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睡梦中感觉有人在亲她,她一睁眼,腿心乍然发酸发胀,她下意识抬腿攀上男人的腰,混沌之中陷入一波潮热的浪潮。 夫妻俩折腾到天明,陶椿听到做饭的婶子开门出去,她又哆嗦着睡过去,睡前交代吃早饭不用喊她。 等她再醒来,外面还在下雪,她一时分不清是啥时辰。 大雪天,大伙儿没事做,吃饱了就是睡觉,院子里静悄悄的。陶椿走进雪地里,她蹑手蹑脚走出去,刚出院门就看见三五个人从山上下来,她断定其中有邬常安。 不出她所料,邬常安一大早就往山上跑,陶窑冷却九个时辰可以开窑了,他带人上山砸开窑门,迫不及待地钻进窑里查看陶槽的情况。 “陶陵长,跟你汇报个好消息,这一窑陶槽烧成了,没一个烧毁的。”邬常安激动地高声吆喝。 陶椿道一声恭喜,为了这个圆形双轨槽,他忙前忙后一个多月,日里忙夜里想,一心扑在这上面,慰劳媳妇都变得敷衍,今天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她也松一口气,守活寡的日子不好过。 “这一个多月来太不容易了,邬管事,你太厉害了。”陶椿为他鼓掌。 邬常安脸上一烫,他给她使个眼色,还有其他人在呢。 “那个……”杜瘸子的兄弟还没娶媳妇,见人家两口子说亲热的话,他满脸不自在。他脚尖一撇,急切地说:“那啥,我们去油坊帮杜管事榨油。” 另外两人跟着他快步跑了。 邬常安这才喜笑颜开地扬起嘴角。 “你吃饭了吗?”他问。 陶椿摇头,她转身进厨房,嘀咕说:“这是啥时辰?厨房里也没人。” “距我们吃完早饭估计不到一个时辰,具体啥时辰我也不清楚。对了,做饭的两个婶子说下雪天没事做饿得慢,从今儿起一天只吃两顿饭,谁要是饿了就烤番薯填肚子。油坊的五个人能多吃一顿,她俩早上会多煮半盆粉条汤,榨油的人要是饿了,自己生火热一热。” 陶椿还没过过一天两顿饭的日子,不过她也没法挑剔,专门安排两个做饭的婶子是为给制陶、榨油的陵户行方便,眼下除了榨油的五人,其他人都闲得拥被睡大觉。这种情况下,两个婶子还愿意一天两顿地做大几十人的饭菜,已经是心善。 大雪下了五天,积雪已漫过小腿肚,厨房里能吃的菜都吃完了,两个婶子做饭一顿比一顿敷衍,到了后来不是煮番薯粥就是酱油汤煮粉条。 故而雪一停,虎狼队和平安队就收拾行囊急匆匆要离开。 花管事也要带人回陵,离开时把定远侯陵的十四个陵户也捎上。 “陶陵长,这下只剩油坊的五个人还住在这儿,人少做饭方便,到了饭点他们自己做饭,我跟你柔婶子先回去。”两个做饭的婶子也着急回陵。 陶椿点头,她转过头去找杜星,问油坊要不要关门。 “没榨完的花生等明年开春再来榨。”她提议。 “年前不是还有个集市,不剩几日了,我们再多坚持几日,能多榨一千来斤油。”杜星没打算回陵,陵里的作坊完成任务了,制陶的任务也收尾了,独他的油坊没有显眼的成绩,这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这种天回陵也没事做,除了一天三顿饭就是烤火睡大觉,这种日子过上一个月,身上长一身肥肉,还不如留在这儿榨油。这是个力气活儿,干起来还不冷,出一身汗浑身轻松。”杜星也是这么跟油坊的几个人说的,这会儿又说一遍,借以掩饰他心里的迫切。 陶椿看邬常安一眼,问:“我俩要不要回去?” “回,你俩要回去。”杜星抢话,“邬兄弟,你回去也别闲着,赶紧带人做榨油机。你再给我添一个榨油机,我过年拎肉上门给你拜年。陶陵长,你回陵催陵里的人继续剥花生,可别让人偷懒。” 他听李渠跟陈青榆商量着要安排陵里的闲人砍竹子编睡巢,他得跟他们抢人。 “行。”陶椿答应下来,“那你们几个人住在山谷里可得小心,防着野猪岭的野猪会过来。” “这才头一场雪,停了要晴好几天,太阳一出雪就化了,野猪不缺食,不会离开野猪岭。”杜星有近十年的巡山经验,这方面他心里有数。 陶椿闻言没有可担心的了。 “等我回去,我让胡青峰赶牛拉竹排给你们送肉送菜过来。”出门时她又说一句。 “这是要紧事,明天就让他送。”杜星交代。 陶椿和邬常安回屋收拾行囊,床褥被子枕头啥的就不用带回去,二人随便收拾点东西,出门喊上花斑狗,踩着前人的脚印离开山谷。 * “媳妇,抱两床褥子出来,爹娘回来的时候盖着褥子回来,免得挨冻。”姜二哥喊。 “爹娘早该回来的,非要等你去接。”姜二嫂心有埋怨,她把被褥塞麻袋里,嘱咐说:“爹娘要是想留在红玉家过年,你就随二老的意,可别把人强带回来,路上要是冻病了,我可不伺候。” “老二,要开动了,你快点。”姜大哥喊。 “来了来了。”姜二哥扛起装被褥的麻袋,拔腿就跑。 康陵也有十八个陪葬陵,眼下十八个陵的陵户都赶着牛群聚在帝陵,牛群蜿蜒三四里,牛拉竹排上摞着一袋袋鼓囊的麻袋,裹成熊的陵户坐在麻袋后面,只等一声令下就动身。 “都准备好了?”康陵的山陵使问。 “我清点过,都准备好了。”帝陵的陵长说。 “你辛苦走一趟,把人齐全地带过去,再齐全地带回来。”山陵使拍拍他的肩膀,嘱咐说:“从惠陵的帝陵借道,我跟惠陵的山陵使去过信,你们过去,他会安排人带路,走惠陵修 好的路过去。据他所说,这条道最平坦最好走。” 惠陵开辟集市的时候,山陵使就跟康陵的山陵使打过招呼,意思是他们要是不嫌路途遥远,欢迎康陵的陵户去安庆公主陵赶集交换山货。 康陵的山陵使得到信后差人去离他们最近的贤王陵打探消息,得知这个集市深受惠陵各个陵的欢迎,番薯换粉条的生意最红火。他琢磨着康陵的陵户就是大老远驮番薯过去,估计也要排在惠陵各个陵后面,不如就等下雪后集市冷清了,他再安排康陵各个陵带着货物一起过去,山货放在安庆公主陵寄卖,粉条和花生油可以等明年开春再去拿。
第244章 培养小核桃 有滋有味的日子 猪嚎声猛地从山上传下来,盘在牛棚里睡觉的狗嗖的一下睁开眼睛,黑狼黑豹不等弄清情况,下意识冲出去狂叫。 “是杀猪的。”邬常顺跟狗解释,“消停消停,不是野兽来了。” 黑狼黑豹瞧都不瞧他一眼,撒开四条腿扑进雪地,一股脑往养牲口的山上跑。 邬常顺摇摇头,他把豆杆抱进牛棚喂刀疤脸,豆杆是香杏送来的,她大嫂为做黄豆酱,今年种了四亩黄豆,收了豆子之后,豆杆都送到邬家给刀疤脸当冬食。 花斑狗拴在柱子上,见人进来,它气定神闲地瞥他一眼,跟黑狼黑豹闻风而动的狂妄之态相比,它安安静静盘在草窝里,只有高高竖起的耳朵表明它也在关注山上的猪嚎声。 “在山里住了几天,又把自己当客狗了?”邬常顺走时也瞥它一眼,他养狗多年,一眼看穿它淡定下的拘谨和忐忑。 小核桃在院子里喊爹,邬常顺应一声,他关上牛棚的门,大步离开。 “爹,我小叔想跟你一起去山上分猪血,他问你去不去。”小核桃亮开嗓门传话。 “去,他人呢?” “在屋里。”邬常安应声,他套上高筒靴,拉开门出来,说:“拿两个桶,我俩这就上山。” 又到杀猪的日子,恰好下雪了能冻肉,因着在山谷里过了几天苦日子,陶陵长一大早使唤邬管事去传话,让胡大管事今天多宰几头猪,家家户户多分点肉。 邬家兄弟俩提桶上山时,山上聚集一大群狗,陵里的狗估计来了□□成,盯着杀猪摊子等着捡拾掉落的肉渣。 “德兴叔,给我倒半桶干净的猪血,再割一坨五花肉,猪心猪肝也各来一个,我家今天晌午涮锅子。”邬常安从狗群中挤过去,问:“今天要宰几头猪?” “十头,每家每户分三四十斤肉。既然你来了,你把你家的肉拎走,免得我们再跑一趟。”胡德兴操着杀猪刀,问:“你要哪一块儿?” 邬常安上手比划,胡德兴顺着他指的地方大方地划拉肉。 估摸着有三十斤了,邬常安收回手,说:“等猪都宰完了,要是猪蹄子没分完,你留一二十个给我,算是补上不足的肉。” “行。”胡德兴没二话,猪蹄没人抢,到最后肯定能剩下来。 下山的路上,邬常安遇到李渠和陈青榆先后提桶上山,几人打个照面,不咸不淡地说几句,继续各走各的。 回到家,邬常安说:“我回来的时候遇到李渠和陈青榆也上山了。” 陶椿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这种事大伙儿心知肚明,赶在分肉之前上山,肯定是想分点好肉,或是多拿几斤。这是陵里人员分权的必然结果,有权的人必谋私,她想让人替她尽心尽力地办事,就得睁只眼闭只眼。 “我看看拿回来的是什么肉。”陶椿说。 “一块儿五花肉,一块儿后臀肉,半扇排骨,一挂猪肠子,猪心猪肺各一个,还有两根筒子骨。”邬常安拎走猪肠子,说:“我拿出去洗。” 陶椿把猪筒骨冲一冲丢陶罐里煮,排骨也剁两根丢进去,猪后臀肉切一半留下,余下的都拿出去埋雪里冻着。 邬常顺在院子里转一圈,出声说:“弟妹,有用得着我帮忙的地方你吱一声。” “把陶罐端去堂屋,搁炉子上炖着,炖骨头汤,我们晌午涮锅子。”陶椿说,她拿菜刀出去搁陶缸上唰唰磨几下,继而进灶房剁肉。 小核桃从堂屋里跑出来,她跑进灶房,声音清脆地问:“陵长大人,要我帮忙吗?” 陶椿看她一眼。 小核桃呲牙,她小步挪到陶椿身边,问:“婶婶,你剁肉做啥?包包子还是包饺子?” “都不是。”陶椿担心手上的菜刀飞出去伤到她,她寻个事使唤道:“你去仓房把剩下的番薯粉找出来,喊你爹给你找个干净的陶钵,你用擀面杖把番薯粉捣碎,捣得像面一样细。” “好嘞。”小核桃兴冲冲跑出去。 陶椿的注意力回到菜板上,猪后臀肉切块儿再切丁,接着她手起刀落,咚咚咚地剁肉糜,手上的菜刀几乎挥出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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