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去劝楚昭意,但她未必会听。 只能来劝阿舒放弃。 “你说几句软话,她肯定就不会同你计较了。” 风云谨还以为秦舒是因为担保人上写了楚昭意,心里不开心,才和楚昭意对赌的。 但他根本没来得及了解事情的全部。 秦舒哼了一声,“你也觉得我会输。” “你输了,清风书院就没了。你赢了,安乐公主丢了面子,能让你好过。” 他自然会努力去保护阿舒,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风云谨想调解一下,这个对赌,就这么算了。 但秦舒不同意。 她觉得风云谨上到高位后,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一步步走到今天。 若是任由安乐公主欺压,二丫她们就彻底断了心思,又变回从前了。 这不是秦舒想看到的。 她不能说要推翻一个王朝的尊卑统治,但只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好歹能让女子能有拿起武器的机会。 两个人坐在桌前,气氛沉默了许久。 还是风云谨率先开口:“你打算怎么弄,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秦舒再一次把风云谨推出去,开始她的考试准备。 一晃到了七日后,秦舒和楚昭意到清风书院的广场中。 而参与此番比试的人,还在路上。 为了防止作弊,秦舒将考试内容写好后,就当着楚昭意的面,锁在了盒子里。 此时,盒子放在两个人面前。 丫鬟殷勤的给公主端茶递水,楚昭意不耐烦的挥手。 她自觉高人一等完全不屑于作弊,连比试的内容都没看。 广场能容纳百余人,为了安乐公主的安全,自然有护卫在。 而正中央左右各放着桌椅五套,便是此番参加比试的人要坐的。 右边是秦舒队的,左边是楚昭意队的。 她这先有两个人来了,和楚昭意行礼后,得意的坐下。 虽然不知道具体比什么,但对方的人一直没来,说不定是怕了。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楚昭意这里的人先来了。 她这里只剩下两个人没来,而秦舒那还没有人来。 几位先生坐在秦舒和安乐公主身后,低声讨论,对秦舒很是担忧,却也不敢得罪安乐公主。 红枝更是担忧的低下头和夫人小声说:“要不要奴婢去看看?” 楚昭意这才有些闲工夫喝了几口茶,面上是忍不住的开心。 只怕对方是不敢来比了。 正当楚昭意要开口讽刺,二丫就来了。 她干净的青衫上,沾了一些炭灰,身后是干净整洁的施清敏。 施清敏嗤笑一声,“衣衫都不知道收拾一下,看来侯夫人的学生,对你这比试,不太尊重啊。” 秦舒还是不说话。 楚昭意这边,只剩最后一人还没到。 而秦舒这,只来了一个人。 施清敏等人,各自准备了笔墨纸砚。 她们想着,必然是有文试,可不想用清风书院的破东西。 秦舒这边,是按照小中大学来分年龄,以甲乙丙分班。 五到七岁是小学,七岁以上到十二岁是中学,十二以上到十五岁是大学。 但由于此地十五岁及笄就可以成亲嫁人,秦舒让先生调整了课业。 十五岁算作实习期。 她这里也会请一些绣娘之类的职业人,让来的姑娘学成后就能就业。 也算是吸引人的方式。 甲班是学习成绩好的,乙班是资质稍微差一些的,丙班是以工代束脩,课业安排与甲乙班不一样。 双方各自挑选了十二岁以上的五人,来参加这次比试。 又等了一会儿,秦舒这边的学生才来。而楚昭意这边最后一个人也来了。 但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走到楚昭意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楚昭意霎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秦舒,你作弊!” 秦舒听到响声,都替她疼。 “公主何出此言啊?” “你知晓内容,自然可以提前透漏给她们。” 楚昭意认定秦舒作弊,秦舒的学生自然是维护她的。 “我们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还请公主拿出证据。” 二丫第一个站出来维护院长。 第6章 经典二选一环节 秦舒示意二丫坐下,云淡风轻的说: “公主为了防止我作弊,连倒恭桶的人出去,都要让人查验。请问这样严查死守的情况下,我能作什么弊。” 就连这比试的内容,都是让第三方人马来安排的。 楚昭意仔细一想,她的确是没有作弊的可能,就让丫鬟把盒子打开。 上面写的第一关为德。 几位世家千金出门,自然是坐的马车,有遇到推粪车的,车轱辘卡住了。 有乞讨,想要赏钱的。 有卖烧饼,被偷了钱银,寻求帮助的。 有摔倒了,希望能被扶一下的老人家。 还有找不到娘亲的孩子。 贵女中,只有一个让丫鬟给了钱银帮忙。 而秦舒这边的学生,自然没有马车能坐,但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哪怕想着可能会迟到,也无法视而不见。 第一关,自然是楚昭意这边的人输了。 楚昭意剜了施清敏一眼,这么点小事,都不知道帮忙搭把手。 施清敏哪里能想到,那等贱民,居然是比试的内容。 她立刻想了个点子,“这不公平,总不能五题都是你来出吧。你可是清风书院的院长,难保会偏帮她们。” 楚昭意也觉得言之有理。 “为了公平,本宫也要出题。” 秦舒知道这些千金大小姐大都会端着架子,未必会伸手帮忙,因而出了这么一道题,才让二丫她们赢了。 秦舒也不是傻子,真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二丫她们绝对不是对手。 所以,她才用上一些巧法。 但她也知道楚昭意会有异议,便应下了楚昭意参与出第二关题的事。 第二关,是智。 楚昭意让众人以初秋为题,做一首诗。这一类东西,二丫她们落于下风。 秦舒出的是一道脑筋急转弯。 二丫她们信心大增,这个她们听院长讲过其中关窍,她们有解题思路。 果然,这题二丫她们赢了。 但只能算打个平手。 眼瞧着太阳高升,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第三关便等下午再比。 楚昭意自然是带着几位姑娘去外头用膳,根本看不起这里的厨房。 而秦舒,她和学生们在食堂用膳。 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端上来,二丫觉得她们吃的不比那些贵女差。 “连德行都没有的人,即便有些才华又如何。” 连用膳都不忘记看书的虎妞,比二丫大两岁,眼看着要到了成亲的年纪。 她以往只觉得在这些人面前抬不起头,而安乐公主出的题,她获得了第三名。只要肯努力,她不比贵女们差。 她们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虎妞的爹是账房,她本身就极为聪明,跟着耳濡目染,学起来也比别人要快一些,如今在大学甲班。 二丫听到虎妞的话,挺起胸膛,和大家说:“下一关,咱们一定要赢!” 而秦舒与楚昭意对赌的事,早就传了出去,秦舒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宣传。 若是能够赢了这些贵女,她的书院说不定会有更多人愿意来。 朝堂之上,早就有人盯着明威侯府。发现清风书院居然真的开张了,还与一众贵女比试,实在是荒唐。 很多大臣觉得没必要开什么女子书院,女子无才便是德。 风云谨自然是站在秦舒这里,特意等其他人上奏完,才缓步而出。 “你的意思,就不该让女子学习。公主金枝玉叶,代表皇室,若是目不识丁,岂不是遭人嗤笑。” “她们怎么能与公主比!” 对方急眼了。 他可不是在说公主啊。 “莫非你觉得公主算不上女子,心有歧视?这可是藐视皇室的大罪!” 风云谨在朝中,十分维护秦舒的女子书院。落在一些夫人姑娘眼中,便是秦舒这位夫君,坚定的维护。 她可真是有福气啊。 不管做什么,都有人撑腰。 朝中的风向,下午才吹到秦舒耳中,她没想到风云谨会向着她。 这无异于是得罪了不少朝中大臣。 她倒是能看出风云谨对楚昭意并没什么情爱之意,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秘密。可惜,风云谨始终不肯说。 第三关仍旧是在清风书院的广场上,但这一次迟到的是秦舒和楚昭意。 风云谨下午特意请了半日的假。 记得他当初科举时,阿舒送他入考场,握拳给他加油助威,祈愿他高中。 既然比试已定,今日应当就能分出结果,他也要去给阿舒加油助威才是。 谁知行至半路,风云谨被人拦下。 正是安乐公主的丫鬟轻音。 她心急如焚的说:“侯爷,不好了!公主和侯夫人被绑架了,对方送来一张纸条,要您独自一人去望思崖。” “阿舒被绑架了?” 分明轻音说了两个人,风云谨却下意识先想到秦舒,而后才想起还有安乐公主,当下往望思崖去。 而清风书院这边,却是红枝来告诉大家的,她却没轻音那样紧张害怕。 “院长与公主此时藏身在某处,还请诸位仔细寻找,明日这时候,先找到二位,或者得到线索最多的人获胜。” 这是秦舒安排的第三四关。 体与劳。 贵女们不能让丫鬟小厮帮忙,但出去寻人时,会让他们随侧保护。贵女们需要找秦舒,二丫她们需要找楚昭意。 二丫等人往酒楼赶去,施清敏也带着她的人往食堂去。窗明几净,不管是厨娘,还是帮厨,都干净整洁。 施清敏看她们手脚麻利,井然有序的样子,看到她来,不卑不亢的见礼。 施清敏一开口,语气中,就带着几分命令,眼神颇为不耐烦。 “明威侯夫人去哪了,快说。” 早就得了院长吩咐的厨娘,并没回答,反而问她:“又不是审犯人,这位姑娘,这就是你找人帮忙的态度吗?” 反而是另一边二丫等人态度良好,但掌柜的还是苦恼的说:“我前几日进了青豆与黄豆,伙计不小心弄混了。” “我们帮你。” 二丫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论人情世故,还是得看二丫。 等施清敏这软下语气,食堂厨娘和掌柜的一样露出苦恼的神色,同样是让贵女们将弄混的豆子分拣出来。 如此才能得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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