父都不认她,那么自己就会只剩下死路一条。 两人在无声地博弈,最后是姜图图看着姜汾眼中莫名的神色,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扩大了些,道:“是我的好女儿,是她。” 这时,闻行才从一旁缓缓走出来,眼神中怀疑的神色一闪而过。 “既然如此,岳父大人见到了女儿,家中想必也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就请先回去吧。”看似在和和气气地商量,实则闻行根本不给姜图图回旋的余地。还没等姜图图反驳,他便挥挥手,“送客。” 姜父为什么相信了姜汾,她不知道,但她能清晰明白,此刻闻行是不打算放过她的。 姜图图离开的那一刻,姜汾好像看见了阎王爷在向她愉快挥手。 【温馨提示,闻行对您的喜爱度为百分之一,请再接再厉吧。】 “你喜欢芙奴么?”姜汾掩藏心中的恐惧,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问道。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姜汾发挥这辈子最好的演技,下一刻便泪如雨下,她脸上的伤痕还未痊愈,泪水划过脸颊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你若是不喜欢她,怎么会今日这般辱我?” “我父母二人好不容易相聚一次,今日光阴这般的早,你说送客就送客。闻行,明明是我被害,你为何要把猜疑加在我身上?我受罪千百,到头来还是我受他人斥责么?” 【闻行喜爱度百分之零。】 即使喜爱度下降,闻行依然能面容带笑地回:“怎么会?筠婉,你才是我的妻子,我们可是要共度余生的。” 闻行这人可怕得紧,人前永远不会生气,甚至还能温柔体贴地帮助你,人后却是心狠手辣,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 这样的人,只要常人靠近一点就会被害得死无葬身之地。想要拯救他,就必须先豁得出自己,于是姜汾迂回着说: “我经历一道生死,性情大变倒也并非过错。闻行,你我结为夫妻两年,你面色一变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话说得直白一点,你理所应当地怀疑、猜忌我,却不肯除掉我,是因为我对于你还有很多价值吧。” 闻行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似乎开始在意姜汾的话了。 “继续。” “侯府多年前一直宣之于口的是二公子因病暴毙,可夫君你明明活着,我斗胆猜测,将军流落在外,可侯府却因所谓的家族名誉将你的存在狠心抹去。” 姜汾在说这话时悄悄抬眼观察了一下闻行的神色,见他神色如常,才继续说:“我父亲地位虽不及侯爵,却也是朝廷命官,深得皇上恩宠,只要我在侯府一日,整个姜家就会一直是你的助力,倒时扳倒侯府便多了几分把握。” 闻行终于笑了,却是带着几分轻蔑,他质问道:“你终日身处内院,哪里接受过这些消息?如今你突然回来便懂得了这番道理,你要我怎么信任一个除了容貌,其他方面与我妻子丝毫不像的人?” “夫君根本不信任何人。”姜汾咬紧牙关,眼神中少了些许恐惧,直直地盯着闻行。 “聪明。” 八岁时,父亲为了保全己身而让仇家把自己绑走做人质。闻行侥幸逃脱后,满心欢喜想要回家,却发现街上贴满了他已经因病暴毙的告示。 内部消息从来不肯外传的闻家,在那一次选择以最招摇的方式向众人宣告:闻行已死。 他两天没吃饭,饿得头昏眼花却还是第一时间跑回家。他跌跌撞撞走向大门,却被门房一脚踹倒,说他一个乞丐也想脏了侯府大门。 那时候,闻小芳正从他旁边经过。两人眼神相接触的那一刻,闻行兴奋地叫喊:“父亲父亲!” 闻小芳用什么回应的呢? 是冷漠的一句“哪里来的穷酸乞丐”和一顿下人们的拳打脚踢。 最尊敬的人弃自己如草芥,率先向自己吐了第一口唾沫星子。 离开了侯府,别无可去的他过了好几年的乞丐生活,直到十一岁混进军营,悄悄跟着军队到边塞,日子才稍稍好过一点。 从那时以后,闻行再也没有相信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但此时此刻,他对这个陌生的姜汾有些欣赏了。 闻行替姜汾整理了一下因情绪激动而不慎弄乱的衣服,然后说道:“随我去拜见父亲母亲。” 【宿主,你还好吗?】 姜汾:“弯着的腰终于断了。 第3章 伤痕 婆母受伤,谁是凶手? 作为芪朝极有威望闻家,家族体系如百年大树,各种亲戚关系错综复杂而又因礼教而尊卑有序,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其中,最具代表性当属侯爷夫妻二人之间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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