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们,我压根就不稀罕去当什么老师,我也不会跟任何人争抢当老师的名额,我觉得我目前的状况很好,哪怕在地里干活,我凭借自己的劳动赚取工分养活自己,我很光荣,我也很乐意。当然了,就目前来说,我最想做得工作就是支持曼曼姐的工作,将来我们村里开起了厂子,我会成为曼曼姐的左膀右臂,带领我们村儿的男女老少,集体走上致富道路。” “乔知青说得好!工作不分贵贱,投机取巧不可取,有些人一天到黑想着拒绝劳动,脱离无产阶级群众,为了一个老师岗位,竟然造谣污蔑身边的革命战友同志,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村里的老师!”一个男知青义愤填膺的说。 “对,韩欣悦她们三个的思想有很大的问题,已经被□□主义严重腐化,尽说些破坏咱们知青团结的话,影响咱们同志之间的革命感情,我提议,让她们写一封检讨,到大队部开个批判大会,将她们狠狠批判一番,再说让村里的社员们投票谁去当老师的事情。” “对,我赞同,她们必须写检讨,要好好的批判改正思想,不然就开除我们的知青队伍,以后她们是死是活与我们知青无关。” ...... 其他知青附和着,七嘴八舌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乔希瑶一番嚣张至极的话语,还有知青们三三两两的话,说得韩欣悦三人脸上火辣辣的,她们想张嘴辩解什么,可面对群情愤怒的知青们,她们只能保持沉默,因为她们心里也明白,她们这次干下的事情,是大罗神仙也难保。 她们以为乔希瑶就是那种父母娇养宠大的孩子,脾气性格都很软糯,是个软柿子,很好被拿捏,要依靠别人的庇佑才能活。 因为自打乔希瑶下乡到现在快三年的时间,除了第一年的时间,她靠自己在地里拼命劳动外,之后的两年,她住进罗寡妇家,又跟解堰处上了对象,她地里的活儿,罗寡妇母子三人和解堰都在帮她做。 在别的知青都被地里繁重的活计弄得双手粗糙开裂,一张脸被毒辣的日头晒得黢黑时,她戴着一个自己编的草帽,在地里闲闲散散的劳动着,一点没被晒黑不说,那双手嫩的跟白葱似的,看着就叫人妒忌。 在她们三个人的眼里,乔希瑶就是个菟丝子,没有别的本事,就只会傍着男人,傍着别人过活,没一点生存的能力。 她们以为自己说乔希瑶一些闲言碎语,那些跟她们一样不喜欢乔希瑶的人会相信她们的话,她们拿到老师的名额就很容易,却没想到这个菟丝子也会咬人的,且咬得她们很疼,咬得她们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她们总算意识到,乔希瑶顶着那样一张漂亮的脸,能在石水村安安生生的呆三年,不是她运气好,而是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好惹的人。 她不是菟丝子,她就是她自己,一个看似单纯好脾气,实际很有心机,且脾气不输于舒曼的人,就算没有别人来保护她,她也能保护她自己。 韩欣悦三人最终接受了村里诸多人的批判,三人在村里大队部的台子上,各拿一个检讨,边当着村里人的面做自我检讨,边被村里人丢烂菜叶和土疙瘩,哭得不能自已。 学校老师的名额由村干部和村民们集体决定,让有想当老师的知青做一个文化考试,再结合知青们平时的为人处世和性格,最终决定让文文静静,性格温柔的余静,和一副书呆子气,但文化专业过硬,曾在全国某数学大赛拿过二等奖的一个姓许的男知青上任老师。 学校开学的头一天,乔希瑶特意去石头和小娟的家里,说服两家长辈,让两个孩子去读书。 石头爷爷倒没费太多的口舌,这小老头 儿虽然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大方便,可思想开明着呢。 石老爹从小就知道,读书认字的文化人,赚得钱会比目不识丁的文盲多,当他一听说乔希瑶愿意给石头交学费,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让石头去上学。 倒是石头自己不愿意去,他怕自己去上学了,爷爷一个人去山上放养,还要干自留地的活儿,没人帮他忙,他会累着,又或者出了事,没人帮他忙,死活都不愿意去。 乔希瑶和石老爹劝说了老半天,他也不听。 最后还是石老爹发火了,说石头要是不去读书,他就从村子后面的北山跳下去,直接摔死一了百了,省得石头整天担忧这,担忧那,拖石头的后腿。 石头知道他爷爷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也知道他爷爷是真的想让他去读书,从前是因为家里穷,没有那个多余的钱让他去读书,现在乔希瑶愿意资助他是读书,他爷爷不愿意让他放弃这个读书认字的机会,他哭了一阵后,答应去读书了。 小娟家里就比较难劝说,小娟的父亲是个缺一条腿的残疾人,自尊心很强,还很重男轻女,就算家里穷得叮当响,他也拒绝乔希瑶的资助,宁愿让女儿在家里帮着他干活,带着家里唯一的正常人小娟的弟弟,也不愿意让她去读书。 而小娟的母亲是个又聋又瞎的残疾人,她在家里没有任何说话的余地,更不可能支持小娟去读书。 乔希瑶去小娟家里好几次都劝说无果,小娟也哭着用手比划着说,谢谢乔希瑶的费心,她不打算去读书,首先是她的父母都不同意让她读书,她的弟弟才三岁,父母白天都在地里拼命的干活,没时间带孩子,她得带弟弟,再者,她是聋哑人,她就算去了学校读书,也听不见老师在说什么,还会被同学们嘲笑,她不愿意去学校遭受非人的议论眼光。 乔希瑶不愿意看着小娟就这么呆在家里埋没一辈子,她先是找到余静和许聪两位老师,询问他们能不能给聋哑人上课。 许聪说他一个朋友会聋哑人的专业手语,他可以学,学会后教给余静,再把小娟教会专业的手语进行交流,对她不懂的地方进行单独教学。 余静表示支持许聪的工作,这两人是真真正正的想当一个好老师,要把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学生,不会放弃任何学生的人。 乔希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拉着解堰,请他帮忙请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辈,还有村里的干部,一同去小娟的家里劝说小娟的父亲,让小娟去读书,还承诺,他们要是担心小娟的弟弟无人照顾的话,可以让小娟背着她的弟弟去学校读书。 背着弟弟妹妹去读书的事情,在这个年代并不少见。 小娟的父亲一开始并不答应,他的观念里,女孩子生下来就是浪费粮食的赔钱货,迟早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为啥要浪费多余的钱粮让她去读书,有那个读书的空儿,还不如就留在家里多干点活儿,替大人分担生计。 后来在村里的干部和德高望重的老人诸多劝说之下,解堰又进行了一番威逼利诱,说不让小娟去读书,以后村里的小学不接收小娟弟弟上学,小娟父亲心疼儿子的未来,这才勉强答应了。 很快,村里的小学开学,全村人都参加了小学生们第一天开学的隆重升旗仪式。 升完旗后,乔希瑶站在操场上,看着石头、小娟跟喜儿、黑娃姐弟俩,坐在简陋的窑洞教室里,跟着授课的老师拿着书籍朗朗读课,她回头望着操场中央,解堰帮着学校自制升旗杆上飘荡的五星红旗,心中默念,爱我中华,少年强则国家强! 当村里的酒厂和果汁厂修建起来,并且在舒曼的带领下,让村里一众年纪较大的中老年村民或者腿脚不便的年轻人在厂里从事工作,乔希瑶也被舒曼正式聘请为两个厂里的销售经理,随着舒曼四处去城里跑,找销售渠道,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人就瘦了一大圈。 而在这之前,乔希瑶一次意外的发现,解堰频繁往县里跑,临走前会安排两个可靠的民兵兄弟夜晚巡查罗家,保护她的安全,他自己却是一走好几天,不知道去了哪里。 乔希瑶问他去哪,去干什么,他不也说。 这么持续一段时间后,乔希瑶终于憋不住,有一次趁他回来的时候,跟他发了一通好大的火,扬言他再不说他去干什么了,她就跟他分手。 解堰这才告诉她,他在想办法挣钱,同时往她塞了二十张大团结,让她拿去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乔希瑶握着一叠大团结,脑子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记得解堰前世黑化以后,为了扳倒事业顺风顺水的男女主角,他铤而走险,去蒙国边境干起了倒油和倒黄金的买卖,自己成立了一条黑色产业,而后用这些黑钱,开启诸如房地产、粮油之类的行当,赚得盆满钵满,把男女主角所干的行业都往死里搞。 后来终究是敌不过男女主角的气运和剧情,加上非法买卖走私热武器,干下不少杀人犯法的勾当,被好几个省的公安局联手进行抓捕,逃亡近十年后,因为王桂英病情告急的缘故,在王桂英住院的病房被抓住,没过几年就喂了枪子儿。 乔希瑶一想到前世解堰的结局,浑身都发冷,一把将手中的大团结扔到解堰的脸上,怒道:“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干违法犯记的买卖,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去干什么了!你从哪来的这么多钱?” 解堰抿着嘴唇道:“你不用管我从哪来的钱,我只是想给你和我妈她们一个更好的生活。” “我怎么可能不管!”乔希瑶气得不轻,“你要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挣再多的钱也是黑钱,要被人发现,是要坐牢吃枪子的!我不要你给我什么好日子,我只要你本本分分,安安心心的跟我过一辈子!” “过一辈子。”解堰重复着这句话,眉眼带笑地看着她,浑身透着一股愉悦的痞子劲儿,“这么说来,你答应嫁给我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五年,乔希瑶也有二十二岁了,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平时亲亲吻吻,搂搂抱抱在所难免,但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解堰如今已经是三十二的人了,尽管王桂英嘴上说着不着急,不催他们结婚,到底她还是希望他们能早点结婚,早点把终身大事定下,生个孩子。 乔希瑶其实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打算跟解堰订婚,但那个时候她觉得时机成熟了,给父母打了一封电报,告知他们,她在乡下处了一个对象,已经处了好几年,打算跟他结婚,结果遭受到乔父的强烈反对。 乔父不管乔希瑶怎么说解堰的优点,他的眼里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解堰是乡下人,是泥腿子,配不上生养在大城市的乔希瑶。 因为在那个时候,乔父走了多方关系,好不容易弄到一个回城的名额,结果乔希瑶告诉他,她在她插队的地方,跟一个乡下泥腿子处上了,要跟那个人订婚不说,甚至为了他,不愿意回城。 乔父气得七窍生烟,破天荒地打电话给乔希瑶,让她跟解堰分手,她死活不同意,乔父气得不行,扬言她要执意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他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乔希瑶自然舍不得解堰,不愿意跟解堰分手,订婚的事情就这么耽搁下来,乔父也跟乔希瑶断绝了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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